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宫远徵内心克制不住的难受，他紧紧抿着唇，下巴微颤，强忍着那句话带来的‘屈辱’
旁人，她竟然说自己是旁人？
目睹了全过程的宫尚角于心不忍，刚起身要安慰安慰，岂料手还没触碰到，宫远徵就拔腿追出门外
宫尚角无奈的摇了摇头，且随他去吧，他们俩的事，终是要他们俩来解决的
沈步渝捂着胸口，踉跄的走在路上，为什么，明明预防蛊毒反噬的措施已经做足了为什么还是会心脏疼
想着想着，她想明白了，胸口和心脏，是不一样的，自己说了那么违心的话，伤了自己爱的人，她怎么能不心痛呢
忽然，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人拉住，她停下虚浮的脚步，回头望去
宫远徵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她，半句话也不说
沈步渝垂下眼帘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微微蹙起眉，刻意伪装的不耐烦，道
“松手”
宫远徵执拗地盯着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沈步渝想抽出手，但还没能使上力，她便重心不稳，脸上血色顷刻间尽失，软软的倒了下去，意识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已是夤夜时分
榻上的人指尖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半晌
她掀开被褥，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一步一步朝门边挪去
可即便再怎么小心翼翼，也还是惊动了茶案旁撑头阖眼假寐的宫远徵
宫远徵放下手，一瞬不瞬盯着她
“去哪？”
沈步渝不为所动，仍然自顾自走着
宫远徵恼了，大步跨到她身边，就在他准备将她打横抱起强制带回榻上时
沈步渝抬手，掌心发力，宫远徵被打的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
“沈步渝，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步渝麻木的扭过头，嘴唇苍白，说话的声音很轻，好似下一刻就消散在空中，她抬眸，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泯灭，平淡道
“别管我了”
说罢，她转身又要走，宫远徵拦在她身前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吗？！”
沈步渝无力的闭了闭眼，侧身绕开他，他偏执的很，就是不肯让她走，伸手去抓
谁知沈步渝突然像是发了疯般，甩开他的手大吼
“我说了！别管我了你听不见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徵宫宫主？还是一个比我都小连弱冠都未及的小孩子？嗯？”
她恨恨的瞪着宫远徵，什么话恶毒说什么，试图赶走他，谁知宫远徵洞穿了她的心思，平静道
“你无非就是想用这些话来激怒我，好让我主动远离你”
他靠近沈步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步步紧逼，直至退无可退，点破她的用意
“这样下去，你就可以一个人面对种种，就连送死也可以了是吗！”
两人的对峙到达顶峰，她昂首，愤怒的情绪使她无法安下心思考，坚定又决绝
“是又怎样！”
宫远徵捏紧双拳，咬牙切齿道
“果然，沈步渝，你真自私”
沈步渝反应过来他是在套自己的话，但如果，能不波及到他，就算再自私，她也愿意
她垂下头，冷着一张脸，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还在哄着他
“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再说了，我本事不差，死不了”
宫远徵不相信，猛地拽起她的手臂，撩开衣袖，白嫩光滑的皮肤上遍布着红血痕，骇人无比，可怖无比
“死不了？那这是什么！”
沈步渝不知他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慌忙挣开手，拉下衣袖掩盖着，刚想解释，他却直接道出真相
“是痋蛊反噬的心脉纹吧？”
她捏紧了衣袖，默不作声，他既已然知道，她也无话可说，只道
“你走吧，我累了”
片刻
宫远徵沉闷的声音在沈步渝头顶响起
“放弃它”
沈步渝困惑不解
下一秒，他的话使她如坠冰窟
“放弃养痋，那是邪术，原不该存于世间的”
宫远徵根本不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他只知，书籍上记载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沈步渝当即推开他，神态略显疲惫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你怎知痋蛊就一定是邪术？就算是邪术又如何？如今的我武功内力远比不上从前，没了痋，我拿什么报仇？”
宫远徵一时语塞
痋蛊术，分阴阳两界，阴至邪，阳至善，邪蛊伤人，善蛊救人亦可医人
只可惜，沈步渝因灭门一事丧失理智，十成有八成炼了邪蛊，剩余的两成，是她残存的一点理念，炼了阳蛊，成效微乎其微
他未曾听说过痋蛊分阴阳，所以一直认为沈步渝那蛊是邪术
他上前一步，道
“痋蛊威力虽大，却极其伤身，你控制不住的，若要报仇，我可以……”
“不必了”
沈步渝躲开他想要拉自己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宫远徵的动作顿在半空，悲哀的看着她的背影，终是说出了那句他最不愿说的话
“继续这般下去，你会死的……”
……
沈步渝停下脚步，鼻头酸酸的，并没有回头，轻声道
“世间早没有我所留恋之物，我活着，就是为了给阿爹阿娘报仇，不管结局如何，无论代价多大，远徵”
她转过身，眉眼间染上暖暖的笑，发自肺腑的笑
“你很好，一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可这件事，你掺和不了，也不能掺和，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一个人受就够了”
她会死的，她一直都知道
宫远徵愣愣的看着沈步渝，喉咙干哑，泪水不觉间涌了上来，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那我呢？”
他一小步一小步挪动，身形打晃，越说越哽咽
“你死了，那我怎么办？从小到大，多少个日夜，我都习惯了你的存在你现在告诉我你终有一天会死！你要我怎么办！”
沈步渝那双心疼到红了眼眶的眼睛，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爱意
她想，她的自私，也许是对的，她就是因为爱他，所以才要将他往外推，他是宫门不可或缺的天才，一宫之主，定不能卷入其中，生与死，个人恩怨，由她来解决，足够了
旁人，她竟然说自己是旁人？
目睹了全过程的宫尚角于心不忍，刚起身要安慰安慰，岂料手还没触碰到，宫远徵就拔腿追出门外
宫尚角无奈的摇了摇头，且随他去吧，他们俩的事，终是要他们俩来解决的
沈步渝捂着胸口，踉跄的走在路上，为什么，明明预防蛊毒反噬的措施已经做足了为什么还是会心脏疼
想着想着，她想明白了，胸口和心脏，是不一样的，自己说了那么违心的话，伤了自己爱的人，她怎么能不心痛呢
忽然，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人拉住，她停下虚浮的脚步，回头望去
宫远徵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她，半句话也不说
沈步渝垂下眼帘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微微蹙起眉，刻意伪装的不耐烦，道
“松手”
宫远徵执拗地盯着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沈步渝想抽出手，但还没能使上力，她便重心不稳，脸上血色顷刻间尽失，软软的倒了下去，意识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已是夤夜时分
榻上的人指尖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半晌
她掀开被褥，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一步一步朝门边挪去
可即便再怎么小心翼翼，也还是惊动了茶案旁撑头阖眼假寐的宫远徵
宫远徵放下手，一瞬不瞬盯着她
“去哪？”
沈步渝不为所动，仍然自顾自走着
宫远徵恼了，大步跨到她身边，就在他准备将她打横抱起强制带回榻上时
沈步渝抬手，掌心发力，宫远徵被打的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
“沈步渝，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步渝麻木的扭过头，嘴唇苍白，说话的声音很轻，好似下一刻就消散在空中，她抬眸，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泯灭，平淡道
“别管我了”
说罢，她转身又要走，宫远徵拦在她身前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吗？！”
沈步渝无力的闭了闭眼，侧身绕开他，他偏执的很，就是不肯让她走，伸手去抓
谁知沈步渝突然像是发了疯般，甩开他的手大吼
“我说了！别管我了你听不见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徵宫宫主？还是一个比我都小连弱冠都未及的小孩子？嗯？”
她恨恨的瞪着宫远徵，什么话恶毒说什么，试图赶走他，谁知宫远徵洞穿了她的心思，平静道
“你无非就是想用这些话来激怒我，好让我主动远离你”
他靠近沈步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步步紧逼，直至退无可退，点破她的用意
“这样下去，你就可以一个人面对种种，就连送死也可以了是吗！”
两人的对峙到达顶峰，她昂首，愤怒的情绪使她无法安下心思考，坚定又决绝
“是又怎样！”
宫远徵捏紧双拳，咬牙切齿道
“果然，沈步渝，你真自私”
沈步渝反应过来他是在套自己的话，但如果，能不波及到他，就算再自私，她也愿意
她垂下头，冷着一张脸，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还在哄着他
“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再说了，我本事不差，死不了”
宫远徵不相信，猛地拽起她的手臂，撩开衣袖，白嫩光滑的皮肤上遍布着红血痕，骇人无比，可怖无比
“死不了？那这是什么！”
沈步渝不知他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慌忙挣开手，拉下衣袖掩盖着，刚想解释，他却直接道出真相
“是痋蛊反噬的心脉纹吧？”
她捏紧了衣袖，默不作声，他既已然知道，她也无话可说，只道
“你走吧，我累了”
片刻
宫远徵沉闷的声音在沈步渝头顶响起
“放弃它”
沈步渝困惑不解
下一秒，他的话使她如坠冰窟
“放弃养痋，那是邪术，原不该存于世间的”
宫远徵根本不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他只知，书籍上记载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沈步渝当即推开他，神态略显疲惫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你怎知痋蛊就一定是邪术？就算是邪术又如何？如今的我武功内力远比不上从前，没了痋，我拿什么报仇？”
宫远徵一时语塞
痋蛊术，分阴阳两界，阴至邪，阳至善，邪蛊伤人，善蛊救人亦可医人
只可惜，沈步渝因灭门一事丧失理智，十成有八成炼了邪蛊，剩余的两成，是她残存的一点理念，炼了阳蛊，成效微乎其微
他未曾听说过痋蛊分阴阳，所以一直认为沈步渝那蛊是邪术
他上前一步，道
“痋蛊威力虽大，却极其伤身，你控制不住的，若要报仇，我可以……”
“不必了”
沈步渝躲开他想要拉自己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宫远徵的动作顿在半空，悲哀的看着她的背影，终是说出了那句他最不愿说的话
“继续这般下去，你会死的……”
……
沈步渝停下脚步，鼻头酸酸的，并没有回头，轻声道
“世间早没有我所留恋之物，我活着，就是为了给阿爹阿娘报仇，不管结局如何，无论代价多大，远徵”
她转过身，眉眼间染上暖暖的笑，发自肺腑的笑
“你很好，一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可这件事，你掺和不了，也不能掺和，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一个人受就够了”
她会死的，她一直都知道
宫远徵愣愣的看着沈步渝，喉咙干哑，泪水不觉间涌了上来，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那我呢？”
他一小步一小步挪动，身形打晃，越说越哽咽
“你死了，那我怎么办？从小到大，多少个日夜，我都习惯了你的存在你现在告诉我你终有一天会死！你要我怎么办！”
沈步渝那双心疼到红了眼眶的眼睛，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爱意
她想，她的自私，也许是对的，她就是因为爱他，所以才要将他往外推，他是宫门不可或缺的天才，一宫之主，定不能卷入其中，生与死，个人恩怨，由她来解决，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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