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魔法纪元之黑暗史诗 » 第十六章 创世之力(3)

第十六章 创世之力(3)

    于是胆子比较大的华莱士,又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无碑墓地!那里应该有适合他这个实验的尸体。他悄无声息地溜出魔法学院(按照学院的规定,非节假日期间,学员未经允许是不可以离开学院区域的;梵诗有严格的魔法师培养制度,这并非学院单方面的规定,魔法师并不是平常人,一旦到外面惹出是非动静绝对小不了),去往圣城郊外。没有事先告知任何人,包括他哥哥。

    肖洛克不知道弟弟正在违背学院训诫、溜去闯大祸的路上,他拒绝华莱士之后,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就是饲养小动物们房间,继续研究他的生命晶体。他想尝试着如果能将其还原成原来的动物躯体形态,那么通过这个过程,也可以使教授们信服自己的实验。

    他先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青蛙捧在手中,然后施加他的魔法,小蛙扑腾了几下就缩成一团,没多久就完全晶体化了。然后肖洛克继续捧着这团晶体,尝试着使用魔法,将其逆转回原本状态。

    他闭上眼睛,清空脑内其他杂念,只将意志集中在还原手中之物上。良久,突然他感觉到手中的物体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是小蛙正在用腿蹬他!想要蹬开他的手。

    肖洛克大喜过望,睁开眼睛,果然看见手中的青蛙已经恢复了原状。但紧接着他又发现,自己所处的空间,彻底变了,天完全黑了,周围的声音完全安静了下来,他正处于一个周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地方,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除了能见到内部正流淌着能量的自己的身体、和青蛙,其余只有一片黑暗。这里不是魔法学院!要不然凭他的感知是可以探测到就在身旁的各种各类实验室饲养的小动物们的。

    这是怎么会事?

    他稍微受到了些惊吓,然后身体一震,突然一切恢复了正常。他又回到了实验室中,但他手里捧着的,还是晶体化了的小蛙…

    刚才那个是?肖洛克不知道,是刚才他的意识和灵魂延伸进入到了青蛙化作的晶体中,在那里,他“触摸”到了呈现原始生物状态的小蛙。

    他继续呆呆地捧着晶体,还在回味刚才的事,突然魔法学院某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此刻,黑漆漆的学校走廊,正“漫步”着一具游荡的尸体。他生前是一名老死的流浪老者,一周之前被送来魔法学院作为研究样本。现在被华莱士给“救活”了,此刻已从地下室,走了出来。一丝不挂,脚上拖着一块区别死尸身份的纸牌。

    被值夜的老师给撞到了,但等老师发现,这既不是夜里出来瞎逛的学院工作人员,也不是迷路的学生,而是一具被贴了死尸身份牌的实验用品!但它现在却在四处晃荡,尸体“复活”啦?这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事情?黑灯瞎火的走廊里,突然撞上一具会走路的尸体,如何不将这位值夜老师吓得尖叫而出。

    肖洛克赶紧顺着叫声追了过去,此时已经有数位教员和工作人员在场,其中一人因为过于慌乱,不知道如何处理,情急之中对行尸施放了火焰魔法攻击,行尸被击倒在地,躯体剧烈地燃烧起来。它没有挣扎、没有感受到被火焰吞噬的痛苦,没有濒死的恐惧,但肖洛克的的确确可以从从熊熊火焰下的躯体中感受到生命能量的活动,与火焰魔法能量相比非常细微,但绝对没有错!是生命能!但大火燃起后不一会会,“活尸”体内的生命能突然中断了。

    “华莱士!”肖洛克马上就知道这是弟弟所为,他真的把死尸给“复活”了!必须赶紧找到他。兄弟二人自小有心灵相通的能力,肖洛克跑回僻静的实验室,集中精神,搜索华莱士的心灵感应信号。

    没多久,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肖洛克?你在找我?”是华莱士,他也感受到了来自兄弟的心声。“你快点过来吧,我成功了!”华莱士的声音继续传导进肖洛克的耳中。

    华莱士的双目所见,也被肖洛克捕捉到,此时有一具具活尸正站立在华莱士的面前。华莱士正兴奋地看着这些“杰作”,心中激动不已。

    “糟糕!”肖洛克没想到华莱士能一下子走这么远,弟弟竟然溜出学校去了!一旦被发现那可如何是好?他心情一个紧张,突然,整个时空向着他的身体一个猛烈的收缩,然后再下一瞬间“刷”又一个大扩张。

    肖洛克发现自己已经转移了位置,身处一处巨大的坟场,他来到了无碑墓地。华莱士就在不远处,站在一大群活尸面前神神叨叨。

    肖洛克刚才是受了激灵,莫名其妙之下,使用时空魔法,一下子就将自己从城中的魔法学院移动到郊外。(这应该是魔法大陆历史上第一次有记录的时空魔法被使用)

    看到突然出现的肖洛克,华莱士丝毫都没有感到意外,他赶紧招呼哥哥一起过来参观他的“作品”。而他自己,则正在跟这些活尸尝试做着交流,询问他/她们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生前经历过什么,现在身体的感觉是如何。活尸们只是呆立着,没有任何人回答和理会华莱士的问题。

    肖洛克可以感受到,活尸的体内存在着游丝般的生命能量,但他感受不到它们的感受和情绪,就像是一块纯黑色的铁板,看不到上面除了黑色之外的任何其他颜色。跟在学校里面见到的活尸的情况一模一样。实验出了问题!这不是真正意义的复活,肯定是哪里有不对劲!

    他再走近观察,发现这些活尸都是经过掩埋的,有些应该被埋了几天,但有些应该是超过一个月,尸体上腐败的迹象十分明显,都已经不成人形了,这绝对不是可以容纳完好灵魂的容器,这些尸体为什么能复活?肖洛克不知道,不过他可以绝对肯定,这些人体内没有灵魂存在。

    华莱士让肖洛克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去感知,是不是它们灵魂讯号太微弱了,所以哥哥没能特测到。但肖洛克已经靠得足够近,就差将手触碰在活尸上了,他还是没有能感受到其躯体内的任何感知、情感。

    不过活尸体内的生命力,却的的确确是在存在。于是华莱士也给它注入生命魔法,让活尸体内的生命能量继续加强,想看一下是否可以让活尸变得更有生气,没多久,却把整个尸体给晶体化了。跟之前实验中的结晶不太一样,这会的结晶所得,是纯黑的、不透明的晶体。之前所得都是无色半透明的结晶。

    这是两种生命!而现在的这个新创造的生命体,根本不是人类,华莱士并没有复活任何人,是他的魔法激活了其他东西。

    华莱士很沮丧,他和哥哥一起,将所有的活尸冰冻,并重新掩埋回地下。看来一时半会他们兄弟俩还解不开这个谜题,新的未知反而越来越多,很多事情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溜回到魔法学院。

    由于值夜老师上报了遭遇行尸的事情,学院展开了调查。教授们知道最近搞尸体复活实验最积极的就是佩尔斯兄弟俩,不过老学究们根本不相信尸体真的能复活。应该是某些搞恶作剧的学生装神弄鬼来半夜吓唬人。这种事情以前魔法学院经常会有。

    调查就这样草草收场了,背后有长老会的插手,长老会不想让佩尔斯兄弟曝光量太大,引起世俗阶层对这两个神童的过度关注。

    不过爆出了活尸事件之后,长老会预感兄弟俩会继续搞出更大的什么动静来,于是暗中操作下,让肖洛克和华莱士剥离出了魔法研究团队,不让他们再碰魔法研究,并于魔法纪元六百九十年,兄弟俩十四岁时,提前让他们从魔法学院毕业了。

    梵诗魔法师一旦学成毕业,丝毫不用担心前途的问题,优秀者会被军界和政界聘用,获得军功和政功之后就可以被授予世袭的爵位;最次的,至少也能当上个医生。魔法师在世俗社会中的地位待遇还是很可观的,毕竟能力摆在那里。

    魔法学院有识别、推荐新毕业魔法师未来所适合岗位的职能,负责能力评价的教员给这俩兄弟的评定为最适合行医。这也是长老会的操作的结果,让他们避开军界和政界,好将来可以为长老们所用。

    两人被安排在了梵诗帝国首都圣城的中央医院,在那里开启了实习医疗法师的人生路。

    那两年是兄弟俩的人生中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他们终于可以跟父母亲人们长时间的团聚了。魔法学徒时期除了每周末节假日、每年末的年庆日,平时学员都要留宿在学校内,不允许随意外出,所以虽然是圣城本地人,两人一年中在家中度过的日子也很少很少。

    靠着兄弟俩的魔法师身份,他们家在首都圣城有帝国政府免费配给他家的大房子可住,而且家里人定期都可以收到丰厚的生活补助金,甚至足够请起了佣人。俨然是大户人家的生活水平了。

    现在没有实验做了,肖洛克再也不用去围观小动物被杀死。而救治病人的工作对他来说十分的应手,还让他心理上非常放松和愉快。

    只有华莱士还挂念着他的魔法研究,甚至还偷偷保留着一块上次从墓场带回的纯黑色水晶,两年来,里面的生命能量始终都活跃着。上一次实验中被他激活的异类生命,还封存在那里。

    兄弟二人在家闲暇期间,会关在房间中秘密交流两人新的魔法研究,但仅限思想交流,他们如今变得比较谨慎了,不再轻易拿生命体做实验。或者通过魔法传送,去到很荒凉远僻的丰都山脉中的无人区,在那里测试这些新魔法,但不会对有生命的物体施放。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之中度过。

    魔法纪元六百九十二年,兄弟俩都拿到了帝国医疗法师的执照,且年龄上也都刚好成年,长期考察他们俩的长老会成员觉得时机已到来,以朝圣为名,邀请他们去往圣城郊外长老会所在的神宫。

    神宫主要用途是给长老们养老,长老们在此的豪宅修得都一等一的豪华。

    不过这里最吸引人的建筑,是神的宝殿、还有历代圣贤魔法师的庙宇,供奉着创世之神、还有历代魔法先圣们。神之殿、圣-婆若明庙,是神宫中最宏大的两座建筑。

    神殿中,万能之神高大的雕像一直从基座延展到天花板,无数天使、魔法师的形象雕刻环绕在其周围。兄弟俩在神之殿中的切切私语,肖洛克对于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着神表示强烈置疑;华莱士则对灵魂回归神所在之处的世人普遍信仰非常着迷,他“总有一天”一定要追着逝者的灵魂去往其最终的归宿,届时到那里一看就能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明。

    经过这几年的风波和平静,虽然他们的生命魔法研究暂停搁置了,但两年来两人在其他领域的魔法能力、以及人格成熟度上还是颇有成长。他们兄弟两人合力,能做到的事,比之天神也少不了多少。哥哥肖洛克向弟弟华莱士保证,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神,也没有什么命运,人类的智慧和能力超脱于这两个不可捉摸的存在,世界上的一切结果,都决定于人的出发点、能力和选择。

    如果时机成熟、能力足够、选择正确,那么一切所谓的宿命都可以被逆转。神没有办法决定和掌控人类的一切。

    华莱士对这一点颇为赞同。

    朝圣之旅结束后,兄弟俩突然收到长老会的邀请,被带入了一处密室详谈。

    长老会以资助两人重开生命魔法研究为由拉拢他们,条件是两人未来一定要加入长老会。肖洛克可以解读对方的思维和感受,他明显感觉得到,对方长老们心里面真正的用意,是希望他们将来帮助长老会夺取、重掌国家最高权力。华莱士和肖洛克心灵相通,能力相同,也注意到了长老会的别有用心。

    其实凭借佩尔斯兄弟的这种级别的魔法天赋,这个目标倒是可以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实现的。虽然兄弟俩的魔法能力从来没有在战场上经过验证,但真的上战场的话,不管是肖洛克还是华莱士,一个人对抗一支数十万人大军还是不成问题的;两个人加起来,硬抗整个魔法大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对兄弟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和选择,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能力为世界带来有益的变革,但对权位、争斗毫无兴趣。

    兄弟俩在世之时,他们的魔法研究成果从来都没有被派上过战场,毁天灭地的场面就暂时没有出现过。直到后世的野心家们翻出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和记录,整个世界才差点被他们所创的部分黑魔法所毁。

    长老会把肖洛克和华莱士高高捧起,但兄弟俩并不领情,也没有意愿向这些阴谋家们靠拢。肖洛克想用“先回去考虑考虑”的说辞推脱长老会的“善意”资助。华莱士则直接当场顶牛拒绝。并请长老会认清现状,现今世俗世界的对魔法师的吸引力远远大于虚幻的神权,魔法师垄断世界的统治权的美梦早就该醒醒了。

    皇权、世俗家族的地位无不是通过好多代人的流血牺牲赢得的,而魔法师只因为天生具备超能力,就舒舒服服、理所当然控制了最高权力好几百年,这么舒服的日子也应该结束了。世界上并没有神这样的存在,魔法师的力量和地位也不是神的赐予。任何权位都应该来自为社会的奋斗和贡献,而不应该仅仅看身份。在当前这个体系之下,凭借自身的努力和能力取得相应的社会地位,才是比较合理。

    以一个并不存在的“神”交付给自己的所谓“使命”为借口,将世界拖入不必要的战争,让无数生命为了少数人对权位的贪恋而死去,兄弟俩将不仅不给予支持,而且会坚定地站在反对面。

    长老们非常吃惊,这两个小子竟然能“猜到”他/她们的心思。但也非常震怒,因为夺回最高权力本来就应该是所有魔法师们共同贡献力量的事情,这个权力“天生”是属于魔法师们的,结果现在大部分的魔法师都背弃了长老会,就连这两个刚刚成年的毛小子,都是如此。

    话不投机半句多,兄弟俩离开了神宫,长老会的拉拢行动,就这样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