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眼过后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大雨，湖水开始暴涨，原来指认的落水位置，现在已经沉到了水下，搜索变得愈发困难。
民警带着几个人，分乘两只船在湖面搜索，一个潜水员在水下搜索。
岸上，一名现场跟踪的女记者，正在摄像机前报道。
她指着一个地方说：“昨天有两名情侣，不顾台风警报，翻过护栏下到湖边去玩耍，结果造成一名年轻女子失踪。”
“目前，警方正组织人员搜救。”
“据和她同行的男子说，湖边当时下起了雨，岸边十分湿滑。”
“怀疑该名女子是在湖边方便时，不慎坠入湖中遇险。”
“目前警方正在加大力量搜索，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现场的领队，询问一下搜救的情况。”
“你好警官，你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落水人员的现场搜救情况吗？”
“嗯好的，昨天我们接到一起报案，说湖边有人落水，我们就派人赶到现场，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救。”
“但因为昨天的天气情况恶劣，我们最终没有发现失踪人员的下落。”
“今天，我们再次增加了搜救力量，分别从岸上、水上，还有水下三个方面进行搜索，我希望我们今天能有所发现。”
“好的，请问这个落水人员，生存的可能性有多大？”
“哦，这个不好说，但根据报案者的描述，失踪人员不会游泳，现在正处于台风季，台湖湖水暴涨，水深浪大，救援情况不乐观。”
崔大明回到家，斜躺在床上抽着烟，他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跟任汝梅的父母说。
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
他想了又想，最终下定决心，他翻身坐起，扔掉手里香烟，随后拿出一张便笺，用笔在任汝梅家电话上狠狠圈了两圈，这才扔下笔拿起电话。
电话是任汝梅的妈妈接的，崔大明说：“阿姨吗？我是崔大明。”
“任汝梅的大学同学，你们今天有时间吗？”
“能过来一下这边吗？”
任汝梅妈一听，顿时疑窦重重，她立马反问说：“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汝梅呢？”
崔大明：“阿姨，对不起，汝梅她失踪了。”
“什么？失踪！”
电话那头先是一声惊叫，接着就听一阵慌乱，电话里明显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只听有人一声哭喊。
“老头子，你快过来，汝梅她出事啦！……”
崔大明听到那边的惊慌，忙在电话中安慰：“阿姨，你别怕，汝梅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下找不见她，就跟你们联系一下。”
“你看你们是不是能过来一下，咱们一起找找……”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对话，接着就是任汝梅爸爸的声音：“你打没打汝梅的电话？是电话联系不上，还是……？”
崔大明撒谎说：“大叔，是这样的，汝梅出去没带电话，我找了一天没找到，就跟你们说一下。”
“你们别怕，她有可能就是出去找朋友了。”
汝梅爸爸：“什么时候的事？你报警了没有？”
崔大明：“昨天的事儿，大叔，已经报过警了。”
“他们正在调查呢，我就是担心你们，所以电话告诉你们一下。”
“那好，我们现在就坐高铁过去，你记下我们的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崔大明如释重负，他头一仰，一屁股坐回到沙发里，然后点上一支香烟，深深抽了一口，随后仰头对着天花板，吐出一串烟圈。
两天以后，台湖派出所值班室，一个女警正和一个老人说着什么，崔大明带着任汝梅的父母在一旁轮候着。
听着大概是老人的女儿在这边失踪了，他今天过来，是追问案件进度的。
女警说：“老人家，你别激动，我们只要有立案，就会一查到底的。”
老人：“我每次来，你们都这么说，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就没一点线索吗？”
女警：“老人家，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失踪不同于别的案子。”
“不是我们没人手，或者时间不够，而是缺少办案的线索。”
“你知道，很多孩子失踪，就连他们家长都不确定，孩子是离家出走，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人听了，拍着胸口说：“我女儿绝不会离家出走的，这个我敢打一万个保票！”
女警颇为无奈的说：“大叔，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你别误会。”
“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所里专门负责失踪案件调查的，我的名字叫张莉香。”
“所有在我们这儿失踪并立案的，我们都有存档和备案，定期都会复查的。”
老人不甘心的说：“我就一个女儿，我女儿一天找不到，我就不回去。”
张莉香安慰他说：“大叔，你不用天天来，我不都给你我的电话了吗？”
“你要有什么线索，你直接打我电话就行。”
老人站起身离开，崔大明带着任汝梅的父母走过来，崔大明张口便问：“你好，民警同志，我们这个案子算失踪吗？”
张莉香问：“哪个案子？”
崔大明：“就三天前，在台湖岸边失踪的那个。”
“这是他们的父母，他们今天过来，想看看有没什么可以协助的。”
女警打开卷宗看了看，然后敏锐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大明，黑亮的眼眸当中，锐光一闪，犀利敏锐的眼神盯的崔大明掌心直冒汗。
张莉香没有直接回答崔大明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说：“谁告诉你这个案子，被我们列为失踪案了？”
崔大明听了疑惑的说：“不是说，24小时联系不上，就算失踪吗？”
张莉香听了，不由嘴角一动，但她没有回答崔大明这似问似答的问话，而是转头问任汝梅的父母。
“你们是任汝梅的父母？”
“是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女警拿起桌上的卷宗，又上下看了一遍，然后站起身说：“你们二老，请跟我到这边来一下。”
几个人走出值班室，女警见崔大明也在后面跟着，就抬手一指说：“你，你不用过来！”
崔大明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整个人身体就像被人施了魔咒，立马钉住，眼瞅着三个人进了另一个房间。
等他们再次从派出所出来，崔大明问任汝梅父母：“阿姨，民警怎么说？”
任汝梅父母相互对视了一眼，汝梅的爸爸说：“民警说，这个案子还没有定性，还在调查。”
见二人有所保留，崔大明显的满脸愧疚：“哦，那阿姨大叔，你们先去我家住吧？”
“等找到汝梅，你们再回去，好不好？”
汝梅妈妈听了一摆手说：“不了，住别人家，我们住不惯。”
“你带我们找家客店吧。”
崔大明有些尴尬，但仍陪着笑脸说：“那好，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在我家附近找家客店。”
“这样，有事你们好招呼我。”
说着，三个人同拦了一辆出租车，各自想着今天的事，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汝梅爸爸在心里，翻江倒海的回忆着，刚才和那个民警的对话。
“你女儿是怎么认识他的？”
“你们对他了解有多少？”
“他们是大学的同学，其它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孩子大了，她不说，我们也没法问。”
“那你女儿到这边，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这点我们对女儿还是很放心的。”
“她每次出远门，都会给我们报平安。”
“那你女儿有没有对你们提起过这个崔大明，他们之间有没什么不和，或者纠葛？”
“没有，从来没有听说，汝梅只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跟我们说起过一次，就是说，她在大学谈了一个男朋友，说那个男的是她的同班同学，还在帮她过生日，对她特别好。”
“那你女儿过来时，身边有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贵重的财物什么的？”
“她平时很少带现金，贵重物品就是她的手机、相机还有笔记本电脑。”
“那这些物品还在吗？钱包什么的呢？”
“这个我们看了，都在。”
“那银行卡什么的呢？”
“也都在，也没少。”
“哦，那关于你女儿失踪这件事儿，你们怎么看？”
“你们觉得，你们女儿是失踪了呢，还是出了意外？”
“失踪，不可能！”汝梅的爸爸听了斩钉截铁的说：“我女儿一直很乖巧，外出都会给我们打电话，她不可能一声不吭就闹失踪的。”
说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汝梅妈妈接着说：“崔大明打电话时跟我们说，汝梅外出没带手机，人找不着，等我们到了这边，他又跟我们说是失足落水，我觉得这事儿很可疑。”
张莉香说：“那会不会是他怕你们担心，故意撒的谎呢？”
汝梅妈妈说：“我觉得不是。”
“我感觉，他就是在故意骗我们！”
民警带着几个人，分乘两只船在湖面搜索，一个潜水员在水下搜索。
岸上，一名现场跟踪的女记者，正在摄像机前报道。
她指着一个地方说：“昨天有两名情侣，不顾台风警报，翻过护栏下到湖边去玩耍，结果造成一名年轻女子失踪。”
“目前，警方正组织人员搜救。”
“据和她同行的男子说，湖边当时下起了雨，岸边十分湿滑。”
“怀疑该名女子是在湖边方便时，不慎坠入湖中遇险。”
“目前警方正在加大力量搜索，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现场的领队，询问一下搜救的情况。”
“你好警官，你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落水人员的现场搜救情况吗？”
“嗯好的，昨天我们接到一起报案，说湖边有人落水，我们就派人赶到现场，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救。”
“但因为昨天的天气情况恶劣，我们最终没有发现失踪人员的下落。”
“今天，我们再次增加了搜救力量，分别从岸上、水上，还有水下三个方面进行搜索，我希望我们今天能有所发现。”
“好的，请问这个落水人员，生存的可能性有多大？”
“哦，这个不好说，但根据报案者的描述，失踪人员不会游泳，现在正处于台风季，台湖湖水暴涨，水深浪大，救援情况不乐观。”
崔大明回到家，斜躺在床上抽着烟，他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跟任汝梅的父母说。
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
他想了又想，最终下定决心，他翻身坐起，扔掉手里香烟，随后拿出一张便笺，用笔在任汝梅家电话上狠狠圈了两圈，这才扔下笔拿起电话。
电话是任汝梅的妈妈接的，崔大明说：“阿姨吗？我是崔大明。”
“任汝梅的大学同学，你们今天有时间吗？”
“能过来一下这边吗？”
任汝梅妈一听，顿时疑窦重重，她立马反问说：“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汝梅呢？”
崔大明：“阿姨，对不起，汝梅她失踪了。”
“什么？失踪！”
电话那头先是一声惊叫，接着就听一阵慌乱，电话里明显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只听有人一声哭喊。
“老头子，你快过来，汝梅她出事啦！……”
崔大明听到那边的惊慌，忙在电话中安慰：“阿姨，你别怕，汝梅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下找不见她，就跟你们联系一下。”
“你看你们是不是能过来一下，咱们一起找找……”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对话，接着就是任汝梅爸爸的声音：“你打没打汝梅的电话？是电话联系不上，还是……？”
崔大明撒谎说：“大叔，是这样的，汝梅出去没带电话，我找了一天没找到，就跟你们说一下。”
“你们别怕，她有可能就是出去找朋友了。”
汝梅爸爸：“什么时候的事？你报警了没有？”
崔大明：“昨天的事儿，大叔，已经报过警了。”
“他们正在调查呢，我就是担心你们，所以电话告诉你们一下。”
“那好，我们现在就坐高铁过去，你记下我们的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崔大明如释重负，他头一仰，一屁股坐回到沙发里，然后点上一支香烟，深深抽了一口，随后仰头对着天花板，吐出一串烟圈。
两天以后，台湖派出所值班室，一个女警正和一个老人说着什么，崔大明带着任汝梅的父母在一旁轮候着。
听着大概是老人的女儿在这边失踪了，他今天过来，是追问案件进度的。
女警说：“老人家，你别激动，我们只要有立案，就会一查到底的。”
老人：“我每次来，你们都这么说，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就没一点线索吗？”
女警：“老人家，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失踪不同于别的案子。”
“不是我们没人手，或者时间不够，而是缺少办案的线索。”
“你知道，很多孩子失踪，就连他们家长都不确定，孩子是离家出走，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人听了，拍着胸口说：“我女儿绝不会离家出走的，这个我敢打一万个保票！”
女警颇为无奈的说：“大叔，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你别误会。”
“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所里专门负责失踪案件调查的，我的名字叫张莉香。”
“所有在我们这儿失踪并立案的，我们都有存档和备案，定期都会复查的。”
老人不甘心的说：“我就一个女儿，我女儿一天找不到，我就不回去。”
张莉香安慰他说：“大叔，你不用天天来，我不都给你我的电话了吗？”
“你要有什么线索，你直接打我电话就行。”
老人站起身离开，崔大明带着任汝梅的父母走过来，崔大明张口便问：“你好，民警同志，我们这个案子算失踪吗？”
张莉香问：“哪个案子？”
崔大明：“就三天前，在台湖岸边失踪的那个。”
“这是他们的父母，他们今天过来，想看看有没什么可以协助的。”
女警打开卷宗看了看，然后敏锐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大明，黑亮的眼眸当中，锐光一闪，犀利敏锐的眼神盯的崔大明掌心直冒汗。
张莉香没有直接回答崔大明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说：“谁告诉你这个案子，被我们列为失踪案了？”
崔大明听了疑惑的说：“不是说，24小时联系不上，就算失踪吗？”
张莉香听了，不由嘴角一动，但她没有回答崔大明这似问似答的问话，而是转头问任汝梅的父母。
“你们是任汝梅的父母？”
“是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女警拿起桌上的卷宗，又上下看了一遍，然后站起身说：“你们二老，请跟我到这边来一下。”
几个人走出值班室，女警见崔大明也在后面跟着，就抬手一指说：“你，你不用过来！”
崔大明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整个人身体就像被人施了魔咒，立马钉住，眼瞅着三个人进了另一个房间。
等他们再次从派出所出来，崔大明问任汝梅父母：“阿姨，民警怎么说？”
任汝梅父母相互对视了一眼，汝梅的爸爸说：“民警说，这个案子还没有定性，还在调查。”
见二人有所保留，崔大明显的满脸愧疚：“哦，那阿姨大叔，你们先去我家住吧？”
“等找到汝梅，你们再回去，好不好？”
汝梅妈妈听了一摆手说：“不了，住别人家，我们住不惯。”
“你带我们找家客店吧。”
崔大明有些尴尬，但仍陪着笑脸说：“那好，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在我家附近找家客店。”
“这样，有事你们好招呼我。”
说着，三个人同拦了一辆出租车，各自想着今天的事，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汝梅爸爸在心里，翻江倒海的回忆着，刚才和那个民警的对话。
“你女儿是怎么认识他的？”
“你们对他了解有多少？”
“他们是大学的同学，其它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孩子大了，她不说，我们也没法问。”
“那你女儿到这边，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这点我们对女儿还是很放心的。”
“她每次出远门，都会给我们报平安。”
“那你女儿有没有对你们提起过这个崔大明，他们之间有没什么不和，或者纠葛？”
“没有，从来没有听说，汝梅只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跟我们说起过一次，就是说，她在大学谈了一个男朋友，说那个男的是她的同班同学，还在帮她过生日，对她特别好。”
“那你女儿过来时，身边有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贵重的财物什么的？”
“她平时很少带现金，贵重物品就是她的手机、相机还有笔记本电脑。”
“那这些物品还在吗？钱包什么的呢？”
“这个我们看了，都在。”
“那银行卡什么的呢？”
“也都在，也没少。”
“哦，那关于你女儿失踪这件事儿，你们怎么看？”
“你们觉得，你们女儿是失踪了呢，还是出了意外？”
“失踪，不可能！”汝梅的爸爸听了斩钉截铁的说：“我女儿一直很乖巧，外出都会给我们打电话，她不可能一声不吭就闹失踪的。”
说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汝梅妈妈接着说：“崔大明打电话时跟我们说，汝梅外出没带手机，人找不着，等我们到了这边，他又跟我们说是失足落水，我觉得这事儿很可疑。”
张莉香说：“那会不会是他怕你们担心，故意撒的谎呢？”
汝梅妈妈说：“我觉得不是。”
“我感觉，他就是在故意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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