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弥撒
路易本以为，像这样非强制性的聚会活动不会有多少人参加，毕竟工作一天了大家都想在家好好休息。但是他却低估了费内波特人对大地母神的信仰。离预定的6点还有一个小时，大多数镇民们已经到了。天边的火烧云赤红一片，红色金色紫色相互交映，夕阳照在卡斯广场上，仿佛为它镀上一层丰收的金黄。
“仁慈的母神啊，您是自然万物的母亲，您是带来富饶与丰收的女神，您是手握绯月的神祇！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感谢母神的庇佑，感谢祂赐予卡斯镇又一年的安宁与丰饶。现在，大地弥撒开始！”在卡尔主教的宣告声中，大地弥撒开始了，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唱诗班的孩子们在台上开始唱起赞美丰收和大地母神的诗歌*：
“焰红般的月亮，丰收的大地，
照亮漆黑的夜晚，赐予你子民裹腹的食粮，
我们看见，伟大的神祇，
自大地而起，渐上星空
高居星界，似一枚金里索。
丰收之月业已来临，
穿越时空时轻轻地轰鸣，如一管巴松。
而大地彻夜回应，像一个深鼓。
因此人们无法入眠，
因此他们走出去，那里榆橡的树木不断
长跪。守夜，在一场虔诚的寂静。
丰收之月啊业已来临！
那所有月光下的奶牛和绵羊
石化般凝仰着她，当她膨胀地
充盈天空，仿佛红热，并在航行中
越来越接近像是世界的尽头。
人们直待长满挺拔小麦的金色田野
欢呼：“成熟了，丰收了！”
还有河流
汗水般淌下融化中的丘山。”
所有人双臂交叉，似是怀抱婴儿，似是怀抱收割下来的小麦，脸上尽是幸福和满足。诗歌结束，人们齐齐赞颂：“赞美母神！”
卡尔-波旁作为卡斯镇的主教兼镇长则开始了半布道半演讲的发言。路易并没有仔细听，他还沉浸在刚刚成千上万人齐声赞颂的震撼之中，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体会到费内波特人对大地母神那么虔诚的信仰。
在学习古赫密斯语的过程中，路易对这个世界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非凡力量的存在并没有让世界有什么进步，反而抑制了科学的发展，无数的混乱和纷争的背后都有非凡力量的参与。普通人生存艰难，阶级和地位因为非凡力量的存在难以跨越，也难以自下而上推翻。其它三国的人民大多处于社会底层，没有生活保障，平均年龄据不精确统计只有40岁，如果算上没有户籍的流浪者和贫民可能会更低。而费内波特人无论贫穷富有都至少不会被饿死，大地母神教会的医疗水平也是世界第一。人们的平均寿命都在55岁左右，远远超过其它国家。而且，费内波特王国似乎因为大地母神的教义热爱和平，没有像其它三国那样对南大陆实行残酷的殖民和剥削，只是和南大陆做做贸易，出口费内波特的粮食换取南大陆的煤矿铁矿。据教会所说，大地母神怜惜祂的每一个孩子不愿意让他们流血牺牲。
这样一位仁慈慷慨的神明确实值得人们的信仰。路易在这一刻，对于费内波特的归属感更强了。在这里，有神奇的力量，有爱自己的父亲，有和自己口味相近的食物，有善良仁慈的教会，路易觉得自己是喜欢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这时卡尔的演讲已经结束，轮到了丰收祭司们登台了。因为安德鲁不属于非凡者小队，所以他没有上去，路易目光向周围扫过去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台上四位小队队长，也是丰收祭司开始做起祈祷，以一种带有独特韵律的节奏开始跳起祭祀之舞。路易的灵感有所触动，他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自台上四位祭司体内喷薄而出，向四周扩散。普通人无法直观地察觉，小孩子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发育得更快，青壮年会觉得身体不再疲惫，精力旺盛，而老年人则会感觉自己更有活力了。等待一舞结束，祭司们下台，似乎十分疲惫，看上去憔悴苍老了不少。卡尔递给他们每人一块像是玉一样的绿色石头后，再次登台宣布大地弥撒的官方流程已经结束，人们可以自由活动和交流。他再次致意：“赞美母神！”
“赞美母神！”人们齐齐赞颂，声音也更洪亮了，似乎所有人都很激动。等卡尔离开后，人群哄的一声喧闹了起来，都在诉说自己的感受。
“母神在上，我的伤口似乎愈合了！”
“安迪，亲爱的，我们快回家，今晚我们……嘿嘿。”
“妈妈，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母神在上，我觉得自己又能种地干活了。”
大地弥撒结束，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卡斯广场的路灯明亮，并不昏暗，人群迟迟不肯散去。普通人可以解散各干各的事情，但是教会人员则需要继续执行任务。路易没找到安德鲁，于是自己一个人把小孩子们送回教会学校的宿舍后，返回治愈教堂。其余四个小队成员也回到了教堂。一队和三队并没有在弥撒期间发现任何异常，二队和四队则在卡斯镇周围巡逻时也没有发现异常，他们都暂时由副队长带领。卡尔挥挥手让四位祭司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对其他成员吩咐道：“暂时不要放松戒备，如果今天无事发生，明天就恢复平日的安排。托马，爱缇找到了吗？有什么进展吗？”
托马低着头，有些焦躁地说：“没有，那个犯人似乎会反占卜，就连我们教会流通的暗号也被抹去了。如果不是那个犯人做事滴水不漏，那么就很可能是我们的内部人员！”说罢，他怀疑地看向路易。
路易有些无语，自己一没动机二没作案时间，就因为差点死了的那一次就要永远被怀疑成邪教徒吗？
“放轻松，托马。不要让自己情绪太过激烈。”卡尔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托马。
“是，卡尔阁下。抱歉，我太急躁了。”
“这样吧，你们三队整理一下报告和线索给我，我也来参与调查。”
“是，卡尔阁下！”托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激动。卡尔阁下可是货真价实的序列4半神，拥有的手段和能力都比自己要多得多。如果卡尔阁下出手，犯人一定能抓到。路易在这群非凡者小队成员里，始终当自己是一个小透明，他不想参与这种听起来就很危险的案子。等四个小队散开，继续执行任务，卡尔看向了沉默着的路易，温和地笑着问：“你怎么一个人？安德鲁呢？他又提前回去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路易没在太在意。
“算了，他总是这样。难道研究员们都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卡尔调侃了一句，又笑着问路易：“最近怎么样？”就像是好朋友一样。
“额，我还好，哦不，我最近都很好。我目前在研究怎么让小麦提高产量。”
“噢，是和安德鲁一样的研究方向啊。”
“算是吧，虽然目的相同，但是我们的方法应该是不一样的。”路易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跟被上司询问工作进度一样。在开始时，路易还对卡尔没什么态度，但生活在卡斯镇一段时间后，就莫名对卡尔这位主教兼镇长产生了好感和敬意。他勤政爱民，把卡斯镇治理得富饶且有序。他也谦和有礼，自己有什么问题问他，他大多都会耐心解答。他还英俊帅气，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时间沉淀下来成熟与魅力让卡斯镇的女人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他为“卡斯镇女人最想得到的男人”，没有之一！
额，想歪了。路易收敛思绪，问卡尔：“大地弥撒期间祭司之舞的环节是不是非凡者使用了非凡能力？”提出来的是问题，用的却是陈述的语句。
“是的，这是丰收祭司其中一种能力的大规模应用。在作物生长的关键时期，丰收祭司也会使用这种能力，让作物产量提高。安德鲁应该也和你说过吧？现在这种方法是他改良过的。”
“可是，不是说非凡能力不能让普通人知晓吗？”路易疑惑问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谁说非凡力量来自祭司们呢？”卡尔笑着引导路易的思考。
路易反应很快：“啊，也就是说普通人只会认为这些非凡力量来自大地母神，而不是祭司们？”
“对。”卡尔赞赏地看着路易，“他们只会认为，祭司们向大地母神请求赐予恩泽，母神回应了祭司们，祭司本身是不具备非凡力量的，仅此而已。如果向大地母神祈祷可以获得回应，人们则会更虔诚地信仰祂。”
路易点点头。果然，传承千年的教会根本不可能是个只会救苦救难的“小白花”。
*改编自泰德-修斯的《丰收之月》
“仁慈的母神啊，您是自然万物的母亲，您是带来富饶与丰收的女神，您是手握绯月的神祇！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感谢母神的庇佑，感谢祂赐予卡斯镇又一年的安宁与丰饶。现在，大地弥撒开始！”在卡尔主教的宣告声中，大地弥撒开始了，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唱诗班的孩子们在台上开始唱起赞美丰收和大地母神的诗歌*：
“焰红般的月亮，丰收的大地，
照亮漆黑的夜晚，赐予你子民裹腹的食粮，
我们看见，伟大的神祇，
自大地而起，渐上星空
高居星界，似一枚金里索。
丰收之月业已来临，
穿越时空时轻轻地轰鸣，如一管巴松。
而大地彻夜回应，像一个深鼓。
因此人们无法入眠，
因此他们走出去，那里榆橡的树木不断
长跪。守夜，在一场虔诚的寂静。
丰收之月啊业已来临！
那所有月光下的奶牛和绵羊
石化般凝仰着她，当她膨胀地
充盈天空，仿佛红热，并在航行中
越来越接近像是世界的尽头。
人们直待长满挺拔小麦的金色田野
欢呼：“成熟了，丰收了！”
还有河流
汗水般淌下融化中的丘山。”
所有人双臂交叉，似是怀抱婴儿，似是怀抱收割下来的小麦，脸上尽是幸福和满足。诗歌结束，人们齐齐赞颂：“赞美母神！”
卡尔-波旁作为卡斯镇的主教兼镇长则开始了半布道半演讲的发言。路易并没有仔细听，他还沉浸在刚刚成千上万人齐声赞颂的震撼之中，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体会到费内波特人对大地母神那么虔诚的信仰。
在学习古赫密斯语的过程中，路易对这个世界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非凡力量的存在并没有让世界有什么进步，反而抑制了科学的发展，无数的混乱和纷争的背后都有非凡力量的参与。普通人生存艰难，阶级和地位因为非凡力量的存在难以跨越，也难以自下而上推翻。其它三国的人民大多处于社会底层，没有生活保障，平均年龄据不精确统计只有40岁，如果算上没有户籍的流浪者和贫民可能会更低。而费内波特人无论贫穷富有都至少不会被饿死，大地母神教会的医疗水平也是世界第一。人们的平均寿命都在55岁左右，远远超过其它国家。而且，费内波特王国似乎因为大地母神的教义热爱和平，没有像其它三国那样对南大陆实行残酷的殖民和剥削，只是和南大陆做做贸易，出口费内波特的粮食换取南大陆的煤矿铁矿。据教会所说，大地母神怜惜祂的每一个孩子不愿意让他们流血牺牲。
这样一位仁慈慷慨的神明确实值得人们的信仰。路易在这一刻，对于费内波特的归属感更强了。在这里，有神奇的力量，有爱自己的父亲，有和自己口味相近的食物，有善良仁慈的教会，路易觉得自己是喜欢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这时卡尔的演讲已经结束，轮到了丰收祭司们登台了。因为安德鲁不属于非凡者小队，所以他没有上去，路易目光向周围扫过去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台上四位小队队长，也是丰收祭司开始做起祈祷，以一种带有独特韵律的节奏开始跳起祭祀之舞。路易的灵感有所触动，他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自台上四位祭司体内喷薄而出，向四周扩散。普通人无法直观地察觉，小孩子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发育得更快，青壮年会觉得身体不再疲惫，精力旺盛，而老年人则会感觉自己更有活力了。等待一舞结束，祭司们下台，似乎十分疲惫，看上去憔悴苍老了不少。卡尔递给他们每人一块像是玉一样的绿色石头后，再次登台宣布大地弥撒的官方流程已经结束，人们可以自由活动和交流。他再次致意：“赞美母神！”
“赞美母神！”人们齐齐赞颂，声音也更洪亮了，似乎所有人都很激动。等卡尔离开后，人群哄的一声喧闹了起来，都在诉说自己的感受。
“母神在上，我的伤口似乎愈合了！”
“安迪，亲爱的，我们快回家，今晚我们……嘿嘿。”
“妈妈，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母神在上，我觉得自己又能种地干活了。”
大地弥撒结束，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卡斯广场的路灯明亮，并不昏暗，人群迟迟不肯散去。普通人可以解散各干各的事情，但是教会人员则需要继续执行任务。路易没找到安德鲁，于是自己一个人把小孩子们送回教会学校的宿舍后，返回治愈教堂。其余四个小队成员也回到了教堂。一队和三队并没有在弥撒期间发现任何异常，二队和四队则在卡斯镇周围巡逻时也没有发现异常，他们都暂时由副队长带领。卡尔挥挥手让四位祭司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对其他成员吩咐道：“暂时不要放松戒备，如果今天无事发生，明天就恢复平日的安排。托马，爱缇找到了吗？有什么进展吗？”
托马低着头，有些焦躁地说：“没有，那个犯人似乎会反占卜，就连我们教会流通的暗号也被抹去了。如果不是那个犯人做事滴水不漏，那么就很可能是我们的内部人员！”说罢，他怀疑地看向路易。
路易有些无语，自己一没动机二没作案时间，就因为差点死了的那一次就要永远被怀疑成邪教徒吗？
“放轻松，托马。不要让自己情绪太过激烈。”卡尔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托马。
“是，卡尔阁下。抱歉，我太急躁了。”
“这样吧，你们三队整理一下报告和线索给我，我也来参与调查。”
“是，卡尔阁下！”托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激动。卡尔阁下可是货真价实的序列4半神，拥有的手段和能力都比自己要多得多。如果卡尔阁下出手，犯人一定能抓到。路易在这群非凡者小队成员里，始终当自己是一个小透明，他不想参与这种听起来就很危险的案子。等四个小队散开，继续执行任务，卡尔看向了沉默着的路易，温和地笑着问：“你怎么一个人？安德鲁呢？他又提前回去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路易没在太在意。
“算了，他总是这样。难道研究员们都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卡尔调侃了一句，又笑着问路易：“最近怎么样？”就像是好朋友一样。
“额，我还好，哦不，我最近都很好。我目前在研究怎么让小麦提高产量。”
“噢，是和安德鲁一样的研究方向啊。”
“算是吧，虽然目的相同，但是我们的方法应该是不一样的。”路易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跟被上司询问工作进度一样。在开始时，路易还对卡尔没什么态度，但生活在卡斯镇一段时间后，就莫名对卡尔这位主教兼镇长产生了好感和敬意。他勤政爱民，把卡斯镇治理得富饶且有序。他也谦和有礼，自己有什么问题问他，他大多都会耐心解答。他还英俊帅气，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时间沉淀下来成熟与魅力让卡斯镇的女人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他为“卡斯镇女人最想得到的男人”，没有之一！
额，想歪了。路易收敛思绪，问卡尔：“大地弥撒期间祭司之舞的环节是不是非凡者使用了非凡能力？”提出来的是问题，用的却是陈述的语句。
“是的，这是丰收祭司其中一种能力的大规模应用。在作物生长的关键时期，丰收祭司也会使用这种能力，让作物产量提高。安德鲁应该也和你说过吧？现在这种方法是他改良过的。”
“可是，不是说非凡能力不能让普通人知晓吗？”路易疑惑问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谁说非凡力量来自祭司们呢？”卡尔笑着引导路易的思考。
路易反应很快：“啊，也就是说普通人只会认为这些非凡力量来自大地母神，而不是祭司们？”
“对。”卡尔赞赏地看着路易，“他们只会认为，祭司们向大地母神请求赐予恩泽，母神回应了祭司们，祭司本身是不具备非凡力量的，仅此而已。如果向大地母神祈祷可以获得回应，人们则会更虔诚地信仰祂。”
路易点点头。果然，传承千年的教会根本不可能是个只会救苦救难的“小白花”。
*改编自泰德-修斯的《丰收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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