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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君臣

    御书房

    这里闲人免进,时时刻刻都有重重羽林军把守着,暗地里自然还有旁的不提,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左相来过御书房很多次,每次心情都不一样,但多数时候较为平稳,因为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这一次,左相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面有些沉重。

    寿宴上被叫进宫,左相到底是朝堂上的老人,又深得皇帝宠信,对金銮宝座上坐着的当朝皇帝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不是事情,真的严重到了一定地步,皇帝不会出动那么大的手笔,与其说他是被叫进宫的,倒不如说是被羽林军给压进宫的。

    左相以前消息灵通,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这不免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进了御书房,左相恭敬的弯腰行了个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顺庆帝冷笑,一本册子砸了过来:“你自己看看这上面是什么东西,叫朕何来的万岁?”

    左相惶恐的捡起册子,打开一看,片刻之后,眼睛当中惊恐交加,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陛下,沧州的事,微臣真的半点也不知情,还望陛下明察。”

    “你不知道?”顺庆帝双眼微眯,“朕怎么记得沧州刺史是你的学生。”

    左相腰弯的更低,喊道:“微臣惶恐,沧州刺史虽与微臣有师徒之谊,但多年不曾联系,微臣实在不知,他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贪污赈灾银两。”

    两个月前,沧州暴雨连绵,足足下了半个月之久,其中山体倒塌,河道水位上涨,损坏良田无数,房屋被淹没的也不知凡几,暴雨过后,沧州百姓颗粒无收,食不果腹,朝廷收到消息后,立马拨下百万赈灾银两。

    一个月后,沧洲刺史上奏,灾情已经得到平复,灾民有了安居之所,得到了灾后重建的银两,对朝廷还有顺庆帝感恩不尽。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不曾想三日之前,几个从沧州跑来的灾民的话,打破了这种表面的平静。

    在那几个灾民当中,其中一人居然是沧州刺史账房的儿子,这人随身携带了一本册子,进宫后交给了皇帝,册子上面明确地记载了沧州刺史,对赈灾银两的贪污。

    百万赈灾银两真正用到沧州十万百姓手上的不足十万两。

    也就是说沧州十万百姓平均分下来一人手头的银两还不到一两。

    一两银子能做什么,平日里还好,百姓们自给自足,没有多大花销,维持三五个月的生活足矣。

    但这是暴雨大灾过后,多数的灾民甚至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吃饭也成问题,再加上灾难当中沧州城内物价上涨,纯粹是用来吃饭,能够挺过半个月,已经是万幸的事,又哪来的余力重建家园。

    可想而知,沧州的灾情只是被某些利欲熏心的官员弄出了一个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而暗地里灾民依旧是水深火热。

    这本册子上,多数的内容都是关于沧州刺史和底下官员的贪污情况,若只是这样,还不至于在今日这等关键时候让皇帝把左相招来。

    但根据册子上记载,沧州刺史等人贪污的将近九十万两的赈灾银两,有整整五十万两不知所踪,而灾银流失的地方指向的就是盛京左相府。

    在联想左相和沧州刺史师徒的关系,这如何能够不让皇帝震怒。

    并且,除了这本册子之外,沧州事情爆发后,顺庆帝暗地里派了暗卫暗中调查左相,虽没有找到他贪污的最根本证据,却也找到了另外的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顺庆帝冷眼看着底下跪着的左相,单是凭着册子上的内容,仅仅能够定下沧州刺史贪污之罪,对于左相,只是有几分意有所指,具体会不会定罪,全在于皇帝作何想法?

    御书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但安静所带来的压力反而更大,左相原本也是一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这时候额头上却冷汗淋漓。

    “依左相来看,这沧州的事情该如何办?”

    左相磕了一个响头:“回禀陛下,沧州刺史贪污赈灾银两,至万千灾民性命不顾,理应处斩,以振民心,至于底下官员,也当根据情节轻重一个不饶。”说到这儿,左相面露惭愧,“沧州刺史本是微臣的学生,微臣教徒不严,还请陛下重惩。”

    一个教徒不严的罪名,比起勾结地方大官员贪污赈灾银两,可就要轻松的多了。

    闻言,顺庆帝威严的双目凝视在左相的身上,半响之后,不轻不重的道:“左相既然自己已经认错,那便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微臣遵旨。”左相不敢有异议,恭敬的再次磕了一个响头。

    本以为这件事算告一个段落,左相正打算颤颤巍巍的起来,小心翼翼的离开。

    只听上方,顺庆帝突然的问道:“左相,朕记得你有一个女儿,还是盛京的第一才女。”

    左相腿再次一软,砸在了地面,半老头子也不敢喊痛,小心翼翼的回答:“微臣的确有一女,略通诗文,不敢当第一才女,只是外面夸大之言。”

    “多大年纪了?”皇帝意味不明的问。

    换做其他时候,其他地点,指不定会有旁观者怀疑,皇帝是不是对那位第一才女起了兴趣。

    但现在——

    左相额头一滴豆大的汗珠滑落,措辞更加谨慎:“小女年方十七。”

    “不小了,左相可有中意的女婿人选。”顺庆帝的话越来越淡,就像寻常时候和底下的朝臣谈心。

    左相脸上却绷得更紧,背后几乎快被汗水打湿:“不曾,小女乃微臣和内子唯一的女儿,内子疼惜,便想将她多留几年。”

    “虽说疼惜,但女子家总要有个归宿,朕观左相爱女文才出众,有意做个媒,不知左相觉得太子如何?”好像是突然兴起,想要当一次指婚人,皇帝笑了起来。

    左相恭敬回答:“太子龙章凤姿,风采不凡,小女蒲柳之姿,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顺庆帝似笑非笑:“左相过谦了,不过太子已经娶了正妃侧妃,左相爱女怎能与人作妾,不如指给三皇子。”

    左相满脸惶恐,大呼:“三皇子气宇轩昂,才貌双绝,小女资质浅陋,难为良配。”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什么时候皇家龙子也成了地里的大白菜任人挑选,对于左相的连连拒绝,顺庆帝却并没有露出不悦,反倒是看见左相微微发抖的身体,再道:“既然太子和三皇子都达不到左相心中佳婿人选,如此,朕也不好强求,看来是皇家和左相府没有结儿女亲家的缘分。”

    之后,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左相躬着身退了出去。

    左相出了御书房的门后,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刚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