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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三论的一体化与六大科学》(选段)

    系统三论的一体化与六大科学——在1981学年魔都交大数学系研究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

    演讲者:夏希羽

    审稿者(按拿到最终稿的顺序排列):沈涵曦、水野遥佳、苏步青、顾慕飞

    演讲时间:1981.9

    演讲地点:魔都-希羽组研究所-主研究楼-一楼大厅

    演讲文稿发表情况:1981.9,以非学术论文内容(不计独立点数和合作点数)的形式,全文发表于中国的《应用数学学报》(季刊,基于其国内权威、国际重要期刊的地位,发论文时一律按SCI2区计),增刊

    ————以下为正式内容————

    首先,请允许我向部分本专业并非数学,以及其他对我并不了解的听众朋友们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是夏希羽,目前是魔都交大数学系的副教授,也是希羽组研究所的创始人兼副教授级研究员。从去年二月开始,我基于自己的一点兴趣,受到米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拉特飞·扎德教授的启发,在与他合作发表了一片外文综述之后,开始了自己的学术道路。目前在国内外的中科院三区以上期刊发表的论文没有二十篇也有十几篇了,这些几乎全是我以第一作者发表的。其中,也包括了迄今为止仍为不少人津津乐道的费马猜想……现在应该被称为费马大定理的“三板斧”了——但这只是因为我高中就对着问题有兴趣,而在去年的这个时间前后开始研究,进而产生的一个巧合而已。除此之外,我本身在模糊数学之外的有关方面没有今年四月份发表的那篇奇怪论文之外的任何研究。

    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以来,我受到了许多校内的老师与同学们的帮助和教导,也受到了国内各级领导和干部们的支持,还受到了校内外、甚至国内外的大量专家学者以及各界人士的关心与帮助。另外,我还要感谢陪伴我走到今天、并且我相信以后还会陪我走很长时间的、共计十几位希羽组同事们的不懈支持。

    接下来开始进入演讲正题——

    据我所知,我国的许多同志们都喜欢用“三论”这个名称——对应的是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我则不然,我想三还是多了一些,简化一下,就叫系统论。实在说,只有一论,即系统论。今天我就是来宣传这个观点,算是‘一体化’学派。除此之外,我对目前把科学二分成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也有些想法。当然,我是希望大家能同意我的观点,所以今天我讲的题目就叫“系统三论的一体化与六大科学”。

    首先我想说明的,就是我能够讲这些东西绝不是我一个人努力的结果,但由于缺乏通讯渠道以及时间上的严重缺乏,超过半数恐怕都来自于我个人进行过的一些简单学习。要讲的这些观点差不多都是跟今天在座的水野遥佳老师讨论过的。除此之外,就是我七月份专程前往德济大学期间与我进行了不同程度的交流的几位老专家,以及我在今年早些时候前往高卢时,与一大批大数学家讨论的结果。其他还有跟我通过信的同志,我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但几十人是肯定有的,在座的第一排之外的、比我至少年长十岁的老同志们之中恐怕就有那么几位。

    也就是说,我今天能够讲一些东西,都是这么一个集体共同讨论磋商的,是我接受大家教育的结果。我想强调这一点,因为现代科学技术里面,很难说哪一个人能够独立来作出什么贡献,都是集体的;现代科学技术的研究工作都是社会化的。或许数学理论可能由一个人或复数个的极个别人提出或创造出来的,但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学科的绝大多数成果——这意味着每个学科之间,甚至每个学科下属的各个一级学科、二级学科之间的科研逻辑恐怕都不尽相同。我希望所有能听到我这次演讲,或在晚些时候能看到我全文发布的演讲稿的所有同志们都能明白这一点。

    我先讲系统思想。系统思想的由来已久。一个人在实践当中,认识一点客观事物,他总要想把这些事物联系起来看。在古代,人们有天神主宰的观点。就我所知,世界各国大多都出现过类似的神秘主义阶段,我国的玉皇大帝、北欧的英灵殿、新教等体系的上帝、印度教的湿婆神,还有其他地区的各类大大小小的诸神,它们或多或少地也能说明一点观察到的自然现象,这也是系统啊,只不过是神话的系统就是了。当然,这些是不科学的,是想象的。

    到了后来,觉得这个神、那个神不好,神灵主宰不好,于是把神灵从系统当中清除出去,这大大地前进一步了。但是,这样一个系统里面还是有很多臆想的东西,或者说是自然哲学式的系统。也就是说,事实有的掌握了,有的不掌握。不掌握的部分,空着,联不起来。要把它联系起来怎么样呢?就加一些臆想的东西,这就是自然哲学。

    在座的不知道有没有中医,家中有中医或接受过中医治疗的?我一直认为,中医理论就是自然哲学式的东西,这个理论是很好的,很完整的一个系统,至少看上去优于不少非洲和美洲巫医的原始医学体系,但即使是中医理论,里面包括了很多想象的联系,实际上是不是那么回事还需要研究。不是说中医要现代化吗?我看这个现代化就要在这个问题上做工作。中医理论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但它还不是科学的。在国际范围内,它和美洲印第安部落与非洲中部的草药巫医,以及习惯放血治疗的传统西医都是相等的。至于目前为止的现代医学理论体系是主要来自于传统的西医,但又与西医大相径庭的存在。中医应当与之合流,推动现代医学的进步,而不是抱着自闭的系统在那里故步自封。

    对远古时代、古典时代与中世纪的有关内容就到这里,接下来讲讲地理大发现之后的事。

    经过了大航海时代后,到了16世纪,资产阶级开始出现在历史舞台上。这个时候兴起了近代自然科学,它是要排除那些臆想的东西,一定要把事情刨根问底搞清楚。从整个的系统来考查,很困难,一口咬不下,所以就把事物分解开,一点一点来啃。这就是把复杂的、整个的系统逐部分地分解开,然后研究这其中一部分。然后可能觉得还太复杂,再分解、再分解。

    这样一种工作方法是近代科学的工作方法。或者有人说这就是还原论。与此同时,还有机械唯物论,是唯物的,但是跟还原论比较,是相对机械的唯物论。这些词——还原论也好,机械唯物论也好,今天我们听起来不太好。因为我们讲究整体观,我们讲究辩证唯物论。但是我也必须说,在近代自然科学兴起的时候,出现这样的近代科学研究方法,还是一个进步。因为不这样办,研究事物就不可能前进。这是进步,不是退步。这一点恩格斯曾经说得很清楚,他高度评价了近代科学兴起以后的这一些科学方法。这大约是三四百年前的事。

    大约到了一百年前,恩格斯说:“一个伟大的基本思想,即认为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其中各个似乎稳定的事物以及它们在我们头脑中的思想映象即概念,都处在生成和灭亡的不断变化中。在这种变化中,前进的发展,不管一切表面的偶然性,也不管一切暂时的倒退,终究会给自己开辟出道路。”

    这是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篇论著里的一段话。我认为,这就是现代的科学的系统思想,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系统思想。这个简单的回顾,包含两千年的历程。正、反、合、原来是有系统思想的,但是不那么科学,是自然哲学式的。到了近代自然科学兴起了,需要科学化了,暂时又不得不搞还原论,搞机械唯物论。最终到了马克思、恩格斯,在统合了基佐与西哀耶斯等人的“阶级斗争”等理论的基础上,他们划时代地建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时候又最后综合起来,变成了现代的科学的系统思想。这样来回顾一下系统思想在历史上的发展,实际上也是哲学发展到辩证唯物主义这样一个过程,这对我们考虑问题是有用的。

    但是真正照着恩格斯的话去做,也是很不容易的。恩格斯自己就在上面引的那段话的后面接着说:“但是,口头上承认这个思想是一回事,把这个思想具体地实际运用于每一个研究领域,又是一回事”。这话说得很好。事实也是这样,恩格斯指明了现代的科学的系统思想。但是人们真正按照这个去做,很长一段时间还没有做到。实际上,真正用现代系统的思想去解决现代的问题,又经过了差不多半个世纪。是战争的需要促进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由于现代化战争的需要,出现了operationsanalysis,运筹分析,后来又叫operationsresearch运筹学。又出了系统分析,systemanalysis。后来又出了系统工程,systemsengineering。还有管理科学managementscience,这些词是非常之多的。有些时候用词用得也很怪,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在奥地利WYN郊区有一个专门的国际研究所叫IIASA,就是国际应用系统分析研究所。我在从水野教授那里听说后就觉得好笑,系统分析就是应用的嘛,还有什么“应用的系统分析”?简直胡来!40年代以来,这种词在国外恐怕是多极了的,简直是一片混乱,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在外国的报纸上看见一个有意思的事:众所周知,西德是用德文的,德文里公司叫Gesellschaft。但是有一个公司,叫SystemsEngineeringGesellschaft,是德文的公司,前面加的SystemsEngineering又是英文的,英德合一!看上去乱的很,但也说明是兴旺发达,也就是真正把系统的思想应用在军事、经济、社会问题上,做了大量的工作。系统思想经过两千多年的演变,最后到大约一百年前,恩格斯把它明确了,成为真正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的、现代系统的思想。然后又经过了半个多世纪,才真正实际上应用来解决具体的问题,但是又出现了词句上的混乱。下面我就来讲讲我自己这几年来学习这个问题的经过……

    问题从科学学讲起,从现代科学技术的体系讲起。最近我还把它扩大了,包括文学,艺术。文学艺术有一个相应于科学学的,叫文艺学。这两个大部分,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文学艺术,都是我们人在实践中认识客观世界的结果,都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精神财富。最后都要概括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是什么意思呢?这也是系统,大的系统。我考虑这个大系统,也是用了系统的思想,用了系统论、系统科学里的一些东西。

    这就是说,尽管系统论在今天一下子要把它说清楚还很困难,但是这个题目是要研究的。而且研究这个题目的同时,还不能脱离具体的应用。人类通过社会实践,认识客观世界这个体系,才有了现代科学技术……

    那么什么是社会科学?在我看来,社会科学就是研究整个客观世界。但是,它的着眼点,它的角度是研究人类社会的发展运动、社会内部的运动,研究客观世界对人类社会发展运动的影响。总而言之,它的着眼点是人类社会。我说它是研究整个客观世界的。也许有的同志说,你的这个话吹得太远了,现在人类社会也不过是地球嘛,你怎么想到整个客观世界去啦!还包括天上的星星,其他东西了?

    我说你别着急嘛,在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还是讲什么叫社会呀,社会是天圆地方,这么一块豆腐干似的小地方叫它社会。现在这个社会已到了全球啦。前几天美国人还发射了航天飞机,苏联也不甘心,还要到天上建立空间站,现在已经到了天上了。

    米国已经在1969年前后已经建立了行星科学部,我觉得我们国家将来还要跑得比月球更远一点,我们甚至可以基于地质学发明一门研究比行星小的星体的学科……我暂时称之为“行星科学”的学科之后,可以用这门学科指导捕获小行星开采矿物,也可以发明其他类似学科,比如行星经济学、行星气象学、星舰设计与制造。再跑得远一点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在内的整个客观世界,或许,我们这个宇宙只是无数平行宇宙中的一个,也有可能就是唯一的,但一切都需要我们的后辈们去探索,决不可停下脚步。

    所以,社会科学并不是限于哪一面,也是研究整个客观世界。不过它的着眼点是人类社会发展运动,社会的内部运动,研究客观世界对人类社会运动发展的影响……

    以上我是用了我对于系统、系统科学、系统论的认识,来组成了这么一个现代科学技术结构……

    在这儿我提一个观点,认为文学艺术里面这个高的台阶,或者说是最高的台阶,是表达哲理的,是陈述世界观的。这样的文学艺术,举简单的例子,唐诗宋词里面就有嘛!我们唐代的大诗人李白到他最后这一年有一首长诗,叫《下途归石门旧居》。这首长诗实际上是讲哲理的,讲他的世界观,因为里面有这样的句子:“如今了然识所在”,这个意思就是想他的一辈子,在那样一个社会里头,李白有他的社会位置,他从前没有识破,现在识破了。我觉得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钱塘江上潮信起,今日方知我是我”。所以那首长诗的最后一句是:“向幕春风杨柳丝”,以此来寄托他的感情,所以它是一种哲理。

    我国宋朝女诗人李清照写的一首诗叫“夏日绝句”,这首诗总共就四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在这四句中,有她的人生观,宇宙观。我们的唐诗宋词元曲,以及樱国的俳句、西方世界的歌剧等各类文艺作品中,这样高级的东西实在太多,恕我不再一一列举。

    以上这些不是简单的感情,而是作者的人生观,世界观。拿音乐来说,不论是达芬奇作词的那首诗《SognodiVolare》——我今年早些时候改编并带着部分研究所的成员们公开演奏的那首歌就是改编自那首诗——还是著名音乐家贝多芬的第九交响乐,都反映了作词者和作曲者本人的世界观,都讲述着对人类社会的希望。还有后者的弦乐四重奏OP.133,这些作品中所反映的就不是一般的音乐。

    所以在文学艺术领域中,我认为有这么一个层次。这个层次是相当高的,是哲理性的,陈述世界观的。所以,这些都可以进行研究。就也是文学艺术,是不是这六个大的部分,而且有不同的层次。最接近群众性的,群众创造的那些东西是一个台阶。然后有更高的一个台阶,在这个台阶上还有一个台阶(也许是最高的一个台阶),我认为这是文学艺术里面讲世界观、哲理的。最后它还是要到达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因为文学艺术也是人类的社会实践。那么怎么到马克思主义哲学?大家可以研究,我在此就不给出结论了。

    所以同志们,我现在把这些东西作个比较。现代科学技术有六大部门,文学艺术,也是有六个部门,都有一个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明确桥梁。这就是整个人类社会实践创造的,也可以叫做精神财富。一方面是现代科学技术,再一方面是文学艺术,它们都要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最高台阶。当然马克思主义哲学来自人类的社会实践,也必然要用来指导人们的社会实践。列宁说过“圆圈的圆圈”,我看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里面的相互关系,不是说只是上面指导下面,也不是说只是下面往上面。它们是相互来往的关系,但是又是有序的,有结构的来往……

    在人类通过社会实践认识客观世界的规律中,还有一个部门没有包括在前面讲的科学技术和文学艺术这些成就之内,这就是军事科学技术。军事科学技术自有史以来,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在当今世界中也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在这个部门中,如果按我们以上用的说法分台阶,最接近实际战争活动的是军事技术,即军事工程、军事装备的技术和近几十年发展起来的军事系统工程,这是第一个台阶。第二个台阶是军事科学……

    我这样说,也可能有人反对。他们会说:“马恩列等先哲都没有这么分,你为什么要这样分呀?”、“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还有自然辩证法,这些都是并列的。你怎么说还有一个基础,并在这基础之上还有个大厦?”,我要劝这些同志:不要老守着一百年前的、那套第一与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的东西去套用到正在信息化的工业社会,事物总是发展的,我们现在要比前人做得更好一点,这难道不应该吗?而且我们这么做,是符合系统论的。

    我在结束我的发言时,想提出一个要求,让我们大家共同来遵守:治学要严守诚信、力求严谨、言之有物,切忌空话连篇。眼下,你们需要与包括我们希羽组的科研人员在内的众多学者完成有关的研究。这些研究可能与你们本来就读的研究方向缺少足够密切的联系,但我希望你们能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现实就是,在你们的研究道路上,来自其他学科的拦路虎已经逐渐开始在阻碍你们在各自本学科上的前进。在有限的条件下,我们不得不先开始合作驱赶它们,才能最终判断是纸老虎、真老虎,还是完全未知的仿生机械老虎。

    最后,不论是来自国内的研究生同志们,还是来自海外的浅野同学与赵同学,当然也包括沈涵曦同学这样,不远千里来华读书的本科生,我都预祝你们能在接下来之后的学习与研究中做出新的成绩!同时,我也希望魔都交大数学系的老师和其他同学们都能在这些方面有所进展。

    以上就是我在一批老专家们的指导以及自己的努力阅读下,于最近两个月里得到的学习收获,期待各位的批评指正!

    ———演讲全文(选段)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