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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狱见闻)2-3.被封印的魔神与试炼前的准备

    “我们仿佛球与陀螺在跳跃与旋舞,甚至在我们的睡梦里,好奇心也害得我们辗转反侧受尽折磨,犹如鞭策太阳的冷酷无情的天使”

    看着面前一脸不可思议的两人,天权语气轻松地解释道:

    “当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些魔神。为了方便起见,我先大致为你们说明一下最近的情况吧,为了防止魔神死后转生再度作乱,连同天启和七难在内的魔神在最终战败之后,皆是被封印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之中,这样便能最大程度地保住他们求死不能。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封印的魔神大都会因磨损而变得异常虚弱,致使他们突破封印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但就在不久前,天启的神识却悄然突破封印,诱导看守的神兵解开阵眼并带走『达摩克里斯之剑』。在成功避开我们所有的耳目之后,便携带七难一并突破封印。我等也正为了应对这场危机,才不得不使用浮沉珠将你们二人卷入天与魔的纷争。

    “而值得注意的是,即便是在带走『达摩克里斯之剑』的情况下,先前的争端中只有天启与七难露面。再者,从他们如此在乎初始天神的数量这一点来看,想必剑中的其余魔神应该是将自己的力量献祭给了天启,毕其功于一役,这才能够突破封印。”

    事件的前因,竟然如此复杂……

    “那除了天启与七难之外,不就没有别的魔神了吗?”

    “这正是我想强调的。在『逐尘之战』结束之前,同样也有零散的魔神被封印,并且直到现在也还在被封印着。”天启伸出四指,目光闪过一瞬凝重,“就比如,在诸天神设计战胜七十二柱魔神之后,彼时『达摩克里斯之剑』尚未面世,天魔双方都是通过磨灭神识的方法以尽可能降低转生时对手复苏的几率。但此法过于消耗精力,且只能用以对付寻常神明。在抹杀了六十八柱魔神的神识后,负责这项工作的『天德军』发现,由于『至上四柱』的特殊性,导致他们即便神识被毁,其力量与记忆也会逐渐复苏。得知此事后『天主尊王神』思来想去,最终只得将他们的肉体于灵魂相剥离,一正一反地封印于『四方离合宫』的上下两面之中。而尽管已经被封印多年,但他们依旧是毋庸置疑的初始魔神。而『至上四柱』之首的巴尔身为魔柱之王,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王神』。”

    “『王神』?”

    “这是神明中另一种等级分化,”天权解释道,“你们之前所知道的『新神』与『旧神』,只是用以区分创造者和被创造者的。而『王神』才是一种真正在地位上的称呼,是三种等级中最为尊贵殊胜的存在。无论是在『魔域』还是『联合天国』种,真正能够被尊为『王神』的都只有六位。他们不仅都是一方的霸主,更是在都拥有着在一片星域中首屈一指的实力。而在这六位王神中,只有一位能够拥有对其余五位王神不容置疑的统治力。两位『至高王神』——天启,以及创造了我等的『天主尊王神』。无疑他们都是一方神明共同的王中之王,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

    “王神之下,便是『爵神』。且『爵神』又从高到低分为『伯神』、『仲神』、『叔神』、『季神』。其余的神明则都属于最低一级的『子神』,负责维护各自世界最基本的运作,是双方约定俗成不得参与战争也不会受到战争波及的存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王神』一称的确代表着强大的力量,但这些称呼更多还是在地位上的象征,并非都与实力都有着绝对的对应关系。”

    看着孙铭辰的眼睛忽地闪了一下,天权便心领神会地回答道:“我等既是『天主尊神』大人所创造,地位自然也不会低。他们六人都是『叔神』,而我作为七星之首则是『仲神』。”随后他又话音一转,“再说回巴尔,身为魔柱之神,他乃是与魔兽之王堤丰,魔佛之王波旬,魔部之首路西法齐名的存在,是『魔域』中负责征战的四位王神,地位仅次于天启。”

    “至于他们的结果,波旬和路西法早在我等现世之前就被抹杀;堤丰则是在决战前夕,被『大天狗』荣术太郎以及『四天神兽』诛杀;巴尔虽未陨落,但却一直被封印在『四方离合宫』之中。”

    周殊宇和孙铭辰听的有些发愣。尽管对于『逐尘之战』他们早就略有耳闻,但一直以来,这个词他们而言也不过只是一场大战的代名词,直到此刻听到了天权对这些曾经的神明的介绍,他们才幡然醒悟,那场『逐尘之战』,前前后后的三次『诸神战争』,究竟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七十二柱魔神』『至上四柱』『堤丰』『波旬』……

    随便哪一个放到现在,恐怕都是能让一方伏尸百万、血流千里的恐怖存在。但即便是这样威震一方的王神,他们那枭雄般的前世,其结束也不过就像是简短的一句话说完了那般随意。不知为何,感受到这一点的两人,心中又翻腾起一片悲伤。

    可诸神战争的意义……

    “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不容。”

    天权留给了两人一些消化的时间,良久后才继续说道:

    “言归正传,我先前为你们设想的试炼之地,便是封印『至上四柱』的『四方离合宫』。毕竟周殊宇体内蕴藏的也是初始神明等级的力量,至少应该可以保证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再者,那四柱说不定也认识孙铭辰身上魔神力量的来源。”

    “可他们就一定会配合行动吗?这可是在训练我们以对付魔神啊。”

    “主动权在你们手中,他们的选择并不重要。”天权又补充道,“先前也说了,魔神的试炼不过是为了让这水到的更快一些而已。”接着又开玩笑似地说道,“且不论你失去了记忆,只是因为孙铭辰身上的魔神之力,恐怕他们都会试着拉拢你们呢。”

    “所以说,你们同意去『四方离合宫』试炼吗?”玉衡的声音却明显犹豫了许多,她对这个激进的计划似乎并不怎么赞同,“当然不去也是可以的,由我们来当陪练效果也是大同小异。”

    而令她失望的是,周殊宇和孙铭辰对视一眼后,都点头道:“我们去。”

    “好,”天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我就先大概为你们介绍一下『四方离合宫』以及封印其中的『至上四柱』——

    “其一,即为七十二柱魔神中位列第一的魔柱之王,『堕落与丰饶的所有者』,巴尔,掌控着雷电的力量,精通诸刀剑之术,即便是战争结束之后,『天主尊神』每每回忆起他,都不禁盛赞『旧日武者无神能出其右』。如今被封印在『四方离合殿』的『正东荒雷殿』。”

    “其二,也是七十二柱魔神中位列第九的主天使之王,『悲喜与矛盾的怜悯者』,拜蒙,掌控着风的力量,传说他的言辞甚至能够让地狱犬都变得温顺乖巧,被封印在『正西凌空殿』。”

    “其三,也是七十二柱魔神中位列二十九的恐惧之王,『自由与怠惰的怂恿者』,亚斯塔禄,掌控着空间的力量,尤其擅长使用毒,被封印在『正南狮火殿』。”

    “其四,也是七十二柱魔神中位列三十二的淫欲之王,『全知与全能的亵渎者』,阿斯莫德,掌管着火之力,能够召唤地狱之龙从旁辅助战争,被封印在『正北玄宝殿』。”

    随后天权又建言道,“虽说七十二柱魔神的顺序是根据魔神现世的时间先后而非实力高低来确定的,但『至上四柱』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所以我建议,你们依照『北、南、西、东』的循序逐一挑战,以此循序渐进,逐渐掌握自己的力量。”

    深感前路艰险难测的周殊宇和孙铭辰都先咽下口水,随后才机械地点了点头。

    “当然,在前往试炼之前,仍有一些准备工作需要完成。”天权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我随后便来找你们。”

    周殊宇和孙铭辰心中尽管不安,但也只能任由天权指挥。他们被安排在七星城内的一座偏殿内暂居,这里虽然离正宫很久,但却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而他们正准备先打扫一下房间的时候,天权和瑶光便赶来了。瑶光看着布满灰尘的房子,右手一挥,一颗颗小水珠随之浮现。倏地散开附着在四周的灰尘之上,随后又悄然流入地下。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这间屋子虽不能说是焕然一新,但好歹也足以称得上一尘不染。

    随后四人来便来到屋内坐下。

    天权直截了当地说道:“所谓准备工作,便是在出发之前确定孙铭辰魔神神之印的元素属性。瑶光说她有办法看出,我就带她过来了。”

    “可是……之前有人告诉过我,神之印的属性是不可被窥视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周殊宇自然是想起了人禄观察自己神力属性后的惨状。

    ““天机不可泄露”吗?”天权笑着说:“我们当然也知道无法完全看透你们的能力,但力所能及的事情总也应该尝试一番才行。而我等身为神明,只是窥看作为其中一小部分的『属性』的话,想来后果也不会太严重。况且……”

    说罢,天权便斜眼瞧了瞧一旁的瑶光。周殊宇和孙铭辰顺着天权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一旁的瑶光虽然只是低头看着桌子,但眼神里其实是已经按耐不住的好奇和激动。

    看来这唯二的两位女性七星,性格可是截然相反啊……

    “咳咳。”天权假咳了两声,将两人的目光拉了回来,“总而言之,不必多虑,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就好。”随后便转头对瑶光说道:“可以开始了。”

    瑶光猛地抬起头,骤然又变成一副冰冷的样子:“好。”

    眼前一幕实在滑稽。为了防止自己笑出声来,孙铭辰连忙转移注意力问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需要。”瑶光依旧是冷冷的说。随后结出亥印,念动神言:

    层层阴霾之下,乃往昔天国的荣光,

    以透露出如水的夜的眼睛祈愿,获取在那黑暗之后昏昏欲睡的瑰宝。

    “神之式·引流趋宝”

    当瑶光的吟唱结束后,九颗水珠浮现在孙铭辰面前,在围绕他旋转了整整三圈后,才停留在了九道穴位上:头部的百会,神庭,印堂,人中,承浆,躯干的天突,梁门,曲骨。随后再与穴位缓缓贴合,直至浸入体内。渐渐地,孙铭辰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茫。片刻后,淡蓝色的光茫突然变为赤红色,并发出阵阵热浪。周殊宇大概能够猜得到,与此对应的是孙铭辰天神神之印的火元素。而随着红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灿烂的金色光茫。

    “看样子……是光元素?”

    “不错,那个魔神神之印,是光属性的。”

    “魔神也可以拥有光元素?”

    周殊宇在一旁问道,对魔神固有的印象使他对这件事颇感好奇。

    “曾经也有过暗属性的天神,这倒不足为奇。”接着天权又转过头看向双眼紧闭的瑶光,“只是光属性的魔神……”

    “别想了,没见过的。”瑶光提前回答了天权的问题,随后又对两人说道,“好了,我们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天权则留下两枚形状奇异的水晶,“这是进出四方离合宫的凭证『送葬沉晶』,你们暂且收好。今夜先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

    说罢天权便和瑶光传送离开了。

    不知为何,二神离开后周殊宇突然感到如释重负,索性直接躺在了床上。

    “诶,这次怎么是你进屋就躺下了。”

    “这二十多天过得实在离奇,像梦一样。好多事情、好多信息脑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周殊宇在床上翻了个身,“我还是先躺一会儿,顺便整理一下思绪吧。”

    孙铭辰却径直出了门:

    “我还是去熟练一下魔神神之印的力量吧,也好应对之后的试炼。”

    “随便你。”

    明光城,浮沉珠,神之印,瘟疫,四骑士,诸神战争,魔域,联合天国,威卡星,迦南星,七星城,忘川河,孟婆,至上四柱,魔柱之王……最近的一切事物和名词,不分先后,宛若杂乱无章的走马灯似地在周殊宇脑海里又播放了一边,如此真实的虚幻。

    仿佛水到渠成的往事……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就注定了呢?

    想着想着,周殊宇便睡着了。这一觉他睡得很好,甚至没有做梦。

    而孙铭辰就一直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看着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辰。尽管得知了自己是古神的送影者,且又在瑶光的点拨下觉醒了光元素灵力,但他却并未因此而激动。——先前他就隐约感觉体内还蕴藏着其他的某种力量,只是彼时还无法挖掘出来而已。——又或者也可以说,他从来就不喜欢为这种事情而激动,他所期待与热衷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事情。

    所以现在,他其实也并不打算熟悉什么神之印的力量,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想出来透透气而已。这也并非是他有意想欺骗周殊宇,后者繁重的思绪他也看在眼里,他也不愿勉强再让他拖着疲倦的身子配自己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而对于如此安静祥和的星空,他又实在不想辜负。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