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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繁华街头酒楼爆满 锋无重归心情舒畅

    横海郡城的街头熙攘的很,约么是因为小厨王争霸赛即将举行的原因,满大街尽是操着不同口音的行人。万尚志三人挤过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连问了五家酒楼都说客满,终于退而求其次地踏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

    这件餐馆的位置很不好,坐落在繁华长街尽头的拐角处,通过其门窗上的尘灰可见,平日里定是门可罗雀。万尚志三人迈步走入,一打眼便见大部分餐桌已被人占据,店铺里只一个小二,正端茶端菜忙得不可开交,即便如此,还有等待不及的食客焦躁地嚷问:“小二,怎么还不上菜?”

    小二立时停住面向那人,一脸讨好笑意道:“客官且先喝些茶水,小的这便去后厨给您催催。”趁此机会松一口气,用袖口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下一刻却再次小跑地忙碌了起来。

    “这话你都跟我们说过三回了!”食客不满地嚷嚷着,可终究是此刻的餐馆尽是爆满,他若离去,恐怕再找不到什么可吃午餐的地方,只能气怏怏地倒了一大杯茶水喝到嘴里,咀嚼着那陈年烂茶叶,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无可奈何。

    万尚志三人打量一眼餐馆内部,只见最内里还空余着一张小桌,小桌四面正能坐下四个人,眼见着小二忙碌的没工夫招呼三人,柜台后边的掌柜立马丢了扒拉不停的算盘,从当中走到万尚志身旁,躬身笑向三人道:“只三位客官么,里面请里面请,正巧还剩下最后一桌。”他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可想而知是因生意如此红火而使他高兴至此。

    正想作答,万尚志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自己掏钱,立时向后退了一步,一偏头看向郝明月示意老板那才是你今日的金主。掌柜的立时了会,当即将那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冲向郝明月,“客官?”

    郝明月见了掌柜的那副笑脸也不由跟着高兴起来,咧着一张嘴笑着反问道:“怎样,看来掌柜的这两天收成不错呀?”

    “嘿嘿。”掌柜的红着脸低笑起来,回答道:“一般,也就一般般吧。”

    “哈哈,掌柜的谦虚了!”郝明月大笑两声,顿时引起餐馆内一众等待午餐焦心的食客们侧目,说是侧目,实则是各个瞪着一双眼睛,没个好气。

    郝明月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又笑着看向掌柜,指着那角落里的一张四方桌问道:“掌柜的引路吧。”

    “好嘞~”

    小二忙着厨房与大厅奔波,掌柜的便将点菜的任务也揽了过去,指着墙上挂着的那一排排木片,说道:“那里便是本店所有的菜品了,客官们想吃哪些,说出来在下给记下来。只是提前要说声抱歉,您三位也瞧见了,店里这么些人,后厨就一个厨子,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所以上菜会慢一些。”

    郝明月还没说话,隔壁桌大汉忽然抢口言道:“那哪里是慢一些,你这小掌柜可不说实话,要不是现在出去也找不到吃饭的地儿,俺们可连半柱香也不会等。”

    “嘿嘿……”掌柜的摸着后脑勺,装傻似地笑而不语。

    郝明月看着墙上挂的菜名,边挑选边说道:“两位哥哥一块点,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才好。”

    三人点完餐,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吃上饭,饿得他们中途不得不出门买了三个烧饼来啃。嫌弃干啃饼不过瘾,郝明月提议不若再来几坛酒水畅饮,在万尚志的强烈抵制下,金主郝明月怏怏地只向要掌柜拿了一坛酒。酒水上来后,抵不住劝,万尚志也跟着喝了两口,三人就着大饼慢慢斟饮,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酒足饭饱,万尚志和邵天宜一边一个在左右搀着醉酒的郝明月,拖着他于闹市之中往厨师协会回返。兴许万尚志两个搀得他难受,他竟还奋力挣扎着,一边喃喃道:“别动我!我还行着呢!”

    万尚志无语地以暴力手段安定了郝明月,拖着他走到厨师协会门口,正碰上一辆马车停下,车夫掀开轿帘,露出其中鹤依浓的身影,马车后边,还有两个士兵牵着两匹骏马跟着。

    车夫见鹤依浓动身要下马车,连忙跪伏在一旁以做脚踏,谁知鹤依浓竟看也不看地从另一侧跳下车,随后一挥衣袖,发出一声冷哼来。车夫倒也没说什么,站起身又极为恭敬地同鹤依浓说了两句,便行礼告退,转身赶着马车走了。徒留后面两个牵马士兵,鹤依浓看着他俩没好气道:“马放下,你俩快走吧。”

    士兵恭敬地将马缰交到鹤依浓的手中,随后告退。鹤依浓牵着两匹马转过身想栓到厨师协会门口的一排马厩前,却正巧看到了万尚志二人搀着酒醉的郝明月归来。鹤依浓看着烂醉如泥的郝明月,扔了马缰急匆匆地走上前来,一改方才面对车夫之冷色。及到近前,他嗅了嗅凑进来的酒气不由捂住鼻子,惊叹道:“我的天呐,这是喝了多少酒。”

    看了一眼万尚志和邵天宜,鹤依浓回身快步走到厨师协会里,没过一会儿便叫出来两个人。鹤依浓指挥着两个人将郝明月抬进厨师协会当中,目视着郝明月的身影逐渐远去,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到万尚志二人的身上。

    舔了舔唇,鹤依浓责问道:“他才多大,你们怎能纵着他喝这么多的酒?也不知道管管。”

    “额。”万尚志紧闭着嘴颇有无语,但他只是无奈地眨了眨眼,也没分辨什么。

    鹤依浓看了一眼邵天宜,淡淡道:“天宜,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往日里知晓你做事极有分寸,今日里怎么也跟着闹?”说着,揪起邵天宜的衣裳嗅了嗅,闻着其上浓郁的酒气不由打了个喷嚏,吹起了半边胡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鹤依浓看了看也没再说什么。他摸了摸胸口,从当中掏出两个长方形的盒子不有分说地扔给万尚志和邵天宜,又回身指着两匹骏马,说道:“明天就是小厨王争霸赛了,万尚志,我不是你什么长辈,不教训你什么。但是邵天宜,你给我记住了,身为一个厨师,味觉是他最有利最该保护的武器,但是饮酒会麻痹你的舌头,让它不再灵敏,你知道这从而影响的后果吗?你又能承受的起吗。我只说一句,如果你想做最好的厨师,便不能妄性而为。”说完,鹤依浓偷偷地瞄了一眼万尚志,再不说什么,转身便朝厨师协会内里走去。

    这一言如同一个棒槌狠狠地敲击在万尚志头顶。虽然这番话鹤依浓不是对他说的,但是却让他感悟良多。

    古致忠和费尹两个人为研究食性一说,尝遍百味才谱成一书,所以他们教导的时候总是说,要多尝试,每一种不同的、新奇的食材亦或调料,都要经自己口尝试其最本质的味道后,才能更好地懂得如何搭配、调味、烹制。这话虽然说的没错,却始终带有一些隐患。譬如某些未见的食材没人知道他是有还是无毒性,抑或是说这种东西使用后会给身体带来怎样的反应。

    万尚志记得,曾经他见过一个例子,一个人不过是简单的发烧感冒,病愈后,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味觉,只能感受到一种痛觉,也就是辣味。无论他如何医治,味觉也始终不得恢复,只是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当他在吃午餐的时候突然发现,味觉恢复了。没有人能解释为何感冒会使味觉突然失灵,而在许多年后又突然恢复的原理,这也并未引起别人的重视。因为在多数人的眼里,这只不过是失去一个味觉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倚靠味觉而活的专业人士当中,失去味觉,就如同失去了一切,譬如厨师一职。

    倚靠味觉,厨师才能品评出锅内制作的菜肴的味道是否达到心理预期的那般好,亦或是缺少些什么佐料,方便再添加补救,可以说,味觉是厨师的一切,更遑论是万尚志如今生活的这个世界。除了厨艺,他一无是处,没有背景没有倚靠,本人真实身份还是个逃脱的死囚犯。

    他一直热爱着美食、下厨,因此重活一世,他想活成自己最向往的样子。但记忆恢复让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一族数千口,不,甚至是当年惨遭牵连的所有御厨家族的冤屈。他生于晁家,心中冥冥与之牵绊,无法坐视不理此事,只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美好未来。

    邵天宜忽然一手搭在了万尚志的肩头,万尚志偏头看去,只看到邵天宜眼中浓浓的坚定与关怀。

    “呼。”万尚志突然就轻松下来,他定定的看着邵天宜,嘴角微微勾起,笑着叫道:“兄长。”

    “嗯。”邵天宜淡淡地应道,想了想他又说:“放心,我一直都在。”

    万尚志和邵天宜分别牵着一匹马行到马厩旁侧,此刻的马厩里早已栓系了数量众多的马匹,好在只需喂喂草水再梳梳毛,伺候马匹的小厮也有五六个,倒也不是很忙。一见万尚志二人牵马上前,早就注意着他二人的小厮当即便上前牵过马匹栓系到一处马厩当中。随后走到万尚志身前伸手道:“您二位要托管几日?”

    万尚志想了想赛期,最多也就十来天完事,便说道:“先托管半个月吧。”

    小厮扒拉手指头算了算,半天才说道:“草料费以及饲管费,两匹马,半个月的话我就收您二位六两银子。”

    “……”万尚志抽了抽嘴角,不由问道:“厨师协会这里托管坐骑,还需要收钱的吗?”

    小厮笑了笑,叹道:“原本是不收的,可是近日里朝廷的拨款没有下来,此次小厨王的举办还是我们内部自己凑的钱举办的。您二位想来也是参赛选手,也该知道明年便是厨神争霸赛,所以今年这两次参赛选手会来得多,马匹也就多了,这样一来草料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实在是无力支付,所以也是没办法,会长只能下令托管马匹开始收费。”

    “原来如此。”万尚志尴尬地点点头,转了转眼珠说道:“这样吧,你知道本次比赛邀请了个新京城厨师总部的长老当裁判吧?”

    小厮点点头,“知道啊,会长大人还特意下发了画像让我们辨识呢,以免冲撞到长老。”

    万尚志一听,顿时笑了起来,问道:“那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和我俩说话那人,就是那个长老。”

    “嘿嘿。”小厮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一早就盯上了,所以你们牵马过来我才第一时间上来迎接。”

    万尚志听了更是大喜,笑道:“那这样就好了吗!你看了就该知道,其实这两匹马就是鹤长老的,是他让我们带到这儿来托管的。鹤长老刚从新京赶到,没听说过厨师协会托管马匹要收费的规矩,也就没给我兄弟俩托管的银钱,实在是出不起这六两银子。不然这样吧,马匹我们先托管在这儿,草料费之后给你们补上可成?”

    眼看着小厮有少许的犹豫,万尚志紧忙补充道:“你看,鹤长老身为一个长老,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差这几两小银钱的。若是他真的赖账不给,岂不是自己臭了自己的名声,平白惹人闲话吗?”

    小厮犹疑地点点头,半天才道:“这…那好吧。只是此事,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别人提起,本来收费就让许多人很不高兴了,若是知道了可以赊账,恐怕大家都会效仿的,那我们就难办了。”

    “哈哈,你就放心吧,我兄弟俩都不是嘴碎的人。”万尚志笑道,一边扭头冲邵天宜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邵天宜以一双死鱼眼应对,但嘴边却微微提起一个弧线,显然好笑不已到了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程度了。

    随后,二人没再多言语,进了厨师协会里面,各自回到了自己昨日休息的房间。

    万尚志一进房间便直接躺在那张单人小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想着郝明月醉成那样,恐怕今晚是蹭不到晚饭了,好在中午吃的多,应该能挺一挺吧?不行今晚早点睡觉就好了,反正明天就比赛了,比赛上厨师试菜是正常现象,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更何况,参赛我是付了银钱的!虽说是郝明月交的。。

    胡思乱想了半天,他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从怀中翻出鹤依浓方才扔给他的那个长盒,拉开盒面,其内果然装着一把绝世厨刀——锋无。

    万尚志一乐,不由爱惜地抚摸起刀身来,心里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快乐。

    虽然锋无才和他分别两天,但一日如隔三秋,更何况两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