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法式餐馆（中）
泰勒的法式餐馆中，饥饿像红草镇上的黑尘，看得见却躲不掉，眼睁睁地看着它啃啮每一个人，人们的胃在疼痛中收缩，那里除了酸水，再没一点填充物。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仿佛多说一句话就会消耗尽全身的体力，而这体力却无从补给。
然而另一种威胁也在悄悄逼近。
杰森看着欧文抱枪睡着，马上感觉到恢复微尘状态的黑尘，已经不是蠕虫那样看得见，它们的趋声性和趋味性，不像粘合在一起的条索状虫体那看得见，尚有可防性，而现在它们形做微尘，随风而动，防不胜防，还可能散发出某种气体。这个从欧文嗜睡中可以感觉得到，但是为什么只有欧文第二次又有嗜睡的症状呢？是不是他缓解的太晚，毒素在体内很顽固呢？杰森百思不解。
杰森心中忧虑的，还有昨晚那个偷嘴男人所说的话，那男人想法如果扩散开来，就离出事不远了，杰森不敢再想下去。清晨，他早早醒来，思索着寻找一个解决的方案，可到现在也没有个头绪。
早餐依旧是每人一小杯果汁饮料，小孩儿手掌大小的一块面包，和指甲大小的一块巧克力，泰勒分配完食物后告诫大家，明天开始早餐饮料只能用水代替，而且没有糖。
“泰勒叔叔我不饿，我一点也不饿。”小佐伊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泰勒，她那双大眼睛由于饥饿而显得更大。
泰勒心疼地看着小佐伊，克莱尔每次都挨着小佐伊坐，此时她把小佐伊揽在怀里。
“你当然不饿，你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可是我们大人就不一样了，每天都是十根肠子闲着九根半，哦。不是九根半，是闲着十根，每天那点食物还没到肠子，就变成酸水了。”
“闭嘴，你个杂碎。再多嘴我就……”克莱尔骂道。
那人领教过克莱尔的烈性子，要是没有埃里克，他现在早就不知道饿为何种感觉了。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他还嘴硬：“我说的是事实。”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大家虽然都讨厌他，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人们对饥饿的忍受，正逐渐失去耐性。
局面失控发生在中午时分。
当时，埃里克和杰森正站在窗前，天空依旧晴朗，两人都在期盼下一场雨，哪怕是小雨也行。但是天上的云彩似在躲避二人的期盼，连个云丝都不见，太阳腆着一张白得炫目的脸，嵌在瓦蓝的天空，满街的黑尘缓缓滚动，偶尔上下翻动的样子，也嘲笑一般，在窗外对着二人舞蹈。
一上午，埃里克和杰森宛如雕像，一动不动，眼睛看酸了也没想出个办法。
突然从厨房那里传来骚动。
两人忙跑去，眼前的情景把他们惊呆了，尤其是杰森，他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厨房烤箱附近，那个偷嘴的中年男人，左手箍住泰勒的脖颈，右手赫然持着一支手枪，那是欧文的枪，枪口正对着泰勒的太阳穴。杰森带来的另一个男子手持匕首站在泰勒身边，亨利则手持自动步枪，枪顶在欧文的后背。
克莱尔正持枪与他们对峙，杰西米惊恐地抱着小佐伊，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
“杰西米，把小佐伊带到冷库关上门。”杰森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杰西米带着小佐伊躲进冷库。
“亨利，你这是为什么？”
“杰森警官，你不知道，泰勒在私藏食物。”亨利气愤难当。
“我知道，今天早上天没亮的时候就有人和我说了。”杰森的话让亨利很意外。
“为什么你不出来说句公道话。”亨利问。
“亨利！”偷嘴男人厉声制止亨利：“杰森警官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保护者，他已经与泰勒他们是一伙”
“闭嘴。”杰森怒喝。
”亨利，我们在石头房子里的危险程度你还不知道，我当时是怕你们恐慌，没有告诉你们，那天，你们吃早餐时，我去检查关押的那个中士，发现他被黑尘蠕虫吞噬得只剩下衣物，连骨头都没剩几块，那个房子已经被黑尘蠕虫攻陷了，所以，我才冒险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如果按“伙”来分类，是泰勒和埃里克收留了我们，是我们侵占了他们的空间和食物。”
亨利听了有些心动。
杰森继续说：“现在我们同处在高危时刻，随时有可能被黑尘吞噬，你们还要把十个人分成两伙，要我看我们只是一伙，就是即将被黑尘吞噬的那伙。当你的生命和食物相比，哪个更重要。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能衡量出各自的分量。“
亨利眼里有些许赞许，不由点头。
“我看是一样重要，我们与其饿死，不如吃饱了被黑尘吞噬。死了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泰勒私藏食物，就是想饿死我们。他的用心很阴毒。”偷嘴男人在煽动大家的情绪。
“泰勒确实留下了一点食物，但是那只是一点点，那是经过我们几个研究同意的。你们知道那可怜的一点食物留下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大家都惊奇的望着杰森。
“那可怜的一点食物不够正常人一餐食用，泰勒还要分成两份，一份小一点留给小佐伊，另一份是给能够出去找食物人准备的，今天你们如果抢了那份食物，就是断了自己今后的食物来源，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我们不管，我们就要解决今天的肚子问题，和……”那个偷嘴人话音未落，猝不及防，亨利的枪托已经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他像没放稳的马铃薯袋子，慢悠悠向一侧倒下。
克莱尔马上欺进一步，缴了他的枪，随后用枪指着拿匕首的那位。
那个男子扑通一声跪下：“我错了，我不该受坏人挑唆。”
“起来吧，没你事。”克莱尔把他拉起来。
亨利此时也把步枪还给欧文，自己抱头蹲在那里不说话，克莱尔上前安慰道：“没事，没有你我们也很棘手的，还要谢谢你制服了那个恶徒呢，亨利。”
亨利抬眼看看克莱尔，又环视周围人，眼里满是悔恨。
一场危机过去，有惊无险。
经过这件事，杰森和埃里克愈加感到寻找食物的紧迫性，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里给大家找到食物。
两人开始把镇内所有可能有食物的地方开列出来，埃里克是本地警官，他最熟悉情况。
红草镇有四家餐馆：泰勒的法式餐馆、越南餐馆、纽约牛扒档、韩式烤肉馆；两家面包店，一些路边咖啡店；一家超市。
“酒吧就别算了。”
“嗯，如果顺利，这些店铺里的食物够我们吃一段时间。”
“还有两个诊所，一家药店。另外一家体育用品店经营枪支弹药。”埃里克提醒到，
“这个很重要。”杰森说：“暂时先这样，如果我们出不去，一切都归零。”
两人正在研究出去找食物的办法，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随后窗子上溅满透明液体，不容人们头脑反应，一股强烈的醋酸味道，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黏膜。
然而另一种威胁也在悄悄逼近。
杰森看着欧文抱枪睡着，马上感觉到恢复微尘状态的黑尘，已经不是蠕虫那样看得见，它们的趋声性和趋味性，不像粘合在一起的条索状虫体那看得见，尚有可防性，而现在它们形做微尘，随风而动，防不胜防，还可能散发出某种气体。这个从欧文嗜睡中可以感觉得到，但是为什么只有欧文第二次又有嗜睡的症状呢？是不是他缓解的太晚，毒素在体内很顽固呢？杰森百思不解。
杰森心中忧虑的，还有昨晚那个偷嘴男人所说的话，那男人想法如果扩散开来，就离出事不远了，杰森不敢再想下去。清晨，他早早醒来，思索着寻找一个解决的方案，可到现在也没有个头绪。
早餐依旧是每人一小杯果汁饮料，小孩儿手掌大小的一块面包，和指甲大小的一块巧克力，泰勒分配完食物后告诫大家，明天开始早餐饮料只能用水代替，而且没有糖。
“泰勒叔叔我不饿，我一点也不饿。”小佐伊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泰勒，她那双大眼睛由于饥饿而显得更大。
泰勒心疼地看着小佐伊，克莱尔每次都挨着小佐伊坐，此时她把小佐伊揽在怀里。
“你当然不饿，你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可是我们大人就不一样了，每天都是十根肠子闲着九根半，哦。不是九根半，是闲着十根，每天那点食物还没到肠子，就变成酸水了。”
“闭嘴，你个杂碎。再多嘴我就……”克莱尔骂道。
那人领教过克莱尔的烈性子，要是没有埃里克，他现在早就不知道饿为何种感觉了。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他还嘴硬：“我说的是事实。”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大家虽然都讨厌他，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人们对饥饿的忍受，正逐渐失去耐性。
局面失控发生在中午时分。
当时，埃里克和杰森正站在窗前，天空依旧晴朗，两人都在期盼下一场雨，哪怕是小雨也行。但是天上的云彩似在躲避二人的期盼，连个云丝都不见，太阳腆着一张白得炫目的脸，嵌在瓦蓝的天空，满街的黑尘缓缓滚动，偶尔上下翻动的样子，也嘲笑一般，在窗外对着二人舞蹈。
一上午，埃里克和杰森宛如雕像，一动不动，眼睛看酸了也没想出个办法。
突然从厨房那里传来骚动。
两人忙跑去，眼前的情景把他们惊呆了，尤其是杰森，他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厨房烤箱附近，那个偷嘴的中年男人，左手箍住泰勒的脖颈，右手赫然持着一支手枪，那是欧文的枪，枪口正对着泰勒的太阳穴。杰森带来的另一个男子手持匕首站在泰勒身边，亨利则手持自动步枪，枪顶在欧文的后背。
克莱尔正持枪与他们对峙，杰西米惊恐地抱着小佐伊，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
“杰西米，把小佐伊带到冷库关上门。”杰森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杰西米带着小佐伊躲进冷库。
“亨利，你这是为什么？”
“杰森警官，你不知道，泰勒在私藏食物。”亨利气愤难当。
“我知道，今天早上天没亮的时候就有人和我说了。”杰森的话让亨利很意外。
“为什么你不出来说句公道话。”亨利问。
“亨利！”偷嘴男人厉声制止亨利：“杰森警官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保护者，他已经与泰勒他们是一伙”
“闭嘴。”杰森怒喝。
”亨利，我们在石头房子里的危险程度你还不知道，我当时是怕你们恐慌，没有告诉你们，那天，你们吃早餐时，我去检查关押的那个中士，发现他被黑尘蠕虫吞噬得只剩下衣物，连骨头都没剩几块，那个房子已经被黑尘蠕虫攻陷了，所以，我才冒险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如果按“伙”来分类，是泰勒和埃里克收留了我们，是我们侵占了他们的空间和食物。”
亨利听了有些心动。
杰森继续说：“现在我们同处在高危时刻，随时有可能被黑尘吞噬，你们还要把十个人分成两伙，要我看我们只是一伙，就是即将被黑尘吞噬的那伙。当你的生命和食物相比，哪个更重要。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能衡量出各自的分量。“
亨利眼里有些许赞许，不由点头。
“我看是一样重要，我们与其饿死，不如吃饱了被黑尘吞噬。死了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泰勒私藏食物，就是想饿死我们。他的用心很阴毒。”偷嘴男人在煽动大家的情绪。
“泰勒确实留下了一点食物，但是那只是一点点，那是经过我们几个研究同意的。你们知道那可怜的一点食物留下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大家都惊奇的望着杰森。
“那可怜的一点食物不够正常人一餐食用，泰勒还要分成两份，一份小一点留给小佐伊，另一份是给能够出去找食物人准备的，今天你们如果抢了那份食物，就是断了自己今后的食物来源，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我们不管，我们就要解决今天的肚子问题，和……”那个偷嘴人话音未落，猝不及防，亨利的枪托已经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他像没放稳的马铃薯袋子，慢悠悠向一侧倒下。
克莱尔马上欺进一步，缴了他的枪，随后用枪指着拿匕首的那位。
那个男子扑通一声跪下：“我错了，我不该受坏人挑唆。”
“起来吧，没你事。”克莱尔把他拉起来。
亨利此时也把步枪还给欧文，自己抱头蹲在那里不说话，克莱尔上前安慰道：“没事，没有你我们也很棘手的，还要谢谢你制服了那个恶徒呢，亨利。”
亨利抬眼看看克莱尔，又环视周围人，眼里满是悔恨。
一场危机过去，有惊无险。
经过这件事，杰森和埃里克愈加感到寻找食物的紧迫性，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里给大家找到食物。
两人开始把镇内所有可能有食物的地方开列出来，埃里克是本地警官，他最熟悉情况。
红草镇有四家餐馆：泰勒的法式餐馆、越南餐馆、纽约牛扒档、韩式烤肉馆；两家面包店，一些路边咖啡店；一家超市。
“酒吧就别算了。”
“嗯，如果顺利，这些店铺里的食物够我们吃一段时间。”
“还有两个诊所，一家药店。另外一家体育用品店经营枪支弹药。”埃里克提醒到，
“这个很重要。”杰森说：“暂时先这样，如果我们出不去，一切都归零。”
两人正在研究出去找食物的办法，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随后窗子上溅满透明液体，不容人们头脑反应，一股强烈的醋酸味道，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黏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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