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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周围的邻居(2)

    妈妈在闲暇之余,总是找邻居侯大娘和刘大娘聊天,她们之间也是互相帮着做针线活,比如过年前要拆洗和缝合一些被褥。洗过的被褥面放在外层,里面是厚厚的、机器网好的棉花里子,接下来要用针线把面子和里子缝接起来。大量密密麻麻的针线活是很耗时的,这时邻居家的大娘们会过来帮忙,她们盘坐在炕上,分别缝合着不同边,在谈话闲聊中,慢慢地把活做完了。在看电视剧“人世间”时,也看到东北人家这一幕,感觉非常亲切。

    我们家的后窗户,正对着侯大娘家的院子大门,侯大娘如果有事,只是敲敲我们的后窗户,妈妈就坐到了炕上,打开窗户和侯大娘聊起来。

    侯大娘有四个儿子,二个女儿,她的小儿子瑞瑞是我童年的玩伴,每次妈妈找侯大娘聊天,我也经常跟着。我和瑞瑞常常在一起看小人书,那时每个小朋友的家里都有很多小人书,大家经常互相借阅。妈妈和侯大娘有说不完的话,还记得她们俩的唠叨,有高兴的时候,她们放声大笑,也会聊到艰难的家事,有时看到侯大娘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刘大娘的老母亲经常从村里来他们家住,老人家快八十了,她是缠过脚的。每次看她颤颤颠颠艰难地行走在路上,我们小朋友都在笑,说一股风也会把她吹倒。她经常会来我们家和妈妈聊天,看到她盘着腿坐在炕沿上,我总是好奇地盯着她的一双小脚,后来她老人家在她的老家去世了。

    我们的姥爷也来过我们家,每次来,妈妈就让姥爷睡在暖暖的炕头上。记得姥爷白天盘着腿,坐在炕头上和忙着做饭的妈妈聊天。以前我们一大家人就睡在一个大炕上,一有亲戚来,家里睡觉的空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们还有一个小屋,大哥结婚后,和大嫂以及大侄女住在那间。

    在山上有一户人家,丈夫是和爸爸一个单位的,妻子也没有孩子,没事就到我们家,找妈妈和大嫂聊天。有一次,她急急忙忙跑到我们家,一进门就叫妈妈赶快把门锁上,说她的丈夫要打她。果然,一会儿她丈夫气冲冲赶过来要打老婆,妈妈在门口堵住他,等他气消了让他进来,开始劝说他不要打老婆。

    爸爸在单位工会工作,其中一部分工作是处理职工的家庭矛盾。记得有一天中午吃饭时间,他带回一份调查信,和妈妈讲,他今天要和另一个同事干部,到山上的一个职工家里处理一些事。他吃完饭走了以后,那份信还留在家里,妈妈也没有收起来,我便看了起来。我那时应该三年级,可以读懂很多字,信里提到一个妻子控诉丈夫的虐待,有一段描述的话,我还是能记起来,想起来也挺恐怖的。

    三姐的一个同学住在山上,她经常来我们家找三姐玩。她有个姐姐有时也来,她姐姐走路是一拐一拐的,人们都说是小儿麻痹症,每次看她行走在山路上,十分的不便。后来又看到一个住在山上有同样问题的大男孩,他每次艰难地通过我们正在玩耍的街道时,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小儿麻痹症在医学上叫脊髓灰质炎。病毒攻击的对象主要是7岁以下的儿童。起初症状与感冒无异,一旦暴发,可能一夜之间,孩子的腿脚手臂无法动弹。在新中国五十年代,在沿海地区有流行过,也有很多儿童死亡,疫苗是在六十年代后期才研发出来。

    中国后来在针对其他儿童疾病也有更多疫苗研发出来,比如麻疹,乙脑等。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种过,记得种过疫苗的人,在胳膊上方会有一个小圆点,我在我胳膊上看不到痕迹。

    上世纪七十年代,上海等地的红眼病流行性爆发,并迅速在全国各地蔓延,那时在我们矿区也流行起来,我们家和邻居家的大多数孩子都被感染过,红眼病即急性出血性结膜炎。大姐后来回忆到,他们听从专家建议,不要在家里混合使用一个毛巾,经常用盐水清洗眼部,慢慢地就治愈了。

    记得自己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生了一次病,也挺危险的,自己发烧生病在家里待了好几天,也忘了那时有没有药吃。有一天,我在家里睡觉,妈妈出去了一会儿和后排的邻居聊天,她还不时地从后窗玻璃看我醒了没有。等她回来,发现我摇不醒来,已经失去知觉,后来叫人把我抱到了医院。记得我醒来后,在医院里站了很多邻居们,妈妈在流泪,旁边的大娘一直反复地问我,是否能够认出她以及周围的人都是谁,我一一做了回答,后来就没事了。

    还有一次生病,下午看完医生后,妈妈背着我回家,那时我应该是二年级,已经七岁了。正碰上学校放学的时间,被几个同学看到,他们问妈妈我怎么了,我当时就特别害羞,果然等回到学校,同学们都笑话我。

    想起以前妈妈也是一个土医生,还记得邻居家的大人和大孩子们经常找妈妈扎针,我也被扎过一次,说是可以去火。妈妈通常把别人的一只胳膊从上到下使劲往下撸红,这样可以把更多的血流到手指中,然后妈妈用缝衣针,在所有的指头尖上调出一滴血。记得经常找妈妈扎针,是刘大娘家的大女儿,她一进来,经常讲“婶儿,能不能给我扎一下”。

    那时人们没有什么医学知识,也不知道这个土方法有没有用,可能一些必须的药物也不容易得到,只能用这种土办法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