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知情重几重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

    马涛欲回到刚才的工作台,转身却看到正在继续讨论着剧本的林歆和夏明亮。他们一个是女编剧,一个是男二号,一个青春靓丽,一个英气逼人;只是凑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像是一幅完美的CP图。

    马涛倒吸了口气,朝着贺琛走掉的方向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眼前的林歆和夏明亮,忽然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继而,又像是灵光乍现一般的,突然醒悟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脸。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了,夏明亮也是自己极力推荐给张导的,而他更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张导特别的青睐。因此,最近张导才如此频繁的要求编剧组更改剧本,以增加夏明亮的戏份。不得不说,这个完全没有表演经验,但表演状态严重在线的新人夏明亮的戏份,已经完全直逼男一号了。

    可是,夏明亮进剧组纯属于乱入的结果,是完全不再计划之中的。就是林歆本人也在词之前毫不知情,贺琛他能理解这一点吗?如果这个心结过去不去,那接下来这三个人在这个同一个剧组中,可真是要别扭死了。

    退一万步讲,他们年轻人别扭就别扭吧,毕竟他们有的是时间成本,可是剧组耽误不起啊!马涛烦躁底挠了挠头,一时想不出怎么给他们三人把关系整融洽了。

    “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咱先别看剧本了,好不好?”夏明亮收起刚刚自己不是很好的态度,想着既然贺琛生气的走掉,那现在更应该是自己和林歆相处的好时机才对啊!

    可没想到林歆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嗯,那就先不讨论了,我去跟马老师说一声,回去休息一下。”

    “啊?”夏明亮傻傻地站在原地。本想转移一下话题,所以先把剧本放一遍了,谁知人家除了剧本根本就不想听自己讲什么笑话。夏明亮一时也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马涛就在二人不远处和张导在重放之前拍摄的一些镜头,林歆过去请假,马涛立刻答应了。看着林歆的背影,马涛才对张导吐槽了一下,接下来将要面临的这三位小小少年之间的恩怨情仇。

    “哈哈哈!”没想到张导居然拍着大腿,大笑了起来。

    马涛被惊地不行:“您您,您怎么这个反应?”

    “这才是真正的剧本啊!”张导像是发现宝贝似的说,“现实永远比电视剧精彩。”

    “是精彩了,可您也不怕影响咱们的工作效率。”马涛小声嘀咕。

    “不用慌。”张导成竹在胸,“一会儿我亲自打个电话过去,约一下明天见面,配乐方面的事情也必须开始跟进了。”

    林歆忽然要回宾馆休息,是因为想到手机放在宾馆的床头柜上充电,她想看看,贺琛忽然掉头就走,会不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但是拿起手机看到的却是数条贺琛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息。再看时间,都是在他到剧组之前打来的。

    电话未接,短信未回,还莫名其妙地看到了夏明亮在片场,林歆也觉得他生气似乎是有理由的。但是,少年的自尊心啊,林歆实在没有办法去拨出手机显示屏上的那个电话号码,就那样注视着屏幕,良久,终于还是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晚饭,夏明亮来敲林歆的房门,林歆隔着门回复他说:“你没有吃剧组的盒饭吗?”

    “没有,想着你也没吃呢,就想回来跟你一起出去吃点。”夏明亮站在门外回答。

    “可我不饿,你快去自己吃点吧,我接着睡会儿,再见。”

    像这样连门都不打开的交谈,还是头一次。夏明亮有些气恼,但林歆已经说了再见,还能怎么样,总不至于再去强行敲门吧。

    “都是这个贺琛!”夏明亮紧握双拳,气不打一处来。

    林歆躺在宾馆的床上,第一次因为一个男生而失眠了。

    《诗经》里的第一篇,就是这样写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她当时以为这是一种夸张——毕竟古代的那些诗人们都爱夸张,什么白发三千丈,什么手可摘星辰,反正吹牛也不犯法——人怎么会想另一个人,想到失眠的地步?换成我,我能睡到天昏地暗给你们看!

    然而,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她现在终于明白,这种“辗转反侧”的写法,不是夸张,也不是写意,而是写实。

    因为林歆自己现在,就是这样子的。

    她越是想要自己赶快睡着,就越是思绪百转千回。

    从校门口的初相识,到篮球场的误伤,再到后面外婆的离世,她一直都对这个人咬牙切齿的,然后就是不知道从是什么时候起,他就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以一种并不惹人厌的形象。

    再到后来他两次突然跑到自己身边来,加之最后的医院的悉心照顾。林歆审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有了那些依赖,再想起他时,嘴角会挂上一抹微笑。这个时间节点,林歆想不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质的改变。

    同一时刻,贺琛独坐在自己的录音棚里。手指依次滑过钢琴的键盘,轻轻地敲击着。这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节奏非常舒缓,似乎一个受伤的孩子,独自蹲坐在角落里,没有人理会他的快乐或悲伤,他只能孤独的,对着和他同样孤独的窝在墙角的一只流浪狗,诉说着内心的心事。

    耳濡目染,欣姐听这琴声也听了将近十年了,再怎么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听出个大概的情绪来。欣姐皱着眉头,厨房里熬上了银耳莲子羹,静静地等待着贺琛从录音棚出来。

    时间,一晃就已过了凌晨十二点,贺琛终于从楼上下来,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瞌睡的欣姐,听到脚步声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贺琛啊,要不要喝碗欣姐炖的银耳莲子羹呢?”欣姐满脸堆笑,又极其温柔地说着,“还要多加几粒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