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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脱险

    晚上因为照顾许咸熙,齐安宁和梁小七两个人都一夜没睡。

    梁小七就问齐安宁怎么会到了军营来“避难”。

    齐安宁趁这个机会就给他讲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从许贻煦成亲到萧泊受伤。

    “我都不知道许贻煦是那个哑巴的亲哥哥?难怪许咸熙对他那么好!”

    “说谁哑巴呢?你一天天的,嘴巴叨叨个不停,人家少说几句话就是哑巴了?”

    “跟你比啊,我小巫见大巫啊。”

    齐安宁又给了他一拳。

    “啊”了一声之后,梁小七说:“我看我,不死在那个叶红衣手里,早晚也被你打死。”

    “你怎么这么怕叶红衣?”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可是……我可是真的保住了清白之身的啊,你……你别用这种眼神毁我清誉啊。”

    “那你干吗这样跟着我寸步不离?对了,没事你就跟咸熙待在一起啊,不然人家周大将军肯定觉得你碍事啊。”

    “你让许贻煦快点回来啊。”

    “他跟着师门的人去青城山了,哪里是我叫他回来,他就能回来的。”

    “哎,那位侯府小姐对许贻煦好吗?”

    “她性格还挺好的,又温柔又亲和,总之不摆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架子。”

    “那就好。幸亏你家许贻煦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姑娘,不然许贻煦心上有人,还被搞这么一出,弄不好一念成魔或者万念俱灰。”

    “许贻煦知道你是这么看他的吗?”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

    “不呀。不过昆仑那些老头挺担心他娶妻生子就忘了师门责任了。”

    “哼,他们是害怕来日没有人能对付你吧?话说这个高瑜,你还应付的过来吗?”

    “应付不过来,这不还有我爹呢。”

    “天下差距真大啊,你爹随叫随到,我爹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你不是乐得自在吗?”

    “哎,自在是自在。哎,这个周大将军看起来满脸愁容啊,西陵这些人想来确实不好对付。”

    “他大概最近也是被叶红衣的伎俩弄得整个人心烦意乱吧。”

    “我就说叶红衣可怕吧?人大将军都受了惊吓,何况我一个文弱书生。”

    “你识字吗你,还一个书生?”

    “我看他年纪不大,就已经是兵马大元帅了,真是年轻有为。佩服!”

    “你也年轻有为啊,小小年纪,奇门八卦之术炉火纯青,不然你不早就遭了叶红衣的毒手了?”

    “多谢夸奖。”

    “说到这个,不如请梁大公子赐教?”

    “叫声师父来听听?”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

    周明渊站在营帐已经很久了,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内心百感交集。见天色已经亮了,他喊了一声“齐姑娘”。

    齐安宁便出去,周明渊说军中将领有些问题要请教她,询问她是否可以现在出发。

    听到齐安宁答应之后,梁小七也要去。

    “不至于吧。”

    没想到周明渊说:“梁公子可一同前去。”

    齐安宁瞪了他一眼,梁小七说:“我可是听说叶红衣对她没能得手的男人有执念,可不得多防备着点。”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人心易变嘛,昨日她可以喜欢沉稳男子,今日她也可以喜欢儒雅书生。”

    “走啊……”

    “宁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到了军营,齐安宁骑马进入军阵指点几个将领,周明渊在一旁看,梁小七看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齐安宁。

    这一刻,梁小七尝试着喊了一声“大将军”,周明渊都没有反应。

    梁小七拍了他一下,周明渊才回过神来。

    周明渊问他:“梁公子想必也是位高人吧?”

    “哎,哪里哪里。我就是个书都不明白的书生。”

    “是吗?你不是和叶红衣交过手吗?”

    “我呢,不会拳脚功夫,但是懂一点奇门八卦的小伎俩,所以啊,就保住小命一条。”

    “我见过齐姑娘的其他朋友,都不简单呐。”

    “我和她不只是朋友。”

    周明渊听到这句话,便不再说话,纵马往前去找自己的手下去了。

    许咸熙醒来,准备去找其他大夫呢。刚准备出门,林珊迎面走来,见到咸熙,抱着她痛哭流涕。

    自从周明渊去向众人因为许咸熙的事情大动肝火之后,咸熙最近两天没有去城西门的将领养伤之处,见林珊哭成这样,担心地问:“你哥哥他们情况不好吗?”

    “他们还是老样子。”

    “我爹爹今日就要带着药回来了,你不要太担心了。”

    “呜呜……”

    “那你哭什么?”

    林珊边哭边断断续续说话。咸熙大概是听明白了。

    林子虞和顾若谷都中了毒,林珊每日借着去照看哥哥的机会,同时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关心顾若谷身上。

    少女心事,何况林珊也没有城府,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傻子才看不出来。

    顾夫人见她去看顾若谷,先是用各种不要打扰之类的理由委婉拒绝她。

    后来,顾夫人故意和她聊天,直白地和她讲,顾若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等他这次病好之后,家里就要办大喜事了。

    再后来,这天的前一晚,顾夫人当着袁君竹的面,说林大小姐芳心错许,顾公子平日里恪守礼教,并没有任何让林珊会错意的举动,又说将门虎女,是他们顾家高攀不起,顾若谷更加配不上林珊。

    眼下这场景,人多眼杂,林大小姐日日来看顾若谷,被人知道了,人们还当顾家风流公子处处留情呢。

    林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许咸熙又是一顿大哭,说:“我的心要痛死了,要痛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明白,你又没有爱过人。”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呢?”

    “我活不成了,我活不成了……”

    许咸熙只能任由她抱着自己,她被林珊这番举动弄得也是手足无措了。

    好在她看到林珊的母亲袁君竹走来了,袁君竹看到林珊抱着许咸熙,她一开始震惊,后来又觉得这完全合乎情理。

    林珊的心事在噬魂阵里,被这两姐妹看得一清二楚。

    许咸熙轻声对林珊说:“你母亲来了。”

    林珊转身看到袁君竹,再次伏到咸熙身上,说:“咸熙,你把我打晕吧,这样我就不会心疼了。”

    咸熙把她推到袁君竹怀里,说:“夫人,我真的要去和大夫前辈们商量一些事情了。”

    “谢谢你。”

    林珊一直不肯跟袁君竹回去,哭着哭着,几天的担忧,使她寝食难安,加上情路不顺的压力,人病了。

    袁君竹只能留下来照顾她。

    等周明渊齐安宁一行人回来时,只看到许咸熙在营帐外,支起火堆给她熬汤药。

    “怎么回事?”齐安宁问。

    “林大小姐病了。”

    “她病了怎么在这儿?”

    咸熙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一行人都看着她。

    咸熙让周明渊的那些副将都走开,只剩下周明渊三人。,然后说:“你还记得她之前在噬魂阵喊得那个若谷哥哥吗?”

    “他也中毒了。担心成这样。”

    “不是啊,主要是错付了真心。早上我衣服后背都被她哭湿了。”

    梁小七说:“人家这么伤心了,你没有乱说话吧?”

    咸熙给了他一个白眼。

    梁小七说:“你是不是跟人家姑娘说,区区男人而已,不要也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所以人家才越哭越伤心?”

    许咸熙挥起拳头就给了他肚子一下。

    梁小七对着宁儿说:“管管你家小霸王吧。”

    “活该……”

    接着,有人来报告说许元学回来了。

    许咸熙和周明渊听了之后赶紧过去了。咸熙嘱咐安宁照看下林珊。

    齐安宁和梁小七进了营帐,林珊还没有醒。

    齐安宁对袁君竹说:“对不起,夫人,也许我们应该早一点告诉您。也许……”

    袁君竹摆摆手,说:“这不是你们的错,没想到珊儿她把你们当知心朋友。”

    “大概是我们最先知道她的秘密吧。”

    林珊醒来,喝了药,又抱着齐安宁哭。齐安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任由她哭,袁君竹在一旁看着,除了心疼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元学于第二日将近黄昏的时分就带着另一味草药回来了。

    距离中毒已经过去了五日。

    许咸熙等大夫把药调好之后,给各位中毒的人服下,过了半个时辰,众将士陆续醒来。

    得救了!尽管高瑜盘算了许多,一波三折,但是到底是解决了。

    周明渊和林仲毅对众大夫千恩万谢,尤其是许家父女。

    许元学正高兴呢,许咸熙把父亲拉到一边,说:“爹,你还高兴呢。你女儿我现在可是叶红衣的头号追杀目标,还不止,北辽那位死变态也盯着我呢。”

    林仲毅和周明渊隔得不远,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又变成你了呢?”

    “这不是人家趁机就是想把对手找出来嘛。你想想,叶红衣用毒,我们解毒,不追杀我们追杀谁?”

    “那你……那你每天紧跟着宸儿哈?”

    “你就帮我想出个这办法来?”

    “办法慢慢想嘛。”

    “许元学,我是你亲女儿诶,你都不心疼一下我。你心不在焉,你说,这味解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直呼父亲大名,着实让旁人惊了一下。

    “爹爹的一个老朋友啦。你又做噩梦了吧?”

    “你这会儿才想起我做噩梦,你是我亲爹吗?”

    “哎呀,事情这么多,委屈你啦。爹补偿你,那你说一个愿望,都满足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要天上的月亮。”

    “好啊,下次月圆之夜,你盯着月亮看一晚上吧。”

    “切……”

    “许贻煦回来了没有?”

    “没有。”

    “不是说他师父也去了啦。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林家老夫人找到许咸熙,说:“许大夫,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医家分内事而已,老夫人您客气了。”

    “许大夫,我家媛儿之前对你有所误会,如今已经解开了,改天我叫她来给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民女的名声得以保住,我谢谢她。”

    还是一贯的语气,老夫人笑着说:“说起来,我们仲毅被你训了几次之后,脾气好多了,人也有耐心多了。”

    “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

    “哈哈哈哈。”

    许咸熙从林家老夫人身边走开之后,暗地里嘀咕:“还给我道歉。别继续毁我许咸熙名声,我谢天谢地谢佛祖啊。”

    见到众将士没有大碍,只需恢复几日就好了,周明渊心里总算是落了一块石头。不过,想到叶红衣,他依然心下一紧。

    他看着许咸熙,就像她说的,叶红衣现在的头号目标是咸熙。想到这里,他对咸熙说:“许大夫,这里已经无事了,你好好歇息几日,你是回家,还是去城外军营找你姐姐。”

    “你忘了,林家大小姐还等着我的肩膀让她哭呢。”

    许咸熙便与他周明渊一行人同行去军营找齐安宁。

    梁小七一个人在营帐外面支起火堆,看到周明渊和咸熙过来,远远地就招手。

    已经是夜里了,军营寂静。到了齐安宁的营帐外面,还听得林珊在啜泣呢。

    梁小七说:“这种事情,不哭个三五天不会好的。”

    “怎么办?我该去跟她说什么?”咸熙问。

    周明渊和梁小七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摇摇头。

    “我还是抱着她一起哭好了。”

    “你有什么好哭的?”

    “我就是想哭,不行吗?”

    梁小七看着许咸熙,说:“许大小姐你干什么都行。”

    咸熙进到营帐内,看到林珊伏在齐安宁身上哭,袁君竹在旁拍着她的背。

    “他们都已经醒了,体内的毒也已经解了。”

    听到这里,林珊立马推开齐安宁,问:“他们没事了吗?”

    “嗯。应该吧。但是还是要休养几日,不过眼下看好了之后不会有什么大碍。”

    林珊擦干眼泪,起身就要出去,袁君竹问:“珊儿,你还病着呢。你做什么去?”

    “我去看哥哥他们啊。”然后一想到不能顾夫人不许她再去见顾若谷,又哭出声来,不打算出去了。

    咸熙对袁君竹说:“夫人先去照顾令郎,这里就交给我们,如何?”

    袁君竹说:“我还是带珊儿回家去吧。”

    林珊:“我不回,我不回。”

    袁君竹也很无奈,就把林珊托付给这两姐妹了,自己先离开了。

    林珊仔细跟咸熙打听了顾若谷的情况,再三确认他无事之后,说道:“他没事就好了。”

    说完,躺在榻上,眼泪顺着眼角直流。过了一会儿,大抵是累了,就睡着了。

    齐安宁和咸熙出来到火堆旁,周明渊已经来了。只有梁小七一个人在外面,众人安静了一会儿,齐安宁问道:“也不知道许贻煦他们怎么样,是否顺利?”

    “他到底去哪儿了?”梁小七问。

    “青城山。”

    青城山。

    风清子带着一群江湖人士攻上了山,目的嘛,也很明显,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不肯传授秘诀之仇。如今武功大成,这笔账自然是要故事的开端处开始算起。

    青城山被打得措手不及,倒不是没有防备,只是这些年,门派里面没有拿得出手的弟子。

    于是,为了青城山满门的弟子生命安危,只能放下面子邀请了武林同行昆仑山前去帮忙。

    昆仑弟子一行就离开蜀州城上了青城山,他们带上了许贻煦。

    因为齐安宁在蜀州军营帮忙,原本许贻煦的师父要下昆仑山的,但是安一隅想着老人家一把年纪,年关底下,就自己去了。

    安一隅主要是为了许贻煦的安慰着想,毕竟许贻煦要是受了伤,只能这几个人能够帮他。

    安一隅是尽量不露面的,他一露面,恐怕江湖上又是一番风云了。毕竟当年他是年纪轻轻就已经难遇对手的剑客,传说中江湖上两把锋利无比的名剑都在他手里。

    岭南一战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他原本也是昆仑选中的弟子,但是因为名气太盛,那几年江湖风云乱变,江湖上有两大剑客,没有人分得清哪些人是谁杀的,因为另一个剑客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武林人士将大部分杀孽都安在了安一隅的头上,昆仑派为了本派名声以及昆仑派几十年的安定,不得不出来否认他是昆仑弟子。

    这一趟青城山之行,昆仑弟子们倒是都无碍,主要是青城山和西陵的人折损的比较多。

    安一隅最后还是不得不出手阻止了风清子造成更大的伤亡,重点他使出了本家功夫。安一隅的出手也逼得风清子最后使出了全部功力,暴露出青城山绝学已被盗取的事实。风清子最后不算是落败而逃,只能说他想从长计议。

    青城山不得不承认风清子盗取了本门武功绝学为害武林,昆仑山也难以撇清安一隅与自己一派渊源颇深,两派人决定将这些秘密封存于此。

    青城山得益于昆仑山的人相助才脱险,但是也将自家门派的缺点暴露得彻彻底底——后继无人。昆仑一行人离开青城山的时候,青城山的前辈目送昆仑一行人年轻弟子许久,尤其是许贻煦。少年英才,几多有幸。

    许贻煦经此一次,也看到了当初安一隅要他们这些小辈不沾江湖,不沾官府的原因,这些门派之间的斗争,无异于官府乃至国家之间的权谋。

    到了蜀州城,许贻煦和众年轻弟子又听了一番教训。两位白胡子老道宽严相济,配合之下,倒没有给弟子们带来太大压力。

    许贻煦称之为吃一堑长一智。原本这七位弟子的剑阵可以发挥更大的威力,奈何有一位已经自出山门,有一个补位的弟子功力较弱,在本次青城山的战斗中,暴露得已经十分明显了。

    所以真到了非常时刻,还得请齐安宸来凑数,但是齐安宸和吴忧又是有情人,这让昆仑山的两位道长十分头疼。

    齐安宸和许贻煦几乎前后脚到家,一个因为四处寻药奔波疲累不堪,一个因为青城山打斗筋疲力竭,两人到了许家南宅蒙头大睡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日,两人在家聊天,许贻煦才得知蜀州军营的那些事情,听到大家都已经脱险而出,才大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