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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年后酒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两道圣旨,李冲元听得那叫一愣一愣的,直到散了朝,都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当初被降了爵,而且还是连降三级。

    可而今,在今年里的最后一天,这爵位又回来了。

    虽无赏赐,但这等同于赏赐了。

    原因嘛,李冲元猜想着,有可能是因为那日百姓围聚在朱雀广场之上,众多百姓当众质问李世民,这才让李世民迫不得已才如此。

    为了安民心。

    至于房玄龄的那道圣旨。

    李冲元说来是不愿接受的。

    至少,当李冲元反应过来后,都有些无法接受。

    朝散得实在太快。

    快到李冲元愣住了半天,众官就已开始散去,李冲元才知道散了朝。

    “四弟,散朝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李冲寂见自己四弟愣在那儿,走近后,轻轻的推了一把。

    李冲元长呼了一口气,叹道:“唉!看来,房玄龄在圣上的心中,地位实在太重了。大哥,咱们还得努力啊。”

    “嘘,四弟,这话回去再说。”李冲寂一听自己四弟的话,赶忙把手捂着李冲元的嘴。

    李冲元惨然笑了笑,“大哥,这事全长安人都知道了,又有什么可瞒的呢。况且,这里也没几个人了。”

    是没几个人了。

    但没几个人,可依然有人。

    比如魏征。

    “小子,你可满意?”魏征走近后戏问道。

    李冲元看着魏征,淡然而笑的回道:“我有何满意不满意的,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能满意到什么地方去。”

    “小子,我大唐自开国以来,你算是头一人,连降三级,又连升三级的了,也是我大唐有始以来,最年轻的从二品官员,这你还不满意?”魏征所言的,并非房玄龄。

    李冲元听差了,赶紧笑道:“是,是,是,郑国公说的是。满意,哪能不满意呢。我要是不满意了,郑国公你这还不得到圣面前告我一状,到时候,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子,在你眼里,你魏伯伯就是这样的人?”魏征好似有些不喜了。

    李冲元笑了笑,并不再说话,直接与着自己大哥往着大殿外行去了。

    告状。

    这朝堂上所有的朝官,哪个没有告过他李冲元的。

    哪怕李冲元原本对魏征还有些另眼相看,且觉得可交的他,也一样告过李冲元的状。

    当然。

    魏征告状,李冲元到也能理解。

    本来,他魏征谁的状都告,可不单只李冲元一人。

    好在他魏征没有参与到要夺他的高产粮食,要不然,魏征早就上了他李冲元的黑名单了,哪里又会像现在这般的跟他说话。

    况且。

    魏征的儿子魏叔玉,跟他李冲元关系还算是可以。

    李冲元当初交好魏征的儿子魏叔玉,说来也是一种利用。

    毕竟。

    李冲元知道,魏征死后,魏征的爵位乃是魏叔玉所袭。

    国公之位不多了,而且还值得交的人也并不多了。

    为了杜绝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李冲元必须为以后的未来做打算。

    而这个打算,李冲元一直也是犹豫不决。

    不过。

    此时的李冲元,心中好似已经做了决定。

    出得宫来。

    李冲元几兄弟坐上马车,也不散去,更是不回府,而是直接出了长安城,往着李庄去了。

    当李冲寂他们带着欢喜来到李庄,先是给李渊请了安,问了礼后,就相互使眼色。

    李冲元到是没留下,直接去看自己儿子去了。

    不多时。

    李冲寂几兄弟把自己母亲请出了小院,躲到了角落说着一些不希望让李渊听见的话。

    李渊也只是笑了笑,根本不在意。

    谁家还没个小话呢。

    况且还是母子。

    “你们几兄弟神神秘秘的把为娘弄到这里来到底有甚么事情?为何非得背着你们叔公?”老夫人心中实在好奇,同时也有些不高兴。

    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且不可对人言的对像,还是李渊。

    李冲寂几兄弟神秘一笑,“母亲,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叫天大的好消息?难道你们都要做父亲了?”在老夫人心中,子嗣才是天大之事,别的事情都得靠边站。

    李冲寂到如今,只有李尚武一个儿子。

    这都好几年了,林采淑这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急得老夫人一直找这个名医,找那个大夫,寻些偏方。

    甚至,还找过孙思邈。

    至于李冲玄李冲虚兄弟二人,子嗣已有,而且各出两个,一男一女,到也完满了。

    可在老夫人眼中。

    多子才叫多福。

    多子才叫开枝散叶。

    只有多子,才能让李家强大,才能让李家门楣越高。

    老夫人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她的这几个儿子,每人都生个七个八个儿子的,最好连女儿也生个七个八个的。

    可现实是。

    她的这四个儿子,每个也都只有一个儿子。

    这也让她最近一直忧愁着这个事情。

    可今日,李冲寂几兄弟神神秘秘的把她从小院中请了出来,躲着李渊说小话,而且还说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这顿时让她不得不以为,是李冲玄,以及李冲虚的夫人又有了身孕了。

    李冲寂几兄弟同时摇头,“母亲,我们说的天大的好消息,可不是这事。”

    “那能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老夫人实在有些不明。

    而此时。

    婉儿突然从小院跑来,高兴的直呼,“母亲,母亲,好消息,好消息。四哥说,房玄龄被罚了,罚到岭南去做县令去了。”

    轰~~

    老夫人傻了。

    脑子嗡嗡作响。

    可对于婉儿说的话,老夫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盯着眼前的三个儿子,急声道:“寂儿,婉儿说的可当真!”

    李冲寂几兄弟狠狠的点了点头。

    瞬间。

    老夫人摇摇欲坠,身子突然软了下去。

    “母亲,母亲。”李冲寂几兄弟和婉儿,赶忙扶住自己母亲的身子。

    老夫人晕过去了。

    当几兄弟抱着自己母亲回小院,李渊一见之下,也是吓了一跳。

    张文礼被叫了过来诊治。

    李冲元瞪了几个兄长,又瞪了婉儿,“看你们办的好事。来时我就说了,这事得缓缓说,你们非得这么着急!要是阿娘真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四弟,我们也不知道母亲会这样子。”李冲寂脸色都变了。

    李冲玄李冲虚二人也如此。

    婉儿更是担心的一直往着房间内瞧去,好似希望从张文礼的嘴中听到好消息。

    一个弟弟,说教起几个兄长来了。

    这着实少见。

    李渊也是担心的看着房内,“好了,你们的母亲也只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才晕倒的。都离开,去小院,别惊了你们母亲。”

    众人离开房门,来到小院。

    李冲元依然一个个的瞪了过去。

    李渊瞧着李冲元这几兄弟,见李冲元这个样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家这几兄弟。

    如论主心骨的话,老夫人还在,一切还好说。

    如老夫人一旦走了,唯李冲元这个最小的弟弟。

    抛开爵位官职来说。

    李冲元办事谨慎,知轻重,也深思熟虑,更是每办一件事情,都会考虑好前后。

    而李冲寂,身为兄长,太过谨慎小心,守家可行,建业难成。

    李冲玄,身为李冲元的二哥,胆虽大,有点小聪明,但性子太躁,终难成大事。

    李冲虚,李冲元的这个三哥,性子胆小不说,还有点犯糊涂。

    至于婉儿嘛,因为是女儿身,终究是要嫁人。

    为此。

    李冲元这个最小的弟弟,也只能慢慢的撑起李家,哪怕老夫人还在,他依然想给李家撑起一片天来。

    一刻钟后。

    老夫人转醒,张文礼也出来了。

    众人围将上去,担忧的问了情况。

    张文礼宽慰道:“无事的,只要不过于刺激郡夫人就行。以后,你们说话也好,还是办事也罢,可都得悠着点。毕竟,郡夫人身子骨本就不是太好。”

    “我们省得,我们省得。”李冲寂谢过后,赶紧去看自己母亲去了。

    这一天。

    老夫人是高兴的。

    哪怕晕过去了一次,哪怕自己身子有些不得劲,哪怕头还有些晕,可依然是高兴的。

    房玄龄是李家的最大仇人。

    李家上上下下,无不希望房玄龄倒了。

    而今,终于是见到了房玄龄倒了,谁都高兴,而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夫人了。

    自己丈夫,因为房玄龄的一句话,给整没了。

    老夫人打那时起,就记恨上了房玄龄了。

    ......

    年又来了,又走了。

    李家所有人都在李庄过得年。

    而这个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扬溢着欢喜。

    最为欢喜的,莫过于李冲元了。

    为何?

    因为自己天天抱着儿子到处转,逢人就说他怀中抱着的是自己儿子。

    而且。

    这小家伙每天都得尿李冲元一身,可李冲元却是高兴得很,不曾有过任何的怨言。

    被自己儿子尿一身,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算是每天被自己儿子拉一身,李冲元也是高兴的。

    村子里的人,每每见到李冲元抱着小家伙出来,都得喊上一声小郡王。

    而那一声小郡王,小家伙好似听得懂似的,还知道嘻嘻的笑,这更让李冲元高兴不已。

    上元节。

    西沙郡王府,那叫一个热闹异常。

    本来早在年节之前,小家伙就该办满月酒了。

    可李渊发了话,非得推到上元节这一是热闹。

    好吧。

    身为父亲的李冲元,只得听从,却是不能发表任何的意见。

    而老夫人更是觉得这个日子好。

    上元节这一天。

    西沙郡王府门前,虽说宾客不多,但来的都是李氏宗亲的人。

    至于非李氏宗亲之人,辰时前,还未见到一个。

    况且。

    李冲元也没有给人送请柬,别人也不一定会来道喜。

    再者说了。

    西沙郡王府办满月酒,所办的可不是嫡长子,而是庶长子。

    用字来说明。

    那就是孟,而非伯。

    伯为嫡长子,孟乃庶长子。

    当然,这二字也有另外的区别。

    比如,伯为男之长,孟为女之长。

    更有区别,伯仲叔季,或者孟仲叔季,虽皆表长幼有序,但伯仲叔季却是只能用在兄弟长幼排序,而孟仲叔季,却是用在兄弟姐妹的长幼排序。

    为此。

    李冲元儿子办满月酒,通知的也只有李氏宗亲,或者最亲,或者关系最近的一些人。

    至于旁人,一般是不会通知的。

    非嫡长子,如真要纳了一堆的妾室,每个都生了儿子,那不得月月办满月酒,就如李孝恭一样。

    西沙郡王府。

    各李氏宗亲在京的都来了。

    不在京的,其家人也代表来了。

    老夫人抱着小家伙小火,坐在厅堂,接受着一众女眷们的夸赞,说小家伙长得跟李冲元小时候一模一样。

    而李冲元却是在忙着招呼着前来道喜之人。

    这个要喊一声伯,那个要喊一声叔。

    不管是亲,还堂。

    总之,这些关系都得维护,毕竟都姓李,几代之上,那都是一家子。

    李世民夫妇没来,但却是有人代表着他们夫妇二人,给李冲元送了些礼,甚至还给李冲元的儿子送了一块如意。

    其代表之人,正是李世民最喜欢,最疼爱的爱女,李明达,兕子。

    如今的兕子,那都长成一个小姑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兕子了。

    但是,依然爱热闹,爱好玩的东西,还好吃。

    “四弟,酒呢?”当席还未启之时,李冲玄跑来问酒。

    李冲元指了指管家,“找他,他会安排的。”

    “四弟,母亲可是说了,这一次,办的可不只是小火的满月酒,你可别弄砸了。”李冲玄叮嘱道。

    李冲元笑了笑,“记在心上呢。”

    李冲元哪能不知道。

    在李庄之时。

    老夫人就说了。

    上元节要给小火办满月酒,顺便庆祝房玄龄倒了。

    是的。

    借着给李冲元儿子办满月酒的这个事,来庆祝房玄龄倒了,房家倒了这事。

    这事不能太过张扬,只能低调。

    你说房遗爱?

    当然被王礼带走了。

    一同带走的,有不少人。

    比如崔同,卢月,还有那些刺客等人。

    总之。

    曾经被李冲元抓过来的人,统统都交给了王礼。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这些抓着不放也不是个事,而且还浪费李冲元的粮食,更是需要人来看管他们。

    随着席一开。

    老夫人头一次端起了酒碗,干了半碗之后,醉得梦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