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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天衣无缝针法

    野山位于恒断山靠西部的区域,区别于南方鱼米之乡山林的水软山温,这里多了份高山流水的意境,从境界开阔的野山向下眺望,依山傍水的白家镇看上去景色旖旎,像是仙人居住的世外桃源。而此时,山下镇子上似乎到了饭点,家家户户房屋的烟囱里都升起了炊烟,让原本沾了些仙土出尘气象的这小天地,平添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山中古道上,白餮头发花白,露在衣服外的两双手,上面的皮肤似老松树皮般褶皱,好在面容看起来还是红光满面,并不显的枯槁。要是有不知情的采参客要是从这里路过,一定以为这是一位极重养生之道的老先生,虽面容苍老,可两双眸子却神采奕奕,可山道上在座的诸位,都知道白餮的真实年龄。

    此时的他,正坐在比父亲矮一些的台阶上,看着山下的景象,有些出神。

    而白餮不知道的是,当他在看风景时,他的父亲却不漏痕迹的,偷偷瞅了瞅他的背影。

    那仿佛被生活磨砺过了头的白头少年,背影有些单薄,白城隍看在眼里是那般难受,他知道不是为了他这把老骨头,他的儿子白餮根本就不会被拖累成这般样子,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希望看见子女,为自己未老先衰,本质上说,这不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什么。

    虎毒还不食子,白餮这般田地,白城隍心中既难过又心疼,同时还有一股子负罪感。

    “三子,带上你的父亲和朋友,我们回观里吧!。”

    白餮在山门里排行老三,上头一个大师兄一个二师姐,相较两个天之骄子,白餮半路出家的老末,可不就是老三嘛!不过,在福伯眼中这些半大的孩子,资质虽然有高下之分,但秉性心性却都是出色非常的,自然,福伯眼中向来是一视同仁,往昔关爱,将这三个孩子视如己出,比亲孙子孙女还亲。

    “爹,我背着你吧。”

    白城隍坐着的是藤制的摇椅,属于那种爬山时能让人坐在背上的藤椅,不过,不同于普通的摇椅,这藤制的摇椅底部被加上了两个木质轱辘,这是两年前白餮为父亲,量身定做亲手打造的,废了他不少心思,虽然看上去不伦不类,勉强可以看做轮椅,但胜在藤制的轻巧,和白餮的孝心可嘉。

    “还是我来吧!”

    福伯手搭在了白餮的手上,用了点柔劲将白餮挪到了一侧,福伯自己背上了摇椅,带着躺坐在摇椅上四肢无力的白城隍。

    福伯自然似是好意,他知道白餮的情况,福伯扫一眼便知,白餮表面上上去吐息平和,其实只是外强中干罢了,就这外强还只是半吊子,谁见过这般衰老姿态的青年人。福伯这般,显然是告诉白餮,不用在他的面前勉强,既然回家了,一切就由他来安排。

    白餮傻笑着,挪了挪位置。

    要问白餮门中最敬畏尊重的两人,那无疑是,一位是自打他入门以来,从未见过的掌门师伯,另一个便是这位在修行道路上,躬身垂范的前辈。

    前者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短短几年功夫,就培养出了大师兄和二师姐两个变态。

    后者则是,在自己修行道路上宛如指路明灯的前辈高人,即是启蒙良师,又是可敬长辈。

    白餮微微一笑,心照不宣,之后喊上黄山,就跟上了福伯的步伐,朝野山山顶走去。

    黄山此时不知道是拘谨还是怎么地,低头没怎么吭声,白城隍看着白餮时,他也在打量那名为福伯的老者,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让他手心直冒冷汗,那名为福伯的老者,从刚才到现在走路,脚尖一直没有着地。

    是的,福伯全程只靠脚后跟走路的姿态,让黄山联想到了关于一些古怪灵魅的传说,这老者怕不是个人吧?或者说,老者已然超凡脱俗,一举一动皆凡人能想象?

    四人朝山顶行去,各自却怀着不一样的心绪,不久众人来到了山顶。

    山坪出人意料的开阔,石砖铺就的巨大广场,谁能想到崇山峻岭中八百见方的野山上居然是这般景致。

    而离广场不远处,两座古刹一左一右耸立着,在古刹当中,几十层台阶之上,极具有当地特色的道观一样的建筑群依山而建,建筑群规模不大,乍一看有些像雪区微缩版的布达拉宫,不过,这古观建筑群气派内蕴,不同于布达拉宫建筑群那般气势雄伟,多的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藏风纳气之感,左右对称的建筑格局,一看便是及其讲究,而建筑群,所在位置,是这方圆百里群山来龙的基点,有风水学中压阵的意思,似乎由于这栋建筑群,大山中山间的过堂风,都几乎不可闻。

    这样第一次来到存世不多的古老派别的黄山,被开门见山的场景吃了一惊,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山坪的广场正中的地面上,大写的H字母外围被画了个圈,赫然是停机坪的标记,显然这是给直升机起落用的平台,这让黄山初来乍到,被中西结合的场景弄得有些傻眼。

    黄山木讷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停机坪?”

    显然,眼前的景象与黄山中想象的古老派别出入很大,经过大量影视文学的艺术加工,黄山脑袋瓜子中,对修士生活的想象里,恨不得到处是琼林玉树,修士在其中飞来飞去,霞光照曜里,举手投足间威势滔天,怎一个‘帅’字了得。

    “这些,都是小三他们这些小辈弄的,说是为了出行方便,老大家里有直升飞机,偶尔有时间会飞回来看看。”

    回答黄山的是福伯,他口中的老大,自然是白餮的大师兄,简单向黄山交代了其中一些缘由。

    福伯的话,让黄山一愣,乖乖!这老者口中的老大,家里的代步工具是直升飞机?那该是多有钱?虽是满肚子的疑问,黄山还是憋了回去,没敢追问什么,老人家不多说什么,黄山也不敢多问。

    “奥?赢师兄出师下山了?那二师姐呢?”

    “你大师兄下山继承家业了,你二师姐好像静修考研去了,这些天山中,就只剩下我和你父亲,留守了。”

    白餮和福伯在这边一问一答,黄山在一旁听的一愣懵圈,继承家业?考研?好有画面感的词语啊!这真的是炼气修士?

    “也好,省得他们看见我这样,为我担心!”

    “福伯,这次我去长生岛,总算寻到了千年灵药,虽残缺了些,但做药引应该是够了,我想明日为父亲,洗精伐髓,您老能帮我准备一下吗?”

    众人上了山坪,福伯将背着的摇椅放下,白餮推着父亲往古观去,也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告知了福伯。

    一行人走着,走在前面的福伯听了下来,转过身子,看向身后推着轮椅的白餮,面色严肃了些,道:

    “你现在情况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命轮枯旧,木心已碎,没有木心酿成神农元气针的可能,前者是前提,意味着,没有神农元气针的天衣无缝针法,就再也不能称作天衣无缝了。”

    “难道你打算,...!”

    “我不同意,太冒险了。”

    白餮的情况自然是瞒不住福伯,福伯所说的,也都是事实,洗精伐髓虽然说起来也就四个字,但其中对施术者和施术之法,都是有很高的要求的,弄不好患者雪上加霜或是施术者于病者两败俱伤都是有可能的。

    农家炼气士,自有奇术奇法,但在强的术法高手,都是需要自身有过硬的道基的,不可能不尊天道之规,无中生有!

    所以,福伯猜到了白餮打的是什么主意,本想呵斥,但话到嘴边,看着推着白城隍的白餮,他没有将话说下去。

    “福伯,你还不知道我吗?”

    “有些事情,我死也会去做的。”

    白餮只是嘿嘿一笑,看似温和笑脸下,是一颗无比坚强的心。

    “三子,当真死也要去做?”

    “是的,死也要做!”

    “哎...好吧,我知道了,你福叔我会帮你准备好的,你放心吧!”

    幽幽一叹,福伯看着白餮如此坚定的眼神,有些惆怅,亦有些赏识,世间之所以,每个人多以无二,自身经历有关,但大多数还是出在天性使然这方面,两年为见,白娃娃依旧还是白娃娃,赤子之心未曾改变。

    白餮的父亲和黄山,听二人谈话面上都漏出了忧色,显然他们也听出了些许不对劲,更何况白餮还把死字,都挂在了嘴边,显然事态非同小可。

    “没事的,那不过是最!最!最坏的情况,我是谁,我可是白餮啊,放心吧!”

    白餮微笑着,反过来到劝慰起了黄山和白城隍二人,他将三个最字加重了力道,看的出他的乐观并不是装的,两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众人沿着台阶最终,来到了抒写有:百家观,古观之前。

    这一路上黄山东瞧西望,站在广场上原以为古观离自己不是很远,没想到却有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走了半天才走到古观下。

    这一路黄山眼中,古观既神秘又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百家观外青石铺路,在野山倚山而建的建筑群里格外显眼,因为山中的建筑物多以百家观为中轴线向两边一字排开的。

    百家观高约三十二米,按照古时营造尺的度量衡来算,为九丈九尺九寸,这座不知何人更不知何时建造的古观,不难看出设计者严格遵循古制且赋予了这栋建筑物深刻的含义,古时九为阳极之数,先民们将九示为无限,这样的建筑规格也明显代表着古观非同凡响的意义。

    一路过来眼帘中,人行走于这青石古道上,台阶云台上有很多古旧的浮雕,因为岁月侵蚀大多分不真切了。

    九十多层的台阶,被分为上、中、下三层。

    隐约中,可以看见第一层的石台上雕刻的是地上先民斗妖的一幅场景,立意鲜明雕工精细,只是太古久远,很多都已被雨水侵蚀,不能一睹原貌。

    第二层云台,则是青云白日中,凤飞九天龙啸四野的光景,即便是时光流逝,但还是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气势在里面。

    至于第三层云台,则是漫天繁星的星空银河的景象图,真乃是仰观宇宙之大,万星耀八方。

    而这三层云台石阶似乎都在表达或者是承托一个主旨,那就是百家观是建在天地之上,于群星处在同一个空间的建筑。

    这有超规格的设计,估计一些古代帝王的宫殿规格和寓意都没有达到这样的。

    而下坛上屋的设计,更是让人有望而却步,心生肃然敬重之情,让依山而建的百家观说不出的写意雄浑。

    白餮拍了拍,百家观外廊道上的石栏,有些情难自禁,说了句:

    “又回到这里了,炼气百家,百家观!”

    “三子,你打算在哪布置法阵?”

    “观里恐怕不行,估计要到广场上去才行!”

    “好!你既然决定了,明日替你父亲洗髓伐骨,福伯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或许,那将是你最后的天衣无缝针法吧。”

    “你今天早早休息吧!”

    福伯说完话,招呼了一身白餮旁边的黄山,将他带到了一处可供他休息的屋子去了。

    白餮喃喃自语,道:“最后的天衣无缝针法么?或许也是我炼气士生涯最后的五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