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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佳偶天成

    在我的催促下,戚宁晨和丁莹终于在一个初夏夜晚的玉琴湖畔,有第第一次约会。当我亲手将丁莹攥成拳头的双手交到戚宁晨的手中时,仪式才算结束。

    我不停地傻笑,口中念念祝福。丁莹一直低着头,戚宁晨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向我,哪怕一秒,他只是死死地盯在了丁莹低垂的长发上。

    面朝着他们时,我仿佛身为人母,满心喜悦,满眼托付;当转过身背对他们的那一刻,我的脸部肌肉已经笑得僵硬,再无展颜欢笑的能力。

    我飞身迅速地跑离,泪水一层又一层地蒙住了眼睛,我用力地拂袖拭去,顾不及心堵的如重击般的痛楚,只想着赶快离开玉琴湖畔的樟树林,一个让我有过开心、又有过彻底绝望的地方。

    跑经操场时,正巧撞到拍着篮球走出球场的赵云磊,他见我跑过来,一个健步冲出来拦在我面前,手中高高举起地篮球伴着“嗨”的一声高喝,佯装成球砸到我脑袋的样子吓唬我。

    很遗憾,他想见我抱住自己脑袋,被吓得“啊、啊”大叫的愿望落空了,我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两眼愤愤地瞪着他,眼泪唰唰地流。他压根吓不到我,如果他真能用球把我拍昏了,也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结果,他反被我怔住了,说话竟结巴起来,“苏......暎勤,你......你只能......只能被小爷......小爷我欺负,听到了吗?”

    “走开!”我怒吼着,一掌拍翻他手中抱着的篮球,这一掌爆发了我全身的力道,篮球掉在地上“啪、啪”作响。我头也不回,迈开腿大步向前跑,夺命似地跑,疯了似地跑。

    “苏暎勤,我不会放弃的!”

    赵云磊,你不会放弃什么?不会放弃继续欺负我,对吗?欺负我还嫌不够吗?帮你抄作业,渡你考试过关,课堂上借我取笑,你还有脸说你不放弃!我——苏暎勤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你再敢来,我就把你给毁了!

    ……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我以为世界可以从此清静恢复往昔,积极向上的人生方是我的目标和憧憬。但是却没想到,是我太低估了它的影响力。

    我一连整月都打不起精神,做什么事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功课上落下不少,打工时也常出小差错,不是因为戚宁晨的二可戚宁溢常过来找麻烦,重新燃起了我的斗志,才不至于让我觉得那段时间的生活枯如死灰,了无生趣。他这个人肯定是很记仇,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谈永彬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帮我,我也不忘兑现承诺,主动邀他吃了一顿饭,但是临到买单时,他却悄悄把单给买了,明摆着让我欠着他的人情。我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很多事情不说清楚,浑身不自在。

    明年谈永彬就要去实习了,他告诉我他没有实习的打算,在家人的支持下他准备去考研,我对他的决定表示了高度赞赏,说他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他却显得有些沮丧,说如果有我能陪他就更好了。他还说他会等我,一直等着我接受为止。我笑而不语,因为劝了也是徒劳,时间会给他最好的证明,现在就只当是当下他送给我的一份慰藉吧!

    酷暑来临,预示着一个学年的终结,虽然我要回家,但周末的临时工却没辞,只不过是比从学校出发去的路途稍远一点,反正每周只有二天,跑跑也就习惯了。

    自打戚宁晨和丁莹的第一次约会后,我就很少去打探他俩的消息,只是隐约感觉他俩并没对外公开,因为周边的人好像压根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还是如往常一般,各自沿着自己的生活轨迹前行。

    我也没有主动问过丁莹,只是在暑期一个酷暑难耐的下午,接到了丁莹的来电,她邀我去旅行,我戏谑她说陪玩的事哪轮得上我,她才跟我说了实情。

    原来丁莹本意是来找我诉苦的。戚宁晨从没主动约过她,基本上都是丁莹主动找戚宁晨,她总觉得应该是哪里有不对,我却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戚宁晨的个性偏冷,再加上他自身较为被动,实属于一个慢热的性子,要慢慢来,急不来。

    在我的再三安慰下,丁莹的惆怅有所缓解,以至于一开始旅行的提议就没被再提起。一来我正在准备英语考级,二来我也没有多余经费,打工挣的钱已被我花得七七八八。

    在和丁莹聊完没过两天,我又接到了戚宁晨的电话,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仍找我漫无边际的闲聊,只是在电话里和面对面时不同,上次面对面是我问,他答;这次在电话里是他问,我答。

    此时他判若两人,没有那般优雅中的轻冷,也没有那般少言寡语,他一直很努力地找各种话题,苏茹就是他最好的挡箭牌,可是我却做不到再有任何回应。

    直到我挂断电话的前一分钟,清楚地记得我对他说:“宁晨,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有女朋友,被她误会什么就不好了……”

    电话挂了,我哭了,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林黛玉附了体。但是黛玉却不会对自己所爱的人摒弃尝试,无视争取,还亲手赠予他人呀。

    我并非是会在告诫和反省中终其一生追求的人,但是我却不得不为自卑和胆怯,这两个与身俱来的天敌愤恨地切齿。

    我努力想忘却雨中霓虹深处的身影,忘却电话里磁性柔声的问候,如果怎么努力也忘不了,就必须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些细碎的片段通通封存起来,封存进逝去的青春岁月里。

    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我再无知晓,只知道刚一开学,班上就炸开了锅,原因可想而知,“晨莹恋”甜蜜的官宣了,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一件。

    班长率先破镜,自是引来很多人的不满,首当其冲的当属辅导员杜老师。丁莹态度很坚决,班长可以换,男友不能没,这是个人选择,和学习没关。丁莹的表决一度气得杜老师发飙,但他的确又拿他们没办法。

    我一直站在丁莹这边,觉得她又有什么错?谈恋爱不一定会影响学习,只要是两人有共同奋进的目标,就会朝良性的方向发展,更何况戚宁晨在丁莹的带动下确实有了很大的转变。

    只有赵云磊,还和从前那般不学无术,见了我就想欺负,只不过是比之前稍加收敛,但是人却更精神,更欢腾了。

    其次引起不满的是宋晓晓,但谁都没有比宋晓晓造成更深的影响。当“晨莹恋”官宣的当天,我就开始默默地关注她,也许是我内心对她的愧疚,又或许是我想看看她的反应,以此来劝慰自己。

    那天黄昏课程结束后,宋晓晓没离开过教室,连晚饭都没去吃,就这么一直埋头坐着发呆。我不停地刷题,没有一刻挪动,静静地陪着她,直至教学楼区里的灯火通明到渐渐暗淡,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我俩。

    “苏暎勤,都快九点了,怎么还不走?”宋晓晓终于发了话。

    “我还有一章习题,差不多完了,你呢?什么时候走?”

    “我不想走,但始终是要走的。”她的语气很冷,冷得让人发抖。

    “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不要装得很了解我似的!”

    “行,我先回寝室了,你也早点回去。”说完我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宋晓晓就叫住了我,“苏暎勤,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她直直地盯着我,气恼的面目开始狰狞,我没再理她,扭回头接着径直向楼梯间走去。

    “噔、噔、噔……”一阵皮鞋高跟落地的奔跑声尾随其后,在楼梯拐角处,飞奔下来的人狠狠地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

    “你说话呀,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晓晓,不要这样!”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缘分这东西就顺其自然吧,你想开点。”

    “你果真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那点小心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还非得要人说出来才痛快吗?我内心这么想,但嘴上却没好说破,只能坚定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

    “他是他,我是我,别把我和他扯一块。”

    “少装,平时看你俩眉来眼去的,难怪赵云磊总喜欢在旁边瞎闹。”

    “赵云磊有不闹腾的时候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都说这么明白了,是你蠢吗?”

    “宋晓晓,你够了啊!不就是个男人吗?有点骨气好不好?”

    “就你有骨气?揣着那点傲气当是骨气了?”

    “不可理喻!”我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下楼。须臾,楼梯间传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嚎,惊得我赶紧又退了回去,发现宋晓晓正坐在二楼的楼梯台阶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

    “哭吧——哭吧——大声哭出来就没事了。”我挨着她坐了下来,不觉眼眶湿了起来,看到她的反应如此强烈,不禁再次勾起我心中那一丝酸楚。

    第二天,她就没再来上课,再后来就听说她退学了。

    我却不可能有她那般洒脱,说走就走,我还得继续留着,继续面对。

    那晚我回到寝室已经是十点多了,但室友们却好像没有多大的睡意,因为他们正兴致很浓地聊着这对新恋人的话题,反倒是秦歆一反常态,显得清冷了些。

    大伙儿约定了这个周末吃饭庆祝,如此天大的喜事,怎能放过这对“新人”请客。我没有立刻答应,找了个借口想婉拒,可是大家非得说一起去才热闹,我只好笑着答应说,如果有时间一定去。

    那天晚饭没吃,但一点儿也没觉得饿。我一边抱着面盆走向浴室,一边想着上周末戚宁溢来找我的事,他嬉皮笑脸叫我帮个忙,说是他们学校本周末有个毕业舞会,想请我当他的舞伴,结果立马被我一口回绝,现在回想起来,竟有些后悔。

    “啊……”埋头想事一个没留意,竟一头撞上了浴室的门撞,手中的浴盆被撞翻在地,吓了自己一大跳。

    “咳咳咳…….想什么这么走火入魔啊?”我这才抬头,看见秦歆正靠在门边,双手抱胸正盯着我。

    “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呀?在这儿干嘛?”我赶忙蹲下身收拾残局。

    “我还想问你呢?”秦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浴室里钻,她拉着我一间间的查,查看浴室间无人后,便将我拉到最后的一间淋浴房,才放开手来。

    “唉、唉、唉,神神秘秘的,究竟什么事?”

    “苏暎勤,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装,继续装!“

    “大晚上不要神神叨叨的好不好,有什么就说。”

    “哎……”秦歆仰天长叹一声,“你不招只有我亲自来审问了。快说,丁莹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是说丁莹和——”

    “搞什么呀?不是你俩才是一对吗?”

    “别胡说,我们只是……只是好朋友,正好他和丁莹心有灵犀,互有好感,我只是牵了根线罢了。”

    “什么?牵线?”

    “嘘!小声点!”

    “你脑子有病啊?真把自己当月老了!你知不知道天生就有一种厉害的人,从一个学生开始,就有能力熟练轻松地平衡各种博弈,无师自通的找到待人接物的最佳捷径。丁莹那小妮子,她想达到目的,手段多的去了,你他妈怎么傻得像个白甜!”

    “诶,诶,爆粗口翻脸了啊!”

    “你硬!你就硬好!看将来会不会后悔!”

    “好了,知道你为我好,不过我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他喜欢我,怎么又能接受和别人在一起?如果连这一点诱惑都经受不住,那也没什么好值得惋惜。”

    “你这考验人的手段,二个字——毒辣!”

    “别胡说,赶紧出去。”

    我一脸烦闷,一边将秦歆推出淋浴间,一边嘴上还应着她漫无边际的问话,“真的不伤心?真得不难过?”

    “真得!真得!不伤心!”

    耳根子是不得一刻清静,除了潺潺的水流声,还交织着内心各种纷繁杂乱的声音,更是什么也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