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 吾道之初（1）

    南海市，夏初。

    莘莘学子并行路上，整条大马路都被学生给占满了。

    明天就要高考了，今天是高中最后一天。

    几个高中学校一齐给高三的学生放了假。

    “喂，苏明，听说你今天生日！”

    一群高中生围到了苏明旁边。

    “是吗，你们应该误会了，我生日在十二月。”

    苏明摆了摆手。

    随即，苏明向众人道了别，就背着书包往回家去。

    今天，的确是他的生日。

    但是他不喜欢过生日，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同学们的好意，他很难接受。

    一年年，苏明今天就要满18岁了，要是养父母还活着，说不定还可以庆祝一下。

    但最近几天头越来越疼，实在这样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活着很累，苏明无数次这样觉得。

    以后要干什么，未来都是一片迷茫。

    他本不应该迷茫，不知多少次，苏明潜意识里面都闪过这个想法。

    哗啦啦！

    苏明回到家，首先就洗了一把脸。

    “我是谁？”

    看着镜子里面流着水滴的脸，一股陌生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苏明忽然惊醒。

    一股莫大的信息洪流自脑海或者灵魂深处豁然涌出。

    苏明连声惨叫都发不出，就被这爆炸式增长的记忆给冲晕了过去。

    梦境之中，亿万星辉洒落。

    有一条长河，自冥冥中起源，往冥冥出蔓延，无始无终，浩瀚无边际。

    一双同样浩大的眸子睁开，俯瞰这片混沌。

    “你……是谁？”

    苏明颤抖着问，那双眼睛灵动非常。

    “我么，我不是你，但你是我。”

    大音希声。

    “什么意思？”

    苏明不解，他的感官现在异常清晰，甚至不用掐自己一下都可以确定这不是梦境。

    “字面意思，别搞得我像谜语人一样。”

    万千景象顿时塌陷，好似混沌破碎融为一炉，一道人影就此显化而出。

    其人面容平常，与苏明一般无二，只是神色之上略有差距。

    “夺舍！？”

    苏明豁然想起小说中的情节。

    “………”

    苏青无语，他一招手，苏明顿时昏了过去。

    “有意思，是上世的反噬么。”

    苏青看着与他长的一般无二的苏明沉吟道。

    这般转世，意识沉沦十八载，刹那破醒，方才有觉。

    眼前的苏明，可以算作他的逸散的意识的转世，类似分魂却是独立个体的存在。

    而且他能察觉到，类似苏明的这般的个体，有很多。

    上世人势微弱，天地二势完全贯穿了他的躯壳，身体自行有了明返日月，暗返虚空，化为天地循环的趋势，连同肉身影响意识，意识也被溶解了不知多少份。

    “不过，也很不错。”

    明不取之日月，则日月不收。暗不来自虚空，则虚空不接。

    上一世，那方天地，只取了苏青那方天地肉身及肉身孕养的部分。

    但苏青这个轮回之谜的玄机貌似比这还更高一点，故而上世的记忆，感悟还有小部分留存。

    世世如此！

    苏青心中已然闪过明悟。

    每次身死，天地都要将他取之天地的那部分给收回，或者重体量而轻神意，亦或者真如他猜测那般。

    上一世所得太大，故而这次的轮回给苏青所带来的明悟也越大。

    应重意识的提升而非躯体，这才是积累破解轮回之谜的方向。

    但据苏青目前认知，只有拥有躯体强健方能增长意识或者神魂。

    不急，不急。

    苏青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他可以梳理自己的记忆。

    上世破碎，自身记忆大杂脍都被撕扯的清晰起来。

    苏明所见之长河，就是他的记忆的外显。

    长河每激起的一朵浪花，都是他一世的记忆。

    不过长河所清晰的，只有一小截。

    那些模糊的河段，有大有小，大的比现在波澜壮阔千百万倍，小的犹如涓涓细流，难见其貌。

    或许，苏青以前也狠狠挣扎过。

    不过已经遗忘掉了。

    苏青不在意，有了方向，就不用迷茫。

    他不会夺舍，也不屑于夺舍苏明。

    毕竟苏明也算他的一个分身。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小白鼠，用来探清意识肉身之谜。

    上世的所得，灌顶于天地，又被天地收回。

    失去那般境界，苏青虽有一点所得，但却赶不上上世一根汗毛。

    他现在要做的，首先应该是找到存留记忆轮回之法。

    而意识来源于肉身，苏青没有头绪，那只有开辟出一条肉身强化之路，来不断测试意识变化了。

    苏青垂下眼睑。

    呼！

    迷雾涌起，他的身形逐渐消失在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