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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敌我难分

    他也甚是了得,将要落地,伸足一撑,便将身体挺直,轻巧落地,随又左臂长处,拉住马鬃,翻身骑上。

    那马儿再有数尺便要撞上门楣,被他硬生生的纠正了过来,调转方向,追向马车。

    萧瑜已攀住车门,要待纵上,忽见顶心剑光闪烁,来得好快,他躲闪让开一剑,却被第二剑刺穿肩头,好在他及时缩肩,才没被刺伤肌肤。

    正是上官婉如跃上车顶,凌空下击,她双击不中,剑势反转,削向脖颈。

    萧瑜只好松手跳下,闪让稍慢,鬓角发丝纷扬飘落。穆广清随后来到,只是不屑于伺机动手,负手站在当地,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瑜爬起身来。

    他不发一语,萧瑜却知道再也追赶不上马车,若不知好歹,就此动身,被他从后出剑,那便一命呜呼,只是心中牵记,目送马车去远,忽地哎哟一声。

    只见去路上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小老者站在当路,右手托着烟袋,嘴巴里喷出缕缕烟雾,眼睛眯缝,似是沉醉其中,对狂奔而来的马车视若无睹。

    头发微卷,须发灰黑,瘦脸嶙峋,背上背着一个青布包袱,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正是船夫老宋。

    马车奔到,尘土过处,却见老宋已然闪身站在车辕左侧,那匹马从他身旁间不容发的冲过。他如何躲了过来,萧瑜并未见到,但看那车夫正值怒极,见他碍手碍脚,举鞭要将他轰开。

    鞭梢到处,老宋左手快如闪电,倏地抓出,将鞭梢一抖,马夫如遭电击,往前坠落。

    那马夫正是当时同李绅劫掠哈兰郡主的刺客,是飞剑斋中响当当的角色,仅在斋主和上官婉如数人之下,这时见机不对,抖手放鞭,左手的黑剑已迎面刺来,便见老宋身形一晃,欺近身边,竟将马鞭又放回他的手中,右手的烟管疾点马夫左腿的石关穴,回手时点中左肋三处穴道。

    那马奔驰正快,马夫出手更快,长身而起,这时被老宋单手横架,那人身体凌空架起,马车不停,他却向这边斜倒过来。

    老宋撒手放开,手腕疾抖,左脚反勾,正中马夫后心,就见他扑跃而上,就要碾压在轮子下边,那马儿惨声嘶鸣,忽地前腿跪倒,带动马车向前倾翻。

    马夫的马鞭缠住了车辕,左腿又被点中穴道,无法放脚奔跑,只好单足跳着,来到近前,死死撑着车辕,好使自己不被砸到。

    车子狂奔之中,忽然倾倒,力道巨大,这人虽然身强力壮,却也支撑不住,随着车子滑行出数丈远,仍被压在车轮下,惨声呼痛,声音凄厉,好不响亮。

    好在马车去势已缓,只是将他压得骨折,并无大碍,他所痛苦之处,是左半边身体不能动弹,只有右侧可以动弹,偏偏腿被压中,单手掀之不动。

    老宋抓鞭、拖人、点穴、反掷,这连环手法干净利落,层次分明,那马显然是被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两腿打断,等他掷出马夫的时候,马儿正好屈膝摔倒,时机角度,拿捏得妙到毫巅。

    哪里还是个惫懒老流浪汉的样子,简直是绝顶高手的绝世武功。

    萧瑜目瞪口呆,一时无语。

    穆广清见他缓缓过来,左手一搭腰间,那柄软剑弹射而出,他拿在手中,神色凝重,道:“一刀问道宋葛,久仰大名,幸会!”

    他一贯狂放不羁,故作潇洒,这时见到这位名闻天下的用刀第一高手,也不敢怠慢,肃容应答。

    老宋点头,道:“穆斋主见笑了,请!”

    肃容说话,声音依然略带沙哑,但已没有了往日里的滑稽意味,听来郑重端庄,分量沉重。

    萧瑜一时恍然,不知是宋葛一改往日之态,还是在宋葛的名头之下,确已会如此让人错觉。

    宋葛抬手将眼袋放在腰带里,穆广清却以为他要出手相斗,登时软剑力道贯穿,嗡嗡作响。

    李绅和上官婉如知是劲敌,唯恐斋主不济,竟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同伴被马车压着,暂时没有危险,他们也无暇顾及,便任由他在那里随着马身蠕动,不断低呼呻吟。

    李绅见他将烟管放入腰带,慢慢腾腾,登时认出,这老宋的手法,就是自己四人当时在渔场被人困住所用,当时委实狼狈不堪,实在是奇耻大辱。

    这时见他出现,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拔剑出手,纵跃下马,脚踩幻步,往他背心攒刺而去。

    李绅向来精细,甚是惜命,他虽然听过一刀问道的名头,但向来认为,所谓一流高手,也就和飞剑斋斋主不相上下,这时斋主与他对峙,自己从后扑上,看似莽撞,实则计算周全。

    若是宋葛回身对阵,便会为斋主留下破绽,使他伺机进击,若是宋葛心有忌惮,一触即退,也可由自己出手,试探过虚实。不管怎样,都是有惊无险,足可一试。

    孰料他曲走龙蛇,剑势灵动,自以为变幻无方,来到近前,却见宋葛转身跨步,单手持着青布包袱,过顶劈击。

    这三下层次分明,步调清晰,李绅将任何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也不觉得有何出奇之处,但就是闪让不及,待到退避开来,已觉得手腕剧痛,黑剑拿捏不定,掉落半空。

    想要上前取剑,却见刀鞘飞出,顶着青布包袱,正中胸前,撞中剑柄,那黑剑盘旋飞升,往上升去。

    李绅则胸口剧痛,眼前一黑,喷出大口鲜血,昏迷之前,看到的是自己右腕脱落,软软的耷拉下来,心中闪念,只道右腕就此废了,竟被这不起眼的老儿连骨打断,只剩筋脉相连。

    他踉跄后退,撞入围观的人群之中,众人纷纷闪避,容他后背依靠墙壁,有气无力的低头看向场中,口角的黑血滴滴滚落。

    眼角瞥见白光舞动,上官婉如已舞剑夹攻而来,精神稍震,闪念想到:“上官堂主剑术高明,但这老儿武功太高,可说是深不可测,不知能接他几招,若是斋主乘势而上,两人合力,这老儿未必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