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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子入戏

    山间凉亭,萧韶等候多时,时不时递给左无迹一个凶狠的眼神。左无迹意会,还是很无奈,非要给自己涂这么多血,还要抹上白粉表示伤重,最后还要气若游丝目光迷离,绝对不能开口,最好一口气分几段吐才真实。

    萧韶备好茶静等大戏开场,有些事还得他出马。

    左无书一眼就看到被扣押的左无迹,萧韶含笑请他入座,左无书坐下时的目光几乎凝成了实质,很有杀伤力的那种。“监军大人之前不辞而别,可让我着实惋惜啊,本想就这么聊聊,无关战事。”

    “怎样才肯放过他?”

    “他所犯之罪想必左相也清楚,仅通敌一条,绝无活着的道理。”

    左无书眼中杀意暴起,萧韶含笑,左无迹颈上多了一把刀,寒光熠熠。

    “但若监军大人可以投降,也不是不能从轻发落。”

    萧韶逼视左无书,“左监军不妨考虑一下,我们大将军为了你可是押上了一切,就是不知他在你心中分量如何?”

    刀刃缓缓靠近,左无书还是做出了决断。“住手,我答应你。”

    “哈哈哈好”萧韶神情愉悦。左无迹真实无语,这人做太子真是耽误了,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简直完美演绎。

    “无书哥哥。”萧韶叹气,说好的气若游丝呢,还好刚才没让他开口,现在戏该收了,爱怎样怎样吧。

    左无书慌忙上前查看,粗劣的伪装能瞒过他实在是因为关心则乱,细看之下脸瞬间黑了,白萧韶一眼,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再看军棍之伤实实在在,又白他一眼,不是好人。

    “你傻吗,谁要你拼死保护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干脆就死了算了,让我内疚一辈子,多好!”

    “无事。”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他想起刚入军营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刑杖的伤几乎就没好过。每次上战场总有他,被人冒领军功,罗织罪名,当朝左相想杀死一个孩子真的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无书哥哥,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力竭晕倒,醒来已经被人带了回去,以后每次上战场都能侥幸活着,别说不是你。”

    他不仅活着,曾经刁难他的人都没能落得个好下场。不是他的手笔,这种事情他向来不喜,也不会,没有任何道理,但他知道是谁。若世间还剩一个人护他,那这答案显而易见,连猜测都不必。

    “戚威一直瞒报军功,后来东窗事发身首异处,别说不是你。”

    “刘和扣留粮草多日,我带着三百精兵被围困,不得已深入敌腹九死一生,后来他被查出贪污受贿,流放边城,别说,不是你。”

    后来他年少成名,借机毁了左无书的名录,这样就不算叛逃了,左家再也没有理由对他出手。代价就是被关进刑部大牢,差点身死。左珂应该是勾结了当时的刑部尚书吧,那次的牢狱之灾他伤得很重,最后宋远被查,满门抄斩,他又逃过一劫。

    “刑部尚书宋远,被查出冤假错案无数,满门抄斩,这又是谁的手笔。”

    “别说你不知道,不会再有人如此待我了,无书哥哥。”

    左无书背对着他听完这席话,这人真是,有时候就是精明的吓人。可那又怎样,无论我做什么都希望你好好活着,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你呢,当你的左家嫡系公子不好吗,非要和左珂过不去。谁让你一直追查我的事情,才会引起左珂忌惮,谁让你烧毁整座左家宗祠,就为了替我消去叛逃罪名,我就想你好好过完这一辈子,连你的身世都瞒着,你非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左无迹茫然,“我的身世?”

    “你根本不姓左,我才是左翊的儿子。当年左珂为了家主之位谋害亲弟,后又派杀手去刺杀左翊妻儿。杀手不忍,将我母亲带到家中藏匿。最后还是事发了,左珂将谋害左翊的罪名推给这位杀手,我母亲为保你性命,将我二人一道说成左翊遗子。其实他们不知道,你其实是那位杀手的儿子。”

    左无迹沉默半晌,“那你当初离开,是为了这件事?”

    “那天我本该被立为左家少主,可偏偏有人查到了这件事,所幸消息到了我的手上,而我,也遇见了白容洛。”

    “他肯帮我,代价就是我要跟他走。正好,干脆就我就改了消息,将你写成左翊的儿子,我以罪人之子的身份叛逃。只要我不回来,你左家少主的身份就不会动摇。”谁知道这人如此偏执,为了他屡屡犯险。

    原来如此,左无迹对于真实身份并没有多少感触,他既不是左家人,最后一点情面也就不存在了。真好,他们之间诸多恩怨纠葛,最后还是紧紧缠在一起,连最后一丝隔阂都消失不见。

    萧韶全程目瞪口呆,简直涕泗横流,这都是什么曲折复杂的伦理大戏,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吧,别说还有点感人。影卫泣不成声,原来楼主还有这么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呜呜呜,最后问一句你们要不要在一起,红绸缎都准备好了。

    萧韶不知道该说什么,左无书叹气,“我本来想灭了左家,自从上次见面我就改主意了,投诚可以,我要左珂死。”

    这一点三人极有默契地达成共识,和谐的气氛被狼烟号角打断,所有人面色大变,开战了,怎么可能,最高统帅都在这里,怎么会突然交战。各自回去后冷傲孤绝的白衣男子端坐北凉主帐,禁军统领带着些黑布遮着的铁笼刚刚到东黎阵营。刚刚达成默契的三人同时沉了脸色,事情有变。

    左无书和白凉对坐,“为什么忽然对东黎用兵?”

    “不是我的意思。不过也不是坏事,这些就是白容洛在朝中最后的力量了吧,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我都能彻底摆脱他了。”

    “能不能不战?”

    “我以为可以,但东黎的反应摆明了不行,萧乾对南明开战了。”

    “他疯了?同时支持两处战场,难度太大。”

    “萧乾可能是疯,但绝对不傻。他一定还有什么底牌,这一战,在所难免。”

    同样的消息在萧韶这里引起了相似的反应,向南明开战也太突然了,他一无所知,而且领兵的是萧轩。他不是放弃了吗,怎么会这样。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些怪物,疯子制造的怪物,绝对不能让它们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