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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降临)1-8.鏖战与绝望

    “你可听见安息日回旋曲的叠句在回荡?你可听见希望在我激动不已的内心深处引吭高歌?”

    重新召唤了大量的四骑士之后,兰斯洛特便现身于半空之中。但他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在空中观战。而后一道绿雾在他身边炸开,又逐渐凝聚成人形,正是明光城周围瘟疫之难的罪魁祸首,内尔加勒。

    “一切顺利,凭借病毒和四骑士,无关人员们差不多都撤离主战场了。”兰斯洛特看着周围空旷的街道说道。

    “也顺着七星的代言人,找到了那个觉醒的天神。”内尔加勒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严阵以待的众人,“就是不知道那些家伙能忍多久了。”

    面对两位货真价实的神明以及集结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四骑士军团,时文等人丝毫不敢懈怠。眼前的四骑士不仅在数量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增加,其气势也绝非先前那些在城内小打小闹的四骑士所能比拟。地门手持巨盾守在周殊宇正前方,律武手持长枪在他身后不远处,星破天狼各持一剑悬浮在地门两侧,音廉负责四处游走支援,时文紧贴在周殊宇身旁,与手持『煜星剑』的孙铭各守在周殊宇两则。只是出于之前某些时文不愿说明的原因,周殊宇并没有学习以特定形势催动元素能量进行攻击的神之技,而只是学习了如何控制自己的一些能量。所以此刻的他也只能将雷元素能量凝聚在自己拳头上,作为自己唯一的武器。

    待四骑士们终于集结完毕,便直奔周殊宇所在的方向,八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一丝分神。眨眼间,最前方的一队四骑士便撞上了地门的巨盾,首当其冲的死亡骑士甚至因过高的速度而直接殒命,但他们却丝毫不顾前面的刀光剑影,像是一群无所畏惧的失心疯,始终保持着潮水般的冲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只有周殊宇。

    “天法·归尘”

    孙铭辰大吼一声,奋力地挥动起沉重的煜星剑,斩杀掉一个已经靠近的毁灭骑士。周殊宇或出拳或召唤雷电,尽他所能辅助其他人。两人的表现,也都被半空中的二神尽收眼底。

    “那个初始天神……”内尔加勒似乎有些苦恼,“怎么就只放点小电花啊?”

    “之前说过了,他的觉醒出了些问题。不知道是能力没有完全觉醒还是失忆了。”

    “觉醒就是觉醒,没有就是没有,哪有什么没有完全觉醒能力的说法。既然拥有了前所未有的的力量,那必然就是觉醒了。不过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失忆了。”

    “难说。不过,那两个人还真是沉得住气,他们不先动手我们也不好直接参与战斗,毕竟这里可是泽玛利亚。”

    “我看也等不了多久了,”内尔加勒意味深长地看着下方战场,“即使是『七星』的送影者,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也难免力不从心。况且四骑士本就不弱,且精于合作狩猎。”

    内尔加勒说的不错,只大概过了十分钟,围绕着周殊宇的防御已经开始松动。越来越多的四骑士越过地门等人更加逼近周殊宇,不过被在最后关头被时文和孙铭辰拦了下来。而时文也惊奇地发现,尽管只经过了短短几天的训练,但孙铭辰的战斗力强得超乎他想象,甚至已经和他们几人差不多了。

    要知道他才被教导了没多久啊!如此短的时间竟然就能成长至此……

    可就在他走神的这一片刻,两位死亡骑士立刻绕至他的视野盲区,转而向周殊宇发起冲锋。来不及懊恼的时文正准备转身挥剑,却又被几个不公骑士联合施法干扰,眼看着死亡骑士高举的枪头就要刺进周殊宇身体,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顷刻间便要占据时文全身。当此危急存亡之刻,一旁孙铭辰手中的煜星剑却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火焰,高温瞬间将那两个死亡骑士烧为灰烬,也带走了将要熄灭全部希望的凉意。时文乘机迅速调整状态,击杀了那几个还在试图干扰他行动的不公骑士,重新稳固了防线。

    “那是……煜星剑?”内尔加勒有些吃惊地说道。

    “应该不错。我也感觉到了,那的确是煜星剑的气息。”兰斯洛特对此也颇为不解,“可煜星怎么可能会在一个人类小孩手中?”

    “如果是『他』的话……我们就得提前行动了。”

    “事不宜迟,”兰斯洛特的语气又变得冷酷起来,“『七星』是在亚特拉斯离开战场后才被创造的,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送影者,都不认识亚特拉斯的煜星剑。得赶紧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两人都抓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如果真的出现了两位初始天神,我们的计划就难以实施了。”

    霎时间天地色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仍在下方苦苦支撑的几人便被上方两位魔神传来的恐怖气息所裹挟。八位人类中的佼佼者竟一时都失了神。而受到那气息鼓舞的四骑士瞬间就突破防线直冲周殊宇而来。

    “神之式·迅雷随影”

    “神之式·阳律辐世”

    随着一声清澈响亮的女声响起,周殊宇周围的四骑士顷刻间便被一道道雷光尽数斩落马下。而当雄厚沉稳的男声落下,一道圣光落下,竟然将明光城和被瘟疫席卷的几座城市都笼罩起来。地上的人们惊奇地发现,当这光消失之后,四骑士都停止了攻击,而上一刻还气势汹汹的瘟疫,似乎也瞬间消失,感染者也都停止了攻击。

    天上的众人明白,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同为新神的『七星』。

    周殊宇惶恐地看着他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位,男性的神明一头精练的黑色短发,身穿华丽长袍,右手持着金色长枪;女性的神明紫发随风飘逸,衣饰精干,犹似战袍,手持白蓝相间的长剑。时文之前也告诉过他这二神的称号——『开阳神』,『慈君之武曲』;『玉衡神』,『囚杀之廉贞』。

    他又抬起头仔细端详刚刚释放神威压制众人的两位魔神:那身着破烂长袍,顶着一头暗绿色短发,脸上带着数道骇人伤疤的,想必便是第三号角内尔加勒,『瘟疫的畅想者』,『轻浮的无形之灾』;而负责指挥四骑士,一头璀璨金发,身材魁梧,穿着中世纪骑士盔甲的,便是第六号角兰斯洛特,『骑士的指挥者』,『严谨的点缀之乱』。

    “哼,果然忍不住先动手了啊,蛮神。”玉衡的语气不免嘲弄。

    “可别乱说话啊,我们只是舒展一下筋骨,先动手的可是你们两个。”内尔加勒则摊着双手故作无奈。

    不在乎口舌之争的开阳则直接问道:“安穆努特在哪里?”

    “嘁,谁管得到他在哪儿呢?”

    “多说无益,开阳,直接动手吧。”

    “神之式·煌煌十万钧雷霆葬阵”

    『玉衡』抬手结印,凌厉的神力翻涌,引得天空都变成了暗紫色,隐有闪电将要劈下的气势。周殊宇感觉到附近雷属性能量浓度明显上升。“时文,”开阳同时嘱托道,“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能能参与的,注意挡住余波,但不要离我们太远。谨记,提防安穆努特。”

    时文也立即以行动回应,保持着防守阵型,带着几人到了不远处的地方观察。开阳对上了兰斯洛特,玉衡则对上内尔加勒,各自的战斗虽然都十分骇人,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七星』与『七难』的实力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唯独此刻魔神一方还一个身居暗处的安穆努特。开阳和玉衡都明白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但他们却不得不与面前的敌人交手,否则周殊宇下一瞬间就会被他们夺走或击杀。

    局势之坦然,甚至于即使就连场外的几人都看得出来魔神的目的只是拖住两位天神。尽管此时既无瘟疫又无四骑士,但想到对于突袭已是蓄谋已久的魔神可不会故意让他们闲下来,再加上还有一位启示魔神尚未现身,几人无不警戒到了极点。

    “喝!”

    开阳的『常虹』枪与兰斯洛特的『常青』长剑碰在一起,两件货真价实的『神』武的碰撞引起了周围空间巨大的震荡。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内尔加勒趁机后撤几步,低吟几句晦涩的古神语。随即大片厚重却飘渺的绿色毒气便散发开来,纵使玉衡配合雷阵拦截,但终究是百密一疏。

    “神之式·魑魅蛊毒的盛宴”

    开阳见状准备再次施展“阳律辐世”,但兰斯洛特一直纠缠不休,丝毫不给他施法的机会。即使开阳施展常虹的光茫试图强行驱散毒雾,也会被兰斯洛特及时召唤四骑士以血肉阻挡那圣光。纵使施展全力,开阳和玉衡都无法脱身。这并不意外,毕竟兰斯洛特和内尔加勒也是在全力与他们缠斗。

    眼见二神无力拦下全部的毒雾,时文便急忙带着几人一起向远处遁去。这种由内尔加勒亲自释放的蛊毒与先前的瘟疫可有着天壤之别,对于身为凡人的他们而言,几乎是触之必死。开阳见状也暗叹不妙,正准备拼着受伤也要赶上周殊宇等人,却又被四骑士挡住了道路。当他挥枪斩掉四骑士后,不依不饶的兰斯洛特又再一次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另一边的情况也大同小异。玉衡虽然在速度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已完全隐匿在毒雾中的内尔加勒神出鬼没,再配合各种毒气的干扰,使得她也无法脱身。单论正面战斗的话,兰斯洛特和内尔加勒或许都不是两人的对手,但是如果是缠斗的话,这两位启示魔神就会变得无比棘手。

    而当二神逐渐深陷于各自的战斗无法自拔之时,便到了魔神们计划的最后一个阶段。

    “你就飞腾吧,远离致病的疫气;愿你飞到更高的天空中去荡涤你所沾染的污泥浊水,愿你尽情享受明朗宇宙中的灿烂光辉,宛若扑向清醇而神奇的美酒痛饮不已。”

    以明光城的城墙为界,倏地升起了一道巨大的水墙。

    不,不应该说是水墙——因为那汹涌的水流紧接着将整个城市都包围起来,最后在空中汇聚——此刻的明光城完全被包在了一个由纯水构成的半球之中。

    “仿佛大山被扔在海洋中,海洋中的生灵臣服,申诉流血的冤”

    ——“神之式·天海锁珠”

    一道微弱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看到一位手持三叉戟的男子,飘逸的蓝发如水波般流动。他就站在那里,宛若一尊雕像。这个距离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隐约感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海洋般深沉而不可测——深沉得令人窒息。毫无疑问,来者正是第二号角安穆努特,『海洋的颠覆者』,『沉默的践行之水』。玉衡见状自知已无时蓄力,只得以退为进,立即联动先前布下的雷霆葬阵,引出数百道闪电尽数劈向周围的毒雾,迫使得内尔加勒不得不现身。

    “哈哈哈,”遭受创伤的内尔加勒不怒反笑,“成型的雷霆葬阵足以降下千道天雷,才只凝聚了这么一会儿就急着发动,竟然只能勉强驱散我的毒雾,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不堪的时候啊玉衡。”

    玉衡则没有再理会他的嘲讽,立刻化作一道闪电向周殊宇的方向闪去。

    但安穆努特只是微微上挑三叉戟,身后的水之屏障涌动,立即唤出翻天覆地的巨浪扑向玉衡。

    “神之式·涛海驱浪”

    狂澜之前,玉衡被迫骤停格挡。但她不过稍微挡下第一波浪涛,内尔加勒便又如影随形地赶了过来。得手的安穆努特也不再阻击玉衡,终于将目光投向另一边的周殊宇一行人。时文等人全力驱动他们的神之印,准备尽可能拖延眼前这位魔神。

    “微小虫孓,竟也妄图挡下滔天之浪吗?”

    安穆努特不屑地说道。随后再次挥动三叉戟,唤出数道水流向众人袭来——他甚至没有施展神之式,只是靠着神力驱动的纯水,竟然就将时文等人拍飞了出去。原本固若金汤的防御转眼间就只留下了周殊宇和孙铭辰孤立无援地待在原处。

    这就是神与人的差距吗?周殊宇心中的震撼久久不散,可是……为什么是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穆努特就已经来到了他们俩的身边。手指维动,便操控着水流将他们两个人包裹了起来。看着即使已经完全浸泡在他的纯水里面依旧还试图爆发出火焰的煜星剑,安穆努特竟然笑了出来:“奇耻大辱。若是你原本的主人还在,仅凭我们三个恐怕就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可惜你如今的主人,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类罢了。”安穆努特看向依然在试图脱身的玉衡和开阳,又看了一眼水珠中已经陷入昏迷的二人,意犹未尽地收回了三叉戟:

    “感谢你们的辛勤演出,七星。按照主上的计划,这场闹剧也该先暂时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