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青牛沟里 卧虎藏龙
寻回长剑、柴刀，齐天河将它们放进背在身后的背篓中，抱着叶红蝶摸黑来到青牛沟。
按着记忆中的模糊方位，来到一座旧宅前。
墙根的丛草嫩绿如新，在月光的照映下，明晃晃的，分外光洁。
斑驳的矮门虚掩着，想来应该是专门给叶红蝶留的门。齐天河没有闲情逸致去考虑，到底是推门合适，还是敲门合适。他毫不犹豫地侧身顶开矮门，随后径直走进院内。
“怎么这么晚？来这边吧，我有话问你。”
燃着烛火的一间房内，飘出一道老妪的声音。
齐天河闻言，一边抱着人往过走，一边说着路上想好的说辞。
“叶奶奶，红蝶采药的时候，晕在山里了，我路过时碰巧发现，就将她送了回来。”
他将红蝶放在叶老奶奶盘坐的土炕上，随后又补充道：“人应该没事，气息挺匀称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我……”
齐天河还没说完，但叶老奶奶的动作却将他吓了一跳。
只见她一句话不说地伸手攀向叶红蝶的胸口，直到摸索到了那块残月石坠，才收回了手，缓缓开口：“没事的，老毛病了，她睡一觉就好了，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
齐天河看着不管摸索石坠，还是说话，头部都没有转动过的叶老奶奶。缓缓倾出身子，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番。
“不用晃了，奶奶我一年前就看不见了。”
被发觉之后，齐天河急忙躬身见礼，致歉道：“唐突了，您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
退出旧宅，齐天河愈发心惊。
叶老奶奶怎么会直接去摸索石坠？
难道他也知道石坠的秘密？
“从头到尾就没问过我的身份，如此淡定从容，看来这叶老奶奶也不是那么简单啊！”齐天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来这小小的青牛沟，竟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齐天河一想起老驼信手炼山的玄异手段，旋即无奈地释然一笑。
不过释然归释然，眼界开了，见识广了，不代表自己也有了和这些人平等对话的资格。
齐天河激活了残月玉坠中的神秘空间之后，虽然对今后的修行充满了自信，但是当下的他依然是一个初涉修行的小弱鸡。
他深知潜力和实力之间，仍然差着十万八千里。
权都不可仅以德约，更何况那种生杀予夺的强大实力。
永远不能将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之上，这是齐天河当上山贼以来，最大的感受。
这种认知，体现在他对老驼的提防上，更体现在，他此刻明明很想去旁边的山神祠中，取来老驼所留的《太上感应篇》，却在猜测到了张楷实力非凡后，依旧不敢轻举妄动上。
“罢了，来都来了，正阳我还是要去看一看的。至于《太上感应篇》，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看他会不会主动提及吧！”
思索一番之后，齐天河决定还是去山神祠走一遭。
不多时，齐天河来到了山神祠，门没插，他便像往常一样，直入其中。
一老一少还没入睡，他们正在借着月色谈天说地。
见到齐天河的到访，两人神色各异，却都在情理之中。齐正阳一如既往地欣喜，张楷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
齐天河寒暄一番，将说给叶老奶奶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之后，谎称自己要搬到大灵城里去，并委婉地提出，他想接齐正阳与他同去。
谁料张楷还未出言，齐正阳却笑着说道：“哥，你去吧，我跟着师傅就行了。”
齐天河随即说道：“怎么好意思总是麻烦张先生，哥如今赚了钱了，有能力供养你。再说，哥也得早点为你的以后做打算不是。”
“正阳天资聪颖，老夫已收他为徒，此后，便是一身衣钵都要尽皆传授与他，何谈麻烦呢。”张楷说罢，眉眼中满是宠溺地看向齐正阳。
这时，齐正阳在一旁帮腔道：“对啊，师傅说，等我把剩下的几本书读完，要送我去浩然书院修行呢。哥，你知道浩然书院不？那可是很厉害的地方哦，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齐天河眼见事已不可为，便没再坚持，于是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听你的。”
他抚着齐正阳的肩膀，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张楷。
“辛苦先生了！”齐天河拿出两张千两银票，一张给弟弟，一张给张楷。随后说道：“好吧，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处理起别人的事来，齐天河还做不到那般爽利干脆，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回清风寨的路上，齐天河思绪翻涌，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父母出事那年，他弟弟齐正阳还小。一直以来，齐天河从来没有将这段深仇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过，他想的是，不论成败，都让仇恨在他身上截止，让弟弟不用背负太多，可以好好地过他的人生。
所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与弟弟的联系，不让他沾染太多的因果。不过这也让齐正阳和张楷之间，产生了太多纠葛。
“希望张老先生之于正阳，能像老驼之于我吧。”
虽然张楷对《太上感应篇》的事，只字未提。但齐天河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保留，就质疑他对齐正阳的情感。况且，这也是弟弟自己的选择。
“罢了，过阵子再来看他吧。”
一路披月而行，齐天河连夜赶回了山寨。
随后，锁好了房门，进入混沌空间修行起来。
…………
平平常常的十来天就这么过去了，之前在议事厅一战之后，三当家易主的事早就传遍了清风寨。
山匪们口口相传的过程中，更是诞生了好几个版本的天河战铁洵，而夸张手法在个别版本中的运用，可以说是极具艺术成分。
这种事其实是可以预见的，毕竟这种以下克上的经典案例并不多见，一旦确切地发生，便极易流传，因为它最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最能激发人们的搏取之心。尽管这种意气风发的代入时刻，大多出现在酒桌上。
“土猴儿，你说那七当家，不，三当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酒桌上，一个袒胸露乳的壮实汉子问道。
土猴因为和齐天河相熟，如今都成了山寨酒桌的红人了，他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懂什么，那叫天赋，我跟你们说，那三当家如此年轻，就崭露头角，以后可是有希望成为仙师的。知道仙师么，就是飞天遁地的那种。”
“切，你就吹吧，大当家都没那么厉害。”
有人相信心中臆想，自然也有人只信眼见为实。
山寨门房里，喝酒的几人眼看就要吵起来。
但帮着土猴看门的小弟急忙进来大喊：“土猴大哥，有不认识的人在叩山门，你快来看看吧。”
“嗯？谁这么大胆子，抄家伙！”
土猴一声招呼，几人纷纷放下酒碗，提刀出门。
“来者何人！何故叩我山门，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土猴本想在几个酒友面前耍耍威风，但来人似乎底气十足，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四道华服身影中，居于最前的一人当即就反手呛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京都柳氏，前来拜山，还不快快开门！”
“柳氏？京都？怕不是与柳凌那二世祖有关。”
这柳氏可是连大当家都要给几分面子，土猴立马知道了事情的轻重，于是招呼着几人连忙开门。
就在这时，铁洵不知是从哪得知的消息，再山寨大门开启的瞬间，应声赶到。
“下面的人不懂事，还请柳长老海涵，我是山寨当家之一，铁洵。柳长老里面请！”
柳家四人中间，一个山羊胡老者轻嗯一声，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清风寨。
虽然土猴很瞧不起铁洵的阿谀姿态，却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鄙夷，毕竟不说这高深莫测的柳家老者，就是刚才哈巴狗一样的铁洵，都不是他能对付的。
另外，摆在眼前的更重要的一件事是，通知齐天河。
因为在他的视角里，齐天河恐怕要迎来他三当家生涯里，第一次重大的考验了！
按着记忆中的模糊方位，来到一座旧宅前。
墙根的丛草嫩绿如新，在月光的照映下，明晃晃的，分外光洁。
斑驳的矮门虚掩着，想来应该是专门给叶红蝶留的门。齐天河没有闲情逸致去考虑，到底是推门合适，还是敲门合适。他毫不犹豫地侧身顶开矮门，随后径直走进院内。
“怎么这么晚？来这边吧，我有话问你。”
燃着烛火的一间房内，飘出一道老妪的声音。
齐天河闻言，一边抱着人往过走，一边说着路上想好的说辞。
“叶奶奶，红蝶采药的时候，晕在山里了，我路过时碰巧发现，就将她送了回来。”
他将红蝶放在叶老奶奶盘坐的土炕上，随后又补充道：“人应该没事，气息挺匀称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我……”
齐天河还没说完，但叶老奶奶的动作却将他吓了一跳。
只见她一句话不说地伸手攀向叶红蝶的胸口，直到摸索到了那块残月石坠，才收回了手，缓缓开口：“没事的，老毛病了，她睡一觉就好了，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
齐天河看着不管摸索石坠，还是说话，头部都没有转动过的叶老奶奶。缓缓倾出身子，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番。
“不用晃了，奶奶我一年前就看不见了。”
被发觉之后，齐天河急忙躬身见礼，致歉道：“唐突了，您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
退出旧宅，齐天河愈发心惊。
叶老奶奶怎么会直接去摸索石坠？
难道他也知道石坠的秘密？
“从头到尾就没问过我的身份，如此淡定从容，看来这叶老奶奶也不是那么简单啊！”齐天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来这小小的青牛沟，竟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齐天河一想起老驼信手炼山的玄异手段，旋即无奈地释然一笑。
不过释然归释然，眼界开了，见识广了，不代表自己也有了和这些人平等对话的资格。
齐天河激活了残月玉坠中的神秘空间之后，虽然对今后的修行充满了自信，但是当下的他依然是一个初涉修行的小弱鸡。
他深知潜力和实力之间，仍然差着十万八千里。
权都不可仅以德约，更何况那种生杀予夺的强大实力。
永远不能将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之上，这是齐天河当上山贼以来，最大的感受。
这种认知，体现在他对老驼的提防上，更体现在，他此刻明明很想去旁边的山神祠中，取来老驼所留的《太上感应篇》，却在猜测到了张楷实力非凡后，依旧不敢轻举妄动上。
“罢了，来都来了，正阳我还是要去看一看的。至于《太上感应篇》，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看他会不会主动提及吧！”
思索一番之后，齐天河决定还是去山神祠走一遭。
不多时，齐天河来到了山神祠，门没插，他便像往常一样，直入其中。
一老一少还没入睡，他们正在借着月色谈天说地。
见到齐天河的到访，两人神色各异，却都在情理之中。齐正阳一如既往地欣喜，张楷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
齐天河寒暄一番，将说给叶老奶奶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之后，谎称自己要搬到大灵城里去，并委婉地提出，他想接齐正阳与他同去。
谁料张楷还未出言，齐正阳却笑着说道：“哥，你去吧，我跟着师傅就行了。”
齐天河随即说道：“怎么好意思总是麻烦张先生，哥如今赚了钱了，有能力供养你。再说，哥也得早点为你的以后做打算不是。”
“正阳天资聪颖，老夫已收他为徒，此后，便是一身衣钵都要尽皆传授与他，何谈麻烦呢。”张楷说罢，眉眼中满是宠溺地看向齐正阳。
这时，齐正阳在一旁帮腔道：“对啊，师傅说，等我把剩下的几本书读完，要送我去浩然书院修行呢。哥，你知道浩然书院不？那可是很厉害的地方哦，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齐天河眼见事已不可为，便没再坚持，于是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听你的。”
他抚着齐正阳的肩膀，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张楷。
“辛苦先生了！”齐天河拿出两张千两银票，一张给弟弟，一张给张楷。随后说道：“好吧，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处理起别人的事来，齐天河还做不到那般爽利干脆，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回清风寨的路上，齐天河思绪翻涌，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父母出事那年，他弟弟齐正阳还小。一直以来，齐天河从来没有将这段深仇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过，他想的是，不论成败，都让仇恨在他身上截止，让弟弟不用背负太多，可以好好地过他的人生。
所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与弟弟的联系，不让他沾染太多的因果。不过这也让齐正阳和张楷之间，产生了太多纠葛。
“希望张老先生之于正阳，能像老驼之于我吧。”
虽然张楷对《太上感应篇》的事，只字未提。但齐天河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保留，就质疑他对齐正阳的情感。况且，这也是弟弟自己的选择。
“罢了，过阵子再来看他吧。”
一路披月而行，齐天河连夜赶回了山寨。
随后，锁好了房门，进入混沌空间修行起来。
…………
平平常常的十来天就这么过去了，之前在议事厅一战之后，三当家易主的事早就传遍了清风寨。
山匪们口口相传的过程中，更是诞生了好几个版本的天河战铁洵，而夸张手法在个别版本中的运用，可以说是极具艺术成分。
这种事其实是可以预见的，毕竟这种以下克上的经典案例并不多见，一旦确切地发生，便极易流传，因为它最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最能激发人们的搏取之心。尽管这种意气风发的代入时刻，大多出现在酒桌上。
“土猴儿，你说那七当家，不，三当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酒桌上，一个袒胸露乳的壮实汉子问道。
土猴因为和齐天河相熟，如今都成了山寨酒桌的红人了，他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懂什么，那叫天赋，我跟你们说，那三当家如此年轻，就崭露头角，以后可是有希望成为仙师的。知道仙师么，就是飞天遁地的那种。”
“切，你就吹吧，大当家都没那么厉害。”
有人相信心中臆想，自然也有人只信眼见为实。
山寨门房里，喝酒的几人眼看就要吵起来。
但帮着土猴看门的小弟急忙进来大喊：“土猴大哥，有不认识的人在叩山门，你快来看看吧。”
“嗯？谁这么大胆子，抄家伙！”
土猴一声招呼，几人纷纷放下酒碗，提刀出门。
“来者何人！何故叩我山门，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土猴本想在几个酒友面前耍耍威风，但来人似乎底气十足，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四道华服身影中，居于最前的一人当即就反手呛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京都柳氏，前来拜山，还不快快开门！”
“柳氏？京都？怕不是与柳凌那二世祖有关。”
这柳氏可是连大当家都要给几分面子，土猴立马知道了事情的轻重，于是招呼着几人连忙开门。
就在这时，铁洵不知是从哪得知的消息，再山寨大门开启的瞬间，应声赶到。
“下面的人不懂事，还请柳长老海涵，我是山寨当家之一，铁洵。柳长老里面请！”
柳家四人中间，一个山羊胡老者轻嗯一声，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清风寨。
虽然土猴很瞧不起铁洵的阿谀姿态，却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鄙夷，毕竟不说这高深莫测的柳家老者，就是刚才哈巴狗一样的铁洵，都不是他能对付的。
另外，摆在眼前的更重要的一件事是，通知齐天河。
因为在他的视角里，齐天河恐怕要迎来他三当家生涯里，第一次重大的考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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