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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兄妹

    众人都急了,大喊着:“快叫大夫!”

    周明渊横抱着许贻煦进了城门,一路小跑到了林帅府。

    林家见此,忙派人去请城里已知的大夫。许贻煦的情况很不好,林府的大夫看了一眼说,这毒他无能为力。起初,许贻煦还在小声喊着什么,后来气息越来越弱,就昏过去了。林家人急死了。

    这真是大事不妙。这孩子还这么年轻,又和明瑶成亲不久。

    周明渊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渊儿你去哪里?”

    “我去找瑶儿。”

    周明渊这是怕许贻煦没了,快马加鞭,到了南宅,见了明瑶就把她往马背上一放,奔着西城而去。

    周明渊再到了林帅府的时候,林家的下人进来报告说:“没找到严大夫。”

    林府的大夫说,自己用银针封了几处穴位,可能会延迟毒性入侵。

    明瑶到了,见到许贻煦这副模样就开始流泪,大喊着许贻煦的名字。她伏在许贻煦身上痛苦,许贻煦见她来了,就努力挤出点力气说话,喊着:“宁儿……宁……儿……”

    “他好像在说什么?”林珊在旁问道。

    众人都静下来了,只听得许贻煦断断续续地喊:“宁……儿……”

    林珊说:“他好像在喊‘宁儿’,宁儿是谁啊?”

    “宁儿”明显是个姑娘的名字,大家都愣了一下,就没再说话。这难道不尴尬吗?许贻煦新婚燕尔,神志不清的时候,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会儿,明瑶继续一声一声喊着许贻煦的名字。

    突然,林仲毅拍着自己脑门说:“有个年轻人在我军中,他解毒功夫很是厉害,我怎么把他忘了。”

    林仲毅马上对自己的副将说:“快点去把那小子带过来!快啊!”

    还好林仲毅的军队,已经回到了城门附近军营进行修整。才一会儿功夫,城门口附近,尘土飞扬,先是有人快马飞奔出去,又马上有快马一小队,直奔林帅府而来。

    林家人见了林仲毅所说的大夫,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不放心地问:“这只是个孩子。他能行么?”

    “哎呀,活马当死马医了。我们这次能够安然无虞地从传说中的幽灵谷穿出来,全靠他医术厉害,给将士们成功解毒,伤亡才不大。”林仲毅说道。

    明瑶听到大夫来了,立即请求:“请大夫救救我夫君。”。

    年轻大夫走进去,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喊道:“许贻煦!”情急之下,用了女腔声音说话。啊,这年轻大夫竟然还是个女孩子,她和许贻煦还是认识的!

    “许贻煦!”这姑娘边喊边拍许贻煦的脸,“哥!哥!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从怀里拿出一支烟花筒样的东西,说:“快让人到院子里去,把这烟花放了。好通知我家里人过来。”

    周明渊接过烟花,就到院子里放了。明瑶以为许贻煦这毒让人没有办法可治了,全身哭得发抖。

    袁君竹说:“我们也是急得混乱了,他家里不是就住在隔壁吗?快,去那宅子里去叫人来!”

    许咸熙打开自己的箱子,将银针铺开。

    “嫂子,请你稍微让一让!”她很快就脱下了许贻煦的上衣,许贻煦满身是汗水。她拔出了大夫刚才扎下的几根银针,自己重新在不同的穴位扎了针。

    然后就让许贻煦躺下,吩咐人拿些水和棉巾过来,给他擦擦身上的汗水。

    明瑶问:“怎么?你也没办法吗?”

    这孩子缓缓说道:“嫂子,你别着急。这中的毒并不足以让他丧命。”

    明瑶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周围的人也是如此。

    “那他没事了?”林仲毅问。

    这孩子白了他一眼,说:“这样子像没事吗?大将军!”

    “那你……”

    “我没有办法了。他体内真气乱窜,气血逆行,我只能等人来帮他。”

    “你看,我们也是练武之人,说不定能帮上忙。”周明渊说道。

    “你们帮不上。”

    “那你在等谁?”

    “能救他的人啊。”

    “谁能救他?”

    “我姐姐,眼下应该只有她在这城里。”

    明瑶大“啊”了一声,说:“你是说宁儿吗?”

    “嗯嗯。”

    明瑶这些人才反应过来许贻煦叫“宁儿”是提醒他们叫宁儿过来救自己。哎……

    说完,这小大夫出来,拿起林家的茶壶往自己嘴里倒水,明明是个姑娘家,却言行十分直率豪爽。

    话说完,严大夫来了,问:“请问将军,谁受伤了?在哪?”

    “是许贻煦,他中了毒。”姑娘回答。

    “熙儿,你在这里啊。那我就放心了。小煦中的这毒毒性怎么样?”

    “够他受的了。”

    “啊?”

    说完,严大夫就进去看许贻煦去了。

    等严大夫出来,还没开口,齐安宁就进来了,见到这位姑娘,忙关切地问:“见到你的烟花了。怎么了?熙儿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啊,是许贻煦中毒了。”

    齐安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熙儿说到:“你快进去帮帮他吧。难受死了他。”

    齐安宁便进去了,叫明瑶和她的舅妈等人出来,好让她给许贻煦疗伤。

    在齐安宁给许贻煦疗伤间隙。众人都在厅里等着。

    严大夫问这位年轻大夫:“咸熙啊,你哥他是被什么人打伤的?”

    “我哪知道啊?刚刚也是他们叫我来的。说是有人受伤中毒,要我来看病啊。我也是到了这才知道受伤的人是我哥。”

    原来这位年轻大夫是许咸熙。众人细看之下也很难发现这是个女子,她个子很高,或者说是高大,和这些男的差不多高,骨架子较这些小姐们大一点,加上她又束胸,五官端正但棱角分明,虽然稚气未脱,身上这么都能看到透着一股英气,举止就更加了,也难怪林仲毅等将士看不出来,误以为这是个少年郎。何况这些人还没听过她用男人腔嗓说话呢?

    后来进来的姑娘,也就是齐安宁,虽然不施粉黛,穿着也很简约,但一看就是个大美人,性子看上去柔和得多。当然,仅仅是看上去。

    林仲毅问许咸熙:“你是个姑娘家?你之前怎么不说?”

    “说什么呢?不是我小人之心啊,我到了男人堆里然后告诉你们我是个姑娘,我岂不是危险重重?我脑子摔坏了吗?哼!”

    “咸熙,你摔倒了,摔伤哪里了?”严大夫关切地问。

    “没有。”

    “诶,你怎么对林大将军这么说话呢?咸熙啊,有话好好说。”

    “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人家还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呢。”说完,她白眼看了一眼林将军。

    “啊?”

    林仲毅说:“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姑娘,我要是知道我……”

    “你什么你。你不是说七尺男儿都要想着为国捐躯吗?一个小姑娘而已,那更加死了便是死了。”

    “你!”林仲毅被气得不知所措,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您说说啊,要是知道我是个姑娘,您怎么样啊?哪里会有什么不同?哼,还假惺惺说什么要是知道我是个姑娘家……”

    林仲毅眼睛都红了,瞪着她说:“是,本将军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对之前的事情现在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绝不后悔!那么多大好男儿,只要有办法能让他们活着,本将军就一定要让他们活着,明白吗?”

    几乎是吼着说的,旁边的人都吓得一激灵。没想到咸熙并没有被这气势吓到,这姑娘就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一刻也不躲闪。

    旁边的人谁还见过这情况。林家两兄弟,林孟奇是个帅才,私下待人却十分和蔼。林仲毅呢,就是一介莽夫,只适合冲锋陷阵,平日里不生气也是满脸怒意的样子,林家的人都不轻易惹他。他只有一个独子,叫林子航,怕他也是怕得要死。因为他管子侄辈比管兵卒更凶。所以,林家没一个和他关系好的,都是敬而远之。

    可是这个小姑娘就不怕他,一直瞪着他呢,眼睛都不眨的。林仲毅还先败下阵来,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哎哟,真是感谢大将军大恩大德。不过呢,本小姐打算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还不走了。”

    说完,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桌子上的点心就吃了起来。

    林家老夫人见此,问:“你们这些大男人把人一个小姑娘怎么了呀?”

    林仲毅说自己队伍和西陵交手,受伤的中毒的很多,就撤下来到了一处山谷里。然后碰到了许咸熙在采药,许咸熙就帮忙给众人解毒治伤。

    “没想到这人虽年轻,医术却很高。兵卒身上的毒都解了,我就想着请她和我们一起从幽灵谷穿出去。她不肯,我只好把她打晕一起带进去了。”

    “她在幽灵谷确实帮了很多忙,此次穿过幽灵谷士卒并没有因谷中之毒伤亡。再后来问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她也不肯说,就只好把她强留在军中了。不然上哪里去找她医术这么好的大夫。”

    许咸熙在旁听了,说:“要是您去做说书人,肯定没几个人听。您怎么不给人说说逼迫威胁人的细节呀?那样子故事才有可听之处呢。”

    “你还……”

    “严伯伯,你先回去,到我家和我爹娘说一声,报官去吧。就说他们女儿我被官府的人强抢了去。”

    “你!”

    林家夫人过来,哄她说:“姑娘,你大人有大量。”

    “我怎么大人了。我小姑娘一个,就是心胸狭窄。不过我这么小,要是犯了错,都不搬母亲出来收拾残局呢。”

    林家老太太见她不买账,就退了回去。

    这时,齐安宁出来说:“他已经醒了。”

    听到这话,明瑶赶紧进去了。

    咸熙连忙放下手中的点心,问:“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刚刚问过他了,眼没瞎,耳没聋,嘴巴也没哑,四肢能动,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要缓些日子才能复原了。”

    “那就好。我人都被他吓死了。”许咸熙边说边扶她坐下,替她把脉。安宁喝了一口水,许咸熙把完脉就给她擦脸上的汗水。齐安宁问她:“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回来?你这一身怎么臭烘烘的?”

    “托林将军的福,我在军营待了好几天、上十天呢,又不能洗澡,身上不臭才怪。”

    “你怎么跑到军营去了?”

    “这是说起来就有点长了,改天回家了我再告诉你。”

    “最近应该是不太太平了。你在外多留点心。”

    “嗯嗯。知道了。”

    “你这么久没出现,害我去云何寺找你,没找到,我就回南宅了。一到家就看到你的烟花信号,我就赶过来了。”

    “怎么住到南宅去了啊?难道……”许咸熙看了一下里面,示意是不是明瑶的缘故。说起来,许咸熙之前也是在城西宅子的,明瑶发脾气的时候,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齐安宁摇摇头,说:“是萧家那位啊,这几天上门找你呢。姑姑觉得她见到许贻煦也不太好,就干脆把我们都支到南宅去了。”

    “她来做什么?”

    “说来也奇怪,她说萧濬不见啦。可是我今天分明在云何寺见到萧濬了啊,我还和他说了话呢。我看她估计是得了闲了,给你添堵呢。”

    “赶明儿我有空了,我也给她添堵去!添堵谁不会啊!”

    “是哦,论给人添堵,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快去看看许贻煦去吧。”

    “这太不好意思了吧,人家夫妻互诉衷肠呢。”

    明瑶听了这话,赶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许贻煦这会儿缓过来了,就从榻上起来,走到了前厅,对着众人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

    大家看着他脸上血色全无,纷纷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快扶他坐下。”

    周明渊说道:“今日幸亏有你,否则……”

    林子虞说:“没想到你武功如此之高,这么厉害的毒,都能安然无恙。在下佩服得紧。”

    “不要乱讲,什么安然无恙?他看起来像安然无恙的样子吗?没听过百毒不侵是已经百毒侵身的说法吗?”林子虞听了,也不介意,知道这是个孩子了嘛,心疼自己的哥哥常理之中。

    “熙儿!”许贻煦接着说:“确实是早前中过一次毒的原因。”

    许贻煦要回去疗伤,所以要马上回去。齐安宁看着众人:“各位将军,前辈,家兄伤势确实不轻,需要回去煎服汤药,就先告辞了。”

    众人见此,自然是表示赞同。袁君竹还叫府里安排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去。以防万一,周伯景父子说是和他们同路就一起回去。

    临走前,齐安宁问咸熙:“咸熙你不回吗?”

    “不回。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呢。等我处理完了再回去。”

    “那我们先回了。”

    严大夫临别之前,和林将军说:“我与这孩子的父亲算是相识一场,她的脾气我也知道一点。有时候孩子气呢,记仇但也没那么记仇。她这没从您军营杀出来,就说明啊,和您闹着玩呢。将军您多担待。”

    “闹着玩”,天,林家谁听过曾经有人敢和林仲毅闹着玩。后无来者不好说,反正是前无古人了。

    出了林府,周明渊对许贻煦齐安宁说:“我二舅父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你们把那小姑娘留在林府胡闹,不怕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吗?”

    “按照咸熙的性子,这么多天,她应该在军营就已经闹腾过了。她可能也就第一天吃了败仗,林将军还能任由她闹腾,说明要么是林将军问心有愧,让咸熙受了委屈,要么就是林将军没有那么可怕。这眼下,他们两人较量,小妹占上风呢。”

    许贻煦听到周明渊说了两声“有趣”之后,接着说:“真要闹出点什么来,还有我家里长辈来收拾残局。长这么大,轮到长辈们出门收拾残局的情况并不多见。兄长放心,小妹有分寸的。”

    严大夫走后,林仲毅的人夫人李媛来问:“许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呀?”

    “首先,不要叫我许小姐,我们家就是普通人家,哪里来的小姐。叫我许大夫或者许姑娘就好了。”

    “然后,我们家呢,家教很严的。出门在外每隔几天要给家里报平安。我这都多少天没音信啦。我爹娘肯定急出怒火来啦。那问起我来,我怎么说?我要是不如实说呢,我就要挨罚,怪我贪玩淘气,我难免委屈。这要是如实说起来嘛,这事情听上去可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我也不想爹娘为我的遭遇伤心。”她看着林仲毅,“听您刚刚讲起故事来,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打发了事,不如您亲自送我回去,叫我爹娘清楚怎么回事?您看呢?”

    “最后,我是个姑娘家这件事,就屋里这些人知道就行了,再敢让旁的人知道,毁了我许咸熙的名声,我就来你们林家上吊。”

    “其实呢,我家也不远,就在这条巷子附近。不过呢,我爹娘现在应该不在城里,刚刚见了烟火也没来这里。那就等我爹娘回来吧,劳烦您亲自送一趟。”

    说完,她又吃了几口点心,便在椅子上躺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林家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先散了。只留下林仲毅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回到南宅,齐安宁又帮着许贻煦运功疗伤了一次。许贻煦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见此,明瑶内心更加愧疚了。

    等齐安宁离开,她给许贻煦擦了擦身上的汗。

    许贻煦看着她脸上的愁容,说:“害你担心了。”

    明瑶流着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许贻煦说:“好端端的,你道歉做什么?”

    明瑶断断续续地解释说,她听到许贻煦喊了宁儿。但是她当时以为许贻煦昏迷之中只想着自己的宁儿妹妹。

    许贻煦听了,笑了笑,看着明瑶说:“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出乎我意料了。”

    “我差点就害了你。”

    许贻煦搂过她来,说:“没事啊。她慢来一会儿也没事啊。再说了,也是我没和你解释清楚我们家关系,也没和你说过多少我的事情。不怪你啊不怪你,你什么错都没有啊。”

    许贻煦搂过她,亲吻了她的鬓角和额头。接着慢慢和她解释他和宁儿之间的关系。

    齐安宁小时候中了很厉害的毒,许元学想尽方法替她解毒,一天许贻煦误喝了解毒的汤药,他也中毒了。解毒过程中,为了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齐安宁的父亲和许贻煦的舅母温如云费劲心思,给他们过了一些内力来护住心脉。因此,他们两个的武功心法和旁的人修炼方法不一样。所以许贻煦需要齐安宁,反过来齐安宁也需要许贻煦。平辈之中,贻煦受伤只有安宁可以帮他,安宁受伤也只有贻煦可以帮她。

    明瑶问:“宁儿也是昆仑山弟子吗?”

    许贻煦说:“不是,但也算半个。她天赋比我高,就是悟性比我好,加上性格开朗热情,我师父和师兄们遇见了也很乐意教她,还经常请她去昆仑山玩。小的时候,我和她都是一起上山的,道长们怕我没玩伴。不过她的武功主要是她爹爹教的,她爹爹和昆仑也有些渊源。所以说算半个。”

    明瑶说:“如果你们一起受伤了呢?”

    许贻煦说:“以我们两个联手,这种情况不会多,而且我们也不常出来走动,出来也不会亮明自己是武林中人。当然除非很糟糕的情况了,不过我们要是见大事不好,自然会找家里长辈求助的。”

    过了一会儿,许贻煦说:“所以我和齐安宁两个人几乎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的。基本上我们二人算是难兄难妹,平日里互相照看。”

    明瑶在他怀里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其实呢,昆仑山教我一些武功绝学,除了我天资聪颖,很多是因为齐安宁。”

    “为什么?”

    “因为啊,那些道长怕一个人武功太过高强,万一品性不好,那他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啊,他之所以愿意收我,是因为他们看到宁儿很厉害,所以,我要是干坏事,宁儿就能制服我。反之也一样。”

    “意思是他们要你们两人互相势均力敌,互相牵制?”

    “嗯嗯。主要是宁儿牵制我。所以她的很多武功招式都是克制昆仑山剑法的。”

    “那些道长想得好周全啊。”

    “那些老头啊,一天天的,光想这些事情了吧。哈哈哈哈……”

    “那你和宁儿年纪相当,武功也相当,是吗?”

    “年纪呢,我应该比她大几天,武功呢,她比我高出那么一点儿。其实呢,年纪也不好说,我舅父舅母说在我们家男的只能是哥哥,所以她是妹妹。”

    “咸熙妹妹要小你们很多吧?”

    “咸熙啊,再过几天她就十七了。说起来她最小,我们从小体弱多病,倒是她照顾我们最多。”

    明瑶看许咸熙在林府的表现,对许贻煦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一更天过去,二更天过去。许贻煦躺着睡了一会儿,明瑶也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许贻煦是听到外面安宁和温如云的说话声,醒了,他拍拍明瑶的肩膀。明瑶睁开眼睛,以为他有什么不适。许贻煦摇摇头,指着外面说:“应该是我舅母来了。”

    温如云问了些情况就出去了。她白天回了向阳谷,也是找许咸熙去了。因为担心许贻煦的伤,晚上城门关了,还是越墙进的城。

    温如云走后,许贻煦说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就坚持让明瑶到床上睡了。

    “熙儿在哪里呢?”温如云是接到了他们的信的,信里说了贻煦受伤无碍和咸熙找到了两件事。

    “熙儿还在林府呢。”齐安宁回答。

    “她怎么还在林府啊?”

    “可能这一趟是受了委屈了,想让姑姑你去接她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和林家牵扯上了?”

    “姑姑,你快去弄清楚吧。我也累了,睡去了。”宁儿俏皮一笑,就自己回了西苑。

    过了二更天,许咸熙还在林家厅里的椅子上睡着呢。这些天,她确实也是累了,睡得正香。她酣睡的样子,更加显得孩子气。李媛叫府里下人给她盖了一件薄被。

    林家一家子未睡,有的看热闹,有的呢,也是照顾这姑娘。

    睡着睡着,许咸熙梦里流出泪来,嘴里喊着“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

    猛的,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林府的丫鬟问她,做噩梦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没有。又身子一侧,继续睡着了。

    月到中天了。门外说许家夫人来了。温如云到了门口,林府的人请她进去,她坚持不进去,就在门口等咸熙出来。林府的人当她因此事生气。果然一家子都有个性,自在人。

    李媛叫人摇醒了许咸熙,说:“令堂来了。”

    许咸熙揉了揉睡眼说:“叫我娘先回去吧。”

    “这……”

    “怎么了?我说的是送到我家门口啊,又不是您林府门口。”

    只见林仲毅起身,说到“走吧。”

    许咸熙起身,喝了一口茶,背起自己的药箱,怪里怪气地说:“劳烦大将军带路。”

    林仲毅和许咸熙出门去。

    这一走,林家就炸开锅了似的。都说二叔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遇上这么个奇怪姑娘,不过人姑娘也很可怜,不知道二叔逼她做了什么了,晚上都要做噩梦。

    那副将也在,说那小子,啊不,那姑娘在军营也闹腾着呢,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大将军这几日感觉性子已经被磨软了。

    林仲毅走出一段,许咸熙还在门口呢,说:“大将军,你走那么快干嘛?我家在这头呢。”

    林仲毅只得返回来,等过了门口,许咸熙等他走开十几米距离,才跟上去。

    林家小辈谁敢和林仲毅开这种玩笑!

    林将军把许咸熙送到许家城西宅的门口,温如云已经在门口等他们。林将军和温如云大概讲了一下这些天的经历,最后道歉说:“实在是万不得已,委屈令爱了。”温如云听着脸上十分不高兴,不过在整个过程里都没说话,最后林仲毅走的时候,她说了句:“大将军慢走。”

    等林仲毅走后,许咸熙看着温如云说:“娘,你很生气,对不对?”

    “我能不生气吗?熙儿,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偶尔晚上会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温如云心疼地摸摸咸熙的头,把她搂紧到怀里,片刻功夫:“熙儿,你该好好洗澡去。你这一身啊,真是一言难尽咯。”

    “讨厌,你竟然嫌弃你的女儿。”

    “臭烘烘的女儿,还是有点嫌弃的。这就给你准备洗澡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