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锋之下 尊卑自显
欢喜桃源内，柳凌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红蝶在柳奎身死的瞬间，就不敢再看，她收回了目光，此刻正倚在房门处，听着屋内的动静，
沈清风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忽视，所以出声质问。
“我教的？我教你拔剑出鞘，饮血才归你就听，我叫你收手，你如何置若罔闻？”
“冲撞您，是我不对，我认罚！”
齐天河只承认自己冲撞了沈清风，但对杀人之事根本没作提及。
沈清风闻言，脸色有所缓和，他随即细细打量起了场上的战斗痕迹。他检查完柳奎的伤口，又看了眼屋外的女子，片刻后，他心中已有了一番推测。
“那柳奎是你杀的？”
“不错，是我杀的。”
沈清风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你修炼出灵气了？”
“对。”齐天河惜字如金，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听得齐天河承认，沈清风十分震惊，他眼神闪烁了片刻之后，说道：“那女子……唉，算了，我心里也有数了。事已至此，你先把那女子安顿了，等会儿到议事大厅来。”
但此刻，躺在地上捂着左半边脑袋的柳凌却不干了，他强忍剧痛，大声喊道：“沈老大，你可是答应过我爹，要护我周全，如今我一耳被斩去，你还放了他，我看你怎么和我爹交代，你可别忘了我柳家给你的恩惠。”
到底是颐指气使惯了，这大半年的颠沛流离还是没能让柳凌，这位京都公子哥明白寄人篱下，需要审时度势的道理。
沈清风面色阴沉的偏过头去，怒道：“够了！你要是还想要你另外一只耳朵，就给我闭嘴。”
齐天河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泛黄古籍，心知自己已经无法染指。
于是，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随后，扶起还有些瘫软的红蝶，离开了欢喜桃源。
回到自己的住处，齐天河随手将沐浴过的木桶从屋子中央移开，然后扶红蝶坐到了床上，并说道：“你先在这歇息，放心，这地方没人敢擅闯，我还得去处理些事情，完事之后再送你回家。”
说完，不待红蝶回话，齐天河转身就要作势离开。
但已经认出齐天河来的红蝶，忍不住开口问道：“天河哥哥，你……是做了山匪了吗？”
“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齐天河止住脚步，但并未转身，他缓缓说道：“对，我也是山匪中的一员，但你放心，先前掳你来的人与我不是一伙的。”
“我明白的，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做山匪？是因为……伯父伯母吗？”
齐天河父母的死也就是七年前的事，青牛沟里的好多人虽不知详细缘由，但多少能猜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更何况与红蝶相依为命的叶老奶奶，是齐母郁郁而终前，唯一说过几句话的人。
“这个你就不必过问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齐天河说完，径直出了房门。
“天河哥哥……”
叶红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身影已去，只留虚掩着的房门。
“天河哥哥，红蝶是想说，我是理解你的……”
只是这芳心既许的浅浅呢喃，终究没有传进，为报深仇，不惜变得冷血无情的少年耳中。
…………
齐天河心事重重地慢步走在去议事厅的路上，不是在烦恼自己杀人的后果，而是烦恼没有除掉柳凌，会给叶红蝶，乃至青牛沟的安危蒙上一层变数。
“不行，还是得找个机会除掉柳凌。”齐天河暗自打定主意，随即不再犹豫，快步赶向议事厅。
不一会儿，齐天河走进厅内。
他扫视一番，没有发现柳凌的身影，但因为修行《青枝玄功》，没有离山的几位当家都赫然在列。
“行啊，小齐，你这是，诶，说书的怎么说来着，冲冠一怒……为红脸是吧。”桑定浊上来就拍了一下齐天河的胸口，并支支吾吾地卖弄了一番文采。
“那叫为红颜，你个糙汉子。”常仇羞了一句桑定浊，随后搞怪地向齐天河递去一个猥琐笑容。仿佛印证了自己取功法时，得出的结论。
“够了，别没个正形了，叫你们过来，是商量如何处理后续之事的，不是叫你们来插科打诨的。”铁洵喝止了三人，随后看向沈清风。
众人落座，沈清风适时开口：“事已至此，你们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不就杀了一个随从么，没什么大不了吧。”桑定浊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斩了那柳大少爷的一只耳朵。”常仇插嘴，补充了一句。
“那一剑，斩的可是柳家的脸面，处理不好，可能会有祸端啊。”这时，铁洵开口道：“毕竟他爹柳权掌刑部权柄，在朝堂上的分量可是不轻。而且柳家老爷子柳烈，可是货真价实的修行者啊。”
齐天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于是说道：“一个丧家之犬而已，谈什么脸面。柳家真那么厉害的话，会把他送到这歇牛岭上来吗？各位当家不必多说，此事，我齐天河一肩担之，绝不牵扯山寨，今日我就下山去，就此撇清与山寨的关系。不管追杀，还是缉拿，让他柳家来便是了。”
“这关系是你说撇清，就撇清得了的吗？”铁洵被齐天河呛声，当即反驳道。
“那三当家以为如何？是想将我绑送京都？”
大厅内火药味渐起，沈清风、薛渊都城府极深，只是垂目静听，不置一语。
常仇最早又是铁洵的手下，所以没敢多言。
只有桑定浊急忙打起圆场：“诶呀，都是兄弟嘛，和气点儿，慢慢说，这不还没怎么着呢嘛。”
“兄弟？老子杀人的时候，他爹都没爬上他娘的床呢！”铁洵与齐天河的年岁差的很多，故而对这句兄弟极为不屑。
但他不知道，他的后半句话，恰好扎进了齐天河最柔软的内心。
“铁老王八，你有种再说一句！”
齐天河直接拔剑而出，让场面再无回还的余地。
“好小子，着实是翅膀硬了，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序！”
铁洵双手插进怀中，再掏出时，手上已经戴好了一副秘制的金属爪套。他只是虚捏两下试手，便爆发出阵阵金铁之音。
“天鹰爪！”
“落叶剑法。”
说话间，两人就要短兵相接，齐天河瞥了一眼沈清风，发现他和薛渊都没有一点要制止的意思，直到此刻，他才开始有点明白沈清风的用意了。
再无顾及，长剑急速飞舞起来。
铛铛铛
剑爪相碰剑，偶有火星冒出。
突然，铁洵的鹰爪一个张合，便抓住了齐天河的长剑，并将剑牢牢锁死在爪中。而他的另一只手爪，虚握成拳，当即就要砸向剑身。
“他是想砸断我的长剑？”
齐天河见此情形，不再犹豫。他用心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灵气，随后竭力控制着《青枝玄功》的运转，这次，他成功地按心中所想，催动了体内大约三分之一的灵气。
就在铁洵的金色拳头离剑身还有五六寸的瞬间，三尺青锋又临！
结局可想而知，灵气的有无，让武学之间的差距大如鸿沟。
呲得一声
齐天河一挥之间，不禁震开了铁洵的拳头，而且斩去了他抓剑之手的大拇指。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快修出灵气来。”
常仇、桑定浊和铁洵一样震惊，他们是亲眼看着齐天河拿到功法的，这才几天，就修出了灵气。这么一比，常仇心中顿时苦涩了起来。
“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齐天河没有理会常仇几人的目光，而是看向端居高位的沈清风。
此时，沈清风从容站起，而后朗声下了定论：“此后，齐天河任三当家常驻山寨，其余人的座次，依次顺延。柳凌之事，不用再议，有什么后果，山寨自会担之！”
此言一出，本就失神的铁洵瞬间瘫软在地；反观一旁的齐天河，执剑而立，不卑不亢。
一时之间，两人仪态各异，尊卑自显。
沈清风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忽视，所以出声质问。
“我教的？我教你拔剑出鞘，饮血才归你就听，我叫你收手，你如何置若罔闻？”
“冲撞您，是我不对，我认罚！”
齐天河只承认自己冲撞了沈清风，但对杀人之事根本没作提及。
沈清风闻言，脸色有所缓和，他随即细细打量起了场上的战斗痕迹。他检查完柳奎的伤口，又看了眼屋外的女子，片刻后，他心中已有了一番推测。
“那柳奎是你杀的？”
“不错，是我杀的。”
沈清风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你修炼出灵气了？”
“对。”齐天河惜字如金，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听得齐天河承认，沈清风十分震惊，他眼神闪烁了片刻之后，说道：“那女子……唉，算了，我心里也有数了。事已至此，你先把那女子安顿了，等会儿到议事大厅来。”
但此刻，躺在地上捂着左半边脑袋的柳凌却不干了，他强忍剧痛，大声喊道：“沈老大，你可是答应过我爹，要护我周全，如今我一耳被斩去，你还放了他，我看你怎么和我爹交代，你可别忘了我柳家给你的恩惠。”
到底是颐指气使惯了，这大半年的颠沛流离还是没能让柳凌，这位京都公子哥明白寄人篱下，需要审时度势的道理。
沈清风面色阴沉的偏过头去，怒道：“够了！你要是还想要你另外一只耳朵，就给我闭嘴。”
齐天河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泛黄古籍，心知自己已经无法染指。
于是，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随后，扶起还有些瘫软的红蝶，离开了欢喜桃源。
回到自己的住处，齐天河随手将沐浴过的木桶从屋子中央移开，然后扶红蝶坐到了床上，并说道：“你先在这歇息，放心，这地方没人敢擅闯，我还得去处理些事情，完事之后再送你回家。”
说完，不待红蝶回话，齐天河转身就要作势离开。
但已经认出齐天河来的红蝶，忍不住开口问道：“天河哥哥，你……是做了山匪了吗？”
“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齐天河止住脚步，但并未转身，他缓缓说道：“对，我也是山匪中的一员，但你放心，先前掳你来的人与我不是一伙的。”
“我明白的，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做山匪？是因为……伯父伯母吗？”
齐天河父母的死也就是七年前的事，青牛沟里的好多人虽不知详细缘由，但多少能猜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更何况与红蝶相依为命的叶老奶奶，是齐母郁郁而终前，唯一说过几句话的人。
“这个你就不必过问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齐天河说完，径直出了房门。
“天河哥哥……”
叶红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身影已去，只留虚掩着的房门。
“天河哥哥，红蝶是想说，我是理解你的……”
只是这芳心既许的浅浅呢喃，终究没有传进，为报深仇，不惜变得冷血无情的少年耳中。
…………
齐天河心事重重地慢步走在去议事厅的路上，不是在烦恼自己杀人的后果，而是烦恼没有除掉柳凌，会给叶红蝶，乃至青牛沟的安危蒙上一层变数。
“不行，还是得找个机会除掉柳凌。”齐天河暗自打定主意，随即不再犹豫，快步赶向议事厅。
不一会儿，齐天河走进厅内。
他扫视一番，没有发现柳凌的身影，但因为修行《青枝玄功》，没有离山的几位当家都赫然在列。
“行啊，小齐，你这是，诶，说书的怎么说来着，冲冠一怒……为红脸是吧。”桑定浊上来就拍了一下齐天河的胸口，并支支吾吾地卖弄了一番文采。
“那叫为红颜，你个糙汉子。”常仇羞了一句桑定浊，随后搞怪地向齐天河递去一个猥琐笑容。仿佛印证了自己取功法时，得出的结论。
“够了，别没个正形了，叫你们过来，是商量如何处理后续之事的，不是叫你们来插科打诨的。”铁洵喝止了三人，随后看向沈清风。
众人落座，沈清风适时开口：“事已至此，你们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不就杀了一个随从么，没什么大不了吧。”桑定浊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斩了那柳大少爷的一只耳朵。”常仇插嘴，补充了一句。
“那一剑，斩的可是柳家的脸面，处理不好，可能会有祸端啊。”这时，铁洵开口道：“毕竟他爹柳权掌刑部权柄，在朝堂上的分量可是不轻。而且柳家老爷子柳烈，可是货真价实的修行者啊。”
齐天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于是说道：“一个丧家之犬而已，谈什么脸面。柳家真那么厉害的话，会把他送到这歇牛岭上来吗？各位当家不必多说，此事，我齐天河一肩担之，绝不牵扯山寨，今日我就下山去，就此撇清与山寨的关系。不管追杀，还是缉拿，让他柳家来便是了。”
“这关系是你说撇清，就撇清得了的吗？”铁洵被齐天河呛声，当即反驳道。
“那三当家以为如何？是想将我绑送京都？”
大厅内火药味渐起，沈清风、薛渊都城府极深，只是垂目静听，不置一语。
常仇最早又是铁洵的手下，所以没敢多言。
只有桑定浊急忙打起圆场：“诶呀，都是兄弟嘛，和气点儿，慢慢说，这不还没怎么着呢嘛。”
“兄弟？老子杀人的时候，他爹都没爬上他娘的床呢！”铁洵与齐天河的年岁差的很多，故而对这句兄弟极为不屑。
但他不知道，他的后半句话，恰好扎进了齐天河最柔软的内心。
“铁老王八，你有种再说一句！”
齐天河直接拔剑而出，让场面再无回还的余地。
“好小子，着实是翅膀硬了，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序！”
铁洵双手插进怀中，再掏出时，手上已经戴好了一副秘制的金属爪套。他只是虚捏两下试手，便爆发出阵阵金铁之音。
“天鹰爪！”
“落叶剑法。”
说话间，两人就要短兵相接，齐天河瞥了一眼沈清风，发现他和薛渊都没有一点要制止的意思，直到此刻，他才开始有点明白沈清风的用意了。
再无顾及，长剑急速飞舞起来。
铛铛铛
剑爪相碰剑，偶有火星冒出。
突然，铁洵的鹰爪一个张合，便抓住了齐天河的长剑，并将剑牢牢锁死在爪中。而他的另一只手爪，虚握成拳，当即就要砸向剑身。
“他是想砸断我的长剑？”
齐天河见此情形，不再犹豫。他用心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灵气，随后竭力控制着《青枝玄功》的运转，这次，他成功地按心中所想，催动了体内大约三分之一的灵气。
就在铁洵的金色拳头离剑身还有五六寸的瞬间，三尺青锋又临！
结局可想而知，灵气的有无，让武学之间的差距大如鸿沟。
呲得一声
齐天河一挥之间，不禁震开了铁洵的拳头，而且斩去了他抓剑之手的大拇指。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快修出灵气来。”
常仇、桑定浊和铁洵一样震惊，他们是亲眼看着齐天河拿到功法的，这才几天，就修出了灵气。这么一比，常仇心中顿时苦涩了起来。
“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齐天河没有理会常仇几人的目光，而是看向端居高位的沈清风。
此时，沈清风从容站起，而后朗声下了定论：“此后，齐天河任三当家常驻山寨，其余人的座次，依次顺延。柳凌之事，不用再议，有什么后果，山寨自会担之！”
此言一出，本就失神的铁洵瞬间瘫软在地；反观一旁的齐天河，执剑而立，不卑不亢。
一时之间，两人仪态各异，尊卑自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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