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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110章 咸鱼

    东皇天麒:“这些事,你总归是要交给石白的,总不能让他这么闲着。”

    纯白T恤,黑长裤,军绿色大外套的婉凝,在手上的文件上写写画画后,瞪着文件叹了口气,起身开了窗,走到小茶几边上:“闲着?美得他!”

    东皇天麒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标题:“滇市这块腐肉时间太长,烂得太深。剜掉,疼;不剜,死。大部分的善后工作主要还是要在下一位手上结束的。”

    被茶叶染成淡淡黄绿色的泉水带着白色的水雾,从不规则灰白的陶壶中倾泻而出,汇入收口的陶杯里。

    婉凝端起竹茶托上的杯子,递了过去:“去而又返,什么事?”

    折腾着袖口纽扣的东皇天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纽扣在那里晃荡着:“眉族三皇子氓一,前期得到的信息是重病,实际是失踪,具体失踪时间,估计在一个月前。”

    “嘡”茶杯重重地落在黄色金丝楠木桌面上,杯子里的茶水浪起,飞溅到婉凝手上:“藏了这么久?”

    东皇天麒拿着茶杯,没动,脸上满是愧疚:“也怪我们,没有及时核实清楚。”

    婉凝的手附在茶杯上,手上的青筋开始凸现:“眉族还真是藏得好!”

    东皇天麒的声音微弱了很多:“是的,当是是说病得严重,加强了护卫,唉,我们在眉族的探子探不进去。最近吸血虫活动的痕迹中,有氓一的手法,姜絮寒在一个月前,也有出现在眉族的痕迹……”

    坐着的婉凝手握桌子上的茶杯,东皇天麒她侧面颔首站着。

    窗外突然飘来一阵风,将桌子上的纸质文件一页、两页、三五页“唰唰唰”地翻着,有些薄一点的,直接滚落在地上。

    两三分钟后,“咻……”的一声,桌子上,黑褐色生铁水壶的水蒸汽你推我挤的,在壶嘴上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里阴森的平静。

    失神的婉凝扭头盯着嚎叫的壶嘴,懵然一笑,瞳孔晃动了两下,便将目光落在东皇手上的杯子:“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看的。”

    东皇天麒克制着的八字眉下拖着一个苦笑,喝了茶。

    “能以继子身份突出重围登上国主之位,还真不是一般人那!”婉凝任由黄泉风吹翻她军绿色外套,反射着暗黄光线头发乱荡着,她接过东皇天麒手上的茶杯,倒水,泡茶,斟茶一气呵成。

    “那只幺蛾子的事儿,都知道了吧?”

    东皇天麒:“姜絮寒吗?嗯,路上断断续续的知道一些,到了之后,差不多了。”

    她把茶托和茶杯拿起,站了起来,眼睛朝着窗外一挑,一个笑容更是欢快:“她可把我折腾得好几个月都没睡好了。”

    东皇天麒眼神一收,阴沉弥漫。

    只见婉凝摇了摇头,一只手端着茶托,将茶杯送到了东皇面前:“她思维跳脱,能让我睡不好,也是种本事,如果有叛国的绝对证据,送过来,我处理。如果没有,你还是有事可以做的,比如,偷东西。”

    东皇天麒目光一敛。

    婉凝眉一挑:“她能让我睡不着,也许也会有能让眉族国主枢帝睡不着觉的法子,可以去看看。”

    “明白!”

    ……

    黄沙中一条长长的拖痕就像一条分界线,将整个荒漠分成了两半截。

    一袭黑衣琥珀色瞳孔中透着怨愤,默然地跟在一片拖在地上的深蓝色袍子后面,袍子的另一端被一袭悠然的白衣拎着领子。

    袍子的女人就是姜絮寒,正闭着眼睛,歪着脖子,完全就是一条放弃挣扎的咸鱼,随便脖子后面那只手怎么拖。

    东皇嚼着一根狗尾巴草缓缓走进,远远地就看见了这个诡异的组合,藏鱼停了下来,东皇天麒把狗尾巴草捻了下来:“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啊!”

    藏鱼依旧面瘫:“有事?”

    东皇天麒朝着他手上的姜絮寒一抬头:“凑热闹,刚回来,就听见好多热闹,来看看这些焦点中心的人物。她这是……?”

    拧着一双白色鞋子的温焱:“才让她走了一圈地狱,练了一会儿曲子,再叫她看文件的时候,她就瘫在地上死都不动了。刚开始还讲讲道理,后面就直接不说话了,你当我俩是你家宁雨和石青呢。就是领导脾气好,惯着她,这不正把她拖回住处呢。要是我啊,她爱躺那儿躺那儿,躺死了都没关系。”

    藏鱼拔腿就走,温焱和东皇立即跟上了。

    边走边看东皇天麒周围的肌肉渐渐往眼睛中间挤——愁啊,因为他们连续走过了三道防线:最外层防线是八位阵,就是八组人人站八个方向。

    中间层是四方阵,四组人站位;

    最里面的是正三角的三才阵,三组人站位。

    这套八卦三才阵是用来训练新人最严苛的阵法。

    东皇天麒看向藏鱼,指着姜絮寒:“这个招魂幡能吸引的妖魔这么强悍?”

    “岂止啊!”温焱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大半夜的,我俩还要派人给她占阴阳位,要不然的话,第二天她就不知道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拖到什么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去了。它们先抢走人,才发现自己吃不了又杀不死,只能把她丢了!”

    “还要配个两仪阵?”

    两个蒙古包渐渐地出现在一片绿洲面前,同时,好几个鬼差三个两个的聚在了一起,只是正整齐划一地揉着自己的脑门,感觉到他们,才转了过来,不约而同地瞪圆了眼睛瞅着这边这个新鲜的画风,窃窃私语。

    “这些人是干嘛的?一个被羁押的人还配服务人员?”东皇天麒抬起布门帘,抬腿朝里面走。

    温焱一声大叫:“小心!”

    “小心什么~”

    “咚!”

    “嗷呜~”没来得及手脚的他自己被弹了出来,脑门上瞬间鼓起一个紫色大包,和门口的鬼差们伤的是一模一样。

    “噗呲……哈……”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过来的鬼差们同时把自己的幸灾乐祸憋了回去。

    他捂着脑门看着终于有了点表情的姜絮寒,她也在捂脑门,只是带着笑,有点幸灾乐祸,有点不堪回首。

    “用这种低级术法做防卫,你可真行!”愤怒的东皇一挥手,一股强大的粉红色术法将整个蒙古包笼罩住了,很快粉红便消失了,蒙古包没有半点变化。

    “没有术法?”

    看着东皇不可思议的表情,鬼差们的笑憋得更激烈,个个满脸通红,更有甚者,在地上打滚。

    东皇天麒看着周围个个看戏的样子,没有半分“管闲事”之意,一股硝烟从胸口升起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抬起脚,轻轻放下,翘起的兰花指翻开了门帘,一片黑色的木质就杵在刚才他脑门的位置:“!”

    他绕开木质走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东皇天麒笑瘫在地上了,“你的收纳,还……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截琴正插在半空中,一半露了出来,另一半消失了,刚才把众人脑门戳出包的就是这半只琴的屁股!

    “啪”的一声,到处找地缝的姜絮寒把自己的脸给捂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