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二 命魂现
“九条先生，既然您早就调查出了真相，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呢？”
有啊，当然有行动，他的行动可多了！
面对一脸疑惑的麻生成实，九条允理抬眼：“没来得及。”
他拿乐谱的时候川岛英夫被杀，他寻找交易证据的时候平田和明被杀，所以九条允理没能阻止两人的死亡，这非常合理。
况且这两人还不是被人杀死，而是意外而亡。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我想当然了。”麻生成实也反应过来。
在知道九条先生真实身份之后，九条允理的形象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好像一切都知道，无所不能的样子，靠谱又令人信任。麻生成实差点忘了，九条允理也只是人类而已，甚至还是一个身体素质很差劲的人类。
“放心吧，”九条允理尽力露出一个不太熟练的微笑，“我会去看好剩下两个人的，和你一样，我也怀疑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的死亡有人故意操纵。”
麻生成实点了点头，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
见此，九条允理闭了闭眼，快速地整理好思绪。
总算把麻生成实忽悠住了。
自从上一章麻生成实坑了一把九条允理之后，他就改变了原先的思路。所以就有了九条允理自爆身份取得麻生成实信任，然后顺着麻生成实的怀疑而为，借口钓出那个不存在的幕后之人，争取时间去坑掉黑岩辰次和西本健。
既然已经有麻生成实这个已知者，还有那个知道他拿到乐谱的老警察。于情于理，九条允理接下来也应该先告知目暮警官此事。
顺便将自己的嫌疑摘得一干二净。
正当九条允理准备闪人的时候，麻生成实突兀开口了。
“九条先生，您知道吗，我的杀人计划本该开始的。”
九条允理闻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微微侧头，阴影覆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灰眸整平和地望着麻生成实。
“川岛英夫意外身亡……姑且算作是意外，总之，他后续的死亡现场是我做的。”
也就是因为麻生成实后续的布置，才让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的意外死亡蒙上了一层面纱。
这也是先阶段最为有力说明两人是被人杀害而亡的怀疑根据。
所以麻生成实将川岛英夫按照原剧情中那样布置死亡现场，除了想继续自己的杀人计划，未尝不是在为后续让警察继续调查这起意外做准备。当然，也有警告和恐吓剩下那些人的意思。
听着麻生成实这宛若自爆的话语，九条允理这匹真正的狼自然是善意地附和道：“我知道。”
“我想杀了他们。”麻生成实眼里闪过仇恨。
“你没有杀人。”九条允理语气温和。
“我……”
“你也不想杀人。毛利先生是你秘密雇来的吧，怎么会有一名真正的凶手找名侦探给自己添堵呢？”九条允理声音轻缓。
麻生成实视野里，灰发青年清俊的面容忽的就模糊了，连带着他的眼眶有点烫。
这种感受，多久没有过了呢？
两年来，除却每周回东京看望养父母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在计划着杀人。
做着自己厌恶无比的事情。
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没有了自己。
“谢谢您，九条先生。”
麻生成实深深地鞠了个躬。
他不用杀人了。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灰发青年带来的。
九条允理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不必在意……不要透露出我的身份，对任何人。”
最后的几个字九条允理着重了读音。
柯南那边不适合知道他的这一层身份。他不可能和柯南一起对抗黑衣组织，两个人的方式方法，思维都不一样，还是各搞各的比较好。
麻生成实心领神会。
“我知道了。”他相当郑重地回答。
麻生成实将乐谱还给九条允理。
“不用了，你拿着吧。”九条允理早已拍照备份过，他摆了摆手，示意麻生成实自己将乐谱收好。
麻生成实愣了一下，旋即眼里盛满感激。
九条先生，将父亲留给他的念想，也还给了他。
“对了，这件事结束后你还会留在月影岛吗？”九条允理闲聊般地开口问道。
麻生成实将乐谱收好，轻轻摇了摇头：“之后我可能会在东京找一家医院任职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到了东京之后如果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九条允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递给麻生成实自己的名片。
“……谢谢。”
九条先生，您这可让我……如何报答才好啊！
……
“九条老弟，真是了不起啊！”目暮警官眼角含泪，欣慰地看着年轻人。
“多亏了目暮警官当时给我看到的那张乐谱，我后来才能想出破解暗号的方法。”九条允理滴水不漏地回答。
目暮警官摆了摆手：“你的担心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会派遣几个警员去黑岩辰次和西本健身边，争取抓住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九条允理垂下了眼睛。
“对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毛利老弟他们？”
“我想不用了吧……有人在明处继续调查，这样幕后黑手才会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九条允理玩味地说道。
“有道理，”目暮警官深以为然，“就这样吧。”
……
死了。
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都死了，不知道意外会不会下一个就来找自己。
黑岩辰次陷入了惊恐。
女儿和女婿都不能理解他，女儿更是嚷嚷着要把那台被诅咒的钢琴砸掉。
黑岩辰次烦躁地来到天台，独享着一点冰冷的清净。
不少眼睛在他家周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黑岩辰次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好像今天有什么要发生了的样子。
九条允理和一名瑟瑟发抖的警员站在一起，平静地注视着天台之上的黑岩辰次。
啊，旁边这名小警员挺眼熟的，可能以前见过吧——那这发抖也就不太奇怪了。
果然是因为拜倒在了他破案时的英姿上吧！
“警察先生，”九条允理语气轻快地说道，“好像发生了意外呢，我去看看情况。”
“诶诶！等……”
九条允理径直在一众警员不忍直视的目光下，按响了黑岩宅的门铃。
“你好，你找谁？”开门的女人语气并不好。
“请问黑岩村长在吗？”九条允理礼貌地问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
“是很重要的事情哦，这位女士，我想你的父亲一定不会愿意错过的。”他扯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九条允理如愿以偿跟随着黑岩辰次的女儿来到了天台。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正靠在围栏边上抽烟的黑岩辰次听到动静，不耐烦地转过身。
“是这个人要来找你。”女人语气不善，指了指九条允理。
“喂，你又是谁啊？”黑岩辰次眯着眼睛，看着九条允理。
九条允理态度良好地说道：“黑岩村长想不想知道一些关于十二年前，两年前，这两天的一些事情呢？”
“月亮很圆呢。”他意有所指。
都是关键的时间节点。意识到青年来者不善后，黑岩辰次沉下了脸。
他挥了挥手，让女儿离开。
“真是的……”女人抱怨着下楼。
“你想说什么？”黑岩辰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抓紧了栏杆，手心冒出冷汗。
九条允理摇了摇头：“我只是名不经传的报社记者罢了，为了升职加薪，听说这个岛上有大新闻我就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来了哦！”
九条允理竖起一根食指：“没想到还真让我调查出了不少东西。”
“噢，你调查出了什么？”黑岩辰次掐灭了烟，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灭口。
“麻生圭二的死，你有参与。”
黑岩辰次流下一滴冷汗，黑雾从他身上缓缓升腾而起。
“很不解吧，为什么作为凶手之一的前任村长会死。”九条允理歪了歪头。
“是报应哦。”
“就像这两天明月之下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样，都是报应哦。”
九条允理的食指晃了晃，直直指向了黑岩辰次。
“我看到了，你的恶念。”
“你也会有报应的。”
黑雾逐渐化为了灰黑色的锁链，紧紧地缠住了黑岩辰次的脖颈和躯干。
“呵呵……胡说而已。”黑岩辰次将烟扔在脚底下，狠狠地用鞋跟碾了碾。
这是九条允理第一次看到别人的命魂链。
充满恶念的，漆黑的。
令人厌恶的。
和自己那透明的，两段的命魂链完全不一样。
那段漆黑命魂链上的黑雾，似乎一刻不停地，缓慢地腐蚀着命魂链。
要断了。
“真是搞不懂啊，为什么要特地来找死呢？”黑岩辰次对比了一下两人身材的差距，自信迈步向前走着。
“我在这里揍死你的话，也没有人在意吧？”
九条允理举起双手，缓缓地往后退着。
“真可怕。”笑容僵硬。
下一刻，一把小巧的手枪出现在九条允理手中，他将枪口对准了黑岩辰次。
“像我这种不要命的超正义报社记者，会准备一些防身的道具。”
黑岩辰次狞笑的表情一僵，停住了脚步。
九条允理松开左手，手杖失去平衡倒在了地面上。他插着兜，右手平稳地举着枪，走向黑岩辰次。
这下，角色颠倒了。
……
“喂喂，你们说，黑岩辰次是不是想要自杀啊？”专门盯梢黑岩辰次的警员在九条允理进去后，凑在一起讨论道。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黑岩辰次靠在了不算高的栏杆上。
“畏罪自杀什么的，很有可能啊！”
不少警员认同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九条先生要去阻止他呢！”
“……”
“你们快看，黑岩辰次离开栏杆了！”
“看来是九条先生的劝说起效果了，太好了！”
“诶，等等！”一个警员惊呼道。
“他怎么又回到栏杆边上了！？”
那个不幸目睹过九条允理以前破案经历的警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九条允理那样的，怎么可能劝说起效果，恐吓还差不多吧！
他咬咬牙，也冲向了黑岩宅。
不管了，总之他要上去看看，帮助九条先生！
……
黑岩辰次已经退无可退了。
黑雾飘散得剧烈，黑岩辰次的重心有点不稳。
他向后仰倒了，脑子一片空白。
九条允理快速收起枪，瞪大了灰色的眼睛，语气焦急地出声喊道：“不要！”
青年踉跄地往前跑，左手猛地抓住栏杆，然后借着冲劲，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悬空。九条允理的重心疯狂地往前倾着，右手伸直，徒劳地抓着掉下去的黑岩辰次。
九条允理内心遗憾地看到那截灰黑的命魂链从掌心划过，但没有实感。
只能看但是碰不到么。
因为去救黑岩辰次的缘故，九条允理自己也要倒下去了。
而冲上来的警员先生，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想也不想，警员先生便冲上前将灰发青年拽了回来。
“九条先生！”
好了，楼上楼下都有目击证人了。
九条允理依旧是瞪大了眼睛，灰色的眸子里还有着不可置信。
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我，我没能救下他……”
九条允理哽咽着，蜷起了身子，双手捂住了脸。
“对不起……”
“不，不怪您，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九条先生……”
九条允理突然抬头，灰眸死死地盯住这名警员。
警员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西本健……西本健那里，快去快去快去快去快去……”九条允理口中喃喃着，语速越来越快。
警员心里惊恐，不知道是为了死亡的黑岩辰次，还是面临危险的西本健，亦或是，此刻他面前状若疯子的青年。
“……我知道了，保持冷静，九条先生！”
九条允理闭嘴了，他一言不发地踉跄起身，弯腰拾起不远处的手杖，嘴唇紧紧抿着，离开了这里。
他沉默地经过了门前突然接到父亲死亡噩耗的，黑岩辰次的女儿的谩骂。也懒得理会黑岩气急败坏的“遗言”。
九条允理拿出手机拨给目暮警官。
“是，是我，九条允理。”
“怎么了吗，九条老弟？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黑岩辰次死了，是意外，他跳楼自杀了，很抱歉，我没能救下他……”
九条允理的声音压抑低沉。
他脸上带着笑意。
无人知晓。
有啊，当然有行动，他的行动可多了！
面对一脸疑惑的麻生成实，九条允理抬眼：“没来得及。”
他拿乐谱的时候川岛英夫被杀，他寻找交易证据的时候平田和明被杀，所以九条允理没能阻止两人的死亡，这非常合理。
况且这两人还不是被人杀死，而是意外而亡。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我想当然了。”麻生成实也反应过来。
在知道九条先生真实身份之后，九条允理的形象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好像一切都知道，无所不能的样子，靠谱又令人信任。麻生成实差点忘了，九条允理也只是人类而已，甚至还是一个身体素质很差劲的人类。
“放心吧，”九条允理尽力露出一个不太熟练的微笑，“我会去看好剩下两个人的，和你一样，我也怀疑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的死亡有人故意操纵。”
麻生成实点了点头，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
见此，九条允理闭了闭眼，快速地整理好思绪。
总算把麻生成实忽悠住了。
自从上一章麻生成实坑了一把九条允理之后，他就改变了原先的思路。所以就有了九条允理自爆身份取得麻生成实信任，然后顺着麻生成实的怀疑而为，借口钓出那个不存在的幕后之人，争取时间去坑掉黑岩辰次和西本健。
既然已经有麻生成实这个已知者，还有那个知道他拿到乐谱的老警察。于情于理，九条允理接下来也应该先告知目暮警官此事。
顺便将自己的嫌疑摘得一干二净。
正当九条允理准备闪人的时候，麻生成实突兀开口了。
“九条先生，您知道吗，我的杀人计划本该开始的。”
九条允理闻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微微侧头，阴影覆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灰眸整平和地望着麻生成实。
“川岛英夫意外身亡……姑且算作是意外，总之，他后续的死亡现场是我做的。”
也就是因为麻生成实后续的布置，才让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的意外死亡蒙上了一层面纱。
这也是先阶段最为有力说明两人是被人杀害而亡的怀疑根据。
所以麻生成实将川岛英夫按照原剧情中那样布置死亡现场，除了想继续自己的杀人计划，未尝不是在为后续让警察继续调查这起意外做准备。当然，也有警告和恐吓剩下那些人的意思。
听着麻生成实这宛若自爆的话语，九条允理这匹真正的狼自然是善意地附和道：“我知道。”
“我想杀了他们。”麻生成实眼里闪过仇恨。
“你没有杀人。”九条允理语气温和。
“我……”
“你也不想杀人。毛利先生是你秘密雇来的吧，怎么会有一名真正的凶手找名侦探给自己添堵呢？”九条允理声音轻缓。
麻生成实视野里，灰发青年清俊的面容忽的就模糊了，连带着他的眼眶有点烫。
这种感受，多久没有过了呢？
两年来，除却每周回东京看望养父母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在计划着杀人。
做着自己厌恶无比的事情。
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没有了自己。
“谢谢您，九条先生。”
麻生成实深深地鞠了个躬。
他不用杀人了。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灰发青年带来的。
九条允理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不必在意……不要透露出我的身份，对任何人。”
最后的几个字九条允理着重了读音。
柯南那边不适合知道他的这一层身份。他不可能和柯南一起对抗黑衣组织，两个人的方式方法，思维都不一样，还是各搞各的比较好。
麻生成实心领神会。
“我知道了。”他相当郑重地回答。
麻生成实将乐谱还给九条允理。
“不用了，你拿着吧。”九条允理早已拍照备份过，他摆了摆手，示意麻生成实自己将乐谱收好。
麻生成实愣了一下，旋即眼里盛满感激。
九条先生，将父亲留给他的念想，也还给了他。
“对了，这件事结束后你还会留在月影岛吗？”九条允理闲聊般地开口问道。
麻生成实将乐谱收好，轻轻摇了摇头：“之后我可能会在东京找一家医院任职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到了东京之后如果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九条允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递给麻生成实自己的名片。
“……谢谢。”
九条先生，您这可让我……如何报答才好啊！
……
“九条老弟，真是了不起啊！”目暮警官眼角含泪，欣慰地看着年轻人。
“多亏了目暮警官当时给我看到的那张乐谱，我后来才能想出破解暗号的方法。”九条允理滴水不漏地回答。
目暮警官摆了摆手：“你的担心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会派遣几个警员去黑岩辰次和西本健身边，争取抓住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九条允理垂下了眼睛。
“对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毛利老弟他们？”
“我想不用了吧……有人在明处继续调查，这样幕后黑手才会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九条允理玩味地说道。
“有道理，”目暮警官深以为然，“就这样吧。”
……
死了。
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都死了，不知道意外会不会下一个就来找自己。
黑岩辰次陷入了惊恐。
女儿和女婿都不能理解他，女儿更是嚷嚷着要把那台被诅咒的钢琴砸掉。
黑岩辰次烦躁地来到天台，独享着一点冰冷的清净。
不少眼睛在他家周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黑岩辰次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好像今天有什么要发生了的样子。
九条允理和一名瑟瑟发抖的警员站在一起，平静地注视着天台之上的黑岩辰次。
啊，旁边这名小警员挺眼熟的，可能以前见过吧——那这发抖也就不太奇怪了。
果然是因为拜倒在了他破案时的英姿上吧！
“警察先生，”九条允理语气轻快地说道，“好像发生了意外呢，我去看看情况。”
“诶诶！等……”
九条允理径直在一众警员不忍直视的目光下，按响了黑岩宅的门铃。
“你好，你找谁？”开门的女人语气并不好。
“请问黑岩村长在吗？”九条允理礼貌地问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
“是很重要的事情哦，这位女士，我想你的父亲一定不会愿意错过的。”他扯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九条允理如愿以偿跟随着黑岩辰次的女儿来到了天台。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正靠在围栏边上抽烟的黑岩辰次听到动静，不耐烦地转过身。
“是这个人要来找你。”女人语气不善，指了指九条允理。
“喂，你又是谁啊？”黑岩辰次眯着眼睛，看着九条允理。
九条允理态度良好地说道：“黑岩村长想不想知道一些关于十二年前，两年前，这两天的一些事情呢？”
“月亮很圆呢。”他意有所指。
都是关键的时间节点。意识到青年来者不善后，黑岩辰次沉下了脸。
他挥了挥手，让女儿离开。
“真是的……”女人抱怨着下楼。
“你想说什么？”黑岩辰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抓紧了栏杆，手心冒出冷汗。
九条允理摇了摇头：“我只是名不经传的报社记者罢了，为了升职加薪，听说这个岛上有大新闻我就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来了哦！”
九条允理竖起一根食指：“没想到还真让我调查出了不少东西。”
“噢，你调查出了什么？”黑岩辰次掐灭了烟，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灭口。
“麻生圭二的死，你有参与。”
黑岩辰次流下一滴冷汗，黑雾从他身上缓缓升腾而起。
“很不解吧，为什么作为凶手之一的前任村长会死。”九条允理歪了歪头。
“是报应哦。”
“就像这两天明月之下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样，都是报应哦。”
九条允理的食指晃了晃，直直指向了黑岩辰次。
“我看到了，你的恶念。”
“你也会有报应的。”
黑雾逐渐化为了灰黑色的锁链，紧紧地缠住了黑岩辰次的脖颈和躯干。
“呵呵……胡说而已。”黑岩辰次将烟扔在脚底下，狠狠地用鞋跟碾了碾。
这是九条允理第一次看到别人的命魂链。
充满恶念的，漆黑的。
令人厌恶的。
和自己那透明的，两段的命魂链完全不一样。
那段漆黑命魂链上的黑雾，似乎一刻不停地，缓慢地腐蚀着命魂链。
要断了。
“真是搞不懂啊，为什么要特地来找死呢？”黑岩辰次对比了一下两人身材的差距，自信迈步向前走着。
“我在这里揍死你的话，也没有人在意吧？”
九条允理举起双手，缓缓地往后退着。
“真可怕。”笑容僵硬。
下一刻，一把小巧的手枪出现在九条允理手中，他将枪口对准了黑岩辰次。
“像我这种不要命的超正义报社记者，会准备一些防身的道具。”
黑岩辰次狞笑的表情一僵，停住了脚步。
九条允理松开左手，手杖失去平衡倒在了地面上。他插着兜，右手平稳地举着枪，走向黑岩辰次。
这下，角色颠倒了。
……
“喂喂，你们说，黑岩辰次是不是想要自杀啊？”专门盯梢黑岩辰次的警员在九条允理进去后，凑在一起讨论道。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黑岩辰次靠在了不算高的栏杆上。
“畏罪自杀什么的，很有可能啊！”
不少警员认同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九条先生要去阻止他呢！”
“……”
“你们快看，黑岩辰次离开栏杆了！”
“看来是九条先生的劝说起效果了，太好了！”
“诶，等等！”一个警员惊呼道。
“他怎么又回到栏杆边上了！？”
那个不幸目睹过九条允理以前破案经历的警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九条允理那样的，怎么可能劝说起效果，恐吓还差不多吧！
他咬咬牙，也冲向了黑岩宅。
不管了，总之他要上去看看，帮助九条先生！
……
黑岩辰次已经退无可退了。
黑雾飘散得剧烈，黑岩辰次的重心有点不稳。
他向后仰倒了，脑子一片空白。
九条允理快速收起枪，瞪大了灰色的眼睛，语气焦急地出声喊道：“不要！”
青年踉跄地往前跑，左手猛地抓住栏杆，然后借着冲劲，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悬空。九条允理的重心疯狂地往前倾着，右手伸直，徒劳地抓着掉下去的黑岩辰次。
九条允理内心遗憾地看到那截灰黑的命魂链从掌心划过，但没有实感。
只能看但是碰不到么。
因为去救黑岩辰次的缘故，九条允理自己也要倒下去了。
而冲上来的警员先生，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想也不想，警员先生便冲上前将灰发青年拽了回来。
“九条先生！”
好了，楼上楼下都有目击证人了。
九条允理依旧是瞪大了眼睛，灰色的眸子里还有着不可置信。
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我，我没能救下他……”
九条允理哽咽着，蜷起了身子，双手捂住了脸。
“对不起……”
“不，不怪您，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九条先生……”
九条允理突然抬头，灰眸死死地盯住这名警员。
警员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西本健……西本健那里，快去快去快去快去快去……”九条允理口中喃喃着，语速越来越快。
警员心里惊恐，不知道是为了死亡的黑岩辰次，还是面临危险的西本健，亦或是，此刻他面前状若疯子的青年。
“……我知道了，保持冷静，九条先生！”
九条允理闭嘴了，他一言不发地踉跄起身，弯腰拾起不远处的手杖，嘴唇紧紧抿着，离开了这里。
他沉默地经过了门前突然接到父亲死亡噩耗的，黑岩辰次的女儿的谩骂。也懒得理会黑岩气急败坏的“遗言”。
九条允理拿出手机拨给目暮警官。
“是，是我，九条允理。”
“怎么了吗，九条老弟？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黑岩辰次死了，是意外，他跳楼自杀了，很抱歉，我没能救下他……”
九条允理的声音压抑低沉。
他脸上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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