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福地 凡俗（二）
“娘的小兔崽子，今天回来这么早，赚得钱了？”
一声闷里闷气拖长了语调，像是一个迷糊的醉汉。
“诺。”
方玉给自家叔叔递去今天收到的碎银子。
“乖乖，你们两个不会是去偷的吧？”
方成刚笑着垫了垫这银子，估摸得有一两半，又能过好久的好日子了。
方成刚蓄着邋遢胡须，整个衣衫不整，眼睛不大，一直像是睁不开的样子，还散发着浑身酒气。
“切，叔，你觉得我们会去偷吗，是有个有钱的公子爷，给我们打赏的。”
方玉说道。
“唉，你们就是我亲爷爷，我哪敢怀疑你们呐。”
方成刚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银子哈了口气，整一人就精神起来了。
“我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给我留了。”
方成刚也不多问，就准备出去霍霍，方玉和苏青也不拦着，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他会玩，连点柴米钱都不留，我说得对吧，小青子，还好我们先买好了再回来。”
方玉说道。
“是啊，哥，我们还得攒点钱，你以后还是读书要用到。”
苏青说道。
“读书，你听谁说的？我都十岁了，还读什么书，要去，也得是我供着你去。”
方玉摇头，摸了摸苏青脑袋，他何曾不渴望读书，像大城镇里孩子那般清闲。
但是他们活着就已经不易，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像那银子，不能留下，还要换取大人的庇佑。
而且他们这样的生活其实已经超过很多同龄的孩子了。
“哥，我读的书可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还要我读书？”
苏青拍了拍小手，就已经将今天买完的东西给摆放好。
油盐醋米盐，以及一些小糖果。
不是苏青爱吃糖，而是现在他完全修行不了，意志时时刻刻都受着这副年幼的躯体影响，哪怕再老成，也会有幼稚的表现。
也幸好，这也不至于别人认为苏青是怪胎。
“哎哟，你不吹牛能死呀。”
方玉整个人都无语住了。
“真的。”
苏青吃了一颗猪油糖，含糊不清说道。
方玉眼珠子一转：“山下千条路。你对下一句，这是我听邻村张夫子说得。”
“峰上百回弯。”
苏青说道，方玉则是挠了挠脑袋。
“不好，太直白。那些夫子一般一句都是双意，就你还读的书比我吃的饭还多呢。”
方玉其实有空就去偷听私塾里的先生讲课，虽然觉得方青对得上口已经不错，但是也不能让其骄傲。
“呵呵，我的玉哥，只有真正在山下走过千条路的，在峰上转过百回弯的人，才知道得理已在白话中了。若强求一语双义，那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夫子教的书，适合朝廷。却很难适合我们自身的提升了。”
苏青说道，一脸老气横秋。
方玉一拳头打在苏青头顶上，笑骂道：“你这不是贬低教书先生吗，亏隔壁村的刘先生还请你吃过糖葫芦。你又不是神仙，哪能说得对。”
“确实。”
苏青点了点头，心中闪过思绪。
是的，世上并无绝对之对错。有也只是符合一时时代之对错。
现在对的，过去不一定对。过去错的，现在不一定错。
苏青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受到躯体影响，难免会做出些自己意愿之外的事。
哪怕是平时一次普通的对话，苏青偶尔也能受到启发。
理，还真就在日常的生活当中了。
“还有，你多和些朋友玩去，不然一直憋坏了，成了个小闷骚，那可不行。”
方玉一直觉得自己弟弟这么老气横秋，就是太过自闭，想太多的原因。
“……”
苏青无语。
就在两兄弟拌嘴之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叔啊，忘拿东西了？”
方玉说道。
“小玉哥，是我，小米。”
一声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是一个小胖妞，脸蛋圆润，面色微红，似是跑过来的。
苏青刚才遮盖在糖纸上的手这才放下。
“小米啊，怎么了？”
方玉笑了笑，从苏青手中拿过糖，给小米递了过去。
小米比他倒是小上一岁，以前觉得这女的可爱，所以有了些交集。
“我爸他们打到好几头大野猪，叫我来喊你们去吃呢。”
小米笑着说道，颇有自豪感。
“厉害，江伯真厉害！就叫我们去吃呐。”
不出小米意外，两兄弟都对她爹的本事表示了崇拜。
“呀，你可想多咧，又不是我爹一个人打的，十个人去的，现在请村里人都去呢。对了，刚叔呢？”
小米问道。
“他呀，喝酒去了吧，管他呢，我们先去。”
方玉就带着苏青，三人一同前去，苏青临走前又返回来拿了些糖。
到了那场地，半山腰，平时寂静的小村庄，头一次这么热闹。
人来人往，小孩子，年轻人，老者，和谐相处。
都是因为今天这次的饕餮盛宴呐！
好几个小孩围成一桌，小米作为东道主一方，倒是去忙前忙后去了。
一个魁梧点的小孩见到方玉和苏青前来，招了招手：“那俩瘦猴，来我这。”
“呸，你才猴子。”
方玉撇了撇嘴，眼前这个也和他们平时玩得开，外号石头，真名记不住。
“石头哥，你家豆子不行，磨出的豆腐，别人都闲卖相不好。”
苏青走近了才说道，方玉也点了点头，老许头早上说得，不就是他俩买石头家豆子磨的豆腐么。
“哎哟，那也不能怪我呀，土里种，土里长，又不是我家能决定的。”
石头怪叫道，引来旁边几个小孩子一阵嘲讽。
“怎么样，方青，我家的豆子可比石头家的好吧！”
另一个小孩说道，外号没记住，真名记得模糊。
苏青还未说话，坐在旁边的一个老头就嗤了一声：“豆腐卖相再好，不还是那个味，还能卖出花开不成？”
“就是，那些臭买豆腐的，一个个这么挑干什么。真老头，这句话是我觉得说得好！”
石头抚手，如遇知音。
“呸，小崽子不懂尊重长辈，真老头，这么不把我当回事，你怎么不叫我假老头呢？”
方真骂道。
石头撇了撇嘴：“怪不得你要和小孩做一桌。”
真老头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光棍，人缘不好，也不会说话，小米说江叔他们原本还不想叫真老头来，但是考虑到全村人都叫了，不叫真老头那不就是打脸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还是叫来了。
“呀，你懂什么，我不看着你们点，你们还不起飞了。”
真老头不屑说道。
一声闷里闷气拖长了语调，像是一个迷糊的醉汉。
“诺。”
方玉给自家叔叔递去今天收到的碎银子。
“乖乖，你们两个不会是去偷的吧？”
方成刚笑着垫了垫这银子，估摸得有一两半，又能过好久的好日子了。
方成刚蓄着邋遢胡须，整个衣衫不整，眼睛不大，一直像是睁不开的样子，还散发着浑身酒气。
“切，叔，你觉得我们会去偷吗，是有个有钱的公子爷，给我们打赏的。”
方玉说道。
“唉，你们就是我亲爷爷，我哪敢怀疑你们呐。”
方成刚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银子哈了口气，整一人就精神起来了。
“我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给我留了。”
方成刚也不多问，就准备出去霍霍，方玉和苏青也不拦着，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他会玩，连点柴米钱都不留，我说得对吧，小青子，还好我们先买好了再回来。”
方玉说道。
“是啊，哥，我们还得攒点钱，你以后还是读书要用到。”
苏青说道。
“读书，你听谁说的？我都十岁了，还读什么书，要去，也得是我供着你去。”
方玉摇头，摸了摸苏青脑袋，他何曾不渴望读书，像大城镇里孩子那般清闲。
但是他们活着就已经不易，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像那银子，不能留下，还要换取大人的庇佑。
而且他们这样的生活其实已经超过很多同龄的孩子了。
“哥，我读的书可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还要我读书？”
苏青拍了拍小手，就已经将今天买完的东西给摆放好。
油盐醋米盐，以及一些小糖果。
不是苏青爱吃糖，而是现在他完全修行不了，意志时时刻刻都受着这副年幼的躯体影响，哪怕再老成，也会有幼稚的表现。
也幸好，这也不至于别人认为苏青是怪胎。
“哎哟，你不吹牛能死呀。”
方玉整个人都无语住了。
“真的。”
苏青吃了一颗猪油糖，含糊不清说道。
方玉眼珠子一转：“山下千条路。你对下一句，这是我听邻村张夫子说得。”
“峰上百回弯。”
苏青说道，方玉则是挠了挠脑袋。
“不好，太直白。那些夫子一般一句都是双意，就你还读的书比我吃的饭还多呢。”
方玉其实有空就去偷听私塾里的先生讲课，虽然觉得方青对得上口已经不错，但是也不能让其骄傲。
“呵呵，我的玉哥，只有真正在山下走过千条路的，在峰上转过百回弯的人，才知道得理已在白话中了。若强求一语双义，那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夫子教的书，适合朝廷。却很难适合我们自身的提升了。”
苏青说道，一脸老气横秋。
方玉一拳头打在苏青头顶上，笑骂道：“你这不是贬低教书先生吗，亏隔壁村的刘先生还请你吃过糖葫芦。你又不是神仙，哪能说得对。”
“确实。”
苏青点了点头，心中闪过思绪。
是的，世上并无绝对之对错。有也只是符合一时时代之对错。
现在对的，过去不一定对。过去错的，现在不一定错。
苏青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受到躯体影响，难免会做出些自己意愿之外的事。
哪怕是平时一次普通的对话，苏青偶尔也能受到启发。
理，还真就在日常的生活当中了。
“还有，你多和些朋友玩去，不然一直憋坏了，成了个小闷骚，那可不行。”
方玉一直觉得自己弟弟这么老气横秋，就是太过自闭，想太多的原因。
“……”
苏青无语。
就在两兄弟拌嘴之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叔啊，忘拿东西了？”
方玉说道。
“小玉哥，是我，小米。”
一声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是一个小胖妞，脸蛋圆润，面色微红，似是跑过来的。
苏青刚才遮盖在糖纸上的手这才放下。
“小米啊，怎么了？”
方玉笑了笑，从苏青手中拿过糖，给小米递了过去。
小米比他倒是小上一岁，以前觉得这女的可爱，所以有了些交集。
“我爸他们打到好几头大野猪，叫我来喊你们去吃呢。”
小米笑着说道，颇有自豪感。
“厉害，江伯真厉害！就叫我们去吃呐。”
不出小米意外，两兄弟都对她爹的本事表示了崇拜。
“呀，你可想多咧，又不是我爹一个人打的，十个人去的，现在请村里人都去呢。对了，刚叔呢？”
小米问道。
“他呀，喝酒去了吧，管他呢，我们先去。”
方玉就带着苏青，三人一同前去，苏青临走前又返回来拿了些糖。
到了那场地，半山腰，平时寂静的小村庄，头一次这么热闹。
人来人往，小孩子，年轻人，老者，和谐相处。
都是因为今天这次的饕餮盛宴呐！
好几个小孩围成一桌，小米作为东道主一方，倒是去忙前忙后去了。
一个魁梧点的小孩见到方玉和苏青前来，招了招手：“那俩瘦猴，来我这。”
“呸，你才猴子。”
方玉撇了撇嘴，眼前这个也和他们平时玩得开，外号石头，真名记不住。
“石头哥，你家豆子不行，磨出的豆腐，别人都闲卖相不好。”
苏青走近了才说道，方玉也点了点头，老许头早上说得，不就是他俩买石头家豆子磨的豆腐么。
“哎哟，那也不能怪我呀，土里种，土里长，又不是我家能决定的。”
石头怪叫道，引来旁边几个小孩子一阵嘲讽。
“怎么样，方青，我家的豆子可比石头家的好吧！”
另一个小孩说道，外号没记住，真名记得模糊。
苏青还未说话，坐在旁边的一个老头就嗤了一声：“豆腐卖相再好，不还是那个味，还能卖出花开不成？”
“就是，那些臭买豆腐的，一个个这么挑干什么。真老头，这句话是我觉得说得好！”
石头抚手，如遇知音。
“呸，小崽子不懂尊重长辈，真老头，这么不把我当回事，你怎么不叫我假老头呢？”
方真骂道。
石头撇了撇嘴：“怪不得你要和小孩做一桌。”
真老头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光棍，人缘不好，也不会说话，小米说江叔他们原本还不想叫真老头来，但是考虑到全村人都叫了，不叫真老头那不就是打脸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还是叫来了。
“呀，你懂什么，我不看着你们点，你们还不起飞了。”
真老头不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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