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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送庄子遇险情

    团圆搀扶着徐子衿上了马车,徐子衿坐下,发现身下多了两个软垫。

    “诶?这谢府的马车倒是舒服!坐垫这样软。”团圆摸着身下以蜀锦为垫子套的垫子。上面还绣着缠枝花的样式。

    “他这是耻笑我马术不佳,方才我硌到了马鞍上,他故意拿垫子来羞辱我的,真是个登徒子!”

    “姑娘,我觉得你是多虑了!我倒是觉得谢将军挺好的,多细心阿,你看,这坐垫上的面料还是蜀锦!”

    团圆一提醒,徐子衿不由自主的看着坐垫,竟然看到缠枝花的样式。

    “缠枝花…”徐子衿摸着垫子上缠枝花的图案。

    “是阿…奴记得,先夫人生前最爱在姑娘的袖口上绣缠枝花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巧合吧,说不得谢将军也喜欢缠枝花呢!”

    徐子衿看着这缠枝金粉牡丹的图样,像极了母亲的绣法,她拿出帕子特意比对样式,简直像出自一个人的手。

    “怎么会这样?”徐子衿有些疑惑。

    “怎么了?这绣有什么问题吗?”团圆问道。

    “团圆,你看,这缠枝牡丹的绣法,花是粉线为蕊,金线为边,和阿娘绣的如出一辙。”

    团圆细细的对比了一番,发现果然一致。

    “姑娘,这确实很像…可先夫人已经过世了十年了,而且我瞧着这蜀锦的像是元京城里布庄的新样式,可能是这位绣娘与先夫人手法一致罢了,姑娘别多想了。”

    徐子衿心中有疑惑,但听团圆这么一说,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可能是我多虑了。”

    此时一辆徐府的马车随在徐子衿的马车后面,车里端座一个面色阴狠的女子。

    徐子衿回了家,碰巧遇见那潘莲枝的马车,见着她大包小裹的提着东西回来。潘莲枝见着这马车是兵车,车身画猛虎朱雀,驾四马,车上以织品缠饰车辖马镳,便诶呀的叫了起来,以为家里迎来了什么贵客。

    “阿娘!这车马是元京城里哪位官爷的啊?竟这样大的阵仗!可真气派!”徐嫣道。

    “是阿!这架势,瞧着怎么也是个王侯公卿!怎的停在咱家门口?”

    母女俩正伸头瞧着,怎料瞧见团圆先下了车,而后扶了徐子衿下来。

    “怎的是你?你不是去丞相府了吗?这瞧着不像丞相府的车驾。”

    “二姑娘,既已送到,我便回去与将军交差了。”

    “有劳御者了!”

    “不敢当。”

    御者驾了车马离开,潘莲枝却越想越不对劲。

    “将军?谁家将军?”

    而后面色惊恐万分。

    “不会是谢…谢将军的车马吧?你怎么会乘他的车回来?难道?”

    徐子衿怕她动了什么歪心思,想七想八的以为自己和那个冷面阎王有关系,便连忙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给我徐家添麻烦了?你又添了什么麻烦了!你阿!你要把我害到什么地步才算完,真是头疼!你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我总想打你一藤条!现在又打不了,气死了!”

    “你瞧瞧把母亲气成什么样子!”

    徐嫣将潘莲枝扶了进去。

    徐子衿松了口气,幸好潘莲枝是个蠢的,并没有因此想到其他歪门邪道上去,这于徐子衿而言便已经是恩赐了。而又觉得,自己现如今被她看到,就会气的头痛,想必是上次的后遗症,当真解气!

    就喜欢看她看得到却打不到的样子!甚好!

    徐子衿回到房间,团圆方才烧了水,煮了茶,给徐子衿泡上。

    只见徐子衿心不在焉,碰到了团圆刚倒好的茶水。

    “唔…”

    “姑娘,仔细着些,茶汤尚热着。”

    团圆将那茶汤散了热,才给徐子衿递过去。

    “对了,姑娘,我方才去茶酒司拿茶,仿佛瞧见了三姑娘去了二房的院子里。”

    “二房?夫人向来与二房甚无交集,徐嫣与我那表姐更是合不来,去他院子做什么?罢了,此事若与我不相关,我也懒得管。团圆,你还是先去查一查,京中的绣娘,可有会此花样的。”徐子衿将帕子递给团圆。

    “是,姑娘,可姑娘怎么不直接问谢将军,这样也省力些。”

    “我是想着此绣娘与我阿娘的绣法相似,会不会是师出同门,或者是旧相识,又或者都不是,只是绣法相似,但也是个缘分,以后的绣都盘给她,也算是个念想,至于谢将军,此等小事,最好还是不要去叨扰他,再者,我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以后还是少见,免得落了旁人的闲话。”

    “是了,姑娘想的周到,那我一会就去办。”

    此时团圆正想出门,只见徐嫣来了。

    “姐姐,姐姐的日子倒是过的的轻松恣意,但母亲这些时日,可被你气病了。”

    “被我气病?妹妹此话怎讲?”

    “是啊,前些日子,你给家中招惹祸事,母亲着急,头疼了许久,母亲现下病了,你作为家中嫡女,又这样至纯至孝,是不是应该为母亲做些什么?”

    徐子衿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挖坑。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已请示家中族老,说姐姐赤子之心,为免母亲烦心劳神,特请去往城外庄子里设案焚香,为母亲祈福。”徐嫣一脸狡黠的样子,令徐子衿无奈。

    团圆瞪着她,想反驳。

    “既如此,想来妹妹比我更孝心至纯,怎么?妹妹竟不愿去?”徐子衿回怼道。”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穷乡僻壤的!我…我还要在家伺候母亲!”

    “想来妹妹定是担心母亲病情,可若留在家中伺候,必要日日在前侍奉药石,这样盛暑天气,还要亲自熬药,你自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做此活计,岂不辛苦?不如我替你留下,你去庄子祈福?”徐子衿怼的徐嫣无话可说。

    “你!!你!”

    “我什么我?怎的妹妹又要回去夫人屋里告状了?可还有别的招数?”

    “够了!”是家中二叔母。

    二叔父徐耀也住在这院子里,在朝为文官,虽官位不大,但平安顺遂,与二叔母感情甚好,有一女名徐木晚,视为掌上明珠,大子衿两岁,芳龄十六。

    “二叔母。”徐子衿和徐嫣恭敬的做礼。

    “子衿丫头,如今你母亲病了,我听闻是前些日子你收了宁六郎的礼惹出来的祸事,既如此,去庄子上小住也没什么。只当你为母祈福,外面的名声也能因此落个孝顺恭敬。”

    “二叔母此话何意?若我不去这庄子,我的名声便不孝顺,不恭敬了?”徐子衿反问道。

    “我瞧着你现下大了,你母亲管不住你,主公也不在家,我作为你二叔母便越俎代庖多说几句,你可否听到外面的名声?说的那样难听!说你不懂礼数,不知自爱,不谦卑恭敬!若你一人便也罢了,咱家还有两个尚未出阁的姐姐妹妹!你岂不是连累她们的名声?你现下去了庄子上,避避风头,回来了,外头的风言风语自然散了”

    徐子衿明白了,想来徐嫣此次是拜了新神了,她与她母亲管不住徐子衿,徐嫣便请着二叔母来代为管教。

    “二叔母想来也是知道众口铄金的道理,我自小的脾性,是否如外头说的如此这般,您最是清楚,至于流言蜚语是从何处传出去的,嫣儿应该更清楚些吧?”

    “我…二叔母,你看她啊!”

    “好了!今日无论如何,这庄子上你都非去不可!不用多言语了,去吧。”

    二叔母转身离去,几个女侍过来扭送徐子,被徐子衿挣脱开。

    “放手!我自己会走。”

    “我…我去给姑娘收拾行装。”团圆道。

    “不必了,她是去祈福的,不是去享清福的!就这样去吧!”

    徐子衿看明白夫人与二房的串通之意了,看如今情形,也是非走不可。只好同团圆上了车,徐子衿掀开帘,只见徐嫣得意的笑。

    “姐姐好走啊,路上定要小心!”

    徐子衿懒得理她,只想这二房究竟得了潘莲枝什么好处,才如此帮着潘莲枝行事。

    此时徐木晚正在闺房里坐的定,执着中书君画着一幅少年将军驰着白马制着长枪战场杀敌的画像。

    徐木晚的近身女侍花絮回门来报。

    “姑娘!姑娘!主屋里的二姑娘走了!去了庄子了!”

    徐木晚最后一笔已经勾画完,面色带着一丝欣喜,却又佯装淡定。

    “母亲的速度竟这样快,也好,送走了,家中就不会再有诸多祸事了。”

    “是了,姑娘,最主要的是明天的雅集,全京的亲贵世家的公子都会来参加,谢将军虽为武将,却也对雅集十分钟爱,这二姑娘若是去了,定是要抢风头!”

    “住嘴,谁让你说主子的闲话的,人各有各的好处,她有什么风头是要我来抢的?”徐木晚向来伪善,嘴甜心狠,惯会拿人当枪使。

    “是了,姑娘这样聪慧娴雅,哪里是别人比的了的。”

    “她自然比不了,是我的东西,便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原来在徐子衿同崔明浚去往校场那日,徐木晚听闻谢峥在校场之上操练,她借着同军中将领冯麟的青梅竹马的交情,也前往校场。却不想见到徐子衿同谢峥在一处,顿时心生嫉妒,故意惊了马匹,冲向徐子衿。

    徐木晚已心悦谢峥三年,自第一次随冯麟去校场,在军中见到他,便情根深种,等待着他凯旋的消息,却不曾想到,他回来后,竟与徐子衿多次交往甚密,夺爱之恨,她怎能忍受。便劝说母亲,让她出面,夫人生病的由头,送徐子衿去庄子上祈福。

    “二叔母究竟是收了夫人怎样的好处,才肯出面管我的事。平日里,她最是看不上我这个继母,怎的今日,竟与她联手?”徐子衿道。

    “奴也是奇怪,二夫人是名门出身,母家乃是伯爵之家,向来看不上出身商贾的乡间夫人,今日竟跟她同出一口气,甚是奇怪。”

    “不论怎样,既来之,则安之吧,团圆,路上想来不太平,我们确要小心些。”

    “是,姑娘歇息,奴看着就是。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想来她们执意将姑娘送去庄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们也担待不起。”团圆道。

    “夫人的为人,且说不定。”

    徐子衿离家的第二日,元京城的天月相辉楼里开着雅集,热闹非凡,京城里的公子姑娘们汇聚一堂,分为两席,官人携公子为一席,官眷携姑娘为一席。

    荀国公家的公爷闻仲恺对崔明浚道喜。

    “多日不见,子诚近日高升了,恭喜恭喜啊!”

    “吾诸事繁多,父亲尚在公务,我本不想来的。只是家中母亲催促,我便只好来凑凑热闹。”

    “此为亨嘉之会,子诚岂有不来之理阿?再说,今日雅集,京中世家的名媛皆在,那些官眷也会为自家女郎相看一番,平日里的儒家规矩甚严,尤其我们这样的勋贵人家,虽说要娶妻,却也不能盲婚哑娶的,我母亲近日里也正烦心我的婚事,这不就来着了。”

    “仲恺兄人品贵重,又饶有风趣,娶妻一事,实在是难不到你的身上,我那边还有事,仲恺兄自行方便。”

    崔明浚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席上徐子衿的踪影,只见徐家女眷,只有徐家夫人领着徐嫣,二夫人旁坐着徐木晚,却没见到徐子衿。

    崔令姝见到自家弟弟失了魂一般,便猜出了他的心事。

    “怎么,没见到子衿妹妹么?”

    “阿姐,还得劳烦你,去帮我…”

    “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问问。”崔令姝着急自家弟弟,便去与徐夫人打照面。

    而徐木晚这头,却也没见谢峥前来,有些着急。

    “花絮,你可见到谢将军了?”

    “奴没见到,谢将军似乎没在席间。”

    “怎么会呢?他那样喜爱对诗,不会不来的。”

    “姑娘,我看丞相家的明浚公子来了…”

    “他来了与我有何干?你看那徐嫣,不错眼的盯着明浚公子,我为何要与她抢,再说了,京中爱慕明浚公子的还少么,我可不愿意与她们一样失了闺秀的体面。”

    崔令姝来与徐夫人攀谈,是潘莲枝没想到的,她一直想与京中的夫人女郎攀上关系,如今崔令姝一来,她更是乐的合不住嘴。

    “诶呀呀!瞧瞧,不愧是名门闺秀,出落的就是好,丞相家的女郎出落的都好!”

    “夫人过奖了,你家的女郎也是将养很不错,不过今日,怎不见子衿妹妹?”

    潘莲枝一听是问徐子衿的,脸立刻便耷拉下来。

    “她呀,前些日子将我气病了,这不,自己去庄子里反省去了,我是好说好劝的,不听,非要去给我焚香祝祷,我见她诚心一片,便允她了。”

    崔令姝一看这潘莲枝的样子,便知她在扯谎,打探过后,也不想多聊。

    “子衿妹妹孝心至诚,真是徐夫人的好福气,既然如此,夫人好生玩乐。”

    崔令姝离开了,惹的潘莲枝一肚子不痛快。

    “小贱人有什么好的,居然来问她!”

    崔明浚原本是冲着徐子衿来的,如今听说徐子衿去了城下庄子,便想定子衿是不情愿的,一时着急,和崔令姝说完便离开了。

    “子诚,你这样就走了,恐失风范啊!”崔令姝提醒他。

    崔明浚将崔令姝拉至一旁,小声说道。

    “阿姐,你有所不知,我怕子衿妹妹不是自愿前去的,恐是被徐夫人强制扭送过去的。尚且不知道她是什么处境,我得去查探一番,不然可怎么安心!阿姐,你在此替我撑着,大姐姐问起,你还要替我遮掩一下!”

    崔明浚说完便走了。

    崔令姝只叹。

    “傻弟弟,你这满脸心事,哪里瞒的了大姐姐。”

    一见崔明浚离席,这些闺秀们却是坐不住了。

    “明浚公子怎么走了!”

    “是阿,我本是冲着明浚公子来的,如今他走了,这雅集又有什么趣儿?”

    女郎们纷纷抱怨。

    路途遥远,马车咯吱咯吱的晃荡,徐子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团圆说着看着外面的状况,自己却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此时只觉车马突然止辙,甩的徐子衿和团圆一个趔趄。

    “发生什么了!”团圆惊醒,问道外面的御者。

    “二姑娘…有…有山匪流寇拦路!”

    徐子衿心里一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带了钱财,他们尚且能放我们一马,可我们出门什么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