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正的交易
从黑衣人打碎玻璃自半空跃下，到最后一位成员被大卸八块，仅仅过去了五分钟不到，但区区五名袭击者们，依旧在宴会上制造了严重损害：
大厅约三分之一区域，仿佛遭遇龙卷风，变得破败不堪；兴高采烈来赴宴的宾客中，出现了两名死者与十一位伤者；或是被临时聘用或是肩负职责，挺身而出的护卫们伤亡惨重，光是当场殒命就超过了四十人----
刺客们携带的白色袖剑，如同神兵一般锋利无比，能轻易粉碎从金属到木头的任何阻拦之物，防御者们不得不以命相搏，才艰难取得了胜利。
本想着搞个轻松愉快的社交活动，却弄到如此境地，伯爵再豁达也只得宣布晚宴取消。寻思焦头烂额的温迪巴先生多半没精力搭理自己，汇合了闻讯赶来的卡恩，斯莱德正想打道回府，却被快步赶来的杰斐逊当场叫住。
“非常遗憾，让大人您渡过了不甚愉快的一夜，但还请随我前往会客室，伯爵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与您商讨。”
连善后都没完成也要商讨，他到底图谋在图谋什么，与卡恩对视仍得不出答案，斯莱德最终决定接受邀请，看看温迪巴伯爵到底搞什么名堂。
打发中队长继续到马车旁待命，斯莱德跟着杰斐逊前往大厅一隅的隔间。看到两人鱼贯而入，立即停止与身边人窃窃私语的中年人赶紧站起身，面带笑容朝斯莱德伸出手。
“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无妨，人没事便好。”
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目睹杰斐逊行礼后退出房间，顺带把门合上，斯莱德环顾四周发现与会者除开伯爵还有一个人。“呃，你是...”
“初次见面，莫塔里安‘战爵’，我是杜兰，杜兰·温迪巴。”
五官与伯爵有六七分相似，却没有后者的老成世故，青年的锋芒有若阳光一般毫不掩饰，薄薄的嘴唇微微分开，杜兰的笑容显得尤为轻蔑。
“听说你最近跑去捕猎了？收获如何，该不会那头地精就是唯一的战利品吧~”
“杜兰！”
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青年一眼，伯爵如同技巧高超的演员，转向斯莱德时瞬间切换为无奈的苦笑。“实在不好意思，这小子在军队里呆得太久，说话没轻没重，您千万别介意。”
闻言呵呵两声，看出伯爵有包庇之意的斯莱德也不再纠缠，大大咧咧坐到对面沙发上。“有话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某人的态度远称不上恭敬，但伯爵表现出了很高的涵养，并未因此动怒。给了身畔之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中年魔族不慌不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解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
“这些东西，莫塔里安大人您有印象吗？”
纺锤外型，饱满的颗粒，体积指甲大小，表面呈金色，哪怕没有李斯特的提醒，斯莱德也能一眼认出，那是自家农田里产出的小麦。
当初前往冒险者公会发布委托时，为了证明己方没有信口开河，卡恩让斯莱德准备了一小袋麦子充当样品，伯爵如今拿出的就是它。
“您有印象便再好不过，”仔细观察青年的神情，伯爵满意地点点头，把麦子重新装回袋中。“莫塔里安大人，说个题外话，您对格兰顿的气候了解多少？”
“基本没有了解。”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中年人主动给斯莱德倒了杯茶，这才不慌不忙拉开话匣子，聆听着他的解释，斯莱德也终于明白伯爵大费周章约谈自己，为何只是想买粮食。
格兰顿地区的土地并不贫瘠，粮食产量向来很高，也间接导致粮价处于低廉状态。可今年雨季姗姗来迟，春播必然受到影响，秋收减产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温迪巴伯爵是摩尔城的统治者，更是整片区域的负责人，确保粮食储备是他的分内之责，为了避免秋收后领地内出现粮荒与物价飞涨，胖乎乎的中年魔族打算提前收购余粮，以备不时之需。
听着很感人，很大义凛然，若非提前知晓剧情以及李斯特的暗示，斯莱德指不定还真会相信坐在对面的是个一心为民、体恤百姓的仁慈贵族。小口啜饮着温热的饮料，斯莱德单手托腮思绪流转，隐隐有了另一个猜测：
伯爵的确在收购粮食，但目的并非宣称的平抑物价，而是恰恰相反。
不愧是老奸巨猾，赚钱还要顶个好名声，也难怪剧情里这家伙能左右横跳，还混了个不错的结局。感慨着自己在‘反派’上差得太远，斯莱德放下手上茶杯，打断了伯爵的喋喋不休。
“行吧，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了，目前我的余粮不多，但新开垦的土地十分肥沃，一个月就能收获一批小麦，到时我全部卖给你，可以吗？”
若是当场拆穿伯爵的计划，或许能争取到更多利益，不过想到他和自己目前实力上的差距，斯莱德思索后决定装糊涂，只赚李斯特吐露过的五倍金钱。
万一把关系弄僵，今后需要费大力气去提防近在咫尺的‘友军’，实在得不偿失，就由他去好了。
“您愿意吗，那真是太好了！”热情地与斯莱德握了手，胖乎乎的中年人与长子交换了视线，干咳两声故作轻松道：“对了，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莫塔里安大人您可否帮温迪巴家族一个小忙？”
小忙？这明明是正事吧，一眼看穿了对方的企图，斯莱德似笑非笑坐回沙发，双臂环抱淡淡道：“具体一点。”
脸上依旧带着有些谄媚的假笑，温迪巴伯爵搓了搓手，把视线投向一旁昂首挺胸的杜兰。“您之前说过，陛下给予了您权力，能随意在格兰顿地区进行征服...”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的征伐很顺利，能否将一小块土地授予杜兰，并赐给他骑士头衔？”稍微停顿了一下，中年人继续道：“不需要您付出哪怕一枚铜币，温迪巴家族自会准备侍从、装备和物资，土地的管理费用也由我们负责，赋税也会按期上缴给您。”
果然，所谓的卖粮只是幌子，他们真正所图的是头衔，望着趾高气扬的杜兰，斯莱德突然想起历史书上的一个词。
卖官鬻爵，尽管具体形式有诸多相异，但原则上差别不大。
大厅约三分之一区域，仿佛遭遇龙卷风，变得破败不堪；兴高采烈来赴宴的宾客中，出现了两名死者与十一位伤者；或是被临时聘用或是肩负职责，挺身而出的护卫们伤亡惨重，光是当场殒命就超过了四十人----
刺客们携带的白色袖剑，如同神兵一般锋利无比，能轻易粉碎从金属到木头的任何阻拦之物，防御者们不得不以命相搏，才艰难取得了胜利。
本想着搞个轻松愉快的社交活动，却弄到如此境地，伯爵再豁达也只得宣布晚宴取消。寻思焦头烂额的温迪巴先生多半没精力搭理自己，汇合了闻讯赶来的卡恩，斯莱德正想打道回府，却被快步赶来的杰斐逊当场叫住。
“非常遗憾，让大人您渡过了不甚愉快的一夜，但还请随我前往会客室，伯爵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与您商讨。”
连善后都没完成也要商讨，他到底图谋在图谋什么，与卡恩对视仍得不出答案，斯莱德最终决定接受邀请，看看温迪巴伯爵到底搞什么名堂。
打发中队长继续到马车旁待命，斯莱德跟着杰斐逊前往大厅一隅的隔间。看到两人鱼贯而入，立即停止与身边人窃窃私语的中年人赶紧站起身，面带笑容朝斯莱德伸出手。
“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无妨，人没事便好。”
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目睹杰斐逊行礼后退出房间，顺带把门合上，斯莱德环顾四周发现与会者除开伯爵还有一个人。“呃，你是...”
“初次见面，莫塔里安‘战爵’，我是杜兰，杜兰·温迪巴。”
五官与伯爵有六七分相似，却没有后者的老成世故，青年的锋芒有若阳光一般毫不掩饰，薄薄的嘴唇微微分开，杜兰的笑容显得尤为轻蔑。
“听说你最近跑去捕猎了？收获如何，该不会那头地精就是唯一的战利品吧~”
“杜兰！”
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青年一眼，伯爵如同技巧高超的演员，转向斯莱德时瞬间切换为无奈的苦笑。“实在不好意思，这小子在军队里呆得太久，说话没轻没重，您千万别介意。”
闻言呵呵两声，看出伯爵有包庇之意的斯莱德也不再纠缠，大大咧咧坐到对面沙发上。“有话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某人的态度远称不上恭敬，但伯爵表现出了很高的涵养，并未因此动怒。给了身畔之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中年魔族不慌不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解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
“这些东西，莫塔里安大人您有印象吗？”
纺锤外型，饱满的颗粒，体积指甲大小，表面呈金色，哪怕没有李斯特的提醒，斯莱德也能一眼认出，那是自家农田里产出的小麦。
当初前往冒险者公会发布委托时，为了证明己方没有信口开河，卡恩让斯莱德准备了一小袋麦子充当样品，伯爵如今拿出的就是它。
“您有印象便再好不过，”仔细观察青年的神情，伯爵满意地点点头，把麦子重新装回袋中。“莫塔里安大人，说个题外话，您对格兰顿的气候了解多少？”
“基本没有了解。”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中年人主动给斯莱德倒了杯茶，这才不慌不忙拉开话匣子，聆听着他的解释，斯莱德也终于明白伯爵大费周章约谈自己，为何只是想买粮食。
格兰顿地区的土地并不贫瘠，粮食产量向来很高，也间接导致粮价处于低廉状态。可今年雨季姗姗来迟，春播必然受到影响，秋收减产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温迪巴伯爵是摩尔城的统治者，更是整片区域的负责人，确保粮食储备是他的分内之责，为了避免秋收后领地内出现粮荒与物价飞涨，胖乎乎的中年魔族打算提前收购余粮，以备不时之需。
听着很感人，很大义凛然，若非提前知晓剧情以及李斯特的暗示，斯莱德指不定还真会相信坐在对面的是个一心为民、体恤百姓的仁慈贵族。小口啜饮着温热的饮料，斯莱德单手托腮思绪流转，隐隐有了另一个猜测：
伯爵的确在收购粮食，但目的并非宣称的平抑物价，而是恰恰相反。
不愧是老奸巨猾，赚钱还要顶个好名声，也难怪剧情里这家伙能左右横跳，还混了个不错的结局。感慨着自己在‘反派’上差得太远，斯莱德放下手上茶杯，打断了伯爵的喋喋不休。
“行吧，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了，目前我的余粮不多，但新开垦的土地十分肥沃，一个月就能收获一批小麦，到时我全部卖给你，可以吗？”
若是当场拆穿伯爵的计划，或许能争取到更多利益，不过想到他和自己目前实力上的差距，斯莱德思索后决定装糊涂，只赚李斯特吐露过的五倍金钱。
万一把关系弄僵，今后需要费大力气去提防近在咫尺的‘友军’，实在得不偿失，就由他去好了。
“您愿意吗，那真是太好了！”热情地与斯莱德握了手，胖乎乎的中年人与长子交换了视线，干咳两声故作轻松道：“对了，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莫塔里安大人您可否帮温迪巴家族一个小忙？”
小忙？这明明是正事吧，一眼看穿了对方的企图，斯莱德似笑非笑坐回沙发，双臂环抱淡淡道：“具体一点。”
脸上依旧带着有些谄媚的假笑，温迪巴伯爵搓了搓手，把视线投向一旁昂首挺胸的杜兰。“您之前说过，陛下给予了您权力，能随意在格兰顿地区进行征服...”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的征伐很顺利，能否将一小块土地授予杜兰，并赐给他骑士头衔？”稍微停顿了一下，中年人继续道：“不需要您付出哪怕一枚铜币，温迪巴家族自会准备侍从、装备和物资，土地的管理费用也由我们负责，赋税也会按期上缴给您。”
果然，所谓的卖粮只是幌子，他们真正所图的是头衔，望着趾高气扬的杜兰，斯莱德突然想起历史书上的一个词。
卖官鬻爵，尽管具体形式有诸多相异，但原则上差别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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