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调查人员
第六节点城沦陷之后，这里的原住民、黑雾猎手、其他城市来的商人，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乞丐和雾鬼病人，都在想方设法往上城区逃。
但自莲见最开始接到任务，并派发给秦悟去做之后，前锋军团便已经开展封锁工作了，从监控来看，城外无人出入。
封城期间，贮备军先指挥供应了一部分基础生活物资，仅一周之后，城内储备短缺，外面的货物运不进来，便需要城民自己花高价购买了。
还在营业的几家商铺大多有自己独立的进货渠道，其实往往都在城外某个秘密地点建立与其他节点城联络的物资补给处，别说是防护服了，说不定连枪都有，只不过，在贮备军的严格管控下，入城渠道便不那么透明了。
拒绝对外透露消息，也不愿帮助雾鬼病人，是特殊时期最正常的现象。
眼看着在这店主身上问不出任何信息，秦悟便扫视一圈柜台上的商品，将信息记了个大概，让童映微将进货渠道重新排查一遍，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童映微一一查过货源，将所有商品的生产日期、批号及生产厂家进行汇总，并作出了失控区和非失控区的筛选，但仅凭表面上的线索，根本无法找到这些货品之间的联系，那些污染区的厂家，也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有发现！”
“刚刚接到汇报，在第六节点城出现黑雾暴动之后，城市周围也有不同程度的骚乱，”童映微将第六节点城以西的一处空地同步发送给了秦悟和莲见夕纪，“尤其是这里，在信号中断前，仍然有疑似黑雾爆发迹象。”
“空地？地表没有任何建筑吗？”秦悟略微皱眉。
“基本全是废墟，只有几座荒废已久的烂尾楼，综合多项数值来看，该地点极其古怪，053号事件之后，该地的生物活动明显增多了。”
童映微将地图监控也发了过来，缩略的图像上，有无数红点正在向城北聚集，时间显示是五号大街失控后的第二天。
“这批想外逃的城民被贮备军拦截了下来，后续信号中断，总部没能收到新的信息。”
秦悟连忙问道：“那地下呢？能不能查到？”
童映微瞬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稍等！我马上去查。在此之前，莲队长，您是否要亲自前往搜查？”
莲见问道：“现在的信号恢复了吗？”
城西，正是他们刚刚绕开的区域，也距离五号大街最远。
“暂未可知。”童映微解释道，“需要1349号与我对接。”
一时间，莲见夕纪有些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军团联络员给不出任何信息的情况。
“既然这样，侦预小队原地不动，我们两个单独去看看。”秦悟主动提议，“如果有情况，仍然按照原定路线撤退。”
思来想去，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莲见没有异议，快速搜寻工作，秦悟的能力，甚至能强过一整支精锐部队。
二人的制服防护等级开到最高，闷着头向前赶路，眼前是一段寂寥、颓败且支离破碎的道路，却是混乱之中的片刻宁静，天际之间不时有扬沙尘暴，天空灰暗一片。
前面的街区停着几辆车，都是全副武装的贮备军士兵，在做例行城市巡逻工作。
秦悟在前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听童映微为他补充说明节点城的其他信息，对方冷静且清晰的话语，让他有种已经掌握了一切的安全感。
毕竟调查阶段的工作一向不是她来负责，声音同步传送到莲见的耳机里，她却有些插不上话。
“以此推算的话，这片区域的能量波动已经下降到正常范围了......”童映微一边记录，一边将文件传输到莲见的手环上，“17号，你对之前的悬赏令有什么想法吗？”
秦悟摇摇头，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完全没有。”
“你应该知道吧，你之前做的那个悬赏令行当，实际是压榨城民的行为。一边赚着他们的钱，一边供养着黑雾猎手。就跟出钱找人办事一样，让他们去废弃地沟里，寻找那些危险的黑雾体。”莲见夕纪在一旁说道，“以后别再接了，军团不会少你这点钱。”
“......”
秦悟身形顿住，回头看副队长。
“怎么，你想狡辩吗？”
“在这个疯狂的时代，活着的方式就得疯狂点。”秦悟神情平静，“黑雾生意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雇主会定期出资，资助猎手组织去寻找有价值的信息，根据上缴的黑雾物质，给打手们分钱。”
“这些都是很私人的事情，渠道也不公开，所以逐渐地，变成‘感觉’上很肮脏的生意......制作药剂其实也是一样的，货源少，造价高，买得起的人，其实还是那些雇主。”
莲见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语气冷漠道：“这种事仅此一次。”
这时候，通讯短暂的静音了一会儿，重新接通后，童映微开始汇报最新调查结果：“最新的调查消息，第六节点城禁止对外贸易之后，有一批货物是从地下通道输送。”
“......档案上没有记录，不过我猜，应该是原先第七节点城遗留下来的废弃通道，年久失修，监控探头应该没有覆盖到那个区域，需要去现场调查一下。”
莲见打断道：“第七节点城？你不必猜了，不可能的，那里早就被排查个底朝天了，不存在什么废弃通道。”
在黑雾出现之前，第四节点城以外的地方统称为“未规划区”，下层是没有城市概念的。后来经过合并整改，逐渐延伸出了第五、六、七等十余座大大小小的节点城市，自此，旧节点城并称为“上城区”，新节点城为“下城区”，统称中央城的卫星城市。
城市的大规模变迁，也就有无数条地下通道改道或直接废弃，三大军团协力完成了城镇规划工作，并将所有废弃通道统一封禁填埋，防止有人向上攀延，逾越上下城区之界。
秦悟和馨馨也在这次变迁中沾了光，从未规划区跻身进入第四节点城，后来才有机会来到第二节点城寻觅工作的。
按道理，莲见这次应该去相信联络员给出的调查结果，但心中那种对未知区域的不安，让她第一反应是反驳，而不是去实地看看。
“不一定。”秦悟摇摇头，“我参加过搜荒队，而且也认识几个猎手。其实地图上有很多遗漏掉的地方，比如某些根本查不到的死胡同......我得去看看。”
第六节点城的位置已经很偏僻了，城外绝大多数区域都是搜荒队的地盘，普通中间人往往需要避嫌，不去招惹。
而秦悟这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把接下来未知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好吧，按原计划执行。”
不知为何，莲见对于秦悟在临危关头做出的决定深信不疑，即便嘴上不说，心里却信服得很。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耳机里传来了新消息，“1349号已经到达监控室，正在申请对接。”
图片和视频影像很快发送到了二人的手环上，随即，她用强调式的语气说道：“目前信号尚不稳定，我已经将城西坐标提交给了总队，他正在第四节点城执行055次C级任务，派来一辆车随行。”
“请注意，之前有调查人员莫名失踪，并且查不到手环信号，所以尽量不要暴露军团身份。”
节点城以外不少穷凶极恶之徒，那些场景，不亲身实地去看，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秦悟见过不少被剥掉衣服的尸体，身上有些是刀口，有的是子弹孔，被一批人偷偷运到后山上扔掉......
至于本来是什么职业，从哪来到哪去，没人会深究一个死人的身份。
至于后山......大约也没人主动去找不自在。
外来人多，眼皮子也尖，所以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却越是要掩人耳目。
比如一些黑色的箱子，那些东西是最避人视线的。秦悟交付悬赏令单子的时候见过。
只那一次，盯上了一眼，负责送货的两个年轻人甚至警戒了起来。
他身为一个猎手，首要的就是知道分寸，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任务自接悬赏令开始，交付货单、拿钱，走人，结束。
某个瞬间，秦悟突然觉得根本不是前锋军团去寻找线索，而是有人在等他们出现。
但自莲见最开始接到任务，并派发给秦悟去做之后，前锋军团便已经开展封锁工作了，从监控来看，城外无人出入。
封城期间，贮备军先指挥供应了一部分基础生活物资，仅一周之后，城内储备短缺，外面的货物运不进来，便需要城民自己花高价购买了。
还在营业的几家商铺大多有自己独立的进货渠道，其实往往都在城外某个秘密地点建立与其他节点城联络的物资补给处，别说是防护服了，说不定连枪都有，只不过，在贮备军的严格管控下，入城渠道便不那么透明了。
拒绝对外透露消息，也不愿帮助雾鬼病人，是特殊时期最正常的现象。
眼看着在这店主身上问不出任何信息，秦悟便扫视一圈柜台上的商品，将信息记了个大概，让童映微将进货渠道重新排查一遍，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童映微一一查过货源，将所有商品的生产日期、批号及生产厂家进行汇总，并作出了失控区和非失控区的筛选，但仅凭表面上的线索，根本无法找到这些货品之间的联系，那些污染区的厂家，也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有发现！”
“刚刚接到汇报，在第六节点城出现黑雾暴动之后，城市周围也有不同程度的骚乱，”童映微将第六节点城以西的一处空地同步发送给了秦悟和莲见夕纪，“尤其是这里，在信号中断前，仍然有疑似黑雾爆发迹象。”
“空地？地表没有任何建筑吗？”秦悟略微皱眉。
“基本全是废墟，只有几座荒废已久的烂尾楼，综合多项数值来看，该地点极其古怪，053号事件之后，该地的生物活动明显增多了。”
童映微将地图监控也发了过来，缩略的图像上，有无数红点正在向城北聚集，时间显示是五号大街失控后的第二天。
“这批想外逃的城民被贮备军拦截了下来，后续信号中断，总部没能收到新的信息。”
秦悟连忙问道：“那地下呢？能不能查到？”
童映微瞬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稍等！我马上去查。在此之前，莲队长，您是否要亲自前往搜查？”
莲见问道：“现在的信号恢复了吗？”
城西，正是他们刚刚绕开的区域，也距离五号大街最远。
“暂未可知。”童映微解释道，“需要1349号与我对接。”
一时间，莲见夕纪有些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军团联络员给不出任何信息的情况。
“既然这样，侦预小队原地不动，我们两个单独去看看。”秦悟主动提议，“如果有情况，仍然按照原定路线撤退。”
思来想去，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莲见没有异议，快速搜寻工作，秦悟的能力，甚至能强过一整支精锐部队。
二人的制服防护等级开到最高，闷着头向前赶路，眼前是一段寂寥、颓败且支离破碎的道路，却是混乱之中的片刻宁静，天际之间不时有扬沙尘暴，天空灰暗一片。
前面的街区停着几辆车，都是全副武装的贮备军士兵，在做例行城市巡逻工作。
秦悟在前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听童映微为他补充说明节点城的其他信息，对方冷静且清晰的话语，让他有种已经掌握了一切的安全感。
毕竟调查阶段的工作一向不是她来负责，声音同步传送到莲见的耳机里，她却有些插不上话。
“以此推算的话，这片区域的能量波动已经下降到正常范围了......”童映微一边记录，一边将文件传输到莲见的手环上，“17号，你对之前的悬赏令有什么想法吗？”
秦悟摇摇头，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完全没有。”
“你应该知道吧，你之前做的那个悬赏令行当，实际是压榨城民的行为。一边赚着他们的钱，一边供养着黑雾猎手。就跟出钱找人办事一样，让他们去废弃地沟里，寻找那些危险的黑雾体。”莲见夕纪在一旁说道，“以后别再接了，军团不会少你这点钱。”
“......”
秦悟身形顿住，回头看副队长。
“怎么，你想狡辩吗？”
“在这个疯狂的时代，活着的方式就得疯狂点。”秦悟神情平静，“黑雾生意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雇主会定期出资，资助猎手组织去寻找有价值的信息，根据上缴的黑雾物质，给打手们分钱。”
“这些都是很私人的事情，渠道也不公开，所以逐渐地，变成‘感觉’上很肮脏的生意......制作药剂其实也是一样的，货源少，造价高，买得起的人，其实还是那些雇主。”
莲见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语气冷漠道：“这种事仅此一次。”
这时候，通讯短暂的静音了一会儿，重新接通后，童映微开始汇报最新调查结果：“最新的调查消息，第六节点城禁止对外贸易之后，有一批货物是从地下通道输送。”
“......档案上没有记录，不过我猜，应该是原先第七节点城遗留下来的废弃通道，年久失修，监控探头应该没有覆盖到那个区域，需要去现场调查一下。”
莲见打断道：“第七节点城？你不必猜了，不可能的，那里早就被排查个底朝天了，不存在什么废弃通道。”
在黑雾出现之前，第四节点城以外的地方统称为“未规划区”，下层是没有城市概念的。后来经过合并整改，逐渐延伸出了第五、六、七等十余座大大小小的节点城市，自此，旧节点城并称为“上城区”，新节点城为“下城区”，统称中央城的卫星城市。
城市的大规模变迁，也就有无数条地下通道改道或直接废弃，三大军团协力完成了城镇规划工作，并将所有废弃通道统一封禁填埋，防止有人向上攀延，逾越上下城区之界。
秦悟和馨馨也在这次变迁中沾了光，从未规划区跻身进入第四节点城，后来才有机会来到第二节点城寻觅工作的。
按道理，莲见这次应该去相信联络员给出的调查结果，但心中那种对未知区域的不安，让她第一反应是反驳，而不是去实地看看。
“不一定。”秦悟摇摇头，“我参加过搜荒队，而且也认识几个猎手。其实地图上有很多遗漏掉的地方，比如某些根本查不到的死胡同......我得去看看。”
第六节点城的位置已经很偏僻了，城外绝大多数区域都是搜荒队的地盘，普通中间人往往需要避嫌，不去招惹。
而秦悟这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把接下来未知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好吧，按原计划执行。”
不知为何，莲见对于秦悟在临危关头做出的决定深信不疑，即便嘴上不说，心里却信服得很。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耳机里传来了新消息，“1349号已经到达监控室，正在申请对接。”
图片和视频影像很快发送到了二人的手环上，随即，她用强调式的语气说道：“目前信号尚不稳定，我已经将城西坐标提交给了总队，他正在第四节点城执行055次C级任务，派来一辆车随行。”
“请注意，之前有调查人员莫名失踪，并且查不到手环信号，所以尽量不要暴露军团身份。”
节点城以外不少穷凶极恶之徒，那些场景，不亲身实地去看，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秦悟见过不少被剥掉衣服的尸体，身上有些是刀口，有的是子弹孔，被一批人偷偷运到后山上扔掉......
至于本来是什么职业，从哪来到哪去，没人会深究一个死人的身份。
至于后山......大约也没人主动去找不自在。
外来人多，眼皮子也尖，所以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却越是要掩人耳目。
比如一些黑色的箱子，那些东西是最避人视线的。秦悟交付悬赏令单子的时候见过。
只那一次，盯上了一眼，负责送货的两个年轻人甚至警戒了起来。
他身为一个猎手，首要的就是知道分寸，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任务自接悬赏令开始，交付货单、拿钱，走人，结束。
某个瞬间，秦悟突然觉得根本不是前锋军团去寻找线索，而是有人在等他们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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