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抓获
下午三点一刻左右，四辆车在陈家大门前停下，九海和科德出来迎接，“默奥，辛苦你们了。”
“海哥说笑了，分内工作，这次的调查我争取做到最好！”默奥笑说道，这是一个矮小、被调查小组公认颇有心计的男人，同时深得王冶青的信任。
“那就麻烦你们了，这次情况紧急，萱亭他们小组的人正在死者的院子搜证，工作比较繁琐，其他地方的搜查和人员询问就交给你们了。”九海看着默奥，眼神寄予期望。
但只有科德知道，这都是他的表面功夫。
默奥嘿嘿一笑，自信回答：“没问题，我们应付得来。”
九海点头微笑，伸手作请，“我们先进去再说。”
“好。”默奥看向两扇大开的厚实大木门，旁边两根门柱粗实挺立，相当有派头。他很快掩下眼底的羡慕，带着身后的一行人进入陈家。
支援小队每人手上都拧着一个小铁箱，走在最后的人还牵了两条警犬。刷刷走了半分钟，大门才被站岗的墨阑者关上。
一时间，大门左侧作为驻扎小队临时办公点的院子挤满了人，从南墙到北墙，墙下都有人。不过很快，他们就被安排进了准备好的办公室里，而默奥、文登锋和九海三人则一起进了驻扎队长的办公室，商讨起搜查的工作来。
由房间改造的办公室里，三人坐在沙发上，默奥和九海正在谈话，不参与搜查工作的文登锋则危坐着，陪在一旁。片刻，九海将一份写有上次全面调查流程和注意事项的文件交给默奥，然后顺势跟他说起上次出现过的纰漏。可才说没几句，默奥便出声打断，“好了，好了，不用多说，有了这份东西还怕什么？”
本还想多说两句的九海顿了两秒，随即脸上一松，笑道：“行吧。”然后没再说什么，顺了默奥的意思让他去了。
默奥爽朗地呵笑几声，转而去跟文登锋交谈了起来。
九海心里叹气，要对付默奥这种人太不容易了，他这样一个大剌剌的人可都花了不少心思。
想到这，九海不禁想要虚抹一把汗。
随着搜查工作的展开，陈家四处都是总局的人。肃静的氛围越发浓郁，似有战前鼓，在沉重中低吟。
调查小组沉着气，隐隐期待着什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不过两小时，支援小队就有了重大发现。此时的调查小组新办公室里，默奥的人来报——警犬在陈京忆院子里发现了血味。
会议桌上的六人相互对看着，情不自禁地屏息。果然跟预想的一样，是陈京忆，但没想到被发现得如此之快，他们还想着要在这边待上好几天。可细想一下，又合情合理，在墨阑者的地盘作案，本就危险至极，加上痕迹无法在一夜之间消除得一干二净，陈京忆被捉的可能性接近于必然。
九海他们赶到时，两只警犬正在陈京忆的院子里大吠，并且越往屋子靠近，它们吠的越凶。
默奥的人已经将陈京忆控制住，此时她手上带着手铐，被身后面的两名墨阑者压着手臂和肩膀，下巴微垂看不出表情。一群人就这样站在那颗干裂秃颓、似要枯竭的老树下，等待调查小组的到来。
“嘿嘿！你们终于来了。”默奥转过身来向着院门，表情得意却克制，但熟悉他的人肯定知道，那下面是另一张笑得张狂的脸。
九海和默奥会合，默奥朝陈京忆那边打了个手势，树下的墨阑者们会意，然后押着陈京忆开始将她送往总局。
此后，她将交由调查小组接管。
目视完陈京忆被带走后，调查小组开始交接工作。
默奥双手背在身后，忍着得意，挺着大肚朝高他一个头的九海笑说道：“海哥，人已经替你找出来了，怎么样，速度够快吧！”
九海笑脸盈盈，“你太厉害了！默奥。”接着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接受着夸赞的默奥哈哈大笑，“小事一桩！”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调查小组其他几人内心一阵鄙夷，纷纷不着痕迹地转过脸继续跟支援小队确认情况。
“对了，你们将整个陈家都搜查过一遍了吗？”九海收住笑容问。
“这倒…快了！还差一点而已，不过现在人已经抓到，我看就不需要了！回总局之后你们就好好审审她，等她招供了，案子不就结了？还搜什么查呀！”
九海干笑，“恐怕不行，默奥。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的人又发现了什么，你得过去看看。”
“哦？又有新发现？”默奥脸上闪现出一瞬间的惊喜，“那我得马上去看看。”
九海赞同地点头，“是得去看看。噢，还有！我们的人在陈家好几处地方都发现了问题，但没时间去确认，不如都交给你们了吧。”
默奥一脸迫不及待，“没问题，都交给我！”
“好，那我们先回总局，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海哥！”
世事难料，等和支援小队确认好情况后，只在陈家待了大半天的调查小组又回到了墨阑者总局。陈家的全面调查预计持续一周，在此期间，调查小组的目标——就是让陈京忆认罪。
太阳西落，黑夜降临，天空又陷入了没有希望的黑。陈京忆被关进拘留室的同时，还被调查小组故意安排在了林婉香的对面。拘留室的隔间没有门，只有铁栏杆，可谓一览无余。
这里的晚饭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陈京忆被关进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吃饭时间。铁栏杆上的一处铁板被打开，变成一块小方台，晚上的饭菜就放在上面，但一直未动。等半个小时过去，餐盘被收走，而陈京忆依旧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仿若蜡像。
自从陈京忆被关进来后，林婉香就一直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看久了以后，她突然发现陈京忆长得一点都不像她，也不像叶欧伦，心里越发觉得墨阑者说的有可能都是真的。然而郑荇还没有来消息，一切都还要等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才能定夺。
外面通道上的灯泡炽亮，将每个房间都照的一清二楚。静坐在床上的陈京忆老早就感受到了林婉香的视线，但她并不打算理会。
此时的她不在乎自己身份的真假、定罪与否，她仅仅只是气郁，自己的计划竟然输在了气味上，墨阑者竟然带了警犬来，这是她最大的疏忽。将人机关算尽之后，竟然漏了两条狗，陈京忆整个人直接陷入失败的情绪当中，不断懊丧。
九海等人回到总局办公室，大家像往常一样围坐在圆桌前，只是每个人的神色阴沉，全无将陈京忆抓获的喜悦。库玛更是把手按在了慕夫人给的平安吊坠上，满脸忏愧，其他人也是大同小异。
不久，蓝色猫头鹰闹钟的肚子发出滴滴声响，是六点钟的报时，圆桌上的他们打起精神来，开始分析昨晚的明嫂一案。
根据法医提供的死亡报告，明嫂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是脖子左侧动脉被利器刺穿，导致失血过多。同时死者的口鼻和膝盖处有淤青，体内也检测出了七氟烷残余。
丽娜红唇微动，她手上拿着几张萱亭他们送过来的案发现场照片，“明嫂晚上的休息时间从九点钟开始，加上洗漱时间推测，凶手起码要在十点之后才能开始实施杀人。而十点钟之后，陈家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再过一小时，小队的巡逻频率也会变为两小时一次。夜深人静之时，正是作案的好时机。”
九海脸色稍显疲态，但仍和坐在对面的丽娜交换了照片，然后仔细观察，“作案现场除了床之外，再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以及犯罪痕迹，而且床上的挣扎痕迹也并不激烈。我猜凶手应该是在明嫂睡着之后，用有七氟烷的毛巾或其他物品捂住明嫂的口鼻，让其吸入。等明嫂进入晕眩状态后，再用利器刺进她的左脖侧动脉，致其失血而亡。”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在明嫂醒着的时候将她捂晕，再把她拖到床上杀害的？”库玛看向九海说道。
九海搓了两下下巴，“有，但可能性没我刚说的高。几年前你没来的时候，也发生过一个跟七氟烷有关的案件，但跟这次不同，当时的凶手是作案未遂，并被当场抓获。那时候萱亭他们也做过一些实验，七氟烷易挥发，要想把一个人迷晕，必须令其在一个在密闭空间内吸入一两分钟的七氟烷才有可能。若想在不密闭的空间里短时间就致人昏迷，概率很低，特别是人还在清醒、能反抗的状态下，更难。”
库玛听后一下子懂得，她抚了抚发丝，“原来如此。”
“这次的案件，作案手法跟上次比可谓大相径庭，真的都是陈京忆做的吗？”辛尼拿笔头戳着下巴道。
对面的科德面带暗色，平静开口，“陈城平的案子我们的确没有证据，但这次警犬在陈京忆的院子里嗅出了血味，她身上的嫌疑是肯定逃不掉的。”
“所以她的动机真的是因为…我们吗？”零零小小声道。
众人的脸色又不好了，沉默在低沉的空气中再次发生。
零零叹了口气，她把报告推出去让大家看，“我们还是先处理作案手法吧。明嫂的房间共有两个入口，门和窗，门从里面被锁上，没有钥匙开不了，用门来布置密室杀人的难度很大，所以我们先不优先考虑门为入口。
“可窗户就不一样了，即使窗户是关闭的状态，一样有方法可以打开，从中间的窗缝顶开防风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窗户本来就有开着的可能。”
好奇的库玛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辛尼在笔记本上记上最后一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案发当晚有人留宿的可能性并不大。有人留宿，凶手可能不会动手，要是动手，凶手是否能同时对付两个人。而现在另一个人又在哪，为何不作声？
“而且人员询问的报告里，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所以这个可能性我先将它排除。现在假设房间里只有明嫂一人，明嫂从里面锁门，证明当晚已经没有访客，所以凶手很大可能是从窗户偷偷入室，趁明嫂睡着之后，把她迷晕，然后将其杀害，再从窗户逃走。”
其他人表示赞同，他们都已经收拾好心情，投入到案件中来。
这时，库玛忽然大声念起了报告里的内容，“萱亭他们说用一根长条状、粗细在窗缝宽度以内的木棒就可以将钩住两扇窗的防风钩顶开。而关窗的话，先用一个绑着细绳的细铁钩，类似鱼钩和鱼线那样的，将防风钩钩住，让细绳绕过窗顶。待窗户合上后，再将细铁钩往下放，就可以将防风钩重新钩住。最后将细铁钩扯出来，就可以完成密室杀人，而且这个实验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八。”
听完库玛的叙述，六人一下子跃跃欲试、有了灵感，他们开始就地研究起密室的杀人手法来。过程中，零零和库玛在一旁模拟凶手作案，其他人就在一旁观看和分析。
此时，库玛躺身在并排的三张椅子上，零零用腿压住库玛的膝盖，一手捂着他的口鼻，而另一只手作状就要挥向库玛的脖侧。
“库玛你试一下反抗。”九海说道。
闻言，库玛马上使劲，奈何零零加大力度压制，库玛的双腿还是动弹不得。但在持续的挣扎之下，库玛还是把零零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拉开了，“好痛！膝盖好痛！要断了！！”
零零马上松开力道，库玛才得以松懈。
“你最近又在做重量训练了吗？”库玛用手揉着膝盖怪嗔道。
“对啊。”零零坦率回答，还拉起手臂上的衣服把肌肉展示给库玛看，“效果很不错！”
库玛坐在椅子上无言。
零零边将衣袖放下来，边说道：“如果加上七氟烷的作用，你挣脱不掉。”
库玛的眼珠转了转，“确实。就算明嫂的力气要比凶手大，但只要不是相差太多，就有被压制的可能。而且膝盖一旦被压住，下半身就难以挣脱，还会很痛，再加上有七氟烷的药效，凶手是有行凶条件的。”
丽娜他们几个围观群众认真地点点头，马上做起了笔记。
“窗户我们要去试一下吗？”丽娜笔上记完，抬头问。
九海静思几秒，“先不了吧，既然萱亭他们都试验过了，我们优先审讯。”
“行。”
模拟结束后，六人重新回到圆桌上，开启新一轮的讨论。不多时，默奥的支援小组再次传来消息，除了警犬能够在陈京忆的院子里闻到血味之外，再无新发现。
“海哥说笑了，分内工作，这次的调查我争取做到最好！”默奥笑说道，这是一个矮小、被调查小组公认颇有心计的男人，同时深得王冶青的信任。
“那就麻烦你们了，这次情况紧急，萱亭他们小组的人正在死者的院子搜证，工作比较繁琐，其他地方的搜查和人员询问就交给你们了。”九海看着默奥，眼神寄予期望。
但只有科德知道，这都是他的表面功夫。
默奥嘿嘿一笑，自信回答：“没问题，我们应付得来。”
九海点头微笑，伸手作请，“我们先进去再说。”
“好。”默奥看向两扇大开的厚实大木门，旁边两根门柱粗实挺立，相当有派头。他很快掩下眼底的羡慕，带着身后的一行人进入陈家。
支援小队每人手上都拧着一个小铁箱，走在最后的人还牵了两条警犬。刷刷走了半分钟，大门才被站岗的墨阑者关上。
一时间，大门左侧作为驻扎小队临时办公点的院子挤满了人，从南墙到北墙，墙下都有人。不过很快，他们就被安排进了准备好的办公室里，而默奥、文登锋和九海三人则一起进了驻扎队长的办公室，商讨起搜查的工作来。
由房间改造的办公室里，三人坐在沙发上，默奥和九海正在谈话，不参与搜查工作的文登锋则危坐着，陪在一旁。片刻，九海将一份写有上次全面调查流程和注意事项的文件交给默奥，然后顺势跟他说起上次出现过的纰漏。可才说没几句，默奥便出声打断，“好了，好了，不用多说，有了这份东西还怕什么？”
本还想多说两句的九海顿了两秒，随即脸上一松，笑道：“行吧。”然后没再说什么，顺了默奥的意思让他去了。
默奥爽朗地呵笑几声，转而去跟文登锋交谈了起来。
九海心里叹气，要对付默奥这种人太不容易了，他这样一个大剌剌的人可都花了不少心思。
想到这，九海不禁想要虚抹一把汗。
随着搜查工作的展开，陈家四处都是总局的人。肃静的氛围越发浓郁，似有战前鼓，在沉重中低吟。
调查小组沉着气，隐隐期待着什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不过两小时，支援小队就有了重大发现。此时的调查小组新办公室里，默奥的人来报——警犬在陈京忆院子里发现了血味。
会议桌上的六人相互对看着，情不自禁地屏息。果然跟预想的一样，是陈京忆，但没想到被发现得如此之快，他们还想着要在这边待上好几天。可细想一下，又合情合理，在墨阑者的地盘作案，本就危险至极，加上痕迹无法在一夜之间消除得一干二净，陈京忆被捉的可能性接近于必然。
九海他们赶到时，两只警犬正在陈京忆的院子里大吠，并且越往屋子靠近，它们吠的越凶。
默奥的人已经将陈京忆控制住，此时她手上带着手铐，被身后面的两名墨阑者压着手臂和肩膀，下巴微垂看不出表情。一群人就这样站在那颗干裂秃颓、似要枯竭的老树下，等待调查小组的到来。
“嘿嘿！你们终于来了。”默奥转过身来向着院门，表情得意却克制，但熟悉他的人肯定知道，那下面是另一张笑得张狂的脸。
九海和默奥会合，默奥朝陈京忆那边打了个手势，树下的墨阑者们会意，然后押着陈京忆开始将她送往总局。
此后，她将交由调查小组接管。
目视完陈京忆被带走后，调查小组开始交接工作。
默奥双手背在身后，忍着得意，挺着大肚朝高他一个头的九海笑说道：“海哥，人已经替你找出来了，怎么样，速度够快吧！”
九海笑脸盈盈，“你太厉害了！默奥。”接着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接受着夸赞的默奥哈哈大笑，“小事一桩！”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调查小组其他几人内心一阵鄙夷，纷纷不着痕迹地转过脸继续跟支援小队确认情况。
“对了，你们将整个陈家都搜查过一遍了吗？”九海收住笑容问。
“这倒…快了！还差一点而已，不过现在人已经抓到，我看就不需要了！回总局之后你们就好好审审她，等她招供了，案子不就结了？还搜什么查呀！”
九海干笑，“恐怕不行，默奥。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的人又发现了什么，你得过去看看。”
“哦？又有新发现？”默奥脸上闪现出一瞬间的惊喜，“那我得马上去看看。”
九海赞同地点头，“是得去看看。噢，还有！我们的人在陈家好几处地方都发现了问题，但没时间去确认，不如都交给你们了吧。”
默奥一脸迫不及待，“没问题，都交给我！”
“好，那我们先回总局，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海哥！”
世事难料，等和支援小队确认好情况后，只在陈家待了大半天的调查小组又回到了墨阑者总局。陈家的全面调查预计持续一周，在此期间，调查小组的目标——就是让陈京忆认罪。
太阳西落，黑夜降临，天空又陷入了没有希望的黑。陈京忆被关进拘留室的同时，还被调查小组故意安排在了林婉香的对面。拘留室的隔间没有门，只有铁栏杆，可谓一览无余。
这里的晚饭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陈京忆被关进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吃饭时间。铁栏杆上的一处铁板被打开，变成一块小方台，晚上的饭菜就放在上面，但一直未动。等半个小时过去，餐盘被收走，而陈京忆依旧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仿若蜡像。
自从陈京忆被关进来后，林婉香就一直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看久了以后，她突然发现陈京忆长得一点都不像她，也不像叶欧伦，心里越发觉得墨阑者说的有可能都是真的。然而郑荇还没有来消息，一切都还要等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才能定夺。
外面通道上的灯泡炽亮，将每个房间都照的一清二楚。静坐在床上的陈京忆老早就感受到了林婉香的视线，但她并不打算理会。
此时的她不在乎自己身份的真假、定罪与否，她仅仅只是气郁，自己的计划竟然输在了气味上，墨阑者竟然带了警犬来，这是她最大的疏忽。将人机关算尽之后，竟然漏了两条狗，陈京忆整个人直接陷入失败的情绪当中，不断懊丧。
九海等人回到总局办公室，大家像往常一样围坐在圆桌前，只是每个人的神色阴沉，全无将陈京忆抓获的喜悦。库玛更是把手按在了慕夫人给的平安吊坠上，满脸忏愧，其他人也是大同小异。
不久，蓝色猫头鹰闹钟的肚子发出滴滴声响，是六点钟的报时，圆桌上的他们打起精神来，开始分析昨晚的明嫂一案。
根据法医提供的死亡报告，明嫂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是脖子左侧动脉被利器刺穿，导致失血过多。同时死者的口鼻和膝盖处有淤青，体内也检测出了七氟烷残余。
丽娜红唇微动，她手上拿着几张萱亭他们送过来的案发现场照片，“明嫂晚上的休息时间从九点钟开始，加上洗漱时间推测，凶手起码要在十点之后才能开始实施杀人。而十点钟之后，陈家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再过一小时，小队的巡逻频率也会变为两小时一次。夜深人静之时，正是作案的好时机。”
九海脸色稍显疲态，但仍和坐在对面的丽娜交换了照片，然后仔细观察，“作案现场除了床之外，再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以及犯罪痕迹，而且床上的挣扎痕迹也并不激烈。我猜凶手应该是在明嫂睡着之后，用有七氟烷的毛巾或其他物品捂住明嫂的口鼻，让其吸入。等明嫂进入晕眩状态后，再用利器刺进她的左脖侧动脉，致其失血而亡。”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在明嫂醒着的时候将她捂晕，再把她拖到床上杀害的？”库玛看向九海说道。
九海搓了两下下巴，“有，但可能性没我刚说的高。几年前你没来的时候，也发生过一个跟七氟烷有关的案件，但跟这次不同，当时的凶手是作案未遂，并被当场抓获。那时候萱亭他们也做过一些实验，七氟烷易挥发，要想把一个人迷晕，必须令其在一个在密闭空间内吸入一两分钟的七氟烷才有可能。若想在不密闭的空间里短时间就致人昏迷，概率很低，特别是人还在清醒、能反抗的状态下，更难。”
库玛听后一下子懂得，她抚了抚发丝，“原来如此。”
“这次的案件，作案手法跟上次比可谓大相径庭，真的都是陈京忆做的吗？”辛尼拿笔头戳着下巴道。
对面的科德面带暗色，平静开口，“陈城平的案子我们的确没有证据，但这次警犬在陈京忆的院子里嗅出了血味，她身上的嫌疑是肯定逃不掉的。”
“所以她的动机真的是因为…我们吗？”零零小小声道。
众人的脸色又不好了，沉默在低沉的空气中再次发生。
零零叹了口气，她把报告推出去让大家看，“我们还是先处理作案手法吧。明嫂的房间共有两个入口，门和窗，门从里面被锁上，没有钥匙开不了，用门来布置密室杀人的难度很大，所以我们先不优先考虑门为入口。
“可窗户就不一样了，即使窗户是关闭的状态，一样有方法可以打开，从中间的窗缝顶开防风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窗户本来就有开着的可能。”
好奇的库玛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辛尼在笔记本上记上最后一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案发当晚有人留宿的可能性并不大。有人留宿，凶手可能不会动手，要是动手，凶手是否能同时对付两个人。而现在另一个人又在哪，为何不作声？
“而且人员询问的报告里，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所以这个可能性我先将它排除。现在假设房间里只有明嫂一人，明嫂从里面锁门，证明当晚已经没有访客，所以凶手很大可能是从窗户偷偷入室，趁明嫂睡着之后，把她迷晕，然后将其杀害，再从窗户逃走。”
其他人表示赞同，他们都已经收拾好心情，投入到案件中来。
这时，库玛忽然大声念起了报告里的内容，“萱亭他们说用一根长条状、粗细在窗缝宽度以内的木棒就可以将钩住两扇窗的防风钩顶开。而关窗的话，先用一个绑着细绳的细铁钩，类似鱼钩和鱼线那样的，将防风钩钩住，让细绳绕过窗顶。待窗户合上后，再将细铁钩往下放，就可以将防风钩重新钩住。最后将细铁钩扯出来，就可以完成密室杀人，而且这个实验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八。”
听完库玛的叙述，六人一下子跃跃欲试、有了灵感，他们开始就地研究起密室的杀人手法来。过程中，零零和库玛在一旁模拟凶手作案，其他人就在一旁观看和分析。
此时，库玛躺身在并排的三张椅子上，零零用腿压住库玛的膝盖，一手捂着他的口鼻，而另一只手作状就要挥向库玛的脖侧。
“库玛你试一下反抗。”九海说道。
闻言，库玛马上使劲，奈何零零加大力度压制，库玛的双腿还是动弹不得。但在持续的挣扎之下，库玛还是把零零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拉开了，“好痛！膝盖好痛！要断了！！”
零零马上松开力道，库玛才得以松懈。
“你最近又在做重量训练了吗？”库玛用手揉着膝盖怪嗔道。
“对啊。”零零坦率回答，还拉起手臂上的衣服把肌肉展示给库玛看，“效果很不错！”
库玛坐在椅子上无言。
零零边将衣袖放下来，边说道：“如果加上七氟烷的作用，你挣脱不掉。”
库玛的眼珠转了转，“确实。就算明嫂的力气要比凶手大，但只要不是相差太多，就有被压制的可能。而且膝盖一旦被压住，下半身就难以挣脱，还会很痛，再加上有七氟烷的药效，凶手是有行凶条件的。”
丽娜他们几个围观群众认真地点点头，马上做起了笔记。
“窗户我们要去试一下吗？”丽娜笔上记完，抬头问。
九海静思几秒，“先不了吧，既然萱亭他们都试验过了，我们优先审讯。”
“行。”
模拟结束后，六人重新回到圆桌上，开启新一轮的讨论。不多时，默奥的支援小组再次传来消息，除了警犬能够在陈京忆的院子里闻到血味之外，再无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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