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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变数

    冷厉两家开战,两败俱伤,此事正中龙家下怀,龙宗主恰好借此机会收回他对修佛世家的所有控制权利,不……应该是管理权利。

    两相落下帷幕后,历家大小姐仍旧生死未卜。至此,历安算是明白了,冷笑这丫的纯粹就是脑子抽风,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挑衅历家的权威,看看时隔多年两家的实力到了哪一个程度。而历惠根本不在凤凰台,历惠的失踪甚至与他毫无关系,那个扳机只是为了挑拨两家关系而已。

    这么浅显的圈套,如果说历安是因为女儿关心则乱,那么冷宗主是怎么回事?真是不够聪明少不更事还是他与冷霜华不一样?

    要说他傻少不更事那也说不过去,冷家大长老冯莒可是个人精,这种事能由得他胡来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冷宗主在冷霜华死后短短三月余把自家里里外外肃清了个遍,他想洗清自家,与历家划清界限,因为他与冷霜华不一样,泣血剑是把邪剑,可他还想做个好人。

    果然,效果很好,外界的传言望风而变,原本对冷家口诛笔伐的颇多言辞纷纷变成了“想不到冷家那血魔台居然还出了个明白人。”当然这个“明白人”除了冷宗主估计也没别人了。

    历安后知后觉来想要发作,却是无力回天了,龙璨已经将他控制的死死的了,龙璨这个佛修领袖像把没开刃的宝刀一样,多年来安安静静竖在角落里,这会儿终于有了“上场表演”的机会,一连串律令下去,他才颇为感慨的长叹一声“我他娘的差点忘了自己领袖的身份。”

    “呵,真他娘的解气!”龙焱迈着高大威武的步子走来,顺着他爹的话往下接去。

    龙璨一扬眉:“粗鲁,你一世家公子能不能好好说话,多向你弟弟学学。”

    龙焱一脸牙疼的看向他:“爹,上行下效啊!这歪风邪气不都是跟你学来的吗?”

    龙璨:“……”

    这时走在后面的龙淼突然开腔道:“咱们佛修一道的事才告一段落,昨夜宇文家就变天了。”

    宇文氏近来不知是何缘故,一大宗人死的死下台的下台,俨然一副即将改朝换代的样子,而昨夜幽兰苑彻底改朝换代了。

    宗主宇文舒死了,怎么死的不知道,而承他大位的不是那双生子,而是宇文辕。

    “听说了。”龙璨捋一捋胡子,“这事挺奇怪,近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挺奇怪。”

    “看不出哪里奇怪啊!”龙焱大喇喇道,“最近无非就是事儿有点多嘛!”

    “大哥这次到是说到了点上。”龙淼淡淡道,“近来的事多且细,令人不解的是它们都集中在了一起,可见它们都不是自然发生,而是有人故意引导推动。”

    龙璨正色道:“可知是谁在背后?”

    龙淼:“此人正是那天与冷宗主并肩作战的红衣男子……”

    龙淼对冷笑突然要与历安开撕一事莫名好奇,别说冷家如今这光景,冷笑又是个新出壳的“菜鸟宗主”,就算冷霜华还活着领着一干全盛时期的修士,与历家正面交锋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为何他敢于在这个时候与历家为敌呢?可是有什么非常之手段?

    于是在两家卯上的时候龙淼派人暗中观察,可巧就看到了手持泣血剑的冷玉。

    冷玉一袭红衣,泣血红白相见的色调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泣血剑意被彻底激发,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一剑挽破,利刃割风,划开虚空,冷玉森寒的眼眸,染了秋意的长眉,犹如一尊杀神。

    冷玉夜访凤凰台索要泣血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帮冷笑一把,就像冷笑收到他的扳机想都不想就决定与历家开撕,因为彼此都明白,也好悬能想到一块,隔了十五年兄弟还能凑在一起。

    泣血剑只认一主,不管后来多少人以血祭剑,泣血剑能被降服都只是一时的,它的主人还是那个永远不会变,这就是为什么冷笑这些年一直没被泣血反噬的原因。

    当然不被反噬固然好,可如此一来,泣血剑的真正实力永远不可能被激发出来,用剑的人哪怕剑术再好也终是不得要领。

    所以,冷玉拿回自己那剑,让冷笑明白了泣血为什么要叫泣血。

    因为冷玉这个变数的加入,才勉强保持了冷、历两家两败俱伤的状态,否则不能保证冷家会不会因此被灭。

    墙倒众人推,历家元气大伤对于某部分人来说无疑是件喜事,一干曾受历家无限制打压的大大小小族群纷纷找上门来,将菩提谷围了。

    龙璨两眼一闭,躺在家里纳凉装死,百毒之虫死而不僵,反正历家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算被“讨债”的人弄死了,那也是罪有应得。

    至此,玄门风云变荡也荡出个结尾了,佛修一道仍以下相龙家为首,仙修一道变成了上党墨家。

    十五年前参与谋害殷氏众人的各大佛修仙修世家,过半数统统都去见了他姥姥,剩下的也在去见他姥姥的路上。

    这实在令人意外,端坐在星桥铁索殿里的肖宗主想想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所有的一切他其实并没有全部参与到,只是简单粗暴开了个头,废了狗头盟主皇甫卿,其他的自然而然有人在暗中推断。

    这真是一份大礼,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呢?谁要送他礼物呢?肖刑风目不转睛的盯着殷无忌看了许久,看得殷无忌直发毛:“盯着我做甚,又不是我!”

    肖刑风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去:“知道不是你,你哪有这难耐?”

    殷无忌:“……”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冷玉借着养伤的日子与冷笑坦白了一切。

    冷霜华当年没杀死他,在他的“尸体”被送到火树银花台之前,他已经金蝉脱壳溜了。

    皇甫家火树银花台的密室极其特殊,可保证尸身不腐败,再加上万金难求的黑铁紫晶棺椁,他的“尸体”别说十五年,就是五十年也不会坏。

    冷玉虽然活下来了,可泣血剑对他造成的反噬却是不能弥补的,反噬之骨让他生不如死,所以他才会步步为营的想要得到辟邪剑以压制反噬。

    其实他大可以去抢去偷,或者直接宰了殷无忌,拿到泣血剑,可他跟冷笑一样,他也想做个好人。

    “大哥——”冷笑道,“殷无忌为人如何我最清楚,你有求于他大可不必这许多铺垫,他……我……”

    冷笑一心二用的说着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说什么。

    冷玉:“要是没有这些铺垫,玄门便还是那个玄门,一滩死水,公道无人主持,正义无人声张,十几年的冤魂漂泊无归,搞不好殷家郿坞会变成第二个断魂岭,到时候就不是人屠祟,而是鬼祟吃人了。”

    这话有一定的夸张度,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冷笑没有反驳,静静的听着。

    “我做这些倒也不全是为辟邪剑,反正这么多年来的苦我都承受了,要不要辟邪剑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可以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让我心里依然乐观,在发疯入魔的边缘上没有一脚踩空陷入万劫不复的支撑。”冷玉一脸淡然,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总要去做一件事,坚持着可以坚持的理由,做着应该做的事。”

    “大哥,我知道。”冷笑忽的拉住他一只手,在额间蹭了蹭,一瞬间,他觉得凤凰台原来也是有温度的。

    冷玉颇为满意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像他只有五岁那年。那年陈清婉死了,冷笑不哭也不闹,母亲是他整个世界,母亲死了,他的世界崩塌了,他害怕得忘了眼泪。

    那年十二岁的冷笑就是这样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希望他快乐一点,只是他不记得了。

    冷笑释怀的想着一切终于结束了,只待殷无忌将辟邪剑借与大哥,所有的事就都变好了。

    然第二天,银狐死了,被殷无忌所杀,死在辟邪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