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奕。”谢安看着尹知秋开口道，“时间会抹平一切。但你记得她，是好事。”
说着，眸光一暗，再次开口道，“为了保护别人而死。她的确配被刻在你心里。”
“皇兄…”莫珏见尹知秋沉下脸，连忙开口道。
谢安坐直了身体，没再说话。大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过了许久，才听到一阵咳嗽声，谢安抿了抿嘴，起身离开。
走到院子中时，他抬起头，望着天，略带沙哑的声音落在尹知秋的耳边。
“奕，如果你在寻找引魂书…”说到这，谢安顿住了。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朕…回了。”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后，莫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尹知秋的肩膀道，“奕，你知道的…皇兄他…向来不喜欢栎儿。”
“我知道。”尹知秋叹了口气，“所以我从未与皇兄置气。”
“哼…还叫不置气？这几年，你去过宫里几次？皇兄找你，你回应过吗？罢了罢了，不说了。”莫珏摆了摆手，没再继续数落他。
看着尹知秋毫无表情的脸，莫珏叹了口气道，“皇兄刚登基那年，丞相不满皇兄称帝，欲谋反。被揭发后，皇兄也只是将他革了职，安置到了偏远之地。”
莫珏看了看尹知秋继续说道，“皇兄没有连累丞相之女，因为那时…你喜欢她。”
是了…那时，尹知秋与那姑娘两情相悦。
一直以来，谢安对这两个弟弟百般照拂，虽恼丞相一事，但却看在七弟谢奕的面子上，没有连累他的心上人。
后来，尹知秋与莫珏受命去别城暗查时，栎儿被神秘人刺杀。
尹知秋请命彻查，却只得谢安一句…
“爱莫能助。”
尹知秋捏了捏藏在袖中的腰牌，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皇兄顾念他，没有下狠手。可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不悦。
“奕，你此次回来，那边…”
尹知秋闻言，眸光微微一亮，面色缓和了稍许，开口说道，“说好五天之内回。”
莫珏张了张嘴，无声的哦了一声，随后微微笑了起来。
“进屋，有事和你说。”
屋内，莫珏看着那块令牌皱起了眉头。
“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组织，但…极少见他们出手。”
尹知秋默默地掏出锦囊，打开。
里面是一张纸，和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
莫珏的眸光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那组织的人，在追杀你？”太大胆了，竟敢对皇族下手。
想了想，莫珏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他们受人之托去找引魂书，怀疑你也是。然后把你当成了对手，想要一并杀之？”
“不知道。”尹知秋摇了摇头，将东西收好后，开口问道，“皇兄…只派了邵远去吗？”
“自然。皇兄最信任的便是他了。”莫珏抬手敲了敲额头，突然道，“难道你怀疑…”
“不是。”淡定地饮了一口茶。
莫珏点了点头，将脚搁在桌子上，说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
“不是说五天吗？这么急？”不怀好意的语气。
“怕出事。”淡定回答。
“哦。”尾音逐渐上扬，莫珏看着尹知秋说道，“说来听听，发生了什么事。”
尹知秋闻言，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居然是落华。”莫珏感叹道，“这姑娘真不简单。不仅破了那绝命蛊，居然还持有落华。”真是捡到宝了。
“你居然不怀疑她的身份。”
“呵，人家估计还怀疑你呢。”莫珏摇了摇头啧啧道，“你这寒川之木，就不是常人能拥有的。可能她第一次见到你，就起疑心了吧。况且…”
莫珏直起身子看向尹知秋。
“如果她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
尹知秋笑笑摇了摇头。
他不是害怕毓曦对他不利，而是怀疑她的身份。
“既然查不到，那就不用一直纠结于此。一个身份而已。你不是也瞒着她吗。”
看着尹知秋有些纠结的神情，莫珏笑着拍了拍他，“想这么多做甚。好好相处就是。”
尹知秋叹了口气没说话。
莫珏知道他已经妥协，听进了他的话。
此时，燕城那边。毓曦让宁沫在别院里练功，其实也就是举水桶。然后她让寒殇留下来负责监督。自己则晃悠了出去。
岚音本来想跟上的，可却被毓曦指派去买衣服了。
“主子，您…真的没问题吗？”岚音非常的不放心。
“没事，你去吧。我晚上回来。”
“是。”
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这个吃吃，那个玩玩，很是爽快。
毓曦踱着步往城外走去。随后一个闪身消失了。
暗中跟踪毓曦的黑衣人见她身影突然消失，虽不解，但却没有任何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黑衣人没有现身，毓曦还是不见踪影。
终于，黑衣人沉不住气，一个飞身，落在了地上。
他压低身形，慢慢地往前走去。
“哼。”一声冷哼响起，一把剑已横在了黑衣人的脖子旁。
长剑未出鞘，可黑衣人却还是感觉到了脖子处透出的森森寒气。他一个旋身，身体诡异地往另一边扭去，可刚站住脚，那把剑便又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沉下气，迅速地伸手，抓住剑鞘往前一拉。还未转身，脖子一凉，便咽气了。
抖落血珠，毓曦挑开了那人的面巾，发现是庙会擂台之上那个夺得彩头的人。
剑尖挑破黑衣人的腰带，发现他也带着那个令牌。
一路跟着她来到这，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引魂书…
毓曦想起那日在桥上，她似乎说过这个词…难道，这个人，当时便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人跟着，原以为是那日被杀掉的黑衣人，没想到，竟还有一个。
毓曦将黑衣人的尸体拖了一大段距离，然后用枯草将他草草埋了一下，便往回走去。
别院内，宁沫蒸发完了桶中的水，正扎着马步与寒殇大眼瞪小眼。
主子这么不放心她吗，居然让这个人监督她“练功”。瞪了这么久了，眼睛真酸。
“问你个事。”寒殇率先移开了视线，踌躇片刻才开口问道，“你的轻功，怎么练的。”
庙会之上，他故意拿走她看上的灯谜，就是想要探一探她的实力。
果然，公子说的没错，宁沫的轻功，实属上乘。如若不是靠着力量取胜，他估计不是她的对手。
视线落在宁沫手中的水桶之上，寒殇对毓曦的认知又更上一层。
是一个能清楚知道自己属下的缺点所在何处的主子。
只是这举桶的方法…还是欠妥当。
应该举石头。更有效果。
“你问这个做什么？”宁沫有些不解。
“好奇。”
“师傅教的。他老人家最讨厌别人问他的名字。”一句话便噎回了寒殇的还未问出口的话。
“你武功也不错。”看寒殇没再说话了，宁沫翻翻眼睛，夸了他一句。
寒殇心底笑笑，他武功是不错，可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出手的机会，感觉很是窝囊。
身后传来脚步声，岚音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过来，开口便问，“主子回来过了吗？”
“未曾。”宁沫愣了愣说道，“你没跟着？”
“主子让我去买东西。”岚音皱眉，这天色都暗下来了，主子…
“一定又在哪里绕圈了。”宁沫耸了耸肩，习以为常。
岚音放下衣物，便出门寻人去了。
毓曦走了很久，就是没有见到那别院。她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路过一家首饰店时，有一人叫住了她。
“姑娘。”一个女子从店里走出，叫住了毓曦，她微笑着开口，语气温和，“我看你在这走了好多遍了，是在找什么吗？”
“房子。”毓曦觉得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现在她需要帮助，于是便开口回答了。
“是…什么府邸？”
毓曦想了想，开口道，“种满枫树的府邸。”
女子听后，微微愣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见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过来，戒备地看了她一眼。
“主子。来迟了。”岚音压低了声音。
毓曦点了点头，和女子挥了挥手后，便跟着岚音走了。
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女子微微皱眉。
毓曦回到别院，看着宁沫手中的空桶没有说话。
用完晚膳后，宁沫打着哈欠刚想跃上屋顶守夜，却被毓曦拦下了。
“两个桶，两个时辰。岚音，看着她。”
“不要啊！主子！”
寒殇和岚音一脸的爱莫能助。
是夜，岚音和寒殇蹲在屋檐之上守夜。宁沫则一脸憋屈地举着桶，扎着马步。
毓曦将整个身子泡在浴桶之中，温热的水去除了近几日的疲惫。
她摊开手，掌心之中是两片枫叶。
脑海中划过尹知秋的声音。略微低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松开手，枫叶落下，漂浮在水面之上。
能放下对彼此的戒备吗？互相猜测，真的好累。
毓曦叹了口气，闭上眼。
罢了，懒得想。
第二日清早，尹知秋便离开了莫珏的府邸，往燕城而去。
莫珏看着他的背影弯起了嘴角。
我亲爱的弟弟，希望你，可以放下过去。
到达时，正是傍晚。
“真的是你。”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欣喜，喊住了尹知秋。
“怀昑。”尹知秋下马，走了过去。
“怎么来了此处。”怀昑看了看他的马，问道。
“先前就到了，不过有急事，又回了趟帝都。”
怀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尹知秋注意到了她的变化，问道。
“你来。”怀昑带着他进了店，到了里屋后，她说道，“昨日，一个女子在此处绕了好多圈。”
“有此事？可是盯上了你家的珠宝？”
“我喊住她一问，她说要找一间满是枫树的府邸。我还未说话，便来了一个人将她带走了。”怀昑担心道，“你惹上什么人了吗？她们都带着兵器。”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尹知秋，听到后面，不由地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那是我朋友。”
“朋友！”怀昑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色道，“红颜知己？”
那姑娘相貌端庄，虽穿着随意但却难掩一身英气。很不错。怀昑想着。
那栎儿已经过世多年，终日不展颜一笑的尹知秋，如今的眼中又盈满了笑意。
很好。怀昑很高兴。
“也许…是伙伴吧。”尹知秋答道。他也无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况且引魂书一事…现如今还不能告诉怀昑。
“好。好。七公子。”怀昑笑得很是高兴，但一转眼，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尹知秋说道，“明日，你们能来一趟吗？有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尹知秋答应了下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唉！去吧。”
尹知秋到大街上，牵着马，往别院处走去。
管家弓着身子前来迎接，顺便汇报了一下毓曦的情况。
“既然她挑食，那就做她喜欢吃的东西吧。”尹知秋对这些不在意，况且他也是见过她挑食的坏毛病。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中划了过去，他叫住管家，吩咐道，“做些烤蘑菇。”
管家领命，下去准备了。
脚还未踏入毓曦所在的院子中，便听里面传来宁沫的抱怨声。
“主子…我今日没犯错，用不着罚我吧。”
“你中午吃了那么多东西，举桶是应该的。”毓曦带着笑意的声音。
“举石头更有好一点。”寒殇毫无感情的吐槽声。
“呸！”
关系还挺融洽。
尹知秋眸中带笑，抬脚走了进去。
“公子。您回来了？”寒殇拱手作揖，“此次一行，还顺利吗？”
“顺利。”尹知秋将目光停在了毓曦的身上。
她虽换了新衣裳，却还是一身劲装，勾勒出一副好身材，头发高束，英气逼人。
看到他时，毓曦微微咧了咧嘴。
管家带着一众人前来布菜，看到烤蘑菇时，毓曦微微一愣，随后瞄了瞄尹知秋。
岚音坐在一旁，看向尹知秋的眼神透着些探究。
而宁沫则拿起筷子，吃起了鱼。
寒殇将碗碟在尹知秋的面前放好，身姿挺拔地坐在那，余光瞥向吃的欢快的宁沫。
说着，眸光一暗，再次开口道，“为了保护别人而死。她的确配被刻在你心里。”
“皇兄…”莫珏见尹知秋沉下脸，连忙开口道。
谢安坐直了身体，没再说话。大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过了许久，才听到一阵咳嗽声，谢安抿了抿嘴，起身离开。
走到院子中时，他抬起头，望着天，略带沙哑的声音落在尹知秋的耳边。
“奕，如果你在寻找引魂书…”说到这，谢安顿住了。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朕…回了。”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后，莫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尹知秋的肩膀道，“奕，你知道的…皇兄他…向来不喜欢栎儿。”
“我知道。”尹知秋叹了口气，“所以我从未与皇兄置气。”
“哼…还叫不置气？这几年，你去过宫里几次？皇兄找你，你回应过吗？罢了罢了，不说了。”莫珏摆了摆手，没再继续数落他。
看着尹知秋毫无表情的脸，莫珏叹了口气道，“皇兄刚登基那年，丞相不满皇兄称帝，欲谋反。被揭发后，皇兄也只是将他革了职，安置到了偏远之地。”
莫珏看了看尹知秋继续说道，“皇兄没有连累丞相之女，因为那时…你喜欢她。”
是了…那时，尹知秋与那姑娘两情相悦。
一直以来，谢安对这两个弟弟百般照拂，虽恼丞相一事，但却看在七弟谢奕的面子上，没有连累他的心上人。
后来，尹知秋与莫珏受命去别城暗查时，栎儿被神秘人刺杀。
尹知秋请命彻查，却只得谢安一句…
“爱莫能助。”
尹知秋捏了捏藏在袖中的腰牌，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皇兄顾念他，没有下狠手。可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不悦。
“奕，你此次回来，那边…”
尹知秋闻言，眸光微微一亮，面色缓和了稍许，开口说道，“说好五天之内回。”
莫珏张了张嘴，无声的哦了一声，随后微微笑了起来。
“进屋，有事和你说。”
屋内，莫珏看着那块令牌皱起了眉头。
“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组织，但…极少见他们出手。”
尹知秋默默地掏出锦囊，打开。
里面是一张纸，和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
莫珏的眸光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那组织的人，在追杀你？”太大胆了，竟敢对皇族下手。
想了想，莫珏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他们受人之托去找引魂书，怀疑你也是。然后把你当成了对手，想要一并杀之？”
“不知道。”尹知秋摇了摇头，将东西收好后，开口问道，“皇兄…只派了邵远去吗？”
“自然。皇兄最信任的便是他了。”莫珏抬手敲了敲额头，突然道，“难道你怀疑…”
“不是。”淡定地饮了一口茶。
莫珏点了点头，将脚搁在桌子上，说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
“不是说五天吗？这么急？”不怀好意的语气。
“怕出事。”淡定回答。
“哦。”尾音逐渐上扬，莫珏看着尹知秋说道，“说来听听，发生了什么事。”
尹知秋闻言，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居然是落华。”莫珏感叹道，“这姑娘真不简单。不仅破了那绝命蛊，居然还持有落华。”真是捡到宝了。
“你居然不怀疑她的身份。”
“呵，人家估计还怀疑你呢。”莫珏摇了摇头啧啧道，“你这寒川之木，就不是常人能拥有的。可能她第一次见到你，就起疑心了吧。况且…”
莫珏直起身子看向尹知秋。
“如果她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
尹知秋笑笑摇了摇头。
他不是害怕毓曦对他不利，而是怀疑她的身份。
“既然查不到，那就不用一直纠结于此。一个身份而已。你不是也瞒着她吗。”
看着尹知秋有些纠结的神情，莫珏笑着拍了拍他，“想这么多做甚。好好相处就是。”
尹知秋叹了口气没说话。
莫珏知道他已经妥协，听进了他的话。
此时，燕城那边。毓曦让宁沫在别院里练功，其实也就是举水桶。然后她让寒殇留下来负责监督。自己则晃悠了出去。
岚音本来想跟上的，可却被毓曦指派去买衣服了。
“主子，您…真的没问题吗？”岚音非常的不放心。
“没事，你去吧。我晚上回来。”
“是。”
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这个吃吃，那个玩玩，很是爽快。
毓曦踱着步往城外走去。随后一个闪身消失了。
暗中跟踪毓曦的黑衣人见她身影突然消失，虽不解，但却没有任何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黑衣人没有现身，毓曦还是不见踪影。
终于，黑衣人沉不住气，一个飞身，落在了地上。
他压低身形，慢慢地往前走去。
“哼。”一声冷哼响起，一把剑已横在了黑衣人的脖子旁。
长剑未出鞘，可黑衣人却还是感觉到了脖子处透出的森森寒气。他一个旋身，身体诡异地往另一边扭去，可刚站住脚，那把剑便又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沉下气，迅速地伸手，抓住剑鞘往前一拉。还未转身，脖子一凉，便咽气了。
抖落血珠，毓曦挑开了那人的面巾，发现是庙会擂台之上那个夺得彩头的人。
剑尖挑破黑衣人的腰带，发现他也带着那个令牌。
一路跟着她来到这，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引魂书…
毓曦想起那日在桥上，她似乎说过这个词…难道，这个人，当时便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人跟着，原以为是那日被杀掉的黑衣人，没想到，竟还有一个。
毓曦将黑衣人的尸体拖了一大段距离，然后用枯草将他草草埋了一下，便往回走去。
别院内，宁沫蒸发完了桶中的水，正扎着马步与寒殇大眼瞪小眼。
主子这么不放心她吗，居然让这个人监督她“练功”。瞪了这么久了，眼睛真酸。
“问你个事。”寒殇率先移开了视线，踌躇片刻才开口问道，“你的轻功，怎么练的。”
庙会之上，他故意拿走她看上的灯谜，就是想要探一探她的实力。
果然，公子说的没错，宁沫的轻功，实属上乘。如若不是靠着力量取胜，他估计不是她的对手。
视线落在宁沫手中的水桶之上，寒殇对毓曦的认知又更上一层。
是一个能清楚知道自己属下的缺点所在何处的主子。
只是这举桶的方法…还是欠妥当。
应该举石头。更有效果。
“你问这个做什么？”宁沫有些不解。
“好奇。”
“师傅教的。他老人家最讨厌别人问他的名字。”一句话便噎回了寒殇的还未问出口的话。
“你武功也不错。”看寒殇没再说话了，宁沫翻翻眼睛，夸了他一句。
寒殇心底笑笑，他武功是不错，可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出手的机会，感觉很是窝囊。
身后传来脚步声，岚音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过来，开口便问，“主子回来过了吗？”
“未曾。”宁沫愣了愣说道，“你没跟着？”
“主子让我去买东西。”岚音皱眉，这天色都暗下来了，主子…
“一定又在哪里绕圈了。”宁沫耸了耸肩，习以为常。
岚音放下衣物，便出门寻人去了。
毓曦走了很久，就是没有见到那别院。她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路过一家首饰店时，有一人叫住了她。
“姑娘。”一个女子从店里走出，叫住了毓曦，她微笑着开口，语气温和，“我看你在这走了好多遍了，是在找什么吗？”
“房子。”毓曦觉得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现在她需要帮助，于是便开口回答了。
“是…什么府邸？”
毓曦想了想，开口道，“种满枫树的府邸。”
女子听后，微微愣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见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过来，戒备地看了她一眼。
“主子。来迟了。”岚音压低了声音。
毓曦点了点头，和女子挥了挥手后，便跟着岚音走了。
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女子微微皱眉。
毓曦回到别院，看着宁沫手中的空桶没有说话。
用完晚膳后，宁沫打着哈欠刚想跃上屋顶守夜，却被毓曦拦下了。
“两个桶，两个时辰。岚音，看着她。”
“不要啊！主子！”
寒殇和岚音一脸的爱莫能助。
是夜，岚音和寒殇蹲在屋檐之上守夜。宁沫则一脸憋屈地举着桶，扎着马步。
毓曦将整个身子泡在浴桶之中，温热的水去除了近几日的疲惫。
她摊开手，掌心之中是两片枫叶。
脑海中划过尹知秋的声音。略微低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松开手，枫叶落下，漂浮在水面之上。
能放下对彼此的戒备吗？互相猜测，真的好累。
毓曦叹了口气，闭上眼。
罢了，懒得想。
第二日清早，尹知秋便离开了莫珏的府邸，往燕城而去。
莫珏看着他的背影弯起了嘴角。
我亲爱的弟弟，希望你，可以放下过去。
到达时，正是傍晚。
“真的是你。”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欣喜，喊住了尹知秋。
“怀昑。”尹知秋下马，走了过去。
“怎么来了此处。”怀昑看了看他的马，问道。
“先前就到了，不过有急事，又回了趟帝都。”
怀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尹知秋注意到了她的变化，问道。
“你来。”怀昑带着他进了店，到了里屋后，她说道，“昨日，一个女子在此处绕了好多圈。”
“有此事？可是盯上了你家的珠宝？”
“我喊住她一问，她说要找一间满是枫树的府邸。我还未说话，便来了一个人将她带走了。”怀昑担心道，“你惹上什么人了吗？她们都带着兵器。”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尹知秋，听到后面，不由地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那是我朋友。”
“朋友！”怀昑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色道，“红颜知己？”
那姑娘相貌端庄，虽穿着随意但却难掩一身英气。很不错。怀昑想着。
那栎儿已经过世多年，终日不展颜一笑的尹知秋，如今的眼中又盈满了笑意。
很好。怀昑很高兴。
“也许…是伙伴吧。”尹知秋答道。他也无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况且引魂书一事…现如今还不能告诉怀昑。
“好。好。七公子。”怀昑笑得很是高兴，但一转眼，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尹知秋说道，“明日，你们能来一趟吗？有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尹知秋答应了下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唉！去吧。”
尹知秋到大街上，牵着马，往别院处走去。
管家弓着身子前来迎接，顺便汇报了一下毓曦的情况。
“既然她挑食，那就做她喜欢吃的东西吧。”尹知秋对这些不在意，况且他也是见过她挑食的坏毛病。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中划了过去，他叫住管家，吩咐道，“做些烤蘑菇。”
管家领命，下去准备了。
脚还未踏入毓曦所在的院子中，便听里面传来宁沫的抱怨声。
“主子…我今日没犯错，用不着罚我吧。”
“你中午吃了那么多东西，举桶是应该的。”毓曦带着笑意的声音。
“举石头更有好一点。”寒殇毫无感情的吐槽声。
“呸！”
关系还挺融洽。
尹知秋眸中带笑，抬脚走了进去。
“公子。您回来了？”寒殇拱手作揖，“此次一行，还顺利吗？”
“顺利。”尹知秋将目光停在了毓曦的身上。
她虽换了新衣裳，却还是一身劲装，勾勒出一副好身材，头发高束，英气逼人。
看到他时，毓曦微微咧了咧嘴。
管家带着一众人前来布菜，看到烤蘑菇时，毓曦微微一愣，随后瞄了瞄尹知秋。
岚音坐在一旁，看向尹知秋的眼神透着些探究。
而宁沫则拿起筷子，吃起了鱼。
寒殇将碗碟在尹知秋的面前放好，身姿挺拔地坐在那，余光瞥向吃的欢快的宁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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