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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地鸡毛

    潘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面前有一具尸体。

    男人,大概四十岁上下,高大威猛,骨瘦嶙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房间的地上,全然没有了刚才只身硬抗蝶和患两个猛女的意气风发。

    随身空间,不能携带活物。

    强大如枭,被潘梨一把拉进房间后,立刻就停止了呼吸,瘫软到了地上。

    半秒钟不到,他就从活人变成了没有一点生命气息的尸体。

    潘梨有些后怕。

    比起第一次杀人的紧张,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这个随身空间的神秘,杀人于无形,一点都不夸张。

    它好像可以吸收生命力一样,太诡异了。

    “就算它是活物,可以吸收生命力,那么为什么杀死枭这样的强者后,它还没有半点扩张??”

    “同样,我在虫蛮部落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随身空间也没有变化……难道,它的扩张,是基于我自己变强,或者在地球这边的影响力扩大?”

    金手指升级的条件是什么?

    潘梨摇摇头,一脸苦笑。

    力量的本质是什么?

    为何我携带了饕餮骨头这么久,最大的收获不过是力量变大了,而不是和患,蝶这样领悟自己的“技能”?

    这个世界太神秘,潘梨有许多许多的未解之谜。

    “不行,自己太大意了,下次遇见个枭这样的高手,人家也未必让自己手牵手。”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整整休整了十分钟,恢复了体力平静了心情之后,潘梨才咬咬牙回到了虫蛮部落。

    战斗还没有结束。

    如果他没有记错,虫蛮部落外面,还有一个敌人藏在暗处,音正在和他战斗。

    ……

    雨水太大,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音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

    敌人是齐,水蛮部落成名的大巫,实力强劲,自己还要拖他半柱香。

    噼!

    啪!

    高空一道闪电劈下来,电蛇飞舞。

    森林里一道青藤同样扬起了手臂,狠狠地迎了上去。

    藤烂,电消。

    几番比拼之后,两名巫的对战已经变成了力量的消耗战,齐站在大河边,以雷鸣电闪远程攻击音。

    音同样用自己的术控制了附近林地里的藤蔓防守,同时也从地面偷偷袭击如同雕像般的水蛮大巫。

    她不知道齐在准备什么法术,但他矗立在风雨里一动不动,显然不是在摆好看的姿势欣赏风景。

    音拼了命也要骚扰对方施法。

    几次差点被雷劈死,虫蛮的小巫女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那家伙,怕是酝酿的大招不小。

    要不然,为什么不敢分心动手对付自己?

    音知道自己有几根葱。

    她的天赋并不好,在城里读书的时候成绩便是垫底,几次吟言唱赋都是失败,完全比不得姐姐在控虫秘术上的天赋绝伦。

    自己这样一个小巫,齐想要击杀的话用不了几轮施法,可他这会儿还无动于衷,为什么?

    慢慢悠悠,就像山猫戏耍老鼠。

    “不能等了,齐怕是要用大术攻击寨子!”

    寨子虽然离此地隔了一道山峦,但音很清楚这远远不是大巫施法的极限,水蛮的力量者可以呼风唤雨,音不敢想象寨子里的族人被大水袭击的后果。

    环山峡谷四周是山壁,只有一条通路可以进入,让虫蛮的姑娘们进可攻退可守,但某种意义上说,她们同样也被高耸的山峦封死了退路。

    “咿~呀呀。”

    “啊呀呀!”

    从一颗巨木后走了出来,音的双手飞舞,如百手观音做着一个个复杂地手势,嘴里发出了一个个莫名奇妙的音节,少女的脸色很决绝。

    不靠法器,没有言和赋,虫蛮的巫女站了出来。

    “呵呵。”

    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角瞟见了绿意少女的动作后,他平静的心底有了涟漪。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是个好巫。

    可惜实力太低了。

    耳朵嗡嗡的,他已经听见了祖的召唤,水蛮的时间不多了。

    “血债血偿。”

    低声呢喃了一句,他朝不远处的姑娘挤出了一道笑容,黑漆漆的牙齿是如此触目惊心。

    啪!

    他握紧了手里的雷鸣木。

    只要轻轻一扭,瓢泼的大雨就彻底冲垮环山峡谷的四壁,滚滚泥石流会淹没峡谷里的每一个生命。

    讨厌的虫子,鱼,鸟,和该死的虫蛮。

    用生命为祭品酝酿的大术,同样也会收割生命。

    “再见了,虫蛮。”

    苍白的右手开始用力,齐努力地抬起头,暗淡的眼睛里有了光。

    “共死!”

    一道小小的黑影带着呼啸声钻进了他瘦弱的身体里。

    在齐惊愕的眼神里,不远处的一个黑衣女子朝自己的右臂举起了刀。

    她的脸上尽是讥讽的笑意。

    “共死”。

    虫蛮秘术,用蛊虫连接施法者和目标,强制动作,共享生命。

    我朝左,你不能向右。

    两人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堵透明的镜子,“力量”逼迫两人做出一样的动作。

    很可怕的一种秘术。

    施法反噬同样很恐怖,施法者同样也要承受目标的生命之痛。

    目标死,自己也死。

    目标伤,自己的相同部位也会承受相同的痛苦。

    “齐,没有了雷鸣木,你还能施放出你的术吗?”

    刀子毫不客气地扎进自己右臂的肌肉里,蝶的眼睛比星辰还闪亮。

    法杖颓然倒下,枯瘦的老人愕然的表情一闪而逝,“共死?”

    他的右臂已经没有了知觉,本来就萎靡不振的精神被一股扎心的疼痛唤醒了。

    共死虽然厉害,但它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颤颤巍巍竖起仅存的左臂,齐挣扎着伸直了背部,“小姑娘,轮到我了。”

    蝶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枭的命运就已经明示了,作为水蛮的首领,枭并不能走得太孤单。

    他需要一个或者两个大巫陪伴,不是吗?

    齐伸出手臂摸向了自己的胸膛。

    那里,有一枚坚硬的鳄齿,只要找准角度轻轻一扭,他就会回归祖的怀抱。

    对面那个女人也是。

    “再见,虫蛮的巫!”

    他嘴里有了血水,眼神里杀气凛然,哈哈大笑起来。

    音的耳朵动了动,娇嫩的小脸上有了焦急,“同生!”

    一个黑影扑向了齐的背部。

    潘梨有些狼狈站了起来。

    看着倒了一地的巫女们,他疑惑开口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