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妈妈纳的千层底
一九八二年冬，今年的天气特别冷，所以家家户户很早就开始准备过冬的衣服鞋子了。
这时候的农村也穷，很多农民家里，都是穿的补巴巴衣服，一年只得过年才准备一套新衣裳。
小孩子长得快，做好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要是有兄弟姐妹的还好，大的穿了，可以给小的继续穿。
但是小家强呢，是独生子，如今不但是要响应国家的号召，只能生一个，就算是想超生个二胎，就蕙兰的身体也生不了。
所以夫妻二人，把小家强宝贝得不行，这不要过冬了嘛，蕙兰就开始给全家人准备新衣裳，新裤子，新鞋子了。
八十年代初，衣服都是到乡场上扯了布，拿到裁缝店里去量身定做的，很少有成衣卖。
冬天穿的棉袄，棉裤都是这样定做。
不过有一样，那就是鞋子，一般都是自己做的。
一家四口人，都置办了一套新衣裳，花的钱也不是很多，但都舍不得拿出来穿，因为新衣裳要留到过年再穿。
每天只要一有空闲时间，蕙兰就开始为全家人纳布鞋了。
首先是去竹林里面，捡一些上好的笋壳回来，然后家里人挨个把脚放上去，根据脚的大小来裁剪出鞋底的模子来。
小家强才两岁多一点，小家伙对什么都很好奇，当蕙兰把他抱到那笋壳上站着量脚板印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妈妈，脚板心痒痒！小家强奶声奶气地道。
看到小家强可爱的样子，全家人都笑了。
小家强的外公黄运彰笑道，小家伙，连痒痒都怕，想当年外公在朝鲜战场上，那要是像你这样，一下子就要暴露，早就被美国鬼子打成筛子喽！
小家强好奇地看着外公，奶声奶气地道，外公，美国鬼子是啥子人呀？
黄运彰呵呵笑道，美国鬼子啊，跟咱们中国人长得不一样，一个个都是金头发，蓝眼睛，但是啊，美国鬼子再凶，也被咱们志愿军打怕喽！
这时候小家强就很好奇地听着外公讲他在朝鲜战场上的故事，虽然年纪太小，还不大听得懂，但是小家强还是很喜欢听外公讲这些故事。
外公说志愿军是小米加步枪，而美国鬼子是飞机加大炮，每一天外公他们这些志愿军战士，头顶上都不知道要落下多少炸弹来，美国鬼子的飞机天天都在头上飞来飞去。
听到这里，小家强就会天真地道，外公，那你为啥子不拿枪把美国鬼子的飞机打下来呀？
外公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小家强解释道，小家伙，你以为飞机是那么好打的？拿步枪打飞机，那就跟用绣花针扎蚊子一样，你试一下得不得行嘛？
小家强也没有见过飞机呀，他连汽车都没有见过，当然想象不出来，所以这时候他就会愣愣地想半天。
蕙兰做布鞋做得非常好，一家人都是穿她做的布鞋，全家人除了两双解放胶鞋，两双桶靴外，都没有买过别的鞋子，全部是穿蕙兰做的布鞋。
做布鞋也是需要功夫的，也需要耐心，因为手工做布鞋是相当复杂，分为好几个步骤。
首先是取上好的笋壳，画好鞋底的尺寸大小，然后用剪刀，把鞋底的模子给剪出来。
接着第二步，就是翻箱倒柜把家里穿过的那些太过于破旧的衣服给找出来，然后把这些衣服剪成一块一块的，再用面粉熬出来的浆糊，一层一层的刷，一层一层的贴上去，直到做成大约一公分厚的鞋底壳子。
有一首歌的歌词写得很好，这首歌叫中国娃，歌词这样写道：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儿。
这个千层底儿，就是指的手工布鞋，当然这个鞋底也不可能有千层之多，只是形容层数多罢了。
晒干之后，再沿着笋壳这个模子周边，用剪刀把多余的给剪去了。
最后在上下面层，再蒙上一层新的白布，接着就是用麻线，一针一线的纳鞋底。
这个过程也是相当费时间和精力的，因为这个鞋底非常的厚，大号的针都不可能穿得过去，所以要用一种小工具，这种东西在川南一带叫做钻子，就是用木头做的一个小圆棒上去，加上一根比针要粗壮得多的钢针，每一针一线，都要先用这个钻子，在鞋底上先钻一个洞，然后再穿针引线过去。
有时候一不小心，钻子或者是针就会扎到手指上，那可是钻心的疼，血就会像珠子一样冒出来。
粗麻绳穿过去，每一次都要用力的扯紧，不然的话这个鞋底就不耐穿，穿一段时间就松散了。
鞋底纳好之后，就是做鞋帮了。
鞋帮的话一般是买那种灯草绒布，带有竖向条纹的，一般还要加上两个有弹性的松紧带。
鞋帮做好之后，就要一针一线的缝在鞋底上。
最后再用木榔头敲打锤平，这样穿起来就更软和。
八十年代的农村，一般只有冬天才穿鞋，在夏秋两季甚至是春天，都是打光脚板的。
特别是干农活的时候，有谁舍得穿上如此宝贵的布鞋去呢？这布鞋是不能沾水的，沾了水之后就容易烂，所以雨天也不能穿着出去。
新布鞋做好之后，全家人都舍不得穿，一定要留到大年三十再穿上。
做完了布鞋，蕙兰看今年天气似乎也比较冷，又买了些毛线回来，开始给儿子织毛衣。
小孩子身体抵抗力不如大人，蕙兰也是怕儿子冻着了，本来她也不会打毛衣，但是为了给儿子织一件毛衣保暖，她就去请教队里会织毛衣的妇女，心灵手巧的她很快就学会了好几种花式的织法。
很快一件小小的，带着暖暖的母爱的毛衣就织好了。
蕙兰把这件毛衣套在小家强的身上，小家伙也开心地笑了。
妈妈，好看！小家强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床铺上开心地蹦了起来。
看到儿子高兴成这样，蕙兰也是开心地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无论是跟谁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连骂人她都不会。
这样的幸福生活，蕙兰特别的珍惜。
这时候的农村也穷，很多农民家里，都是穿的补巴巴衣服，一年只得过年才准备一套新衣裳。
小孩子长得快，做好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要是有兄弟姐妹的还好，大的穿了，可以给小的继续穿。
但是小家强呢，是独生子，如今不但是要响应国家的号召，只能生一个，就算是想超生个二胎，就蕙兰的身体也生不了。
所以夫妻二人，把小家强宝贝得不行，这不要过冬了嘛，蕙兰就开始给全家人准备新衣裳，新裤子，新鞋子了。
八十年代初，衣服都是到乡场上扯了布，拿到裁缝店里去量身定做的，很少有成衣卖。
冬天穿的棉袄，棉裤都是这样定做。
不过有一样，那就是鞋子，一般都是自己做的。
一家四口人，都置办了一套新衣裳，花的钱也不是很多，但都舍不得拿出来穿，因为新衣裳要留到过年再穿。
每天只要一有空闲时间，蕙兰就开始为全家人纳布鞋了。
首先是去竹林里面，捡一些上好的笋壳回来，然后家里人挨个把脚放上去，根据脚的大小来裁剪出鞋底的模子来。
小家强才两岁多一点，小家伙对什么都很好奇，当蕙兰把他抱到那笋壳上站着量脚板印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妈妈，脚板心痒痒！小家强奶声奶气地道。
看到小家强可爱的样子，全家人都笑了。
小家强的外公黄运彰笑道，小家伙，连痒痒都怕，想当年外公在朝鲜战场上，那要是像你这样，一下子就要暴露，早就被美国鬼子打成筛子喽！
小家强好奇地看着外公，奶声奶气地道，外公，美国鬼子是啥子人呀？
黄运彰呵呵笑道，美国鬼子啊，跟咱们中国人长得不一样，一个个都是金头发，蓝眼睛，但是啊，美国鬼子再凶，也被咱们志愿军打怕喽！
这时候小家强就很好奇地听着外公讲他在朝鲜战场上的故事，虽然年纪太小，还不大听得懂，但是小家强还是很喜欢听外公讲这些故事。
外公说志愿军是小米加步枪，而美国鬼子是飞机加大炮，每一天外公他们这些志愿军战士，头顶上都不知道要落下多少炸弹来，美国鬼子的飞机天天都在头上飞来飞去。
听到这里，小家强就会天真地道，外公，那你为啥子不拿枪把美国鬼子的飞机打下来呀？
外公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小家强解释道，小家伙，你以为飞机是那么好打的？拿步枪打飞机，那就跟用绣花针扎蚊子一样，你试一下得不得行嘛？
小家强也没有见过飞机呀，他连汽车都没有见过，当然想象不出来，所以这时候他就会愣愣地想半天。
蕙兰做布鞋做得非常好，一家人都是穿她做的布鞋，全家人除了两双解放胶鞋，两双桶靴外，都没有买过别的鞋子，全部是穿蕙兰做的布鞋。
做布鞋也是需要功夫的，也需要耐心，因为手工做布鞋是相当复杂，分为好几个步骤。
首先是取上好的笋壳，画好鞋底的尺寸大小，然后用剪刀，把鞋底的模子给剪出来。
接着第二步，就是翻箱倒柜把家里穿过的那些太过于破旧的衣服给找出来，然后把这些衣服剪成一块一块的，再用面粉熬出来的浆糊，一层一层的刷，一层一层的贴上去，直到做成大约一公分厚的鞋底壳子。
有一首歌的歌词写得很好，这首歌叫中国娃，歌词这样写道：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儿。
这个千层底儿，就是指的手工布鞋，当然这个鞋底也不可能有千层之多，只是形容层数多罢了。
晒干之后，再沿着笋壳这个模子周边，用剪刀把多余的给剪去了。
最后在上下面层，再蒙上一层新的白布，接着就是用麻线，一针一线的纳鞋底。
这个过程也是相当费时间和精力的，因为这个鞋底非常的厚，大号的针都不可能穿得过去，所以要用一种小工具，这种东西在川南一带叫做钻子，就是用木头做的一个小圆棒上去，加上一根比针要粗壮得多的钢针，每一针一线，都要先用这个钻子，在鞋底上先钻一个洞，然后再穿针引线过去。
有时候一不小心，钻子或者是针就会扎到手指上，那可是钻心的疼，血就会像珠子一样冒出来。
粗麻绳穿过去，每一次都要用力的扯紧，不然的话这个鞋底就不耐穿，穿一段时间就松散了。
鞋底纳好之后，就是做鞋帮了。
鞋帮的话一般是买那种灯草绒布，带有竖向条纹的，一般还要加上两个有弹性的松紧带。
鞋帮做好之后，就要一针一线的缝在鞋底上。
最后再用木榔头敲打锤平，这样穿起来就更软和。
八十年代的农村，一般只有冬天才穿鞋，在夏秋两季甚至是春天，都是打光脚板的。
特别是干农活的时候，有谁舍得穿上如此宝贵的布鞋去呢？这布鞋是不能沾水的，沾了水之后就容易烂，所以雨天也不能穿着出去。
新布鞋做好之后，全家人都舍不得穿，一定要留到大年三十再穿上。
做完了布鞋，蕙兰看今年天气似乎也比较冷，又买了些毛线回来，开始给儿子织毛衣。
小孩子身体抵抗力不如大人，蕙兰也是怕儿子冻着了，本来她也不会打毛衣，但是为了给儿子织一件毛衣保暖，她就去请教队里会织毛衣的妇女，心灵手巧的她很快就学会了好几种花式的织法。
很快一件小小的，带着暖暖的母爱的毛衣就织好了。
蕙兰把这件毛衣套在小家强的身上，小家伙也开心地笑了。
妈妈，好看！小家强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床铺上开心地蹦了起来。
看到儿子高兴成这样，蕙兰也是开心地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无论是跟谁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连骂人她都不会。
这样的幸福生活，蕙兰特别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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