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龙凤争鸣
龙是什么？
中华民族的图腾。
华夏的精神信仰。
人，总是望子成龙，攀龙附凤，但当真的遇见的时候又不免心生畏惧，胆战心惊。
是所谓，叶公好龙。
人会畏惧。
但是，凤凰不怕！
锵！
凤鸣之声或许单薄细腻了几分，其中威严和尊贵却是不差分毫，甚至尤有胜出。
楚然在烈火蛟龙出现之时，不待封寰宇传唤就自行跳了出来。
金红色的凤眸之中满是战意。
前所未有的兴奋。
比坑害涂沫之时还要超出许多。
封寰宇也是有些惊诧，虽然早就猜到了烈火蛟龙在朱放身上。
朱明辉舍命送走了烈火蛟龙，必然是为了传给后人。
龙性至傲，也至诚。
它必然会知晓朱明辉的心意，不会去做什么同生共死。
而它想找到朱放也并不难，哪怕是重伤之下。
二十余年过去了，烈火蛟龙必然也恢复了伤势。
但寄身于朱放之后，实力自然也落到了七品。
这并不是坏事。
不破不立，不落不起。
伴随一个火德之体的天才重新成长，互相印证，可以让它更顺利的蜕变成真龙。
…………
擂台之外。
所有人都在震惊、羡慕。
包括一众真人。
龙，凤。
这般神兽便是他们也只能奢望。
遑论其余人了。
甚至是普通的妖王级别灵兽也甚为难得。
妖兽实力强大且野性难驯，击杀或许还有可能，捕捉和驯服几无机会，只能寻觅一些拥有妖王血脉的妖兽，静候其成长。
故而，诸葛晴的九尾，希亚的金角鹿，也已经是不俗的神兽，可轮到震撼力，拍马也不及龙凤。
只有李衍，依旧是老神在在，满是得意之色。
龙，凤，固然神异。
自己这两个弟子却更是人中龙凤。
…………
擂台之上。
朱放见到楚然现身之后瞳孔猛然收缩。
头顶的烈火蛟龙也是忌惮不已，身体盘旋收缩，鳞甲咔咔作响，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龙凤对峙，无形压力扑面而来，通过守护结界，传遍了所有角落。
朱放和蛟龙都能感觉到，楚然的品级和血脉之高还在烈火蛟龙之上。
但，无论朱放还是烈火蛟龙，都不曾畏惧。
天骄和神兽都有自己的尊严。
没有任何的交流，楚然双翅一震，冲向了对面的蛟龙。
烈火蛟龙如同受困的毒蛇，弹起半截身躯，准备反击。
楚然翅膀晃动，身形飘忽不定，避开龙首，扑向蛟龙身躯，羽翼一扫，龙鳞之上立刻出现一道深深地伤口。
红光闪烁，烈火蛟龙伤势立刻修复，龙尾一甩，带着凄厉的破风声抽向楚然。
楚然翅膀一晃，轻巧躲过。
蛟龙体型更大，速度却是不急楚然，气势也逊色了几分，完全陷入了被动。
楚然连续出击，看似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便可以将坚硬的龙鳞轻松破开。
而烈火蛟龙，虽然多次摇头摆尾扭动身躯，准备反击，却没能碰到楚然一下。
…………
下面，封寰宇和朱放又开始了缠斗。
没有了烈火蛟龙的守护，封寰宇近身朱放并没有难度。
不过借助中间的空白时机，朱放收回了炎牙，一对龙爪恢复成手，舞动开来。
对于炎牙，他是极为倚重的。
手握长枪，朱放的近战能力也丝毫不弱。
朱放的枪法极为精妙，既有大开大合也有轻点速刺，时而如同猛虎下山，时而又如同毒蛇出动。
封寰宇应付起来并不轻松，至少是无法迅速取胜的。
然而，随着空中的龙凤争鸣初见端倪，楚然大占上风之后。
朱放的心态乱了，枪法也出现了疏漏。
封寰宇自然不会错过良机，一记雷霆拳破开阻拦，轰在了朱放的左肩之上。
朱放躲避不急，急忙增强化龙术硬抗，肩头红光闪烁，幻化出一片片血红色的龙鳞层层堆积。
啪！
一声脆响，衣衫损坏，鳞甲碎裂。
朱放肩头微微凹陷，骨骼已然受损。
撤运真气奋力一震，朱放左肩回弹，将封寰宇打入的暗劲全部逼出。
双眼圆睁，霎时间瞳孔变为血红色，似乎是一股烈焰从心头脑海迅速烧便了他的全身。
残暴的气息弥漫开来。
朱放整个人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恶鬼，神色中满是仇恨和愤怒。
封寰宇见状却只是轻轻摇头。
狂暴！
确实能提升战力，可惜不是正道。
类似于狂暴、狂化、魔化和嗜血等等这般，可以认为是激活神力的初级版本。
简单已至于简陋。
虽然都是整合力量，激发潜能的方式，不过效果和代价差距极大。
首先是实力提升。
似封寰宇使用战神之力，实力倍增，同时思维却是绝对的沉稳冷静，乃是人驭力，而非力祸人。
而似朱放这般，多是祖上出过拥有神力，或是曾经亲密接触过施展神力之人，从而传承或是借鉴而来的手段。
只为拼命而已。
因其没有神印镇压，故而力量会反噬其主，激发负面情绪。
嗜血、愤怒、绝望、残忍……
在这种状态下，人无法保持头脑清明，实力自然会打折扣。
其次便是使用的代价。
封寰宇激活神力，固然会因为损耗过大陷入短暂的力量空白期。
但是绝对不会留下永久性的隐患，甚至于还能因为进入那种类似于超脱的状态，从而境界有所提升。
而朱放这种，没有神力的保护，超出自身极限的力量必然会损伤其身体，透支潜能。
…………
封寰宇心中感慨，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全力运转魔武道抵挡着朱放的攻势。
朱放却是天纵奇才。
凭借着他强大的意志力，纵然进入了狂暴状态，依然保持着一分难得的清明，枪法丝毫不乱，斗志却更加昂扬。
拒封寰宇估算，他化龙且进入狂暴状态之后，已经有了寻常神祇传人觉醒神力时的八成实力。
这种状态下，加上他的技巧和意识，对付神祇传人也是有着极大的胜算的。
毕竟神力虽强，终究也是外力，如同外挂，可用，不可倚仗。
当然，除了封寰宇，灵兽界千里厮杀，封寰宇已经将战神意志磨入了骨髓。
据实而言，魔武道状态下的封寰宇，整体力量还是要弱与狂暴状态下的朱放。
大概也是弱了两成，是封寰宇觉醒神力的一半左右。
不过已然足够了。
如果动用神力，赢得可就不光彩了。
取胜的方法很简单。
耗！
狂暴状态下的朱放，能量损耗还要超过正常状态下很多。
便是正常对战，朱放的耐力都不及封寰宇，何况现在了。
力量不及，好在速度和身法占优。
踏风波运转开来，朱放的一切招式都被封寰宇料得先机，轻松躲避或是卸力格挡。
紧紧片刻时间，朱放急了。
他也知道自己无法保持狂暴状态很久，却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却迟迟不能建功。
虎吼一声，朱放枪法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这是要拼命了。
拼命，拼的是气势，敌人怕了有用。
敌人若是不怕……
拳出破山，以刚克刚。
见到朱放拼命。
封寰宇一改之前的策略，不再游斗。
他想硬碰一下朱放的锋芒。
这一战，不止要打赢，还要打服。
就算是你最强的状态，又如何？
嘭！
嘭！
嘭！
接连三次撞击，封寰宇倒退六步。
三步，两步，一步。
压力愈减。
拼！
赢了，是千古佳话。
输了，无人知晓。
破釜沉舟的不止项羽一个，也许成百上千。
只是，成功的唯有霸王一人。
……
锵！
伴随着一声骄傲的清鸣，空中的龙凤争鸣落下了帷幕。
楚然洋洋得意，烈火蛟龙败退，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朱放体内。
当然，战胜的楚然并未参与封寰宇和朱放的对决。
楚然是骄傲的，她也明白封寰宇的骄傲
故而，只是凭空而立，俯视众生。
…………
封寰宇微微一笑，楚然已经赢了，他也不想耽搁太久。
身法晃动撤出了战团，而后右拳缓缓抬起。
沉声道：“感悟魔武道之时，我同时还创出了一式拳法，今天还请朱师兄指点一下。”
朱放也明白了局势，深吸口气，准备最后一击，“拭目以待！”
“大江东去。”
语毕，拳出。
大道至简，朴实无华。
不急不缓，却无法阻挡。
不轻不重，又无力抗拒。
便如滚滚江水东流而去，看似柔和宽敞，面对之时方知其伟力。
这一拳，大概有当初刑天‘送别’封寰宇时的三分韵味了。
这一拳，也正是从刑天那日的一拳中演化而出的。
……
直面这一拳的朱放感触至深，这看似缓慢柔弱的一拳却比烈火霹雳更加恐怖。
甚至于已经隐隐有了超越武道意志的味道。
这一拳无法躲避，无法化解，只能硬拼，甚至于一切技巧都失去了作用。
朱放双手握住炎牙，缓缓搅动。
一个明红色的火焰漩涡缓缓出现，漩涡尖端并拢，如同钻头，迎向封寰宇的拳头。
两者靠近。
嘭！
封寰宇的拳头顿了一下，如同江水遇到了堤坝，然而随着其灵力的不断灌注，便似暴雨倾盆，支流并入，水面很快就漫过了堤坝。
另一面。
朱放的火焰漩涡情况却并不乐观，外层的火焰被拳头附带的无形神秘力量不停剥落。
便如同被水流冲刷的地面一般，很快便草木催折、泥沙俱下。
良久。
外层的火焰变得虚幻透明，清晰可见内中便是旋转不停的炎牙枪头。
叮！
拳头与枪头相距一尺之时忽然止住了。
其中附带的力量纠缠在了一起。
烈火漩涡忽明忽暗，不断的消耗，又被朱放补充起来。
封寰宇的拳头却恰恰相反，好似被雨水冲洗干净的琉璃，逐渐显出了璀璨的本色。
能量光华波动，却见一波波火焰化成的波涛不停的向前拍击。
现在，便进入了封寰宇最希望的情形。
比拼底蕴，对耗。
朱放境界更高，力量更强，却只占了最初的一点儿优势，如同抽刀断水，只一下，而后便陷入了无尽的波涛之中。
朱放的九转炎龙诀刚猛无比，但损耗颇大，比耐力和回复远远不及封寰宇的昊天星图。
漫天星辰。
看似晦暗渺小，却恒古长存，光华永在。
只三息之后。
狂暴状态中的朱放便觉得后力不继了。
稍一乏力，便被封寰宇抓到了破绽。
如同折了风帆的小船，断了翅膀的飞鸟。
朱放立时被狂暴的力量击飞，跌到擂台之外，人在空中便散去了狂暴状态。
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朱放只来得及强行扭转身体，双手撑地，半跪不倒。
体内却是有多股力量横行无忌，真气完全无法凝聚。
封寰宇见状并无动作，闭目凝气，双手胸前虚握轻轻一震。
几道鲜红如血的灼热气息和虚幻无形的锋锐气息从他的体内弹射而出，消散在空中。
而后，封寰宇向着主裁梁浩拱拱手，一步跳下擂台，到了朱放身边。
右手虚握一拉，紫色灼热气息和透明厚重气息从朱放体内飞出，落到了封寰宇手中。
随后，半跪在地的朱放，体内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平稳壮大起来。
…………
封寰宇和朱放的对战，虽然看似没有和刘杰的战斗华丽，却是更加凶险激烈。
封寰宇和朱放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再依靠固定的术法和武技来带动武道意志和元素奥义了。
一招一式，一举一动，皆可随心而发，无形中打入对手的体内，造成伤害。
朱放的龙炎和枪意，封寰宇的凤凰真火和锤意，皆是如此。
封寰宇方才从二人体内逼出的气息就是这些。
若不消除，它就会持续的造成损耗。
尤其是虚弱状态的朱放，会一直被真火和锤意干扰恢复。
……
片刻之后，朱放紊乱的气息终于平静了下来。
朱放立刻睁眼站起身来，神色有些呆滞失落，好在冷漠坚毅的神情完美的掩藏了虚弱，低头苦笑道：“我输了，那件事……”
封寰宇立刻打断道：“不急，师兄且先去恢复伤势，此事容后再议，我大概最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
“好！”
朱放自然明白其中含义，他手下力量迅速发展的契机，也是来自于大比夺魁。
实力，身份，再加上名气。
才会有大批投靠者。
不能怪谁，慧眼识珠者本就不多。
“你用了几分实力？”朱放涩声问道。
他很清楚，封寰宇绝对没有动用全力。
“至多，六成吧！”封寰宇衡量了一下，如实回答。
朱放轻轻摇头。
正说话间，安娜众人和朱放手下的刘翰等人纷纷赶到。
刘翰众人的表情不是很好，原因不需多言。
甚至于封寰宇和朱放的约定，外人不知，他们必然是知晓的。
朱放拱拱手，面无表情的带着刘翰众人离去。
封寰宇拱手还礼，而后回身看向了擂台。
“怎么了，没打够吗？”诸葛晴似乎心情不错，底气十足的挑衅着。
封寰宇没搭理她：“怀念一下而已，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打擂台了。”
…………
鼎天对于程序感的东西向来不怎么在意。
封寰宇这个大比冠军甚至连个颁奖仪式都没有，只是梁浩宣讲了一下而已。
而后，主席台上的众位真人便纷纷离去。
当然，封寰宇很快又见到了他们。
就在李衍中心小院的客厅中。
在这里，所有真人都蜕去了高高在上的神情，多了几分人性的色彩。
便如普通亲戚长辈一般，对封寰宇赞不绝口，满是溢美之词。
在李衍的带领下，封寰宇也是一一道谢。
很快众位真人告辞而去，甚至连唐龙都离开了。
只有那个坐着轮椅的神秘人留了下来。
“见过诸葛家主，前辈万安！”
封寰宇躬身问好。
通过李衍明暗示意，封寰宇已经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嗯，你很不错，李衍院长依旧是慧眼如炬啊！”诸葛成散去了身上的遮掩效果，含笑点头。
“前辈夸赞了。”
封寰宇拱手道谢。
定睛一看，这位诸葛家主相貌堂堂，加上儒雅睿智的气息，妥妥的帅大叔。
诸葛成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气息将封寰宇摆正。
“那倒没有，封小子，坦白说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你的天赋和机缘，却是当世一人。”
对此，李衍不置可否，依旧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封寰宇闻言则是点点头：“晚辈也是这么认为的。”
诸葛成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封寰宇的回答，良久之后才摇头道：“有点意思，你和晴儿是怎么回事？”
封寰宇笑道：“工作上的关系，我想请她帮我做事。”
诸葛成似笑非笑，“我的女儿，凭什么帮你做事。”
“我要没有资格，这天下，还有谁配？”
封寰宇语气严肃而又激烈，寸步不让。
诸葛成并未生气，笑道：“好，有这胆色和魄力，着实不错。”
封寰宇毫不客气，自夸道：“不止，我出手也很大方的，九尾狐啊！得到这般神兽可不容易，可惜，或许天下只有这一只。”
诸葛成自然明白封寰宇的意思气笑道：“你小子，是在堵我的嘴吗？”
封寰宇气势一矮，赔笑道：“那倒没有，再说，我想以您的身份也不会以晴儿为要挟，难为晚辈。”
哈哈…
诸葛成顿觉有趣，大笑之后询问道：“当真不可能了？”
封寰宇点头道：“嗯，神兽嘛！可遇不可求，既如此，何必强求呢！”
诸葛成道：“你就没想过将这份机缘直接送给诸葛家吗？那样也许效果更佳。”
封寰宇惊讶道：“在晴儿小姐手中，难道不算送给诸葛家吗？”
诸葛成轻斥道：“别耍滑头，说实话。”
封寰宇立刻正色道：“当然不会，给了晴儿，会是我的助力，给了诸葛家，多半会成为我的阻力，这点得失我还是分的清的。”
诸葛成沉思片刻，而后郑重点头道：“那好，这件事情，我原则上同意了，甚至可以从诸葛家划出一部分资源交给晴儿，只有一条，你不可以与华夏为敌。”
封寰宇也郑重承诺：“当然，血脉相连休戚与共，我自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前提是他们不会难为我。”
诸葛成道：“官方不会，私人嘛，有的话你尽管动手就是。”
封寰宇表示赞同，“也好，不过我不会轻易动手杀人。”
“那莫家呢？”
“那也算人？”
…………
夜色正深时，诸葛成踏月而去。
他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
为了九尾。
或许他不需要，但是儿孙们总是需要的，家主之位只有一个，其他的若想成为真人，便是在他们这种顶级世家也不容易。
再大的湖海，也无法容纳太多的真龙。
…………
“看来你运气不错。”
诸葛成离去，李衍方才从沉思中惊醒，甚至都没送别贵客。
当然，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俗礼。
封寰宇笑道：“老师就别取笑我了，这不过是世家大族习惯性的多方押宝而已，没有鼎天这个平台我也到不了台面上。”
李衍赞道：“难得你还算清醒！”
封寰宇笑道：“学生不是一向如此吗？”
李衍摇头道：“嗯，这确实，今日来看，诸葛家主已有托付之意，所以你得小心，真不明白，除了林盛霍超这两个不争气的，你怎么尽是交些女子，我鼎天没有男儿了吗？”
封寰宇坦言道：“有，但是我不放心，尤其是这些世家教派的子弟，若是男的，最后这份产业姓什么还犹未可知呢！我有自知之明，玩套路我可不是对手，也没那份闲心。”
李衍有些不解，“女的你就能放心了。”
封寰宇摇摇头，“也不是放心，女子想要代替我的地位，就要付出十倍以上的努力，而超越我十倍的人，不可能存在。”
李衍立刻了然，大笑道：“你小子，也不怕桃花太旺惹出事来。”
封寰宇成竹在胸，“还好吧！处事因人而异就好，公孙颖正派纯善，对她可以不计一切的好，她都会记在心里，
诸葛晴睿智骄傲，对她就要多计较一些，让她明白你是有意相让，诸葛晴这种人，偷的、抢的、骗的她都会心安理得，唯有施舍的，让她无法安心，
还有……”
李衍急忙摆手道：“行了，我不关心你的御人之道，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过今日之后，想必投靠你的人才会更多，不要太过挑剔，林盛和霍超终究天赋有限。”
封寰宇低头受教，“学生明白，过几日，这些就交给诸葛晴便是，说到霍超，我正有一事想请老师帮忙。”
李衍目光一闪，“你说。”
封寰宇拱手道：“我想请老师为霍超制作一件金精傀儡分身，关麟师叔教了我制作之法，可我实在不得其道。”
李衍思索道：“机关和铸造共同之处极多，这倒是不难，不过处事必须分明，如此，你大比的奖励机会可就抵消了。”
“知道。”封寰宇早有预料。
“值得吗？”李衍问道。
封寰宇神色淡然，“全当千金买马骨了，他们是最早跟随我的，总要做个样子给世人看看，至于神兵利器，我本来也不仰仗这些。”
李衍微笑道：“那好，材料备齐你给我就是，不过要尽快，修炼者大比之后就是普通学生的大比，最多也就月余，然后我就要闭关了。”
封寰宇道：“材料已经齐了，明天我就给老师送来，不过，普通学生的大比怎么还在修炼者之后，不应该精彩的放在后面吗？”
李衍答道：“修炼者哪有时间等普通人玩闹，而且这世间终究普通人是主角。”
“原来如此。”封寰宇也是明白了老师的用意。
真要是普通学生聚会，而修炼者明明在学院中却闭门不出，总是不好。
倒不如比完滚蛋的好。
李衍继而吩咐道：“还有，华夏官方给我发了协助建立帝都学院的邀请公文，你什么时候去。”
封寰宇想了一下，“过几天吧！我和诸葛晴还有一场比斗，打完就去。”
李衍毫无异议，“也好。”
“朱放师兄之事……”封寰宇试探着问道。
李衍略显疲态道：“你看着办就行，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报不报仇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朱敏确实是我授意去找你的，唉！人老了，也不再奢求什么望子成龙，健康平安就是。”
以他的境界，这种疲态自然不是身体和精神上的，而是心理的疲惫。
或许，他是想起了另外几个弟子。
姜轩、叶清、安娜。
出色到冠绝当世，终不免皎皎者易污。
所以，超凡之人却宁愿平凡。
封寰宇也是猜到了缘由，故作轻松道：“那我就心里有数了，这些天一直忙着大比之事，还有些事情想要向老师讨教，不知可否。”
“你说吧！”
封寰宇询问道：“那个赵艾是怎么回事，夜璃出手应该是老师指引的吧。”
李衍点点头道：“不错，却是我刻意促成的，这赵艾是我一个故人之后，不好看着她受难，而且，在世俗界她的能力极强，下次再见，你就知道她的妙用了。”
封寰宇迟疑道：“老师的故人之后。”
李衍道：“是的，也是咱们鼎天的创立者之一，其实当初我们创立鼎天之时有四个人，我和姜熙是执行者，赵艾的祖父赵千山是投资者，还有一个叫做苏凌，是最初的倡议者，后来因为理念分歧，经过一些纷争之后，那二人被离开了，才有了鼎天的今日。”
其中内幕李衍不愿意多说，封寰宇自然也不敢追问。
虽然很好奇。
不过机会多的是，至少赵艾应该是知道的。
“那成，学生这就告退了。”
“不急！”李衍立刻喊住封寰宇。
封寰宇恭敬的问道：“老师有事还请吩咐。”
李衍笑道：“你送我的寿礼还记得吗？”
“当然！”
封寰宇点点头，而后眼中神采奕奕的猜测道：“莫非是老师制作出来了？”
送礼嘛！
自然要投其所好，封寰宇送给李衍的礼物是原版灵魂摆渡仪的炼制过程。
原版的灵魂摆渡仪功能更加强悍，可以直接将人的神识转移到其他躯体之内，时间根据灵魂强度不一。
没有兮兮的献祭和楚然的涅槃，用来夺舍重生自然是不可能的，却能用来分魂出体，操控分身或是感悟天地。
李衍颇为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这个灵魂摆渡仪的设计十分巧妙，似乎是从一种奇特的种族天赋中化用而来的，虽说实际意义不大，对我们鼎天而言却有妙用，所以我便把它做了出来。”
李衍不愧是器王，炼器大宗师，轻而易举的就判断出了灵魂摆渡仪的来路。
灵犀，心有灵犀，灵魂交融，心念互通，自然是兮兮的本命天赋之一。
灵犀是寓意真情和缘分的神兽，有这种天赋不足为奇，很美好，但是用处的确不大。
除了对于当初的周烽。
“哦，对鼎天有用？这我倒是没想到。”封寰宇很是好奇。
李衍笑道：“自然是有用的，最主要是用来促进修炼者学生和普通学生的交流，修炼者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差距太大，很多娱乐竞技都无法互通，不过有了灵魂摆渡仪以后就可以尝试新的方式了，让修炼者操控普通体质的基因体，完全可以和普通人公平较量。”
封寰宇疑惑道：“可是修炼者的精神和意识终究是比普通人强大太多了。”
李衍轻笑道：“呵呵，你不要小看普通人，这个世界上，任何职业中最顶级的存在，他们在专业上的敏感和智慧都已经接近极致，修炼者除了武力上的优势，未必就比人家强什么，不要太过骄傲。”
“明白。”封寰宇躬身受教。
李衍欣慰道：“其实，这也是鼎天创立的一个原因，广传修炼之道才能让修炼者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藏着掖着总是拿不到台面上。”
封寰宇有所猜测，问道：“老师不喜欢修炼界单独存在？”
李衍道：“当然，先是人，而后才是修炼者，修炼者自然是人类中的精英，可其他行业中的翘楚有何尝不是了，培养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回归世界，回馈世界，而不是享受着资源和荣耀，转身去做什么世外高人，还蔑视苍生，那是混账东西。”
“老师言之在理。”封寰宇点头称是。
鼎天确实一直致力于此，而且颇见成效。
封寰宇见识不少，可见世不多，对此自然感触有限，不过道理是没错的。
李衍感叹道：“这些你现在未必明白，但我相信你终会了解，对你我是很放心的，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懂的取舍得失，我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你眼中的清醒和超脱绝无仅有。”
“老师过誉了，至少鼎天我就无法超脱，能有家的感觉。”封寰宇轻轻摇头。
李衍哈哈大笑。
…………
中华民族的图腾。
华夏的精神信仰。
人，总是望子成龙，攀龙附凤，但当真的遇见的时候又不免心生畏惧，胆战心惊。
是所谓，叶公好龙。
人会畏惧。
但是，凤凰不怕！
锵！
凤鸣之声或许单薄细腻了几分，其中威严和尊贵却是不差分毫，甚至尤有胜出。
楚然在烈火蛟龙出现之时，不待封寰宇传唤就自行跳了出来。
金红色的凤眸之中满是战意。
前所未有的兴奋。
比坑害涂沫之时还要超出许多。
封寰宇也是有些惊诧，虽然早就猜到了烈火蛟龙在朱放身上。
朱明辉舍命送走了烈火蛟龙，必然是为了传给后人。
龙性至傲，也至诚。
它必然会知晓朱明辉的心意，不会去做什么同生共死。
而它想找到朱放也并不难，哪怕是重伤之下。
二十余年过去了，烈火蛟龙必然也恢复了伤势。
但寄身于朱放之后，实力自然也落到了七品。
这并不是坏事。
不破不立，不落不起。
伴随一个火德之体的天才重新成长，互相印证，可以让它更顺利的蜕变成真龙。
…………
擂台之外。
所有人都在震惊、羡慕。
包括一众真人。
龙，凤。
这般神兽便是他们也只能奢望。
遑论其余人了。
甚至是普通的妖王级别灵兽也甚为难得。
妖兽实力强大且野性难驯，击杀或许还有可能，捕捉和驯服几无机会，只能寻觅一些拥有妖王血脉的妖兽，静候其成长。
故而，诸葛晴的九尾，希亚的金角鹿，也已经是不俗的神兽，可轮到震撼力，拍马也不及龙凤。
只有李衍，依旧是老神在在，满是得意之色。
龙，凤，固然神异。
自己这两个弟子却更是人中龙凤。
…………
擂台之上。
朱放见到楚然现身之后瞳孔猛然收缩。
头顶的烈火蛟龙也是忌惮不已，身体盘旋收缩，鳞甲咔咔作响，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龙凤对峙，无形压力扑面而来，通过守护结界，传遍了所有角落。
朱放和蛟龙都能感觉到，楚然的品级和血脉之高还在烈火蛟龙之上。
但，无论朱放还是烈火蛟龙，都不曾畏惧。
天骄和神兽都有自己的尊严。
没有任何的交流，楚然双翅一震，冲向了对面的蛟龙。
烈火蛟龙如同受困的毒蛇，弹起半截身躯，准备反击。
楚然翅膀晃动，身形飘忽不定，避开龙首，扑向蛟龙身躯，羽翼一扫，龙鳞之上立刻出现一道深深地伤口。
红光闪烁，烈火蛟龙伤势立刻修复，龙尾一甩，带着凄厉的破风声抽向楚然。
楚然翅膀一晃，轻巧躲过。
蛟龙体型更大，速度却是不急楚然，气势也逊色了几分，完全陷入了被动。
楚然连续出击，看似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便可以将坚硬的龙鳞轻松破开。
而烈火蛟龙，虽然多次摇头摆尾扭动身躯，准备反击，却没能碰到楚然一下。
…………
下面，封寰宇和朱放又开始了缠斗。
没有了烈火蛟龙的守护，封寰宇近身朱放并没有难度。
不过借助中间的空白时机，朱放收回了炎牙，一对龙爪恢复成手，舞动开来。
对于炎牙，他是极为倚重的。
手握长枪，朱放的近战能力也丝毫不弱。
朱放的枪法极为精妙，既有大开大合也有轻点速刺，时而如同猛虎下山，时而又如同毒蛇出动。
封寰宇应付起来并不轻松，至少是无法迅速取胜的。
然而，随着空中的龙凤争鸣初见端倪，楚然大占上风之后。
朱放的心态乱了，枪法也出现了疏漏。
封寰宇自然不会错过良机，一记雷霆拳破开阻拦，轰在了朱放的左肩之上。
朱放躲避不急，急忙增强化龙术硬抗，肩头红光闪烁，幻化出一片片血红色的龙鳞层层堆积。
啪！
一声脆响，衣衫损坏，鳞甲碎裂。
朱放肩头微微凹陷，骨骼已然受损。
撤运真气奋力一震，朱放左肩回弹，将封寰宇打入的暗劲全部逼出。
双眼圆睁，霎时间瞳孔变为血红色，似乎是一股烈焰从心头脑海迅速烧便了他的全身。
残暴的气息弥漫开来。
朱放整个人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恶鬼，神色中满是仇恨和愤怒。
封寰宇见状却只是轻轻摇头。
狂暴！
确实能提升战力，可惜不是正道。
类似于狂暴、狂化、魔化和嗜血等等这般，可以认为是激活神力的初级版本。
简单已至于简陋。
虽然都是整合力量，激发潜能的方式，不过效果和代价差距极大。
首先是实力提升。
似封寰宇使用战神之力，实力倍增，同时思维却是绝对的沉稳冷静，乃是人驭力，而非力祸人。
而似朱放这般，多是祖上出过拥有神力，或是曾经亲密接触过施展神力之人，从而传承或是借鉴而来的手段。
只为拼命而已。
因其没有神印镇压，故而力量会反噬其主，激发负面情绪。
嗜血、愤怒、绝望、残忍……
在这种状态下，人无法保持头脑清明，实力自然会打折扣。
其次便是使用的代价。
封寰宇激活神力，固然会因为损耗过大陷入短暂的力量空白期。
但是绝对不会留下永久性的隐患，甚至于还能因为进入那种类似于超脱的状态，从而境界有所提升。
而朱放这种，没有神力的保护，超出自身极限的力量必然会损伤其身体，透支潜能。
…………
封寰宇心中感慨，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全力运转魔武道抵挡着朱放的攻势。
朱放却是天纵奇才。
凭借着他强大的意志力，纵然进入了狂暴状态，依然保持着一分难得的清明，枪法丝毫不乱，斗志却更加昂扬。
拒封寰宇估算，他化龙且进入狂暴状态之后，已经有了寻常神祇传人觉醒神力时的八成实力。
这种状态下，加上他的技巧和意识，对付神祇传人也是有着极大的胜算的。
毕竟神力虽强，终究也是外力，如同外挂，可用，不可倚仗。
当然，除了封寰宇，灵兽界千里厮杀，封寰宇已经将战神意志磨入了骨髓。
据实而言，魔武道状态下的封寰宇，整体力量还是要弱与狂暴状态下的朱放。
大概也是弱了两成，是封寰宇觉醒神力的一半左右。
不过已然足够了。
如果动用神力，赢得可就不光彩了。
取胜的方法很简单。
耗！
狂暴状态下的朱放，能量损耗还要超过正常状态下很多。
便是正常对战，朱放的耐力都不及封寰宇，何况现在了。
力量不及，好在速度和身法占优。
踏风波运转开来，朱放的一切招式都被封寰宇料得先机，轻松躲避或是卸力格挡。
紧紧片刻时间，朱放急了。
他也知道自己无法保持狂暴状态很久，却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却迟迟不能建功。
虎吼一声，朱放枪法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这是要拼命了。
拼命，拼的是气势，敌人怕了有用。
敌人若是不怕……
拳出破山，以刚克刚。
见到朱放拼命。
封寰宇一改之前的策略，不再游斗。
他想硬碰一下朱放的锋芒。
这一战，不止要打赢，还要打服。
就算是你最强的状态，又如何？
嘭！
嘭！
嘭！
接连三次撞击，封寰宇倒退六步。
三步，两步，一步。
压力愈减。
拼！
赢了，是千古佳话。
输了，无人知晓。
破釜沉舟的不止项羽一个，也许成百上千。
只是，成功的唯有霸王一人。
……
锵！
伴随着一声骄傲的清鸣，空中的龙凤争鸣落下了帷幕。
楚然洋洋得意，烈火蛟龙败退，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朱放体内。
当然，战胜的楚然并未参与封寰宇和朱放的对决。
楚然是骄傲的，她也明白封寰宇的骄傲
故而，只是凭空而立，俯视众生。
…………
封寰宇微微一笑，楚然已经赢了，他也不想耽搁太久。
身法晃动撤出了战团，而后右拳缓缓抬起。
沉声道：“感悟魔武道之时，我同时还创出了一式拳法，今天还请朱师兄指点一下。”
朱放也明白了局势，深吸口气，准备最后一击，“拭目以待！”
“大江东去。”
语毕，拳出。
大道至简，朴实无华。
不急不缓，却无法阻挡。
不轻不重，又无力抗拒。
便如滚滚江水东流而去，看似柔和宽敞，面对之时方知其伟力。
这一拳，大概有当初刑天‘送别’封寰宇时的三分韵味了。
这一拳，也正是从刑天那日的一拳中演化而出的。
……
直面这一拳的朱放感触至深，这看似缓慢柔弱的一拳却比烈火霹雳更加恐怖。
甚至于已经隐隐有了超越武道意志的味道。
这一拳无法躲避，无法化解，只能硬拼，甚至于一切技巧都失去了作用。
朱放双手握住炎牙，缓缓搅动。
一个明红色的火焰漩涡缓缓出现，漩涡尖端并拢，如同钻头，迎向封寰宇的拳头。
两者靠近。
嘭！
封寰宇的拳头顿了一下，如同江水遇到了堤坝，然而随着其灵力的不断灌注，便似暴雨倾盆，支流并入，水面很快就漫过了堤坝。
另一面。
朱放的火焰漩涡情况却并不乐观，外层的火焰被拳头附带的无形神秘力量不停剥落。
便如同被水流冲刷的地面一般，很快便草木催折、泥沙俱下。
良久。
外层的火焰变得虚幻透明，清晰可见内中便是旋转不停的炎牙枪头。
叮！
拳头与枪头相距一尺之时忽然止住了。
其中附带的力量纠缠在了一起。
烈火漩涡忽明忽暗，不断的消耗，又被朱放补充起来。
封寰宇的拳头却恰恰相反，好似被雨水冲洗干净的琉璃，逐渐显出了璀璨的本色。
能量光华波动，却见一波波火焰化成的波涛不停的向前拍击。
现在，便进入了封寰宇最希望的情形。
比拼底蕴，对耗。
朱放境界更高，力量更强，却只占了最初的一点儿优势，如同抽刀断水，只一下，而后便陷入了无尽的波涛之中。
朱放的九转炎龙诀刚猛无比，但损耗颇大，比耐力和回复远远不及封寰宇的昊天星图。
漫天星辰。
看似晦暗渺小，却恒古长存，光华永在。
只三息之后。
狂暴状态中的朱放便觉得后力不继了。
稍一乏力，便被封寰宇抓到了破绽。
如同折了风帆的小船，断了翅膀的飞鸟。
朱放立时被狂暴的力量击飞，跌到擂台之外，人在空中便散去了狂暴状态。
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朱放只来得及强行扭转身体，双手撑地，半跪不倒。
体内却是有多股力量横行无忌，真气完全无法凝聚。
封寰宇见状并无动作，闭目凝气，双手胸前虚握轻轻一震。
几道鲜红如血的灼热气息和虚幻无形的锋锐气息从他的体内弹射而出，消散在空中。
而后，封寰宇向着主裁梁浩拱拱手，一步跳下擂台，到了朱放身边。
右手虚握一拉，紫色灼热气息和透明厚重气息从朱放体内飞出，落到了封寰宇手中。
随后，半跪在地的朱放，体内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平稳壮大起来。
…………
封寰宇和朱放的对战，虽然看似没有和刘杰的战斗华丽，却是更加凶险激烈。
封寰宇和朱放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再依靠固定的术法和武技来带动武道意志和元素奥义了。
一招一式，一举一动，皆可随心而发，无形中打入对手的体内，造成伤害。
朱放的龙炎和枪意，封寰宇的凤凰真火和锤意，皆是如此。
封寰宇方才从二人体内逼出的气息就是这些。
若不消除，它就会持续的造成损耗。
尤其是虚弱状态的朱放，会一直被真火和锤意干扰恢复。
……
片刻之后，朱放紊乱的气息终于平静了下来。
朱放立刻睁眼站起身来，神色有些呆滞失落，好在冷漠坚毅的神情完美的掩藏了虚弱，低头苦笑道：“我输了，那件事……”
封寰宇立刻打断道：“不急，师兄且先去恢复伤势，此事容后再议，我大概最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
“好！”
朱放自然明白其中含义，他手下力量迅速发展的契机，也是来自于大比夺魁。
实力，身份，再加上名气。
才会有大批投靠者。
不能怪谁，慧眼识珠者本就不多。
“你用了几分实力？”朱放涩声问道。
他很清楚，封寰宇绝对没有动用全力。
“至多，六成吧！”封寰宇衡量了一下，如实回答。
朱放轻轻摇头。
正说话间，安娜众人和朱放手下的刘翰等人纷纷赶到。
刘翰众人的表情不是很好，原因不需多言。
甚至于封寰宇和朱放的约定，外人不知，他们必然是知晓的。
朱放拱拱手，面无表情的带着刘翰众人离去。
封寰宇拱手还礼，而后回身看向了擂台。
“怎么了，没打够吗？”诸葛晴似乎心情不错，底气十足的挑衅着。
封寰宇没搭理她：“怀念一下而已，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打擂台了。”
…………
鼎天对于程序感的东西向来不怎么在意。
封寰宇这个大比冠军甚至连个颁奖仪式都没有，只是梁浩宣讲了一下而已。
而后，主席台上的众位真人便纷纷离去。
当然，封寰宇很快又见到了他们。
就在李衍中心小院的客厅中。
在这里，所有真人都蜕去了高高在上的神情，多了几分人性的色彩。
便如普通亲戚长辈一般，对封寰宇赞不绝口，满是溢美之词。
在李衍的带领下，封寰宇也是一一道谢。
很快众位真人告辞而去，甚至连唐龙都离开了。
只有那个坐着轮椅的神秘人留了下来。
“见过诸葛家主，前辈万安！”
封寰宇躬身问好。
通过李衍明暗示意，封寰宇已经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嗯，你很不错，李衍院长依旧是慧眼如炬啊！”诸葛成散去了身上的遮掩效果，含笑点头。
“前辈夸赞了。”
封寰宇拱手道谢。
定睛一看，这位诸葛家主相貌堂堂，加上儒雅睿智的气息，妥妥的帅大叔。
诸葛成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气息将封寰宇摆正。
“那倒没有，封小子，坦白说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你的天赋和机缘，却是当世一人。”
对此，李衍不置可否，依旧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封寰宇闻言则是点点头：“晚辈也是这么认为的。”
诸葛成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封寰宇的回答，良久之后才摇头道：“有点意思，你和晴儿是怎么回事？”
封寰宇笑道：“工作上的关系，我想请她帮我做事。”
诸葛成似笑非笑，“我的女儿，凭什么帮你做事。”
“我要没有资格，这天下，还有谁配？”
封寰宇语气严肃而又激烈，寸步不让。
诸葛成并未生气，笑道：“好，有这胆色和魄力，着实不错。”
封寰宇毫不客气，自夸道：“不止，我出手也很大方的，九尾狐啊！得到这般神兽可不容易，可惜，或许天下只有这一只。”
诸葛成自然明白封寰宇的意思气笑道：“你小子，是在堵我的嘴吗？”
封寰宇气势一矮，赔笑道：“那倒没有，再说，我想以您的身份也不会以晴儿为要挟，难为晚辈。”
哈哈…
诸葛成顿觉有趣，大笑之后询问道：“当真不可能了？”
封寰宇点头道：“嗯，神兽嘛！可遇不可求，既如此，何必强求呢！”
诸葛成道：“你就没想过将这份机缘直接送给诸葛家吗？那样也许效果更佳。”
封寰宇惊讶道：“在晴儿小姐手中，难道不算送给诸葛家吗？”
诸葛成轻斥道：“别耍滑头，说实话。”
封寰宇立刻正色道：“当然不会，给了晴儿，会是我的助力，给了诸葛家，多半会成为我的阻力，这点得失我还是分的清的。”
诸葛成沉思片刻，而后郑重点头道：“那好，这件事情，我原则上同意了，甚至可以从诸葛家划出一部分资源交给晴儿，只有一条，你不可以与华夏为敌。”
封寰宇也郑重承诺：“当然，血脉相连休戚与共，我自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前提是他们不会难为我。”
诸葛成道：“官方不会，私人嘛，有的话你尽管动手就是。”
封寰宇表示赞同，“也好，不过我不会轻易动手杀人。”
“那莫家呢？”
“那也算人？”
…………
夜色正深时，诸葛成踏月而去。
他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
为了九尾。
或许他不需要，但是儿孙们总是需要的，家主之位只有一个，其他的若想成为真人，便是在他们这种顶级世家也不容易。
再大的湖海，也无法容纳太多的真龙。
…………
“看来你运气不错。”
诸葛成离去，李衍方才从沉思中惊醒，甚至都没送别贵客。
当然，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俗礼。
封寰宇笑道：“老师就别取笑我了，这不过是世家大族习惯性的多方押宝而已，没有鼎天这个平台我也到不了台面上。”
李衍赞道：“难得你还算清醒！”
封寰宇笑道：“学生不是一向如此吗？”
李衍摇头道：“嗯，这确实，今日来看，诸葛家主已有托付之意，所以你得小心，真不明白，除了林盛霍超这两个不争气的，你怎么尽是交些女子，我鼎天没有男儿了吗？”
封寰宇坦言道：“有，但是我不放心，尤其是这些世家教派的子弟，若是男的，最后这份产业姓什么还犹未可知呢！我有自知之明，玩套路我可不是对手，也没那份闲心。”
李衍有些不解，“女的你就能放心了。”
封寰宇摇摇头，“也不是放心，女子想要代替我的地位，就要付出十倍以上的努力，而超越我十倍的人，不可能存在。”
李衍立刻了然，大笑道：“你小子，也不怕桃花太旺惹出事来。”
封寰宇成竹在胸，“还好吧！处事因人而异就好，公孙颖正派纯善，对她可以不计一切的好，她都会记在心里，
诸葛晴睿智骄傲，对她就要多计较一些，让她明白你是有意相让，诸葛晴这种人，偷的、抢的、骗的她都会心安理得，唯有施舍的，让她无法安心，
还有……”
李衍急忙摆手道：“行了，我不关心你的御人之道，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过今日之后，想必投靠你的人才会更多，不要太过挑剔，林盛和霍超终究天赋有限。”
封寰宇低头受教，“学生明白，过几日，这些就交给诸葛晴便是，说到霍超，我正有一事想请老师帮忙。”
李衍目光一闪，“你说。”
封寰宇拱手道：“我想请老师为霍超制作一件金精傀儡分身，关麟师叔教了我制作之法，可我实在不得其道。”
李衍思索道：“机关和铸造共同之处极多，这倒是不难，不过处事必须分明，如此，你大比的奖励机会可就抵消了。”
“知道。”封寰宇早有预料。
“值得吗？”李衍问道。
封寰宇神色淡然，“全当千金买马骨了，他们是最早跟随我的，总要做个样子给世人看看，至于神兵利器，我本来也不仰仗这些。”
李衍微笑道：“那好，材料备齐你给我就是，不过要尽快，修炼者大比之后就是普通学生的大比，最多也就月余，然后我就要闭关了。”
封寰宇道：“材料已经齐了，明天我就给老师送来，不过，普通学生的大比怎么还在修炼者之后，不应该精彩的放在后面吗？”
李衍答道：“修炼者哪有时间等普通人玩闹，而且这世间终究普通人是主角。”
“原来如此。”封寰宇也是明白了老师的用意。
真要是普通学生聚会，而修炼者明明在学院中却闭门不出，总是不好。
倒不如比完滚蛋的好。
李衍继而吩咐道：“还有，华夏官方给我发了协助建立帝都学院的邀请公文，你什么时候去。”
封寰宇想了一下，“过几天吧！我和诸葛晴还有一场比斗，打完就去。”
李衍毫无异议，“也好。”
“朱放师兄之事……”封寰宇试探着问道。
李衍略显疲态道：“你看着办就行，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报不报仇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朱敏确实是我授意去找你的，唉！人老了，也不再奢求什么望子成龙，健康平安就是。”
以他的境界，这种疲态自然不是身体和精神上的，而是心理的疲惫。
或许，他是想起了另外几个弟子。
姜轩、叶清、安娜。
出色到冠绝当世，终不免皎皎者易污。
所以，超凡之人却宁愿平凡。
封寰宇也是猜到了缘由，故作轻松道：“那我就心里有数了，这些天一直忙着大比之事，还有些事情想要向老师讨教，不知可否。”
“你说吧！”
封寰宇询问道：“那个赵艾是怎么回事，夜璃出手应该是老师指引的吧。”
李衍点点头道：“不错，却是我刻意促成的，这赵艾是我一个故人之后，不好看着她受难，而且，在世俗界她的能力极强，下次再见，你就知道她的妙用了。”
封寰宇迟疑道：“老师的故人之后。”
李衍道：“是的，也是咱们鼎天的创立者之一，其实当初我们创立鼎天之时有四个人，我和姜熙是执行者，赵艾的祖父赵千山是投资者，还有一个叫做苏凌，是最初的倡议者，后来因为理念分歧，经过一些纷争之后，那二人被离开了，才有了鼎天的今日。”
其中内幕李衍不愿意多说，封寰宇自然也不敢追问。
虽然很好奇。
不过机会多的是，至少赵艾应该是知道的。
“那成，学生这就告退了。”
“不急！”李衍立刻喊住封寰宇。
封寰宇恭敬的问道：“老师有事还请吩咐。”
李衍笑道：“你送我的寿礼还记得吗？”
“当然！”
封寰宇点点头，而后眼中神采奕奕的猜测道：“莫非是老师制作出来了？”
送礼嘛！
自然要投其所好，封寰宇送给李衍的礼物是原版灵魂摆渡仪的炼制过程。
原版的灵魂摆渡仪功能更加强悍，可以直接将人的神识转移到其他躯体之内，时间根据灵魂强度不一。
没有兮兮的献祭和楚然的涅槃，用来夺舍重生自然是不可能的，却能用来分魂出体，操控分身或是感悟天地。
李衍颇为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这个灵魂摆渡仪的设计十分巧妙，似乎是从一种奇特的种族天赋中化用而来的，虽说实际意义不大，对我们鼎天而言却有妙用，所以我便把它做了出来。”
李衍不愧是器王，炼器大宗师，轻而易举的就判断出了灵魂摆渡仪的来路。
灵犀，心有灵犀，灵魂交融，心念互通，自然是兮兮的本命天赋之一。
灵犀是寓意真情和缘分的神兽，有这种天赋不足为奇，很美好，但是用处的确不大。
除了对于当初的周烽。
“哦，对鼎天有用？这我倒是没想到。”封寰宇很是好奇。
李衍笑道：“自然是有用的，最主要是用来促进修炼者学生和普通学生的交流，修炼者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差距太大，很多娱乐竞技都无法互通，不过有了灵魂摆渡仪以后就可以尝试新的方式了，让修炼者操控普通体质的基因体，完全可以和普通人公平较量。”
封寰宇疑惑道：“可是修炼者的精神和意识终究是比普通人强大太多了。”
李衍轻笑道：“呵呵，你不要小看普通人，这个世界上，任何职业中最顶级的存在，他们在专业上的敏感和智慧都已经接近极致，修炼者除了武力上的优势，未必就比人家强什么，不要太过骄傲。”
“明白。”封寰宇躬身受教。
李衍欣慰道：“其实，这也是鼎天创立的一个原因，广传修炼之道才能让修炼者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藏着掖着总是拿不到台面上。”
封寰宇有所猜测，问道：“老师不喜欢修炼界单独存在？”
李衍道：“当然，先是人，而后才是修炼者，修炼者自然是人类中的精英，可其他行业中的翘楚有何尝不是了，培养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回归世界，回馈世界，而不是享受着资源和荣耀，转身去做什么世外高人，还蔑视苍生，那是混账东西。”
“老师言之在理。”封寰宇点头称是。
鼎天确实一直致力于此，而且颇见成效。
封寰宇见识不少，可见世不多，对此自然感触有限，不过道理是没错的。
李衍感叹道：“这些你现在未必明白，但我相信你终会了解，对你我是很放心的，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懂的取舍得失，我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你眼中的清醒和超脱绝无仅有。”
“老师过誉了，至少鼎天我就无法超脱，能有家的感觉。”封寰宇轻轻摇头。
李衍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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