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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秋翰华往事

    人生有酒需当醉,但心中有事又如何去醉。

    秋翰华回忆起幼年之事,眼中暖意与哀伤交相辉映。

    “我本是一穷苦书生家的孩子,六岁之时一个偶然,被倦雪阁之人发现有修行之姿,带回这里,拜入了山门。

    因为修行天分只能算是中上,在这传承悠久的倦雪阁里,实在太不起眼,便被以外门弟子的身份散养着。

    与砚欢在烂柯寺的境况所不同的,是我们这些真正意义上的外门弟子,过的其实很辛苦。

    要会奉承,要会谄媚,修行之余,还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仙门俗务。

    也就在那时,我被孤立,被欺负,也被安排到了这座小院,伺候一位脾气古怪,有着严重道伤的废人长老。

    这一待,就是十数年。

    十数年里,我被苛责到麻木,也被磨炼到极致。

    与废人长老每天斗智斗勇,没有佼然天资,亦没有修行资源,硬生生的将战力提高到不弱于那些得劲风头的内门弟子。

    也在那期间,与废人长老一起,学会了沉迷于饮酒品酒。

    倦雪阁隐于世外,没有外界力量的侵扰,仙门内虽总有摩擦,但相对而言,还算太平,仙门内的阶层壁垒也便更难以摧毁。

    我本以为也就这样了,每天忙忙碌碌庸庸俗俗,过的倒也充实。

    可久不现身的散仙葵凤却召开了一次宗门大会,宣布仙器凤骨山河扇将重新认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消息打破了倦雪阁上千年的宁静。

    仙器重新认主的消息酝酿了月余,以一场试炼而开始,凤骨山河扇则被丢入试练塔中,门中弟子皆可入内,不论内门外门,各争机缘。

    虽每一人都有侥幸的想法,都有一飞冲天的幻想,可那时候几乎所有弟子都认为,凤骨山河扇必是我这代大师兄的掌中之物。

    大师兄天资卓绝,据说入门不过十几年便结丹成功,踏入元婴之时也是轻而易举,名声颇盛,又是掌门之徒,如同了空之于烂柯寺。

    更重要的是,大师兄曾受过葵凤师祖的指点,算是有过前缘。

    可命数难辨,总有意外发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试炼不过是凸显大师兄风采的群戏,我意外的受到了仙器的认可。

    这可是惊讶了所有人。

    毕竟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入门十几年,门中识得我的不过寥寥几人。

    被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夺去了志在必得的仙器,掌门一脉不会善罢甘休,何况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家伙,没天姿也没靠山。

    于是,种种逼迫威胁纷至沓来。

    那时的我还没与仙器签订灵契,没有护佑,差点儿便被直接抹杀。

    最后时刻,是磋磨了我十几年的废人长老站了出来。

    那时,所有弟子们才知道,其竟然是葵凤师祖的小师侄,在门内辈分比之太上长老还要高,吃了所谓的长生果,活了近七千年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废人长老曾为倦雪阁立下过赫赫战功,是除了散仙之外,唯一一位人还活着,便被入了功德堂的。

    但终究是道伤难愈,已然成为废人,每日饮酒为乐,居于偏僻的小院,被遗忘,被嫌弃。

    不然以他的资质,早早的便渡劫飞升了!

    本以为以辈分和功劳压之,我可以得之周全。

    但掌门一脉不为所动,反而气急,强势出手!

    那一日,废人长老以一敌众,不顾道伤,几乎打穿了整个倦雪阁。

    最后,引来了本已经离去的葵凤师祖,才得以调停。

    可废人长老贸然出手,加深了顽固的道伤,身魄已经油尽灯枯。

    可最后的最后,还是选择了以一身道骨融于倦雪阁灵脉,以镇压此地为代价,换得了葵凤师祖出手,直接让我与凤骨山河扇结了灵契。

    至此,掌门一脉已经无可奈何。

    我若死了,凤骨山河扇也会自封一段颇为漫长的时间,乱世将来,他们不敢赌,只能厌恶的接纳这个事实。

    自那一刻起,我才明白十几年里,废人长老对我的用心良苦,才明白他对我的刁难都是磨炼,也才感受到这怪戾老头的可爱与不凡。

    我欠他太多,可人终究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这偏僻的院子里,除了回忆,便是琳琅满目的酒坛。

    为了与掌门一脉两两眼不看为净,在祭奠完废人长老之后,我便出了这片雪山,去流浪神陆各处,后来遇到了你们!”

    秋翰华娓娓道来,不时的饮着启出的陈年老酒,神色淡定了许多。

    白砚欢几位安静的听着简单的故事,感慨连连。

    看着四周的一堆堆蒙尘的酒坛酒罐,那个性格怪戾,颓丧又刁蛮的废人长老形象跃然眼前,生动的惹人叹息。

    曾是一位传奇,却与自家后辈战到油尽灯枯,端是可悲!

    “怪不得看之前倦雪阁弟子的神色,对你是敬而远之。

    你常年游历在外也倒罢了,可他们还要在宗门内修行,还要看人眼色的,自是要避嫌一二。”

    白砚欢为秋翰华斟酒,略带同情之意。

    在自幼长大的宗门里,连个朋友都没有,也是可怜!

    “对了,月笙如今在试练塔里,掌门一脉会不会……?”

    秋翰华看出白砚欢的担忧,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月笙那小子虽会遇到不少危险和责难,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即使有掌门一脉恶意插手也没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凤骨山河扇已经只剩最后两道封禁,他们不敢太针对我了。”

    “那就好!”

    白砚欢暂松了口气,对秋翰华如今的智谋和战力还是颇为自信的。

    解开了心中的一点疑惑,也为了岔开刚才的沉闷话题,白砚欢大口饮酒,嘿嘿一笑,开始讲起了如今神陆凡世的变化。

    这几年为了月笙,秋翰华一直呆在这里,对外界之事全然不知。

    就这样,很快的小院里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一直到夜色深浓,才在划酒拳中,各自醉去。

    可第二日天还未亮,秋翰华便将白砚欢三位叫了起来,一脸神秘的往宗门之外飞去。

    出了阵法,寒风吹面而来,雪山映着星空,美轮美奂!

    “我们去哪?”白砚欢一边紧跟上,一边好奇问道。

    “去神陆的尽头!”

    秋翰华畅笑着,加快了速度,留下云波一道,残雪飞旋。

    昨日的畅聊,加上与好友醉酒,舒缓了其数年的孤寂与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