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欺人太甚！”怀昑一掌拍向桌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这手劲不小。”毓曦看着桌面上的裂痕，啧啧道。
“殷家是上一任皇帝最信赖的人。”
上代皇帝谢阙，治国手段残暴，而这殷家便是那帝王手中的一把利刃。
殷家中人，野心太大，手段残暴，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引来民愤无数。
奈何谢阙罩着，百姓有苦不能言。
幸而，因果报应，谢阙在宫中暴毙，谢安继位。
新任帝王虽是铁血手腕，但脾气温和，将这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
殷家觉得谢安并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遂辞官远居。
没想到，他们竟在此处当了劫匪，继续祸害百姓。
怀昑怎能不气。
“先别激动。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出他们的目的。”尹知秋扣了扣桌面，示意她冷静下来。
毓曦看了旁边一眼，岚音立刻开口道，“这些劫匪的身上还带着装血的瓶子，我怀疑，他们与那杨凌有关系。”
提到杨凌，众人将目光聚焦在了毓曦身上。
“不是他。”毓曦扬了扬嘴角，“一个会救人的毒者，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况且他，看上去嫉恶如仇的样子。
毓曦现在好奇的是，那惩恶扬善之药到底是何物。
惩恶扬善…
难道说…
毓曦扬了扬眉，蓦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杨凌交给我，其它的交给你们。”
岚音和宁沫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
这一次，毓曦非常快速地到达了杨凌所在的山洞处。
熟门熟路地摁开机关，石门打开，杨凌正站在那边。
“哟。今日这么早，便来找我了？”他笑着瞥了眼毓曦身后的左右门神。
“你，是不是要对殷家动手。”
被她发现了呢。
杨凌让她们进来，随后关上了石门。
“据我所知，殷家世子已潜入燕城，伺机对永王下手。”杨凌在洞内来回地踱着步。
“其实当年谢阙未死。”目光紧盯毓曦，杨凌缓缓开口道，“只是被一人重创至身残。而那人…则与谢阙手下的武官同归于尽。”
“你知道的，很清楚。”毓曦看着他，神情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当年，她的父亲不满祖训，一心想要为水月山庄正名。
她记得父亲说过，水月山庄中人，武功绝伦，又有引魂书加持。为何每一次的论剑之巅，都没有他们的名字。
过去的帝王抚去了栾晖的丰功伟绩，掩埋了他的才华，而如今的他为何不能让水月山庄出现在世人眼中呢。
一开始，爷爷还在。
爷爷总会劝说父亲，让他不要过于执着于名声。
父亲迫于爷爷的威严，虽心中不满，但却只能称是。
后来，爷爷走了。
没有了约束的父亲，心中的那股念头越来越盛。
有一日，父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出去寻他，也没有再回来。
直到不久后，她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是母亲的绝笔。
吾儿，江湖之上纷乱无比，皇帝昏庸残暴，吾为保此身已随你父亲而去。
吾儿，记着母亲的话。
莫要出庄。
信纸之上有几处血污，字迹凌乱，显然是在慌乱之中写下的。
那时毓曦还小，并未懂得其中含义，只记得要听母亲的话，所以，她从未想过出庄。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从岚音口中得知，她的父亲重创了谢阙，与护国武将同归于尽。
她的母亲为寻父亲，被殷家人盯上，几尽折磨，为保清白，自断筋脉而亡。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居然有人知道真相。
那母亲的书信，是谁传来的呢。
毓曦看着杨凌开口道，“你既知道过去那事，为何却和这帮劫匪一般，收集武者之血呢。”
“他们混入了寨中。”杨凌无奈道，“我杀了殷家的眼线。”
他只从那些人口中得知殷家世子已入城的消息，就再无其他。
“永王是个很好的城主，我不忍其遭遇不测，才打算出手。所以…”
杨凌看着面前的人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栾毓。”
话音刚落，两把剑便已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岚音目露杀意，宁沫的刀刃已割破了他的脖颈，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杨凌一脸无畏，只是看着毓曦浅浅地笑着，“落华剑，不识路，武艺绝伦，风姿卓卓。不是水月山庄庄主栾毓，还能有谁。”
“你见过我？”
“一面之缘。”
毓曦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却并未发现其中有这张脸，她看向岚音，见她也摇了摇头。不由心下生疑。
“何时。”
“天机不可泄露。”杨凌笑出了声，“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可不想忍受钻心之痛。”
哦？居然知道她的毒。
毓曦盯着他许久，一扬手，岚音和宁沫双双收剑，而她则掐住了杨凌的脖子。
“窒息之苦，钻心之痛，二者选一。”
“我选你。”杨凌的脸憋的通红，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句话。
“选我也没用！”毓曦的声音徒然扬了起来，可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一些。
“如果我要你死，你现在，就应该躺在这了。”见杨凌还是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毓曦松开了手，语气淡定，“告诉我你的计划。”
杨凌咳嗽着，听到她的话后，笑了起来，“怎么…咳咳，你信我？”
“信。”毓曦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作为我帮你的条件，事情了结之后，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
“成交。”杨凌将手悬在毓曦身前。
岚音上前一步刚想握住，却被他躲了过去。
杨凌继续将手放在毓曦面前。
“成交。”毓曦将剑柄在他的掌中点了点，算是达成盟友之交了。
看着掌中的剑柄，杨凌反手将其握住，手肘往后微动。
毓曦上前两步收回剑，低声道，“别得寸进尺。”
杨凌低笑两声，拱了拱手道，“今日子时，杨某在明轩街口恭候姑娘。”
毓曦离开山洞时已是午时，回到城中，决定好好犒劳辛苦的自己。
摸了摸袖中的银票，她美滋滋地走进了一家酒楼。
老板见她的穿着不像是富贵的人，于是轻蔑道，“这位客官，我们这招待的都是上流贵客，您这样不合适。”
说罢便扬起手叫来了小二，让他将毓曦三人带了出去。
“客官请看。”小二扬起手指向了酒楼的牌匾，笑道，“这燕京楼，可是燕城最大的酒楼！我们只招待那些身份高贵之人。客官，您这身装扮，恐怕会吓到其他客人的。”
小二语气虽恭敬，但却透着些鄙夷。
“狗眼看人低。”宁沫一下子就怒了，她的主子何曾受过此等屈辱。
毓曦拦下宁沫拔剑的手，扬了扬下巴，开口道，“在你眼中，什么才是高贵的人。”
“自是像那边的两位一般。”小二看向侧方。
那边走来一男一女，听到动静后便往这边看了过来。
毓曦并没有顺着小二所望之处看去，她伸手捏起了他的衣摆搓了搓，啧啧道，“我看你啊，也不配进这个门。此衣裳做工粗劣，看这油渍，唉，这还有个洞。”
小二一时大囧，抬手便拍开了毓曦的手，他一抖衣衫，趾高气昂道，“就算是这样，您还是进不去我们燕京楼的大门！”
“正好。你也在这陪我站着吧。因为你也不配啊。”毓曦嫌弃地将被小二触碰过的手背在宁沫的衣袖上蹭了蹭。
而宁沫则扯下那块袖子，扔掉了小二的身上，抱歉道，“对不住啊，我闻不得这烟火气。”
从侧方传来一阵笑声，怀昑扶着门笑得浑身发抖。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尹知秋。
“我早就和你们说了，来者是客，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掌柜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跑了出来，弓着身子道，“哎哟，怀大人！里面请！二楼雅间已经为您备好了！这位客官是…”
“我朋友。”怀昑止住笑，看向了毓曦，说道，“那边三位，也是我朋友。”
掌柜和小二浑身一僵，忙堆起笑脸道，“对不住对不住。里边请。”
毓曦挥开小二伸来的手，厌恶道，“别碰我。”
宁沫立刻上前将小二挡了回去。
“走。”毓曦侧身瞥了怀昑那边一眼，转身离开。
怀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走入了酒楼。
二人到达雅座后，尹知秋便开口道，“将这边素一点的菜打包一份给我。”
小二弓着身子去准备了。
怀昑看着他，开口道，“毓曦对你来说，算什么。”
尹知秋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栎儿…对你来说，是什么？”怀昑忐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并观察着他的表情。
“她是我的执念。可毓曦…”尹知秋沉思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对她…许是动了心。”
浅浅的，如同湖面的涟漪，一点点地向外扩开。
“我看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如若知道栎儿的事…”
“所以，我才未曾表达过什么。”尹知秋叹了口气。
都说男人爱上一个女子，都是始于颜，看其人，倾于心。
尹知秋喜欢栎儿笑着的脸，喜欢她坚定的内心，倾心于她的善良。
她是一个和孩子在泥地里打滚的假小子，也是一个能微笑面对皇兄明里暗里的施压坚强的女孩子，还是一个为了保护别人而付出生命的傻子。
而毓曦不同，她强大，冷静，却又时而迷糊，搞笑。
偶尔伶牙俐齿，时常懵懵懂懂。
他，看不透她。
看不透她的身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许是这神秘感，让他想要继续了解她。
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他竟生出过想要带她长大的想法。
想到这，尹知秋笑了起来。
怀昑看着这样的七殿下，心下油然而生出一丝欣慰来。
“七公子，您在顾忌些什么。”
“顾及她。”尹知秋不知毓曦心中是何想法。
“我看那姑娘，有些呆。”
“确实。”
“需要我帮您吗？”怀昑跃跃欲试。
“你打的过她身边的护卫吗？”尹知秋笑道，“她们对你的意见尤其的大呢，尤其是岚音。”
想到那阎罗王般的场景，怀昑泄了气。
的确，她不是她们的对手。
毓曦看着呆呆的样子，可她的护卫却都是聪明人。
唉，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毓曦可不知道她们在密谋些什么，有些不悦地回到府上，她沉思许久，开始整理起了为数不多的行李。
哼，什么合作找引魂书。效率这么慢，还不如她一个人去找呢！
哼，等办完杨凌的事情，我就一个人去找。
哼，走了。
于是乎，岚音和宁沫一人背着一个小布包跟着毓曦离开了府邸。
寒殇有些惊讶，想上前询问，却被宁沫杀人般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待尹知秋回到府邸时，寒殇便将毓曦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他。
捏了捏眉头，尹知秋叹了口气。
而此刻，毓曦三人到达了和杨凌约定好的地点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这一藏啊，便藏到了子时。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毓曦以为是杨凌来了，可发现那脚步声往另一处去了。
过了一会，一声闷闷的倒地声响起，杨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嘿。”
毓曦瞥了他一眼，往后挪了挪。
杨凌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他们开始动手了。”
看来，那个人被杨凌杀掉了。
“现在怎么做。”
“让你的护卫，把他们引出来。”
毓曦扬手打了个响指，两道人影从某处窜了出来斩落了从四周一跃而起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朝着毓曦的藏身之处扑了过来。杨凌抬手拦下了想要挥剑的毓曦，往前一步，手指并拢，瞬间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好指法。”见那黑衣人口鼻处流出黑血，毓曦称赞道，“毒也厉害。”
“谬赞了。”杨凌擦净了指间的鲜血，笑了起来，随后走出藏身之地看向某处，开口道，“想躲到何时啊。”
一个飞镖从一处飞了出来，岚音瞬间冲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身后传来杀气，凭着直觉，她一个旋身，对着那处踹了一脚。
一个黑衣人挡住了她的攻击，跃了出来，却被宁沫一剑刺了下去。
“这手劲不小。”毓曦看着桌面上的裂痕，啧啧道。
“殷家是上一任皇帝最信赖的人。”
上代皇帝谢阙，治国手段残暴，而这殷家便是那帝王手中的一把利刃。
殷家中人，野心太大，手段残暴，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引来民愤无数。
奈何谢阙罩着，百姓有苦不能言。
幸而，因果报应，谢阙在宫中暴毙，谢安继位。
新任帝王虽是铁血手腕，但脾气温和，将这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
殷家觉得谢安并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遂辞官远居。
没想到，他们竟在此处当了劫匪，继续祸害百姓。
怀昑怎能不气。
“先别激动。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出他们的目的。”尹知秋扣了扣桌面，示意她冷静下来。
毓曦看了旁边一眼，岚音立刻开口道，“这些劫匪的身上还带着装血的瓶子，我怀疑，他们与那杨凌有关系。”
提到杨凌，众人将目光聚焦在了毓曦身上。
“不是他。”毓曦扬了扬嘴角，“一个会救人的毒者，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况且他，看上去嫉恶如仇的样子。
毓曦现在好奇的是，那惩恶扬善之药到底是何物。
惩恶扬善…
难道说…
毓曦扬了扬眉，蓦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杨凌交给我，其它的交给你们。”
岚音和宁沫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
这一次，毓曦非常快速地到达了杨凌所在的山洞处。
熟门熟路地摁开机关，石门打开，杨凌正站在那边。
“哟。今日这么早，便来找我了？”他笑着瞥了眼毓曦身后的左右门神。
“你，是不是要对殷家动手。”
被她发现了呢。
杨凌让她们进来，随后关上了石门。
“据我所知，殷家世子已潜入燕城，伺机对永王下手。”杨凌在洞内来回地踱着步。
“其实当年谢阙未死。”目光紧盯毓曦，杨凌缓缓开口道，“只是被一人重创至身残。而那人…则与谢阙手下的武官同归于尽。”
“你知道的，很清楚。”毓曦看着他，神情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当年，她的父亲不满祖训，一心想要为水月山庄正名。
她记得父亲说过，水月山庄中人，武功绝伦，又有引魂书加持。为何每一次的论剑之巅，都没有他们的名字。
过去的帝王抚去了栾晖的丰功伟绩，掩埋了他的才华，而如今的他为何不能让水月山庄出现在世人眼中呢。
一开始，爷爷还在。
爷爷总会劝说父亲，让他不要过于执着于名声。
父亲迫于爷爷的威严，虽心中不满，但却只能称是。
后来，爷爷走了。
没有了约束的父亲，心中的那股念头越来越盛。
有一日，父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出去寻他，也没有再回来。
直到不久后，她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是母亲的绝笔。
吾儿，江湖之上纷乱无比，皇帝昏庸残暴，吾为保此身已随你父亲而去。
吾儿，记着母亲的话。
莫要出庄。
信纸之上有几处血污，字迹凌乱，显然是在慌乱之中写下的。
那时毓曦还小，并未懂得其中含义，只记得要听母亲的话，所以，她从未想过出庄。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从岚音口中得知，她的父亲重创了谢阙，与护国武将同归于尽。
她的母亲为寻父亲，被殷家人盯上，几尽折磨，为保清白，自断筋脉而亡。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居然有人知道真相。
那母亲的书信，是谁传来的呢。
毓曦看着杨凌开口道，“你既知道过去那事，为何却和这帮劫匪一般，收集武者之血呢。”
“他们混入了寨中。”杨凌无奈道，“我杀了殷家的眼线。”
他只从那些人口中得知殷家世子已入城的消息，就再无其他。
“永王是个很好的城主，我不忍其遭遇不测，才打算出手。所以…”
杨凌看着面前的人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栾毓。”
话音刚落，两把剑便已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岚音目露杀意，宁沫的刀刃已割破了他的脖颈，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杨凌一脸无畏，只是看着毓曦浅浅地笑着，“落华剑，不识路，武艺绝伦，风姿卓卓。不是水月山庄庄主栾毓，还能有谁。”
“你见过我？”
“一面之缘。”
毓曦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却并未发现其中有这张脸，她看向岚音，见她也摇了摇头。不由心下生疑。
“何时。”
“天机不可泄露。”杨凌笑出了声，“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可不想忍受钻心之痛。”
哦？居然知道她的毒。
毓曦盯着他许久，一扬手，岚音和宁沫双双收剑，而她则掐住了杨凌的脖子。
“窒息之苦，钻心之痛，二者选一。”
“我选你。”杨凌的脸憋的通红，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句话。
“选我也没用！”毓曦的声音徒然扬了起来，可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一些。
“如果我要你死，你现在，就应该躺在这了。”见杨凌还是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毓曦松开了手，语气淡定，“告诉我你的计划。”
杨凌咳嗽着，听到她的话后，笑了起来，“怎么…咳咳，你信我？”
“信。”毓曦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作为我帮你的条件，事情了结之后，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
“成交。”杨凌将手悬在毓曦身前。
岚音上前一步刚想握住，却被他躲了过去。
杨凌继续将手放在毓曦面前。
“成交。”毓曦将剑柄在他的掌中点了点，算是达成盟友之交了。
看着掌中的剑柄，杨凌反手将其握住，手肘往后微动。
毓曦上前两步收回剑，低声道，“别得寸进尺。”
杨凌低笑两声，拱了拱手道，“今日子时，杨某在明轩街口恭候姑娘。”
毓曦离开山洞时已是午时，回到城中，决定好好犒劳辛苦的自己。
摸了摸袖中的银票，她美滋滋地走进了一家酒楼。
老板见她的穿着不像是富贵的人，于是轻蔑道，“这位客官，我们这招待的都是上流贵客，您这样不合适。”
说罢便扬起手叫来了小二，让他将毓曦三人带了出去。
“客官请看。”小二扬起手指向了酒楼的牌匾，笑道，“这燕京楼，可是燕城最大的酒楼！我们只招待那些身份高贵之人。客官，您这身装扮，恐怕会吓到其他客人的。”
小二语气虽恭敬，但却透着些鄙夷。
“狗眼看人低。”宁沫一下子就怒了，她的主子何曾受过此等屈辱。
毓曦拦下宁沫拔剑的手，扬了扬下巴，开口道，“在你眼中，什么才是高贵的人。”
“自是像那边的两位一般。”小二看向侧方。
那边走来一男一女，听到动静后便往这边看了过来。
毓曦并没有顺着小二所望之处看去，她伸手捏起了他的衣摆搓了搓，啧啧道，“我看你啊，也不配进这个门。此衣裳做工粗劣，看这油渍，唉，这还有个洞。”
小二一时大囧，抬手便拍开了毓曦的手，他一抖衣衫，趾高气昂道，“就算是这样，您还是进不去我们燕京楼的大门！”
“正好。你也在这陪我站着吧。因为你也不配啊。”毓曦嫌弃地将被小二触碰过的手背在宁沫的衣袖上蹭了蹭。
而宁沫则扯下那块袖子，扔掉了小二的身上，抱歉道，“对不住啊，我闻不得这烟火气。”
从侧方传来一阵笑声，怀昑扶着门笑得浑身发抖。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尹知秋。
“我早就和你们说了，来者是客，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掌柜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跑了出来，弓着身子道，“哎哟，怀大人！里面请！二楼雅间已经为您备好了！这位客官是…”
“我朋友。”怀昑止住笑，看向了毓曦，说道，“那边三位，也是我朋友。”
掌柜和小二浑身一僵，忙堆起笑脸道，“对不住对不住。里边请。”
毓曦挥开小二伸来的手，厌恶道，“别碰我。”
宁沫立刻上前将小二挡了回去。
“走。”毓曦侧身瞥了怀昑那边一眼，转身离开。
怀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走入了酒楼。
二人到达雅座后，尹知秋便开口道，“将这边素一点的菜打包一份给我。”
小二弓着身子去准备了。
怀昑看着他，开口道，“毓曦对你来说，算什么。”
尹知秋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栎儿…对你来说，是什么？”怀昑忐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并观察着他的表情。
“她是我的执念。可毓曦…”尹知秋沉思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对她…许是动了心。”
浅浅的，如同湖面的涟漪，一点点地向外扩开。
“我看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如若知道栎儿的事…”
“所以，我才未曾表达过什么。”尹知秋叹了口气。
都说男人爱上一个女子，都是始于颜，看其人，倾于心。
尹知秋喜欢栎儿笑着的脸，喜欢她坚定的内心，倾心于她的善良。
她是一个和孩子在泥地里打滚的假小子，也是一个能微笑面对皇兄明里暗里的施压坚强的女孩子，还是一个为了保护别人而付出生命的傻子。
而毓曦不同，她强大，冷静，却又时而迷糊，搞笑。
偶尔伶牙俐齿，时常懵懵懂懂。
他，看不透她。
看不透她的身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许是这神秘感，让他想要继续了解她。
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他竟生出过想要带她长大的想法。
想到这，尹知秋笑了起来。
怀昑看着这样的七殿下，心下油然而生出一丝欣慰来。
“七公子，您在顾忌些什么。”
“顾及她。”尹知秋不知毓曦心中是何想法。
“我看那姑娘，有些呆。”
“确实。”
“需要我帮您吗？”怀昑跃跃欲试。
“你打的过她身边的护卫吗？”尹知秋笑道，“她们对你的意见尤其的大呢，尤其是岚音。”
想到那阎罗王般的场景，怀昑泄了气。
的确，她不是她们的对手。
毓曦看着呆呆的样子，可她的护卫却都是聪明人。
唉，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毓曦可不知道她们在密谋些什么，有些不悦地回到府上，她沉思许久，开始整理起了为数不多的行李。
哼，什么合作找引魂书。效率这么慢，还不如她一个人去找呢！
哼，等办完杨凌的事情，我就一个人去找。
哼，走了。
于是乎，岚音和宁沫一人背着一个小布包跟着毓曦离开了府邸。
寒殇有些惊讶，想上前询问，却被宁沫杀人般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待尹知秋回到府邸时，寒殇便将毓曦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他。
捏了捏眉头，尹知秋叹了口气。
而此刻，毓曦三人到达了和杨凌约定好的地点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这一藏啊，便藏到了子时。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毓曦以为是杨凌来了，可发现那脚步声往另一处去了。
过了一会，一声闷闷的倒地声响起，杨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嘿。”
毓曦瞥了他一眼，往后挪了挪。
杨凌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他们开始动手了。”
看来，那个人被杨凌杀掉了。
“现在怎么做。”
“让你的护卫，把他们引出来。”
毓曦扬手打了个响指，两道人影从某处窜了出来斩落了从四周一跃而起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朝着毓曦的藏身之处扑了过来。杨凌抬手拦下了想要挥剑的毓曦，往前一步，手指并拢，瞬间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好指法。”见那黑衣人口鼻处流出黑血，毓曦称赞道，“毒也厉害。”
“谬赞了。”杨凌擦净了指间的鲜血，笑了起来，随后走出藏身之地看向某处，开口道，“想躲到何时啊。”
一个飞镖从一处飞了出来，岚音瞬间冲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身后传来杀气，凭着直觉，她一个旋身，对着那处踹了一脚。
一个黑衣人挡住了她的攻击，跃了出来，却被宁沫一剑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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