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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倔强的姑娘

    司徒若曦刚离开不久,萧景瑞就追到了这里。

    萧景瑞先是打量了一眼叶修,他并不认识眼前戴面具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师承何门何派,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若是平时,他定会上前询问,可现在却不行,他需要去追那个擅闯的黑衣女子。

    叶修看着即将离去的萧景瑞,冷冷开口“老匹夫,你的对手在这呢,你还打算去哪里?”

    萧景瑞瞳孔瞬间收缩,快速转身,猛然轰出一掌!

    叶修的剑之前被司徒若曦震碎,此时并没有任何兵器在手,可他面对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墨辞阁阁主萧景瑞却俨然不惧,轻轻挥动右手,一道寒光凭空出现。

    萧景瑞察觉到不妙,迅速收掌躲避,衣角还是被削落在地。

    萧景瑞诧异“不对,你不是那个废物,那个废物被我废去了功力,更是挑断了手筋脚筋,他使不出这样的招式,你究竟是谁?”

    叶修大笑,狂笑“哈哈哈哈哈,你个老匹夫,欠了我那么多,居然还认不出我,真是迂腐可笑。”

    萧景瑞脸上满是怒容,但他并不着急出手,他想要看清眼前狂徒的真面目。直到他看到了叶修摘下面具后的俊美脸庞,再也无法镇定,忍不住说道“真是你!”

    叶修大喝“就是我叶南歌,你个老匹夫,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叶南歌双手捏诀变招,居然带动了周身的气流,形成了一道道风刃。

    “正好,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萧景瑞拔出了自己的配剑寰英剑。

    寰英剑剑长三尺,重两斤四两,是墨辞阁十大名剑之一。墨辞阁一向以剑道名扬天下,更有百年剑冢让天下豪杰向往。萧景瑞一开始就拔出了寰英剑,是因为叶南歌割下他衣角的那一招太过惊艳,使得他不敢大意。

    一个是威震江湖的墨辞阁阁主,一个是墨辞阁抛弃的弟子,他们之间有着必然的一战。

    叶南歌御风为剑,他的招式出自墨辞阁,却比墨辞阁还要完美,一招一式,如同一呼一吸,平稳浑厚。

    另一边,司徒若曦打倒了第一百三十四名的疏月门郭问开,同样只是一招取胜,惊得第一百三十三名的武行门秋吉直接自动投降让道。

    有一必有二,自秋吉投降后,其他的人除了少部分以外,也开始纷纷投降让道,司徒若曦一路畅通无阻,安安稳稳走到了第十名公阳敬轩面前。

    公阳敬轩看了看司徒若曦,微微沉吟,不发一言,最后迈步让道。

    司徒若曦又安安稳稳从夏侯鸣川、穆飞雪、聂亦瑶、梅十三、夏尘身边走过。

    第四人是武当狄云舒,他并不想让道,可他又不愿意和司徒若曦交手。自小就在武当长大的狄云舒从不和女生交手,尤其是外表柔弱的女子。

    司徒若曦像小孩子一般开口问道“你不和他们一样让开吗?”

    狄云舒答非所问“你居然敢从山脚一一挑战上山,我很佩服你,也知道了你的厉害。”

    司徒若曦根本不打算和狄云舒过多地交谈,痴痴地开口“你不让开,我就打你。”

    柔弱的声音却展现出了另类的狂妄,如此娇弱的女子能说出这般话,让狄云舒很意外。

    有着孩子的倔强,有着无所畏惧的坦然,眼前的女子让狄云舒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独特。

    司徒若曦捏紧了拳头,开始迈步走向狄云舒。

    狄云舒非但不怒,反而侧身退让,改变了原本不让道的决定“我不和你打,也愿意让你上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司徒若曦闻言止步后,看了看狄云舒,又茫茫然地想了想,至于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叫司徒若曦。”

    狄云舒脸上没有半点轻浮之色,直言不讳道“人美,名字也美。”

    对于狄云舒的夸奖,司徒若曦一点都不买单,直接与狄云舒擦肩而过。

    第三名的吕承玉直接笑脸迎接,还用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吕承玉并不想出风头,一个敢从山脚打到山顶的人物,他自问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只想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第一的楚怀宇,看看他会如何解决。

    这一届朝圣榜里,因为段柔没有来参加,所以司徒若曦直接见到了负手背剑站立在山顶的楚怀宇。

    楚怀宇并没有将司徒若曦放在眼里,毕竟他的武功早已是墨辞阁第一的存在,这所谓的朝圣榜上他也只会将段柔放在眼里罢了,其余之人理所应当做不得他的对手,事实也正是如此。

    楚怀宇淡淡开口“没想到你一个闯入者,居然能够走到我面前,也没想到那一百多名所谓的天骄居然统统给你让道,让你轻松到达这里,我不知道是该嘲笑他们,还是嘲笑你。”

    司徒若曦依旧痴痴地开口“你让开,不然我就打你。”

    楚怀宇大笑,这是他至今为止听到过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原来只是个傻子,难怪他们都避让你,应该是不想和傻子纠缠吧。”

    突然,楚怀宇目光一冷“在我面前的,无论是傻子还是妖魔,都会被我镇压,我也会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发疯也没有用!”

    楚怀宇手中的归墟剑脱手飞出,他已经达到了御剑的境界,这是剑者至高无上的境界,到达此境,已和剑圣无异,他成了最年轻的剑圣!难怪他的武功能够称为墨辞阁第一。

    司徒若曦不懂什么漂亮华丽的招式,更不会那所谓的境界,她只有体内源源不断的神力,她只有自己那不屈的意志。

    半山腰。

    叶南歌与萧景瑞打得难解难分时,数十位江湖老一辈高手赶到了这里。

    “我们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是他们的家事。”

    “这叶南歌早就被废去了武功,挑断了手筋脚筋,为什么此时他的功力不但恢复了,而且还远胜当初。”

    众人尽数摇头。

    “你们发现一点没有,他的手中没有剑。”

    确实,叶南歌手中并没有剑,可他却使出了凛冽无比的剑招。捏风月可为剑,化霜雪可为剑,不是他手中没有剑,而是他本身就是一柄剑!

    无形的风月,凭空出现的冰冷,居然可以任人随手捏住,居然有人可以凭空化剑。

    “人剑合一!”

    众人大惊。

    一直与叶南歌战斗的萧景瑞也发现了这一点,不断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没有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剑道有诸般境界,虽然境界的高低并不意味着武功的强弱,可却意味着在剑道上的造诣。如果说楚怀宇御剑是剑圣境界,那眼前人剑一体的叶南歌就是剑仙境界。

    叶南歌的武功或许还比不上楚怀宇,但叶南歌的剑道造诣远胜楚怀宇,他是剑道的真正天才,宛如妖孽。

    叶南歌的一呼一吸,都能带动周遭的气流,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无形之剑环绕在他四周。

    一众旁观者已经感觉到了此地的空间在萧景瑞和叶南歌的战斗影响下发生了扭曲,缓缓后退。

    “我们真的不用帮忙吗?”

    “帮?怎么帮?我们还不如先行下山,一切自会尘埃落定。”

    “伍掌门说的对,我们先下山,一个叶南歌加上一个不知名的黑衣女子,在这堂堂墨辞阁的地界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看到这叶南歌的武功,真真为墨辞阁可惜,错过了这般潜力的剑道怪才。”

    一众旁观者说下山就真的下山了,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墨辞阁的家事,他们不适合掺和。

    其实,他们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看一看墨辞阁会不会出丑。

    此时,山顶之上是第二十三届论剑大典的巅峰对决!

    司徒若曦全身染血,归墟剑在她身上留下了累累伤痕。

    红色的血迹宛如滚烫的岩浆,撕裂了她那柔弱的身躯,灼烧着她的灵魂。

    她倒下一次就再站起一次,她不像其她女子一般撒娇爱哭、矫情软弱,她就好似一位浴血的战士。血液一直在沸腾,她的意志更是如同战神一般不屈。

    喜欢黑色,不是因为寂寞孤独,而是因为心存希望。或许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只有黑暗才能与光明面对面,只有站在黑暗中,你才能看到光明。

    心中藏着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期许,就多了一份坚持的含义。倒下再爬起,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因为痴傻,所以执着得更加纯粹。

    纯粹的执着,心无杂念。

    “嘭”

    司徒若曦再次被楚怀宇的归墟剑重创倒地。

    楚怀宇凌空俯视下方的人儿,甚是不解,乃至动容“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还不放弃?你明明是血肉之躯,为何会有如此倔强的生命力?”

    司徒若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口中依旧还是重复着那句“你不让开,我就打你。”

    她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土地上,她那娇弱的身躯似乎已经疲惫不堪。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见到张喻,仅此而已。痴傻的人儿,痴傻的心,但愿她的所想所念不会被辜负。

    或许战斗并非毫无意义,或许你不通那名利权力,但你心中坚持着一份执念,你就必须死战到底。

    多少年了,我未曾把你遗忘,你呢?是否已经把我忘记。

    “傻丫头,你想玩风筝就和我说呗,我陪你。”张喻待她从始至终都是那般温柔。

    她们一起放风筝时,宝绳突然断了,风筝在上空随风飘荡,最后破空飞远,一去不回。

    那时的司徒若曦哭得很伤心,因为自己的风筝再也找不到了。

    张喻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别哭,还有我呢,我会为你再做一个,比之前的那个更漂亮。”

    司徒若曦痴痴说道“可我只喜欢飞走的那个。”

    张喻看着司徒若曦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眼眶也湿润了“我也只喜欢那一个,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会不顾一切去寻你,一定。”

    又一年冬天,寒风凛冽刺骨,群山被皑皑白雪覆盖,水似冰晶草木枯。

    张喻背着司徒若曦,徒步踏入了这片白雪覆盖的寒冷世界。

    “暖和些了吗?”张喻将多数衣服都穿给了背上的司徒若曦,自己身上穿得甚是单薄,明明自己在咬牙颤抖,却还是用溺爱柔和的语气询问着司徒若曦。

    “好难受。”司徒若曦的气息越来越虚弱,连说话都显得无比艰难。

    “再忍忍,等我们翻过这座山就暖和些了。”张喻在安慰着司徒若曦,也是在安慰着自己。他的牙关咬得越发紧,他的脚步迈得越发沉。肌肤已经冻紫,嘴唇已经发青。

    雪白苍茫的世界里,他们两个的身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一串脚印却连通了远方。

    苦难之后是否会有幸福,没有人知道,你只能脚踏实地走好当下的路,即使痛苦过后是接踵而至的另一种痛苦。

    雪地上那一连串的脚印,是他们还存活的痕迹。至于追杀他们的敌人,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