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过年

    一马当先，五羊开泰，一晃便是大年三十。

    因为周文韬的老家远在东北，过年按照惯例是要去周洋姥姥家的。

    按着重生前的轨迹，周洋的小舅李国军在两年前考进了全国第一学府华清大学，是全家的骄傲。不过现在全家最大的骄傲已经是周洋了，11岁她就为家里创造了百万财富，她现在的绘画作品，在普通人眼里，几乎已经与大画家周文韬并无两样，没有人怀疑她未来的成就不会更高。

    大年三十儿，姥姥的妹妹，周洋要叫她姨姥姥的薛琳琳，带着她老公和儿子，一家三口也凑在一起过年。

    周洋的姨姥爷姓徐，是一名曾经留洋日本的军医，现在是某部队医院心血管科室主任。他家的儿子只比周洋大不到三岁，长得白白净净，很是俊秀。

    按理周洋应该管他叫表舅，可面对这么个小正太，她重生前开不了口，重生后还是开不了口。因为毕竟算是长辈，周洋也没好意思直呼姓名，两辈子一直管人家叫“喂、哎、嘿”。

    上大二的李国军现在也不过是个大孩子，便由他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一起到外面放鞭炮。周洋大舅家的小表妹才三岁，她也想跟着，可这么危险的事儿，她母亲自然不会让，倒是已为人父的大舅李国强，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跟着几个小孩儿一起玩儿，看起来童心未泯。

    周洋记得，自己重生前的小时候是非常期待过年的，尤其是放鞭炮和放烟花，更是过年时的最爱。那时候为了能多放一些鞭炮，她会把整挂的鞭炮拆散，一个一个拿在手里点着了扔着放，偶尔遇到质量不好的，还会把手指炸的生疼。

    现在有钱了，周文韬也不是个吝啬的，买了足足两大箱的各种烟花爆竹，放都放不完，周洋却已经没有当初的心气儿了。她开始嫌弃难闻的硝烟味，和二踢脚、震天雷产生的震耳欲聋的噪音。

    况且毕竟是火药做的东西，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她可不想好容易重生，却被烟花爆竹炸个半残。于是周洋只是远远的看着几个舅舅玩儿得兴高采烈，悼念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

    当初小孩子的时候喜欢过年，主要是为了吃好吃的东西，穿漂亮的衣服，放鞭炮，最重要的是还有压岁钱拿。可现在家里提前富裕，天天吃好吃的，她也不想放鞭炮，零花钱也已经比亲戚能给的压岁钱更多……望着几个舅舅，还有周围围观的小孩子们兴奋的脸，周洋惆怅了。

    过年期间周洋在姥姥家呆了两天，然后又被父母拎着去亲戚朋友家拜年，再然后回到家里，被各种亲朋好友拜访……

    每当有客人来拜访的时候，看到周洋家客厅里面的钢琴，都会新鲜赞叹一番，然后让周洋演奏，大家把周洋拉住一通夸赞，虚荣心被大大满足的李国华眼都笑得睁不开了。

    周文韬的一个姓李的同事，对周洋表达了格外的热情。过年期间来了两次，每次至少要待上大半天，蹭两顿饭，还非要用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蹭周洋柔嫩的小脸，让周洋不胜其烦。

    可能是因为有脸盲症，周洋其实有轻微的社交恐惧，她排斥与陌生人接触，因为这会让她感到莫名烦躁和不安。事实上周洋只喜欢与熟人混在一起。

    在周洋的印象中，上辈子这时候，父母好像也没有这么多朋友，更没有这样热情。所以说，这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的意思吗？好在周文韬歇到正月初八就开始上班了，这年也基本算是过去了。周洋觉得，大概自己以后也不会期待过年了。

    学校是过了正月十五以后开学，开学前的一个星期里，周洋捡起了放下很久的油画颜料。

    说起来，过年的时候因为要跟亲朋好友炫耀，李国华终于费心自己用缝纫机给周洋做了一件颜色鲜艳的新衣服，把周洋捯饬了一番，让周洋的颜值显露了八分。

    周文韬用让同事帮忙从日本带来的奥林巴斯相机，给周洋拍了两卷照片，洗出来之后，因为特别好看，被看到的人要走了不少。周文韬索性拿胶卷又冲洗了三套，周洋便是挑出了其中的几张特别好看的，打算用作模板画自画像。

    周洋想从今年起，每年画几幅自画像，这样一年一年攒积攒下来，与家人亲友分享，也是一种情趣，将来还可能以此为噱头开画展。

    周洋只用了不到半天，便打好了一幅四尺大小（对角线一米三，差不多相当于对开大海报）的油画草稿。

    画中的小女孩眉眼精致，漂亮得仿若天使，头发是浅栗色微卷的半长发，额头半露，时尚而俏皮，衣服也不是照片上稍显土气的设计，而是繁复的洋装，比照片上的周洋更抓人眼球，美得毫无瑕疵。

    见周洋画的好看，周文韬也来了兴致，父女俩以周洋的照片为模板，各自画起了人像，用艺术展现美的画面。

    开学前一天，周洋已经完成了三幅三层颜料的画作。周文韬精雕细琢，也完成了一幅。四幅画作虽是同一模特，颜色、姿态各异，并排挂在一间屋子里，哪一幅都让人移不开眼去。父女两个相视而笑，极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