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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福兮祸所伏

    元山中学,校操场上。

    高二四班的李亮今天很烦恼。此时他正恶狠狠瞪着眼前穿黄衣服的小伙。

    就在刚才,他和兄弟李明在操场遇见了一位很漂亮的小姐姐。李亮见了把持不住,便怂恿李明一起上前搭讪。

    没想到李明见女生不理自己,就伸手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摸了一下。李亮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正欲上前搂抱的时候,被眼前黄衣服的小伙上前,将女孩拉走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没想到二人刚回到班级,黄衣小伙就带了另外一个人前来挑衅。李亮见那人瘦小干枯,和李明相视一笑,便和二人来到操场。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李亮伸手一指黄衣小伙,“爷爷从不打无名之辈。”

    “我叫王影,他叫王杰。”黄衣小伙说罢就挥拳冲李亮砸去。

    李亮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刚想挥拳相迎。就见一旁的王杰也冲他跑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块不知何处捡来的板砖。

    卧槽不讲武德!双拳难敌四手的李亮,赶忙招呼一旁的李明帮忙。一看傻眼了,不知何处又冒出来两个人,正对李明拳打脚踢。

    中埋伏了!李亮想到这里撒腿就跑,突然小腿吃痛。被王杰的板砖砸中了。停住脚步的李亮就感觉雨点般的拳头迎面砸来。

    幸运的是,一位路过的老师上前制止了他们。六个人灰头土脸的被领到了办公室。教导主任也闻讯赶来。

    “你们谁先动的手?”主任坐在椅子上,用手拍着桌子大声道。

    王影刚想站出来,被王杰抢先一步。仰着头道:“我先打人的。”

    主任愣了一下,指着这位其貌不扬的同学,“说说,为什么打架。”

    “看他们不爽。”王杰道。

    主任正欲说话,却见门外走来一人,指着站做一排的人问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王影看了眼来人,心里一惊。是自己的班主任姚风。

    “四个高一的把两个高二的揍了。”主任又指指王影,“这个是你们班的吧。”

    “那个王杰也是。”姚风补充道。

    主任对众学生说:“你们都先回班级吧,等着学校的处分。”

    于是众人鱼贯而出,纷纷四散。

    “你不该顶雷的。”他和王杰走到班级,王影这才说。

    “你帮我出的头,我心领了。”王杰道。

    王影和王杰是同桌,他们都是高一二班的学生。被调戏的女生是他们班的程洁庭,王杰的追求对象。

    王杰看了眼第一排,没有发现程洁庭。

    “你说学校会怎么处置我们。”王杰忐忑道,毕竟这事闹到学校了。

    “大不了一起进厂打螺丝呗。”王影撇撇嘴道。

    “王影,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姚风突然走进来道。

    王影忐忑不安的跟到办公室,里面只有他和姚风二人。见他关上了门,王影心里更紧张了。

    “我本欲是要将你开除的。奈何你有一个好同学,但是……”

    王影思绪飞转,好同学指的难道是王杰?这个但是又意味着什么。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姚风盯着王影沉声道。

    “您说便是。”王影不卑不亢。

    “以后你给我在学校夹起尾巴做人,班长你是不能再当了。还有……”

    王影心想这都不是事儿,只是听到还有,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大叔怎么没完没了。

    “你好像不耐烦的样子?”姚风见他皱眉,严肃问。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您继续说。”王影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回答。

    “我刚刚说到哪了?”

    “班长不能当了,还有……”王影小声提醒。

    “对了,还有……还有就是你要对帮助你的人好一点,不能让同学辜负了对你的期望。言至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姚风说完摆摆手示意他回去。

    王影边走边想。对王杰好点,这样看王杰也不会被开除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便愉悦了几分。

    处分是第二天下来的,王杰和高一其他俩人开除。王影和高二俩人留校察看。王影班长职务被罢免。并且光荣的站在国旗下进行了一次,对全校师生长达十五分钟的演讲。

    检讨书是程洁庭帮忙写的,态度诚恳,语言优美。就是王影读起来结结巴巴的,自己的意气风发被写成了浪子回头。

    深秋的天气有些变化无常。中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便北风呼啸起来。

    放学后,程洁庭和赵凤打算去校外新开的小吃店尝尝鲜。

    就在她俩刚走出校门,一旁的赵凤指向远方,示意程洁庭看过去,“那不是王影吗?他在那干嘛。”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程洁庭只见校门口的一角,王影傻傻的站在那里。

    他身穿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画了一只可爱的卡通猫。下身配的灰色休闲裤。一头短发,高鼻阔口。双眸如刀,令观者其寒入脾。

    他的前方摆了一张干净的白布,四角用不知哪捡来的石头压住。上面零零散散的摆放了一些文具。北风萧瑟,白布在风中微微摆动。好似湖面泛起的阵阵涟漪。

    “好像是在摆地摊。”程洁庭说道。

    熙熙攘攘的校门口人流如潮,好不热闹。可是他的摊位前竟无人问津。王影只是立在那里对着双手哈气,好不凄凉。

    “这么大的风,他穿那么少。难道不冷吗?”没等赵凤说完,就见程洁庭走了过去,“哎你等等我……”

    “同学,要买……”王影刚想热情招呼顾客,又见来人是程洁庭,便改口道:“你好呀。”

    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尴尬与慌张。

    “你哪弄来的这么多笔记本和笔呀?”赶过来的赵凤开口询问。

    “这些都是王杰留下的。他被开除了,我见他带不走,便收了过来。”王影解释道。说完拿了些笔记本和笔,分别递给二女,“送给你们,不收钱的。”

    “你怎么不去那边人多的地方摆呀?”赵凤歪着头好奇道。

    “我刚开始在那,只是被那店铺老板驱赶,才挪到这儿的。”王影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

    “哪有你这样摆地摊的。”程洁庭刚说完,就觉一阵寒风凛冽,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隐隐见到他的身子在哆嗦。

    于是她走上前,将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给他披上。随后冲着人群喊了起来:“卖文具了,此处文具便宜呢……”

    似天籁之音的叫卖声很快吸引了周围的男生驻足观看,随后呼啦围上来一圈。

    “哎一个个来。同学你拿这么多呀!”赵凤也帮忙卖着,时而转身问王影:“这个多少钱?”

    没一会儿,摊位上的东西被众人一扫而空。没买到的人面露几分失望,只是问着程洁庭:“明天还来吗?”

    收拾完摊位的王影满脸感激的看向二女:“我请你们吃饭吧。”

    “才不要你请……”程洁庭说完拉着赵凤就走了。只留下了披在王影脖上的围巾,和她身上一样的幽幽清香。

    赵凤只是被程洁庭拉着。她回头看看王影,又看看程洁庭,“你俩咋回事,我怎么瞅着有些不对劲呢?”

    程洁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深秋的寒风凛冽刺骨。

    那天她在操场遇到两个高二学长的调戏。正巧王影见到,拉着她就往班级走。那是她有史以来牵过最温暖的手。

    坐到课桌前的她只是默默流着泪,谁问也不答。王影刚想和大家解释经过,她泪眼婆娑的上前轻拽王影的衣角,缓缓摇头。

    然后她看见。王影拉着正在追求她的王杰,一起走出了班级。之后她便听人说。王影王杰高一共四人,和高二的俩人聚众打架。

    她问王影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盯着空荡荡的同桌,没有回答程洁庭。

    就在王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但他又说不出特别在什么地方。女孩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身穿一件紫色外套,淡青色的休闲裤,脚下一双灰白相间的运动鞋。用轻盈的步伐在他身旁擦肩而过,留下淡淡清香。

    他只怪天色有点暗,没能看清女孩的模样。

    他不舍的回头又看了眼女孩。即使是走路的背影都令他有几分吃醉。王影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天上的仙女妹妹。

    第二天来到程洁庭座位前的王影,将围巾递还给了她,“谢谢你的围巾。”

    她对王影只是相视一笑,接过围巾围在脖子上,什么也没说。

    刚坐回座位的王影。便见杨宁卷着铺盖卷,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坐了过来。

    这位鹅蛋脸的女孩,短发明眸。身穿黑白相间的卫衣,似莺声燕语的对王影说:“刘健太讨人厌了!”

    这模样,活脱脱一个正在向大人告状的孩子。

    在王影心中,杨宁和程洁庭分不出谁比较好看。要是让他从中间挑一个的话,他会选择去兼职。

    虽然俩人都未名花有主,但追求的人也不在少数。在他看来,追女孩子只会将他辛辛苦苦兼职来的钱,悉数花光可能还不够。他舍不得。

    “我说不定会比刘健更讨厌哦!”王影一边帮杨宁收拾着家当,一边开玩笑的说。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好人。”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好人卡。

    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王影便和新同桌杨宁混熟了。这让刘健看他越发的不爽。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敌意。

    他也心知肚明。我若怕你,非王影是也!

    自习课上。王影先是看了老师一眼,随后轻声的对杨宁说:“老师真的有发现我在校外兼职?”

    “有呀!”

    “什么老师?”王影又接着问。

    “语文老师,数学老师,英语老师,生物老师……”杨宁毫不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只觉得自己被杨宁戏弄了一番,此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出手在杨宁的脸上捏了一下。

    杨宁只是捂着被捏过的脸蛋。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盯着王影,眼中透出明亮的眸子,仿佛微风吹过水面般的波光粼粼。

    “哭呀,哭了我给你买糖吃。”王影笑嘻嘻表示自己不吃这一套。

    “你再捏一次。”杨宁直起身挺起胸脯,小嘴微撅,挑衅味十足。一点也没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

    王影心说这可是你求我的,于是他目光瞟了老师一眼。对同桌又伸出了魔爪。

    就在手刚伸到杨宁脸边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杨宁瞅准机会张开嘴,用她那洁白的贝齿,就在王影的手腕上恶狠狠咬了下去。

    吃了痛的王影忍住没有发出声音。快速将手缩了回去。低下头定睛一看,手腕上多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往外渗血。

    “再来捏呀!”杨宁表情此时很是得意与满足,对着王影再次小声叫嚣道。她并不想这样就放过王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捏她的脸蛋,自己定要好好报复一番放解心头之恨。

    王影这次理都不理她。高挂免战牌,心里想着,就算这次你送来女装我也穿给你看。埋头写起作业来。

    “捏一下嘛,手感很好的。”杨宁见他不上钩,言语诱惑道。

    “我们两个很熟吗?”王影头也不回的答道。

    “捏完人家就装作不认识人家了,是吧。”

    他突然发现,和自己混熟后的杨宁居然如此好玩。仿佛解锁了新姿……啊不,新大陆。

    王影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杨宁,“哎……”

    “公子有何吩咐。”杨宁见他主动理自己,摇身变作淑女,打算好好的捉弄王影一番。

    “你长的真好看,放学和我约会好不好?”王影一副轻蔑的语气戏弄道。

    “那你想捏捏我这俊俏的小脸蛋嘛。”杨宁并不答话,依旧挑衅。如两军阵前司马懿渴望着诸葛亮的出兵。

    “不想!”王影沉声道。

    “大爷,奴家想你捏人家嘛。”杨宁见一计不成,索性开始撒娇。

    “你平时和刘健也这样嘛。”王影问道。

    “他怎么能和大爷您比呢?”杨宁边说边用一只手,轻轻的托起了王影的下巴。如恩客看向教司坊里新到的雏儿,满意的点点头。

    他一把拍下杨宁的手,面红耳赤道:“还请女施主自重。”

    “不玩了?”杨宁探头问。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杨宁!”

    杨宁见没了乐子,准备作罢。突然又看到王影刚刚被自己咬破的手腕,假装心疼道:“呀……都流血了,奴家这就帮您包扎……”

    说完居然拿出创可贴贴了上去,完事还不忘用手轻轻在上面拍拍。而后又用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盯着王影。

    “你正常点,不然我可就对你耍流氓了。”王影感觉自己就快把持不住了,故作凶状恶狠狠威胁道。

    “奴家好怕怕哟……”杨宁心想,只要他忍不住再来捏自己的脸。这次定叫他有来无回,铩羽而归,“你快来欺负奴家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就别怪我辣手摧了花。曾子曰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王影想到这里看向讲台,见老师低头写字。于是趁杨宁高傲自满的时候,在她那饱满而又湿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草莓味的唇膏……”王影舔舔嘴唇,一副欠揍的模样盯着杨宁的小嘴,咂巴着滋味。深藏功与名。

    杨宁先是楞了几秒,她百密一疏。没想到王影胆子会这么大,居然在课堂上亲自己可爱又性感的小嘴。

    等反应过来自己初吻被夺之后,心里充满委屈,眼眶一红。竟趴在课桌上,悄然无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