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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沈公子的即兴表演

    重临旧土,君顾崖不似当日满目疮痍,却也回不去钟灵毓秀的景致。少年感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的解说犹在耳边,一步踏出,恍如隔世。慕倾城顿了顿,男子还跟着她,“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子感觉到慕倾城忽然凌厉的气势,明白这是对他最后一重考验了,神色肃然眼神坦荡,两个字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报,仇。”

    “谁又甘心做一只蝼蚁呢,小蝶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蒙难时我却无能为力,连那几个渣子都解决不掉。我想变强,总有一日能掌自身命途,控他人生死,强到,整个九州都为我颠覆!”

    “你很不一样,但你和我一样,这就是我跟着你的理由。”

    慕倾城琉璃色的眸子映出男子清俊的面容,这个人长得是真的挺好看,眉眼疏朗,薄唇微抿,但这番话说的猖狂,男子的神色更是偏执,眸中有种嗜血的光彩,明明不会武功,竟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

    “你想学武功?”

    男子用一种奇异的目光逼视慕倾城,神色如同疯魔了一般,和平日里大相径庭,“只有武功强才算强吗?只可惜,我学不了武功……”

    不等她再问,男子做了解释,这次语气平静,方才骇人的气势如潮水般退去。“棺钉索,听说过吗?”

    闻言慕倾城震惊,棺钉索是江湖上有名的功夫,一是因为残忍,二是因为神秘。在人脊柱上钉入特制的棺钉,就能废人武功,而且中招之人别说习武,日常行动都会受其影响,疼痛无比。试想脊柱内有颗铁钉日日摩擦,那是一种钻心蚀骨的痛,而眼前人每日里谈笑风生,竟丝毫看不出异状。慕倾城不眠不休赶了两天路考验他的意志,本想着勉强合格,如此算来,堪称妖孽,她三年葬心怕也不及此人日日跗骨。

    “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沈遥临。”

    再度无话,南宫绯为她指路,沈遥临默默跟在身后。他知道这是哪里,魔教之征后君顾崖已然落寞,她和魔教到底有何渊源?看到慕倾城打开机关,一旁石壁忽然出现密道之后,沈遥临彻底没了想法。慕倾城的身份完全没有了任何线索,从未听过魔教年轻一辈有这样一位高手,但这种程度的机密,怕是只有魔教高层才知道吧。

    这条暗道当真隐秘,想来三年前魔教应该也留了后手,或者说不是暗道,倒像一座庞大的地宫。慕倾城按南宫绯的指引去找面具,途中路过一座大殿,两方人马对峙,魔教残部竟然起了内讧。

    仔细看看还有熟人,一方黑袍月纹,是拜月教的,另一方领头的是个美貌女子,赫然就是红袖,优昙婆婆也在,大概是焚星吧。她默默盘算,自己需要发展一个势力,不如就曼陀罗教捡现成的,到时候还给江洋就是了,反正这么闹下去也会便宜别人,借她用几年有何不可。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慕倾城得先去拿面具,可身边还有个人怎么办呢。转头看向沈遥临,他现在只觉得这目光有些奇异,熟稔之后再见这种目光绝对溜之大吉,绝无好事,简直就是危险的信号!“想跟着我,再过一关吧,能活到我回来就行。”言毕,无视他迷惑的眼神一脚踹了出去,沈公子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两方人马眼中,等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慕倾城的影子,聚集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他暗自咬牙,算你狠。

    “你若真想用他,还是去把人带回来吧,否则会死得很惨。而且,那个红衣女子处境不妙,应该和你认识,你不救她?”

    “没有必要,哪有那么巧每次都有人救你,活下来是本事,死了也怨不得谁。南宫绯,别用你看到的记忆来揣测我,葬心你是知道的,既已心死,再无旧情。”

    沈遥临面对双方人马的质问显得颇为淡定,“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来意,我是来帮忙的。”

    拜月教头领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眼神森寒地逼视他,“帮谁?怎么个帮法?”

    “自然是帮未来教主,”他转头看向红袖,焚星寡不敌众,劣势太明显了。现在决不能让焚星落败,两方人互相制衡他还有的活,要是这一架打完了他也就活不成了。

    红袖对突然出现的沈公子颇为疑惑,他绝不是曼陀罗教的人,怎么会进的了密道,见他望向自己莫不是要相助焚星……她万般猜测,却被沈公子接下来一句话气的不轻,“一介女流,竟妄图登上大位,痴心妄想。大家已经推举出了合适的人选,还为一己私欲引起内讧,无知妇人!”

    樊膺大笑,“说得好,”再看沈公子觉得顺眼了许多,是个可造之材。“你再说说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沈遥临义愤填膺,“大家本为袍泽,如今同室操戈着实令人心痛,但是叛逆之罪不可饶恕,教主当忍痛铲除叛教之人。”

    正合樊膺心意,看沈公子的目光更为赞赏,旋即吐出一个冰冷的音节,“杀!”

    红袖摆开弯刀神情倨傲,大战一触即发,“且慢”,清朗的声音打断了紧张的气氛,说话之人正是沈公子,但他表情痛苦,闭着眼晴似是不忍看见这一幕,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忽然就跪倒在地,再睁眼目光苍凉悲壮,“弟子身为曼陀罗教第四十七代护教人,一不能抵御外敌,二不能阻止内乱,愧对先祖,然先祖所传圣物,怕是无缘交付新任教主了,今自绝于此,以死谢罪!”

    说着,当空三拜,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就欲自裁,樊膺慌忙拦下,却没瞧见沈公子隐秘的笑意。“你方才说信物,教主令在哪?”沈公子欲开口,被红袖抢先一步,“呵,本护法从未听说过我教有护教人一职,凭你信口雌黄竟也有人相信!”

    沈遥临面不改色,“护教人掌管教中圣物,每代只有一人,若我所言不实,如何解释我能进密道?”

    这也是红袖想不通的地方,“你既说你是护教人,当日我教蒙难,为何不出手?”

    “你怎知没有出手,我和七大门派高层对战三天,身受重伤一身内力被废,倒是你自称护法,好像没在战场上出现过吧。”沈遥临是在赌,当日魔教无一活口,这密道如此隐秘,想必是魔教留的后手,这女子应该就是魔教留的火种,绝对没上过战场。

    樊膺不耐烦,只想知道教主令的下落。

    “护教人祖训,凡同室操戈,再无资格受教主令。虽然教主是为了我教深明大义忍痛操刀,但依旧有违祖训,我便不能将教主令的消息告知与你。”

    樊膺傻眼了,还有这种事,沈遥临继续痛心疾首状,“教主如此牺牲,宁可名不正言不顺舍了教主令,也要肃清这几个叛逆,这般气节,这般心胸,实在令人佩服。还请教主动手吧,我无颜苟活,至于教主令一事,我在地府自会向先祖解释,教主不必挂怀。”

    红袖一开始就不信沈遥临,这番话果然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人是在帮她,再看樊膺脸色,当真不是一般的难看。怎么能好看呢,樊膺被架的极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谁要什么名节气度,我只想要教主令好吗,沉默半晌,“叛逆之罪本不该饶恕,但同袍一场,我实在不忍。何况我教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就放你们一马,今后为我教效力,光复圣教!”

    沈公子忍俊不禁,一副尚有疑虑的表情,“如此甚好,教主仁慈,也不必痛失教主令,只可惜便宜了这些逆贼。”樊膺见状又说了一堆好话,红袖简直不敢相信,他现在是在求着不杀她?可不是吗,樊膺态度很明确,这些人都是我教同袍,谁碰一下我跟他急!

    红袖收到沈遥临眼神暗示,“既然护教人选择了你,我也无话可说。”

    适时服软,沈公子一出大戏落幕,“教主令在一位长老身上,他此刻有些事务要忙,等他回来就能立任新教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