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们的君主
当血雾散去，一切都归于平静时，有两道人影正以不同的方式坐在满地的血泊之中。
“噗咳咳，呵呵...呵呵呵哈哈，你故意没有杀我，果然一切都与我猜想的一样。我...彻底完败了，库拉利斯阁下...您的智慧与气度...您毋庸置疑的力量，...那正是带领我们冲破黑暗的钥匙...咳咳！”
乌佩尔那身贵族礼服在爆炸之中被毁去了大半，远方那个人影用手做出虚握的动作，扎根在乌佩尔体内的髓血便冲破他的身体，化成“荆棘”将耗尽体力，失去反抗能力的他按趴，牢牢束缚在地面上。
“哼，...打输了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雷奥边说边用用手捂住了口鼻，但身体中那些真正的鲜血还是止不住得从指间溢出。
在方才的碰撞中，他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乌佩尔的举动，但从那把剑中延伸出的尖锐荆棘还是穿破血雾，深入他的身体重创了他。
‘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我提前用髓血护住心脏，那些暗藏在荆棘中的“杀招”就会要了我的命。’
漆黑的枯瘦大手从黑暗的波纹中伸出，将两名重伤的吸血鬼吸入其中。
不同的是，当雷奥回到比尔卡的街区上时，他已经将荆棘拔除，把身体上的伤势修复得差不多，并且重新用髓血组合出了那套红色西装与斗篷。他眼眸中的鲜红渐渐褪去，瞳孔也从竖状变得圆滑，看着早已在这里等待多时的丽莎·欧尔伽修女。
“呵呵，欢迎回来，我们的吸血鬼王。”
这名身穿与相貌都很温和朴素的女士轻轻提裙，做出优雅的礼节。
“嗯。感谢帮助，丽莎。”
“没什么啦。话说回来，与你相比，那位声名远扬的“蔷薇血王”阁下还真是一副凄惨的模样...”
说着，两人将目光看向仍然到在地面上被荆棘束缚的乌佩尔伯爵，还有绕过丽莎与雷奥，偷偷走到自己主君身边的“女梦魔”瓦丝妮尔娜。
“乌佩尔大人！您还好吗？”
“唔......”
“放心吧，我避开了他的心脏，并没有杀他。”
雷奥提示道。
“是，我知道...感谢您的仁慈。果然，一切都与乌佩尔大人所想的一般。”
“？你们主从果然都是一副德行...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笃定，就算我赢了也不会杀了他？”
“嗯，当然。”
瓦丝妮尔娜半跪在地面上，不顾那些尖锐的荆棘划破皮肤，将鲜血淋漓，处于半昏迷乌佩尔抱起来倚靠在自己身上。随后，她有些害怕得看了丽莎一眼，又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换了一副年轻人样貌的雷奥，说道：
“大人他从一开始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确认您是一位外表看似无情，实则比任何人都在乎周围朋友下属们的王。并且，他认定您是一位拥有相当程度野心的人，因此您在见识到大人他的力量后不会杀他，而是会试图用那种蛊惑人心的手段将大人他为自己所用。”
雷奥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所以到头来，乌佩尔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是他自己被算计了？对方在谋划什么？又或者，自己已经中了招？
“...你们这个所谓的“观察”还真是过于细致。如果早知道这么短时间内就会被掌握这么多情报，我就不会一直放任你们不管了。跟踪狂吗...？”
“额，阁下您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么小女子也只得将此污名挂上...”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待了这么久，是在寻找什么？”
“请阁下您稍安勿躁。乌佩尔大人再生完成醒来后会将一切都告诉您的。”
————
十分钟后。
在梦魔小姐擦拭干净他身上血液后没多久，“蔷薇血王”乌佩尔·伊万诺维奇·欧若拉终于不急不缓得睁开了眼，起身，仪态举止从容得向雷奥弯腰行了一礼。雷奥十分怀疑，对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昏迷的状态。
“我输了，库拉利斯阁下。”
“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哈哈，“饶我一命”是吗...我明白了。”
“跟我来。”
雷奥按照对上层的熟悉度拐过几条街道，带领其他人来到了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在他看过的那些小说或是漫画中，反派角色总是喜欢调这种无人出没的地方谈话。
“好了，说吧。啊对了，在那之前先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名女士是丽莎·欧尔伽，我的朋友。”
“哦？...原来您就是黎明教会现任教皇——达内尔·伊恩的那名养女，难怪能够使用那种我从未见过的高阶魔法。久仰您的尊名。”
“晚上好。异乡的吸血鬼王。看起来你确实知道一些旧事。”
乌佩尔礼数到位得再次行了一礼，丽莎则浅淡得回复。
雷奥有些在意对方居然普通得知道这种教会机密，但想到这名伯爵那摸不透的年龄后，他也就释然了。
“...作为一名败者，现在我会毫无保留得展现全部的诚意给你，库拉利斯阁下。自我介绍已经做过了，那么首先，阁下你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异类会成为偏远小城鲁尼斯的“王”吗？”
“据我所知，所有可以名正言顺生活的异类除了与议会达成实力平衡的黎明教会外，其余全部都是以某种方式与贵族议会达成协议，作为服从贵族的异类而存在。”
“呵，您说的完全正确。”
乌佩尔抬起线条优美的面庞看向天空中的月亮，语气与神色都带上了一抹不知真假的自嘲与无奈的感觉。
“与强大的“七枝魔女”们不同，我只是个从血海里爬出的，稍微强大一些的单个异类罢了。曾经的我也何曾不是生活在肮脏的泥泞中瑟瑟发抖，唯恐一点稍大的举动都会引来外界执法者甚至是骑士的注意，将我彻底抹杀。”
“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讲重点。”
“抱歉，只是在漫长的生命中，我已经形成了这种温吞的说话方式。那么...简而言之，我秘密提升实力，强忍同伴被杀的屈辱与一次次行走在死亡的边缘后，拥有了足以与四阶骑士相抗衡的实力。”
“所以，我向贵族议会提议：让我来管理这座小型城市，严格管控幻想与异类，并将自己所得的绝大多数财产都上交，这才终于取得了一个小小的爵位，得以保住性命。”
“为什么要这么做？吸血鬼异类的血脉注定我们会是从骨头深处都透出高傲的个体，但你却能忍受这些。”
“与你一样，库拉利斯...不，执事长奥布雷，或者我该叫你雷奥·迈雅？我是为了那些同胞。为了那些深受人类排挤迫害，甚至是虐待杀害的同胞们。我们异类是毒瘤，是生在过期食物上的蝇蛆。可为什么我们是？明明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我选择暂时妥协，以自己的方式残喘下去，然后寻找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全部异类不再受到歧视的，改变一切的时机。”
“...”
雷奥沉默了一会。
“不准用我的本名称呼我，不然就再把你的骨头打断。”
“嗯，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遵从。”
“还有，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冒着被执法者怀疑的风险来到这座城市寻找我，是为了与你志同道合的同伴？”
“是的，就仅仅是这样。”
“...哼，那位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做那种英雄。”
作为在教会工作六年的教士，雷奥明白这不仅仅是嘴上说说，然后努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人和异类间的矛盾已经持续了百年，而现在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又是极度排斥异类的人类贵族们。
可以说，乌佩尔的思想其实本就是在与整个罗曼作对。
“我明白，这绝不是简单能够实现的事情。可奥布雷，库拉利斯你呢？你本来可以掩盖相貌，却故意在我面前露出真正的样子。难道你不希望我的道路与你的道路合二为一吗？我相信着，以阁下你的力量一定可以改写这一切。”
乌佩尔那双黑红色的深邃眼眸直勾勾得盯着雷奥，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退一步...不，是直接转身向后奔跑，转入其他道路。阁下，你拥有一颗仁慈的心，你不会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异类们见死不救。在你同意之前，我可以帮助你，作为你的力量，首先替你实现你的理想，奥布雷阁下。”
“......”
“沉默吗。...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可以做你的下属，你的眷族，你的血亲，成为你的所有物。我们的“君主”大人。”
“噗咳咳，呵呵...呵呵呵哈哈，你故意没有杀我，果然一切都与我猜想的一样。我...彻底完败了，库拉利斯阁下...您的智慧与气度...您毋庸置疑的力量，...那正是带领我们冲破黑暗的钥匙...咳咳！”
乌佩尔那身贵族礼服在爆炸之中被毁去了大半，远方那个人影用手做出虚握的动作，扎根在乌佩尔体内的髓血便冲破他的身体，化成“荆棘”将耗尽体力，失去反抗能力的他按趴，牢牢束缚在地面上。
“哼，...打输了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雷奥边说边用用手捂住了口鼻，但身体中那些真正的鲜血还是止不住得从指间溢出。
在方才的碰撞中，他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乌佩尔的举动，但从那把剑中延伸出的尖锐荆棘还是穿破血雾，深入他的身体重创了他。
‘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我提前用髓血护住心脏，那些暗藏在荆棘中的“杀招”就会要了我的命。’
漆黑的枯瘦大手从黑暗的波纹中伸出，将两名重伤的吸血鬼吸入其中。
不同的是，当雷奥回到比尔卡的街区上时，他已经将荆棘拔除，把身体上的伤势修复得差不多，并且重新用髓血组合出了那套红色西装与斗篷。他眼眸中的鲜红渐渐褪去，瞳孔也从竖状变得圆滑，看着早已在这里等待多时的丽莎·欧尔伽修女。
“呵呵，欢迎回来，我们的吸血鬼王。”
这名身穿与相貌都很温和朴素的女士轻轻提裙，做出优雅的礼节。
“嗯。感谢帮助，丽莎。”
“没什么啦。话说回来，与你相比，那位声名远扬的“蔷薇血王”阁下还真是一副凄惨的模样...”
说着，两人将目光看向仍然到在地面上被荆棘束缚的乌佩尔伯爵，还有绕过丽莎与雷奥，偷偷走到自己主君身边的“女梦魔”瓦丝妮尔娜。
“乌佩尔大人！您还好吗？”
“唔......”
“放心吧，我避开了他的心脏，并没有杀他。”
雷奥提示道。
“是，我知道...感谢您的仁慈。果然，一切都与乌佩尔大人所想的一般。”
“？你们主从果然都是一副德行...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笃定，就算我赢了也不会杀了他？”
“嗯，当然。”
瓦丝妮尔娜半跪在地面上，不顾那些尖锐的荆棘划破皮肤，将鲜血淋漓，处于半昏迷乌佩尔抱起来倚靠在自己身上。随后，她有些害怕得看了丽莎一眼，又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换了一副年轻人样貌的雷奥，说道：
“大人他从一开始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确认您是一位外表看似无情，实则比任何人都在乎周围朋友下属们的王。并且，他认定您是一位拥有相当程度野心的人，因此您在见识到大人他的力量后不会杀他，而是会试图用那种蛊惑人心的手段将大人他为自己所用。”
雷奥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所以到头来，乌佩尔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是他自己被算计了？对方在谋划什么？又或者，自己已经中了招？
“...你们这个所谓的“观察”还真是过于细致。如果早知道这么短时间内就会被掌握这么多情报，我就不会一直放任你们不管了。跟踪狂吗...？”
“额，阁下您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么小女子也只得将此污名挂上...”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待了这么久，是在寻找什么？”
“请阁下您稍安勿躁。乌佩尔大人再生完成醒来后会将一切都告诉您的。”
————
十分钟后。
在梦魔小姐擦拭干净他身上血液后没多久，“蔷薇血王”乌佩尔·伊万诺维奇·欧若拉终于不急不缓得睁开了眼，起身，仪态举止从容得向雷奥弯腰行了一礼。雷奥十分怀疑，对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昏迷的状态。
“我输了，库拉利斯阁下。”
“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哈哈，“饶我一命”是吗...我明白了。”
“跟我来。”
雷奥按照对上层的熟悉度拐过几条街道，带领其他人来到了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在他看过的那些小说或是漫画中，反派角色总是喜欢调这种无人出没的地方谈话。
“好了，说吧。啊对了，在那之前先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名女士是丽莎·欧尔伽，我的朋友。”
“哦？...原来您就是黎明教会现任教皇——达内尔·伊恩的那名养女，难怪能够使用那种我从未见过的高阶魔法。久仰您的尊名。”
“晚上好。异乡的吸血鬼王。看起来你确实知道一些旧事。”
乌佩尔礼数到位得再次行了一礼，丽莎则浅淡得回复。
雷奥有些在意对方居然普通得知道这种教会机密，但想到这名伯爵那摸不透的年龄后，他也就释然了。
“...作为一名败者，现在我会毫无保留得展现全部的诚意给你，库拉利斯阁下。自我介绍已经做过了，那么首先，阁下你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异类会成为偏远小城鲁尼斯的“王”吗？”
“据我所知，所有可以名正言顺生活的异类除了与议会达成实力平衡的黎明教会外，其余全部都是以某种方式与贵族议会达成协议，作为服从贵族的异类而存在。”
“呵，您说的完全正确。”
乌佩尔抬起线条优美的面庞看向天空中的月亮，语气与神色都带上了一抹不知真假的自嘲与无奈的感觉。
“与强大的“七枝魔女”们不同，我只是个从血海里爬出的，稍微强大一些的单个异类罢了。曾经的我也何曾不是生活在肮脏的泥泞中瑟瑟发抖，唯恐一点稍大的举动都会引来外界执法者甚至是骑士的注意，将我彻底抹杀。”
“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讲重点。”
“抱歉，只是在漫长的生命中，我已经形成了这种温吞的说话方式。那么...简而言之，我秘密提升实力，强忍同伴被杀的屈辱与一次次行走在死亡的边缘后，拥有了足以与四阶骑士相抗衡的实力。”
“所以，我向贵族议会提议：让我来管理这座小型城市，严格管控幻想与异类，并将自己所得的绝大多数财产都上交，这才终于取得了一个小小的爵位，得以保住性命。”
“为什么要这么做？吸血鬼异类的血脉注定我们会是从骨头深处都透出高傲的个体，但你却能忍受这些。”
“与你一样，库拉利斯...不，执事长奥布雷，或者我该叫你雷奥·迈雅？我是为了那些同胞。为了那些深受人类排挤迫害，甚至是虐待杀害的同胞们。我们异类是毒瘤，是生在过期食物上的蝇蛆。可为什么我们是？明明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我选择暂时妥协，以自己的方式残喘下去，然后寻找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全部异类不再受到歧视的，改变一切的时机。”
“...”
雷奥沉默了一会。
“不准用我的本名称呼我，不然就再把你的骨头打断。”
“嗯，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遵从。”
“还有，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冒着被执法者怀疑的风险来到这座城市寻找我，是为了与你志同道合的同伴？”
“是的，就仅仅是这样。”
“...哼，那位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做那种英雄。”
作为在教会工作六年的教士，雷奥明白这不仅仅是嘴上说说，然后努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人和异类间的矛盾已经持续了百年，而现在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又是极度排斥异类的人类贵族们。
可以说，乌佩尔的思想其实本就是在与整个罗曼作对。
“我明白，这绝不是简单能够实现的事情。可奥布雷，库拉利斯你呢？你本来可以掩盖相貌，却故意在我面前露出真正的样子。难道你不希望我的道路与你的道路合二为一吗？我相信着，以阁下你的力量一定可以改写这一切。”
乌佩尔那双黑红色的深邃眼眸直勾勾得盯着雷奥，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退一步...不，是直接转身向后奔跑，转入其他道路。阁下，你拥有一颗仁慈的心，你不会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异类们见死不救。在你同意之前，我可以帮助你，作为你的力量，首先替你实现你的理想，奥布雷阁下。”
“......”
“沉默吗。...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可以做你的下属，你的眷族，你的血亲，成为你的所有物。我们的“君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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