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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光屁股回家的曼宇

    只是现在被别人逮个正着,也只能自认倒霉。曼宇还好,曼宇摘的甜瓜竟然是熟透了的,瓜子也是甜的,除了瓜根有点苦外,其他味道还不错,心中暗喜,便寻思道:“偷甜瓜本来就是吃的,既然叫俺吃净,那就吃净给你看。”

    只是苦了俊伟,他摘的竟然是个生瓜蛋子,苦得他脸都绿了,细长的眼睛挤得更是装不进一丝光。但一想起来建国、建华还在偷笑,俊伟真想把他俩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但又一寻思,他们是同姓,说不定到不了十八代就共一个老爷爷了,骂他俩岂不是骂了自己,便打消了念头。

    “以后不准再偷俺家甜瓜了,再被俺逮到,非把你们捆在树上给俺家看瓜不可,记住了吗?”秋丽看着俊伟一脸痛苦,也不忍心再折磨他,但是训斥的话还是要说的,毕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看到大家都不吭声,秋丽又大声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这时四人才支支吾吾地回答:“记住了!”

    “都走吧!”秋丽朝着村子方向甩一下脑袋说,接着又挥一下手,要他们四人赶快走。

    建国和建华朝村子里走去,俊伟和曼宇继续朝大河方向走来。路上一只飞蚪落到俊伟的胳膊上,俊伟一巴掌将它拍死,他捞一把路旁的棉花叶一边擦胳膊上又黄又粘的蚂蚱内脏,一边骂骂咧咧地说:“该死的飞蚪!该死的建国!该死的秋丽!”他那愤怒的表情,仿佛他擦的不是蚂蚱的内脏,而是建国和秋丽的脑浆。

    当他俩走到大桥上的时候,曼宇看到大河里已经有三个孩子在洗澡了,曼宇知道那是宏正、素杰和富田,因为他们三个提前给俊伟说了要先过来。大河里仍旧是沙水,但是流的不是很急,水也不太深,水面和孩子们并肩高,更何况他们中有几个已识水性了。

    俊伟和曼宇赶紧走下桥来,脱去衣服就跳进河里。他们顺水游,逆水游,比赛扎猛子,看谁在水下撑的时间长,游的距离远,五人在河里玩的不亦乐乎。曼宇又把路上和建国一起偷甜瓜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都纷纷骂起建国、建华两兄弟来。

    到了回家的时候,小伙伴们纷纷爬上岸来。曼宇看到自己裤衩上有很多尘土,就光着屁股,拿着裤衩来到桥上,在桥栏上甩打裤衩上的尘土,谁知手没抓紧,裤衩一下掉进河里,被河水冲走了。

    小伙伴们赶紧跳进河里,摸索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曼宇光着屁股,站在桥上,虽然他只有十岁,但再开学时也该上三年级了,怎么还好意思光着屁股回村子呢?尤其是让村里的女同学看到那岂不丢死人?

    曼宇本想让小伙伴回自己家去拿一条裤擦换上,但是又怕被他爹知道了,曼宇爹是不准曼宇在大河里洗澡的。

    记得在曼宇五岁时候,有一次他和大孩子们一起在大河里洗澡,虽然只是在岸边浅水处趴着,但是被路过的曼宇爹看到后,曼宇爹还是拎起曼宇来照着屁股上就是几鞋底,那是曼宇记忆中被他爹打的最狠的一次,屁股都被打肿了,也给曼宇留下了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只是曼宇以后洗澡再也不敢让他爹知道了。

    还有一次,曼宇和素杰、俊伟在围绕着村子的小河里洗澡,正当曼宇刚跳进河里,曼宇爹和曼宇娘下地干活也恰好路过,被还没有来得及下河的俊伟看到,俊伟赶忙告诉曼宇说他爹他娘来了。虽然小河里的水只有曼宇的腰深,但曼宇还是赶紧沿着河道跑开很远躲了起来。俊伟也很自觉地把曼宇的衣服藏了起来,这才没有被曼宇爹发现。

    小伙伴们都穿上了裤衩和短袖,看到曼宇仍旧光着屁股,就开始嘲笑起曼宇来,给曼宇出起各种骚主意,有的说:“曼宇,你把短袖当裤擦穿吧。”有的说:“曼宇,你把短袖绑在腰间吧。”还有的说:“曼宇,你用短袖蒙住脸回家吧。”

    浑身赤裸的曼宇知道大家都在嘲笑他,他表面上很愤怒,但心里并不是真生气。他把短袖往腰间一系,挡住了前面,却挡不住屁股,但他觉得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小伙伴们并没有走来时的路回村,而是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可以不穿过村子中间大街,直接绕着村子后街的小路走,这样就可以避免更多的村里人看到了。

    在村子边缘有一片打麦场,其中的一个打麦场中间长着一棵柿子树,柿子树上结了很多柿子,但是还不到成熟的季节,满树的青柿子就如同圆圆的绿叶。五人刚好路过这里,看到柿子树上有两个孩子在摘柿子,曼宇定眼一看,原来是建国和建华,这俩人刚偷完甜瓜,现在又在摘柿子。五人就朝柿子树下走去。

    “这柿子能吃吗?都还这么青。”曼宇来到了树下,仰着脸问树上的建国。

    “把这些柿子放在麦秸堆里,捂上七八天就能吃了,俺以前试过。”建国一边摘柿子,一边瞅了一眼树下的五人。

    “那就也给我们摘一些吧。”俊伟相信,建国既然试过,应该是真的,就想向树上的建国也要一些,捂在自家麦秸堆里试试。

    “那你们接着,俺俩扔给你们,接好了。”说着建国和建华就往树下的人群中扔柿子。

    树下的小伙伴赶紧伸手接柿子,没有接住的,就弓着腰在地上捡起来,看着手里青涩的柿子,想想七八天后它们就会被捂熟可以吃了,大家心里都美滋滋的。

    “呼呼呼”,曼宇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大人从麦秸垛后面钻了出来,一瞬间就到了柿子树下。那人的突然出现,不但惊到了曼宇,也把麦秸垛上两只觅食的斑鸠惊上了天空,被带飞的几片麦秸碎片洋洋洒洒地飘落一地。曼宇只怪这个该死的麦秸垛,正好处于柿子树和村子之间,那人从村子里一路跑来,竟然被这麦秸垛挡着,没有被发现。

    曼宇认出那人正是红平的二叔王仁刚,仁刚二十多岁,身材不胖不瘦,长得浓眉大眼,留着小平头,一双胳膊粗壮有力,听说他能举起打麦场里的石磂滚。只见仁刚大声呵斥道:“树上那俩个,给俺下来!——你们几个都站好了!”

    原先趴在树上摘柿子的建国、建华也停了下来,都哭丧着脸乖乖从柿子树上滑下。他俩知道这是仁刚家的柿子树,这次被逮个正着,万般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和俊伟他们站在一起。

    柿子树下,七个孩子参差不齐站成一排,仿佛是做了俘虏的国民党杂牌军,正低着头静候人民解放军的发落。而地上堆放着的一堆青柿子,反倒更像是得胜了的解放军,正在开会如何处置这七个俘虏。

    “是他俩摘的,不管我们的事。”还没有等仁刚发问,宏正便用手指向建国、建华,他大脑袋,圆脸蛋,皮肤白净,眉清目秀,咋一看上去就像是城里的小孩,再加上那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丝毫让人看不出有撒谎的迹象。他此时举报建国和建华,就好比是俘虏里面突然有人举报谁是大官一样,想以此来将功折罪。

    “哪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仁刚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们刚洗完澡回家,路过这里,看到他俩在摘柿子,还以为是他们家的呢,就想给他俩要几个柿子,我们可不敢上树偷柿子。”俊伟仿佛看到了希望,也开始辩解起来,撒起谎来连他自己都找不出毛病。

    “就是就是,不信你看曼宇,他裤衩都被河水冲走了。”

    “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争相为自己辩解,希望仁刚能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