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仪式
[谁允许你擅自跑开的？！]
[你就这样丢下部长不管？！这就是你当部员的态度吗？！]
[部规第七条：不准丢下部长不管！]
[你跑哪去了！这里人太多！我闻不到你的味道！]
[说话！你手断了吗？！]
[再给你两分钟！要是没有回来的话就别回来了！]
[。。。]
[你被开除了！！！]
信息在这里停止，好几十条。
这家伙起初还在骂骂咧咧，让自己烦得要死，根本不想理会。
但是不知为何，十几分钟前她突然安静下来，自己回复她也不说话，大概真的生气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服装店等待自己。
不论如何，还是得去看看。
瀚海大厦依旧人来人往，扎眼的光芒持续地从吊顶灯降下，不分昼夜地将卖场照得敞亮，灯管发烫，空调发出呼呼的响声。
这大概就是自己讨厌购物中心的理由，这里的时间像是永恒静止的。若非偶然望向窗外，见到太阳仿佛生锈的灯具，开始倾落昏黄的光线，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黑夜将至。
王秋舫小跑着去到服装店。
远远地就见到门口发生什么事情，喧嚷的人群，恶毒的谩骂，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阵阵传来的欢呼与喝彩，简直像是个仪式，审判亵渎神灵的罪人。
不知为何，自己有些不安。
他推门进去，卓雨漩已经不在店里。
那种感觉愈加浓烈，人群之间的罪人，不会就是她吧？
不论是什么原因，如果是她，那个怕生的女孩被这样层层围住大概已经惊慌得手足无措了吧。
王秋舫毫不犹豫地冲出店门，粗鲁地扒开人群挤进去，头顶上的灯光被人们的杂物遮掩，他低着头横冲直撞，就像列车穿越黑暗的隧道，转眼见到光芒倾落。
卓雨漩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呆滞，头发和脸颊都湿漉漉的，水珠从脸颊两侧汇聚到瘦削的下巴，啪嗒啪嗒地滴落光滑的地面，她一只马尾上边的橘色丝带不见踪影，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一侧，几道清晰的红色掌印烙在白皙的肌肤，就像无垠雪地间绽放的一朵彼岸花，格外刺眼。
而那女孩就像被吸干了养分，一个人地枯萎零落了。
王秋舫脸色铁青，双颊微微发颤。
身边的中年女人锋芒逼人，粗暴地揪着她的耳朵，嘴里不断冒出污秽的词语，各个都涉及到生殖器，远远超出自己能想象到对女性最大的侮辱。
女孩半句都没有回应，只是低头。
这样的态度显然叫女人更加气恼，她将手中的保温杯旋开，泼洒出去，滚烫的茶水伴随着被泡得皱巴巴的菊花跳起来，就像只锁定猎物的蟒蛇直扑向女孩，她像人偶似的呆呆地站着，不知闪躲。
王秋舫下意识地冲过去，挡在她身前，炙热的茶水打在胸口，衬衫湿掉一片，高温撕咬着肌肤，带来钻心的疼痛，他怒不可遏地嘶吼。
“你想干嘛？！”
“滚开！别妨碍我教训这个表子！”
“给我对她放尊重点！！！”
王秋舫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她，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中年女人只被他吼了一句就陷入狂怒，眼睛瞬间发红，喉咙突兀地抖动，发出阵阵尖利的怪叫，她穿金戴银的胳膊抓着铁制的水杯，坚硬的杯底狠狠撞在自己头顶，视线顿时模糊不清。
“别动手，别动手，我们好好说，动手的话反倒是我们不占理。”
有个男人从身后环抱女人，用力地将她拉开，柔和的安抚声让她平静下来。
男人年轻俊美，脸颊白皙发亮，棉花糖般蓬松柔软的金色卷发自然落在额间，五官恨不得比女性还精致。
“好好说？怎么跟这种到处随便勾引男人的臭表子好好说！这种被不知多少人穿烂的破鞋！值得个屁的尊重！”
“够了。”
王秋舫将卓雨漩护在身后，冷冷地说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请你慢慢告诉我，可以吗！”
“你自己问她！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我等会自然会问，但是现在请你告诉我，以你的视角来看，整件事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这表子趁我换衣服的时候勾引我男朋友！要她道歉还一句话都不肯说！真**晦气！”
女人看上去已经五十岁出头，皮肤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依然无可避免地能看出发黄发皱的痕迹。被她称作男朋友的家伙却最多比自己大几岁，这种巨大的反差已经让他对整件事清晰不少。
王秋舫随意发问。
“她具体是怎么做的？”
女人努嘴示意男人说话，他显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似乎无法反对她的意见，只能往前几步，站定，脸上很快就绽放出绝美迷人的笑容。
周遭显著地响起一阵惊叹。
男人挠挠头，指着脚下这个地方。
“当时，她就站在这里向我招手。我以为这位小姐有事需要我的帮助，因此直接就走过来，但是完全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说就把手伸到我身上乱摸呢，有些不得体啊。”
男人扶着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像正因为自己的魅力无法收敛感到苦恼。
女人恶狠狠地骂道。
“真是个表子！”
“的确可以理解，就是应该先问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
男人对着女人微笑，轻轻拂去额前遮挡视线的金色卷发，看上去非常从容自信，周遭再度响起女孩们的惊叹。
他本就阴柔，说话时娓娓道来，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况且他这副模样的家伙说出这种话，的确不让人觉得突兀。
不过，王秋舫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指控，反倒回过头看着卓雨漩的眼睛，轻声问着。
“你做了吗？”
“……”
她没有回应，没有抬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女人以为这就是她心虚的表现，斜着眼睛看过来，发出一声嗤笑。
周围也响起阵阵嫌恶的声音，一群无聊的家伙凑在一起，不断发表着完全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评断。
“长得就跟狐狸精一样！”
“勾引别人男朋友，真恶心！被打死都是活该！”
“就该往她脸上泼点硫酸！省得她再去祸害别人！”
卓雨漩依然低头，目光空洞，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秋舫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只是轻轻拉起她那只发凉的手，自己掌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背，让她浑身一颤，惶恐地抬起头，鲜红的眸子中满是惊惧，看见自己的模样之后她才渐渐恢复平静。
“你做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站在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卓雨漩委屈地说着。
不像是那个面对妖魔威风凛凛的魔女，反倒像是个被冤枉的小女孩。
不。她就是个被冤枉的小女孩，还傻傻的，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王秋舫默默点头，见到她慌张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
“我知道了。”
“真的，我……”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也知道了整件事如何解决。
王秋舫抬起头四处张望着，视线很快就停留某处，很久没动，周围人们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见到他重重舒口气，似乎完全放松下来。
“太好了，有监控呢，藏得真好，差点没有注意到。”
“嗯？”
女人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男人的脸色则显著地发生改变。
王秋舫在他们面前缓缓取出手机，迅速拨通某个号码，然后将屏幕紧紧贴在自己的耳朵上边。
周围的人们看到自己异常的举动，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直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喂？张总长？您好，好久不见。”
“……”
听到总长这两个字，男人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一下，与女人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找到些许诧异，海镜地区有资格被称作总长的人不算多。
“嗯。是。不寒暄了。我需要帮忙。有人在公众场合诽谤大小姐。”
“等……”
“请您立刻让警署出动。”
“警署？！”
“是的。掌握证据了。这个地方是有监控录像的，马上就可以调出来。他的原话我也已经录在手机里，周围有很多人听……”
“等等！”
听到这里，男人脸色骤变，就要冲上来抢夺自己的手机。
王秋舫却冷冷地避开他，依旧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他目前对我有攻击倾向，监控大概也拍下来了。”
男人身子一僵，不敢再轻举妄动。
“请您顺便帮我联系陈律师，我希望这个人能被关进去至少五年。”
“等等！对，对不起！我是撒谎的！她根本就没有对我招手！也没有碰我！”
“请您稍等我一下……”
王秋舫暂且放下手机，看着他发问。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靠近她？”
“……”
男人没有接话，有些忐忑地望着身后的女人，嘴唇发颤。
王秋舫微微皱起眉头，举起手机。
“您还在吗？好，是的。事情好像比想象中复杂很多，那个混蛋想非礼大小姐。”
“不！不是！因为她很漂亮！我想要跟她要一个联系方式，方便下次约出来玩，没有半点恶意！”
“真的吗？”
“对！真的！是真的！求求您不要计较！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女人真的会动手打她，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男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把全部责任都推给那个中年女人。
王秋舫看到，他身后那女人的五官已经因为愤怒扭曲纠结一团，好像要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可怜。
他还一无所知。
只是拼命乞求着自己。
“别跟我道歉，跟她道歉。”
王秋舫声音冰冷，像深冬的风雪。
男人自然而然地要走得离卓雨漩近些，却被拦住。
“不要靠近她。就站在那里，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诽谤您，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千万不要计较。”
王秋舫回过头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接受吗？大小姐。”
卓雨漩看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没有回过神，微微张开红润的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呆呆地点点头。
男人如获大赦。
王秋舫冷冷地骂道。
“滚吧！蠢货！”
“可，可以请您跟总长联系一下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依然乞求着。
王秋舫却摇头失笑。
“所以才说你是蠢货啊。”
“……”
“我没有跟任何人打电话，没有录下你的声音，甚至这里也没有监控。”
“什么？！你！”
男人顿时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抓住自己的衣领。
“既然这么蠢，就不要学别人撒谎。”
王秋舫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对方身材瘦弱，手臂的力量远不如上次抓住自己的宏博文，他轻而易举地把那对手臂从衣领上边扯下来，从开始握紧到此刻拳头举起，用尽全身上下的力量砸在他的脸上。
砰！
男人高挺的鼻梁凹陷，脸颊歪斜，倒地不起。
接下来的事情，王秋舫已经不太关心，他轻轻拉起卓雨漩的手，带她远离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服装店前一如既往，喧嚷的人群，恶毒的谩骂，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阵阵传来的欢呼与喝彩。王秋舫意识到那就是某种仪式，审判的却不是亵渎神灵的罪人。
[你就这样丢下部长不管？！这就是你当部员的态度吗？！]
[部规第七条：不准丢下部长不管！]
[你跑哪去了！这里人太多！我闻不到你的味道！]
[说话！你手断了吗？！]
[再给你两分钟！要是没有回来的话就别回来了！]
[。。。]
[你被开除了！！！]
信息在这里停止，好几十条。
这家伙起初还在骂骂咧咧，让自己烦得要死，根本不想理会。
但是不知为何，十几分钟前她突然安静下来，自己回复她也不说话，大概真的生气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服装店等待自己。
不论如何，还是得去看看。
瀚海大厦依旧人来人往，扎眼的光芒持续地从吊顶灯降下，不分昼夜地将卖场照得敞亮，灯管发烫，空调发出呼呼的响声。
这大概就是自己讨厌购物中心的理由，这里的时间像是永恒静止的。若非偶然望向窗外，见到太阳仿佛生锈的灯具，开始倾落昏黄的光线，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黑夜将至。
王秋舫小跑着去到服装店。
远远地就见到门口发生什么事情，喧嚷的人群，恶毒的谩骂，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阵阵传来的欢呼与喝彩，简直像是个仪式，审判亵渎神灵的罪人。
不知为何，自己有些不安。
他推门进去，卓雨漩已经不在店里。
那种感觉愈加浓烈，人群之间的罪人，不会就是她吧？
不论是什么原因，如果是她，那个怕生的女孩被这样层层围住大概已经惊慌得手足无措了吧。
王秋舫毫不犹豫地冲出店门，粗鲁地扒开人群挤进去，头顶上的灯光被人们的杂物遮掩，他低着头横冲直撞，就像列车穿越黑暗的隧道，转眼见到光芒倾落。
卓雨漩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呆滞，头发和脸颊都湿漉漉的，水珠从脸颊两侧汇聚到瘦削的下巴，啪嗒啪嗒地滴落光滑的地面，她一只马尾上边的橘色丝带不见踪影，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一侧，几道清晰的红色掌印烙在白皙的肌肤，就像无垠雪地间绽放的一朵彼岸花，格外刺眼。
而那女孩就像被吸干了养分，一个人地枯萎零落了。
王秋舫脸色铁青，双颊微微发颤。
身边的中年女人锋芒逼人，粗暴地揪着她的耳朵，嘴里不断冒出污秽的词语，各个都涉及到生殖器，远远超出自己能想象到对女性最大的侮辱。
女孩半句都没有回应，只是低头。
这样的态度显然叫女人更加气恼，她将手中的保温杯旋开，泼洒出去，滚烫的茶水伴随着被泡得皱巴巴的菊花跳起来，就像只锁定猎物的蟒蛇直扑向女孩，她像人偶似的呆呆地站着，不知闪躲。
王秋舫下意识地冲过去，挡在她身前，炙热的茶水打在胸口，衬衫湿掉一片，高温撕咬着肌肤，带来钻心的疼痛，他怒不可遏地嘶吼。
“你想干嘛？！”
“滚开！别妨碍我教训这个表子！”
“给我对她放尊重点！！！”
王秋舫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她，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中年女人只被他吼了一句就陷入狂怒，眼睛瞬间发红，喉咙突兀地抖动，发出阵阵尖利的怪叫，她穿金戴银的胳膊抓着铁制的水杯，坚硬的杯底狠狠撞在自己头顶，视线顿时模糊不清。
“别动手，别动手，我们好好说，动手的话反倒是我们不占理。”
有个男人从身后环抱女人，用力地将她拉开，柔和的安抚声让她平静下来。
男人年轻俊美，脸颊白皙发亮，棉花糖般蓬松柔软的金色卷发自然落在额间，五官恨不得比女性还精致。
“好好说？怎么跟这种到处随便勾引男人的臭表子好好说！这种被不知多少人穿烂的破鞋！值得个屁的尊重！”
“够了。”
王秋舫将卓雨漩护在身后，冷冷地说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请你慢慢告诉我，可以吗！”
“你自己问她！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我等会自然会问，但是现在请你告诉我，以你的视角来看，整件事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这表子趁我换衣服的时候勾引我男朋友！要她道歉还一句话都不肯说！真**晦气！”
女人看上去已经五十岁出头，皮肤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依然无可避免地能看出发黄发皱的痕迹。被她称作男朋友的家伙却最多比自己大几岁，这种巨大的反差已经让他对整件事清晰不少。
王秋舫随意发问。
“她具体是怎么做的？”
女人努嘴示意男人说话，他显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似乎无法反对她的意见，只能往前几步，站定，脸上很快就绽放出绝美迷人的笑容。
周遭显著地响起一阵惊叹。
男人挠挠头，指着脚下这个地方。
“当时，她就站在这里向我招手。我以为这位小姐有事需要我的帮助，因此直接就走过来，但是完全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说就把手伸到我身上乱摸呢，有些不得体啊。”
男人扶着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像正因为自己的魅力无法收敛感到苦恼。
女人恶狠狠地骂道。
“真是个表子！”
“的确可以理解，就是应该先问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
男人对着女人微笑，轻轻拂去额前遮挡视线的金色卷发，看上去非常从容自信，周遭再度响起女孩们的惊叹。
他本就阴柔，说话时娓娓道来，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况且他这副模样的家伙说出这种话，的确不让人觉得突兀。
不过，王秋舫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指控，反倒回过头看着卓雨漩的眼睛，轻声问着。
“你做了吗？”
“……”
她没有回应，没有抬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女人以为这就是她心虚的表现，斜着眼睛看过来，发出一声嗤笑。
周围也响起阵阵嫌恶的声音，一群无聊的家伙凑在一起，不断发表着完全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评断。
“长得就跟狐狸精一样！”
“勾引别人男朋友，真恶心！被打死都是活该！”
“就该往她脸上泼点硫酸！省得她再去祸害别人！”
卓雨漩依然低头，目光空洞，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秋舫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只是轻轻拉起她那只发凉的手，自己掌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背，让她浑身一颤，惶恐地抬起头，鲜红的眸子中满是惊惧，看见自己的模样之后她才渐渐恢复平静。
“你做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站在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卓雨漩委屈地说着。
不像是那个面对妖魔威风凛凛的魔女，反倒像是个被冤枉的小女孩。
不。她就是个被冤枉的小女孩，还傻傻的，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王秋舫默默点头，见到她慌张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
“我知道了。”
“真的，我……”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也知道了整件事如何解决。
王秋舫抬起头四处张望着，视线很快就停留某处，很久没动，周围人们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见到他重重舒口气，似乎完全放松下来。
“太好了，有监控呢，藏得真好，差点没有注意到。”
“嗯？”
女人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男人的脸色则显著地发生改变。
王秋舫在他们面前缓缓取出手机，迅速拨通某个号码，然后将屏幕紧紧贴在自己的耳朵上边。
周围的人们看到自己异常的举动，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直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喂？张总长？您好，好久不见。”
“……”
听到总长这两个字，男人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一下，与女人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找到些许诧异，海镜地区有资格被称作总长的人不算多。
“嗯。是。不寒暄了。我需要帮忙。有人在公众场合诽谤大小姐。”
“等……”
“请您立刻让警署出动。”
“警署？！”
“是的。掌握证据了。这个地方是有监控录像的，马上就可以调出来。他的原话我也已经录在手机里，周围有很多人听……”
“等等！”
听到这里，男人脸色骤变，就要冲上来抢夺自己的手机。
王秋舫却冷冷地避开他，依旧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他目前对我有攻击倾向，监控大概也拍下来了。”
男人身子一僵，不敢再轻举妄动。
“请您顺便帮我联系陈律师，我希望这个人能被关进去至少五年。”
“等等！对，对不起！我是撒谎的！她根本就没有对我招手！也没有碰我！”
“请您稍等我一下……”
王秋舫暂且放下手机，看着他发问。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靠近她？”
“……”
男人没有接话，有些忐忑地望着身后的女人，嘴唇发颤。
王秋舫微微皱起眉头，举起手机。
“您还在吗？好，是的。事情好像比想象中复杂很多，那个混蛋想非礼大小姐。”
“不！不是！因为她很漂亮！我想要跟她要一个联系方式，方便下次约出来玩，没有半点恶意！”
“真的吗？”
“对！真的！是真的！求求您不要计较！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女人真的会动手打她，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男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把全部责任都推给那个中年女人。
王秋舫看到，他身后那女人的五官已经因为愤怒扭曲纠结一团，好像要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可怜。
他还一无所知。
只是拼命乞求着自己。
“别跟我道歉，跟她道歉。”
王秋舫声音冰冷，像深冬的风雪。
男人自然而然地要走得离卓雨漩近些，却被拦住。
“不要靠近她。就站在那里，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诽谤您，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千万不要计较。”
王秋舫回过头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接受吗？大小姐。”
卓雨漩看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没有回过神，微微张开红润的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呆呆地点点头。
男人如获大赦。
王秋舫冷冷地骂道。
“滚吧！蠢货！”
“可，可以请您跟总长联系一下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依然乞求着。
王秋舫却摇头失笑。
“所以才说你是蠢货啊。”
“……”
“我没有跟任何人打电话，没有录下你的声音，甚至这里也没有监控。”
“什么？！你！”
男人顿时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抓住自己的衣领。
“既然这么蠢，就不要学别人撒谎。”
王秋舫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对方身材瘦弱，手臂的力量远不如上次抓住自己的宏博文，他轻而易举地把那对手臂从衣领上边扯下来，从开始握紧到此刻拳头举起，用尽全身上下的力量砸在他的脸上。
砰！
男人高挺的鼻梁凹陷，脸颊歪斜，倒地不起。
接下来的事情，王秋舫已经不太关心，他轻轻拉起卓雨漩的手，带她远离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服装店前一如既往，喧嚷的人群，恶毒的谩骂，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阵阵传来的欢呼与喝彩。王秋舫意识到那就是某种仪式，审判的却不是亵渎神灵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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