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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合兵

    “吱呀”一声,绵竹关的关门打开。

    伴随着黎明的阳光照射在斑驳残破的大门上。

    绵竹关关门逐渐打开。

    随后是一队队士兵迈着整齐的脚步进入了绵竹关。

    而为首的一个将领一脸欣喜的带着亲兵踏进了绵竹关关内,看着关内破落的场景以及一个个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的士卒,兴奋的说道:“绵竹关终于破了!”

    随后看向面前站立的男人,男人左手负手,右手跨着宝剑,脸上的神情一脸复杂,身后的披风随风飘扬猎猎作响,身上的甲胄残破不堪,灰头土脸的。

    “罪将,颜杲卿.....”男人缓缓半跪在地,低下头,拱手向上,双眼紧闭,死死地咬着牙,双眼虽然紧闭,但眼中的热泪“滴答,滴答,滴答”的止不住的掉。

    紧接着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愿开关投降!只求大人,莫要伤害军卒性命!”

    将领哈哈大笑,连忙下马去扶男人,把男人扶了起来,“陛下早已经有令,如若颜大人归附我军,自然以礼相待!陛下对颜大人十分看重,日后我等还是同朝为官呢,哈哈哈哈!”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颜杲卿,颜杲卿投降了。

    颜杲卿不愿多说,别过脸去,“罪将已经开关归附,还请大人进关休整!罪将去把军册账本拿来!”说完便转身要走。

    将领一旁的副将却斥责的说:“颜杲卿!如今你是降将!怎敢如此大胆?!”

    颜杲卿听完突然站住,随后慢慢回头,颜杲卿的眼中充满了杀气与憎恨,右手死死的抓住宝剑剑柄,双眼紧紧的盯着副将,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砍向副将,犹如死斗的野兽一般。

    副将被颜杲卿这一副样子吓了一大跳,“你!你!你要干什么?!”

    叛军将领突然愤怒的一巴掌扇向副将,副将“啊呀!”一声。

    被打的跌下马去,然后连忙半跪在地,“将军恕罪!”

    将领抽出腰间的鞭子向副将打去,一边打一边怒骂道:“颜大人心里不舒服!你在这喊什么喊!在喊老子就砍了你!”

    副将被鞭子抽得满地打滚,连连求饶。

    将领这才停手,“给老子滚!”副将连滚带爬地跑了。

    然后对颜杲卿笑着说:“颜大人莫怪!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然后看向身后的一群人,“都给老子听着!颜大人虽然归附我军,但陛下看重!谁敢再对颜大人不敬,老子军法处置!”

    “末将遵令!”一众将官心有余悸,连忙拱手说道。

    将领看向颜杲卿,“颜大人,您去忙!”

    颜杲卿看了看将领,没说话就走了。

    将领看着颜杲卿走远的身影,脸部逐渐狰狞,“娘的!一个降将还这么会装!”

    将领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另一个郎将凑了上来,“将军!颜杲卿如此反常,怕不是有计!”

    叛军将领冷笑着说:“有计?有什么计?换做是我,这么多天了,一点援军的消息都没有,我也投降了!”

    “末将是怕,万一.......”郎将纠结的说着,“如今五千人已经全部进关了,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且放宽心,颜杲卿这样无非是给咱们立威呢!”将领抹了抹胡茬,“他也知道自己深受陛下看重,所以......呵呵!而且他只有一千多人了,多数还负伤,就算是计,他怎么打?”

    郎将还要说什么,被将领打断,“别他妈逼逼了,再废话老子也抽你!”

    郎将闻言立即缩了缩脑袋,向后走去。

    夜晚

    叛军将领和一众将官在大摆筵席,将领们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颜杲卿坐在下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喝酒吃菜,偌大的宴会厅也没有人愿意理他,一整天都在摆着一张臭脸,自然没有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此时,叛军将领端着一碗酒下来了,站在颜杲卿面前,“颜大人!”

    颜杲卿正拿着一碗酒喝着,一抬头看向叛军将领,缓缓放下,“将军何事?”

    “今日幸亏颜大人深明大义,愿意弃暗投明,才让两军将士免于伤亡,本将敬你一碗!”说罢一口气喝了下去。

    颜杲卿慢慢站起来,“将军谬赞!”随后也一口喝了下去。

    将领十分满意,随后离开了和其他将官一起喝酒说话。

    此时颜杲卿去找将领说:“将军,罪将不胜酒力,先行离开了!”

    将领正喝的舒服,摆摆手示意颜杲卿走,随后又走向舞女们,抓住一个舞女上下其手。

    颜杲卿也不回头,走出了房间,只听到屋内粗犷的笑声和舞女们的惊呼以及呻吟声。

    颜杲卿又去找巡将,巡将看到了颜杲卿,笑着说:“颜大人,何事?”

    颜杲卿对巡将说:“将军准备好了酒肉,说你辛苦了,让你也去。”

    巡将皱了皱眉头,“末将没有收到任何将令......”

    颜杲卿从腰间拿出将牌,“将军令牌在此。”

    巡将一看,还真是,连忙点头,“末将遵令!那这巡逻.......”

    颜杲卿笑了笑,“去了之后自有人接替你。”

    巡将走了,颜杲卿拿着将牌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夜晚的风吹着他凌乱的鬓角,些许根长长的发丝被风吹得四处飘,但是没有一根遮到眼睛的。

    颜杲卿刚刚进屋,轻咳一声,点上了蜡烛,顿时一个个人影借着烛光浮现,颜杲卿独自坐在桌旁,略微醉意的口气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所有的将官都在宴席上,我们的人也都在。”

    “嗯,你们各自带着你们麾下的人,在门口准备好。”

    “是!”

    “穿甲!配刀!”

    颜杲卿看向蜡烛,自己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盔甲,开始穿甲,随后屋内一阵悉悉索索,颜杲卿穿好之后,“呼”的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

    宴席上

    叛军所有的将领几乎喝的酩酊大醉,都在推杯换盏。

    巡将来到了宴席间,找到了叛军将领,“将军,末将听闻您找我!”

    叛军将领愣了愣,嘴中含糊不清地说:“本将,本将何时召的你?”

    巡将也愣了一下,“刚刚在外面,颜大人拿了您的将牌,说您找我........”

    与此同时,宴席外几声十分细微的闷哼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将牌?”叛军将领摸了摸腰间,此时巡将和叛军将领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叛军将领一脚踢倒巡将,怒骂道:“你个废物东西!你他娘的中计了!”,巡将刚要说些什么。

    突然,宴席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随后大风灌入宴席内,宴席内的军官众人一惊,紧接着一道道人影从窗户四周持刀跳了进来,看清来人之后,正是颜杲卿,颜杲卿拔剑大喊:“众将士!随我诛杀叛贼!杀!”随后持剑杀了上去。

    一个个士卒持刀杀入宴席内。

    顿时宴席大乱,宴席中颜杲卿部的军官直接从踢倒桌子,接过了士卒们的刀,杀向叛军。

    此时打斗声不绝于耳,叛军将领坐在高位上一时间呆了,脑子中现在只闪过一个念头。

    完了!

    巡将不在,各级军官都在这,军营无人看管,还是晚上,如若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叛军将领下意识拿武器,一看,佩刀都没拿!

    整场宴席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手无寸铁又烂醉如泥的叛军将官成为了森然寒光的刀剑下的亡魂。

    颜杲卿拿着剑砍死了一名叛军将官,叛军将领呆呆地看着,颜杲卿一步一步的接近叛军将领,身上沾满了鲜血。

    叛军将领突然激动地说:“别杀我!我愿投降!”

    身后的军官说道:“颜大人!杀了他!”

    一时间呼声此起彼伏,“杀了他!杀了他!”

    叛军将领脸色苍白,颜杲卿缓缓地说,:“我带你去军营,帮我控制你的部下!”

    就这样,颜杲卿计擒叛军将,一举剿灭了敌军将领,收编了数千人军士,期间数百人叛乱,均被镇压。

    随后当夜,一匹快马出了绵竹关,紧接着是一队队军士。

    .........................

    阴平古道。

    也就是今天甘肃文县的鹄衣坝,邓艾的计划,就是途径文县县城,再翻越青川县境内的摩天岭,经唐家河,走阴平山,进马转关,跨靖军山,最后到达平武县的江油口,也就是今天的南坝镇。

    在突破江油口后,也就算是进入了刘礼的巴蜀腹地了,而成都平原就在面前。

    此时的邓艾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其中路途惊险,士卒多有坠崖失踪之人,而且还要每来到一个地方就要在这里留下几百人巩固后方。

    当邓艾来到了油江口之后,邓艾突袭油江口,油江口只有不到五百人的老弱病残,守军当时就投降了。

    邓艾拿下油江口之后十分激动,浑身脏乱,望着前方,继续前进。

    在整个阴平小道中,其实最险要的地方就是摩天岭,邓艾当时翻越摩天岭损失极其惨重。

    因为摩天岭的北面坡度较缓,而南面则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行。

    当时邓艾正在帐内看着地图,突然侦察前方地形的副将跑进帐内,情绪激动,双眼流泪。

    邓艾见状,怒斥道“堂堂大丈夫,哭什么!”

    副将说道:“前方有一个悬崖峭壁,名为摩天,不能开凿,无法通行,恐怕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无功而返啊!”

    邓艾脸色阴沉,对副将说道:“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路,翻过此地,便是成都!直取成都指日可待!岂能轻易放弃?!”

    随后召集军士们,鼓舞士气,“如今胜利在望,岂能退缩?!”

    邓艾带着人开始翻越摩天岭,可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

    道路十分难走,此时的将士们只能手脚并用,扯着草叶树根缓慢攀援,马匹辎重一概抛弃。

    脚下滑溜,树根断裂,摔下崖去,粉身碎骨的,以数十人计。

    及至午后,将士们终于到达摩天岭山顶。

    随后到达了山顶,寒风十分的刺骨,将士们冻得瑟瑟发抖,斥候来报,前方悬崖,根本无路可走!

    邓艾皱眉思索,连忙下令用刀剑割断藤蔓,拧成绳捆,把武器吊下悬崖,然后自己身上裹住毛毡,率先从悬崖上翻滚而下,随后将士们十分惊讶,但是纷纷效仿。

    (出处:三国志邓艾传:冬十月,艾自阴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馀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频於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

    期间,摔死摔伤士卒无数,就连邓艾自己也险些撞死在悬崖。

    所幸,他只有些树枝的擦挂小伤。

    再后来,邓艾历经艰险,拿下了江油口。

    此时的邓艾距离涪县很近了,只要攻下涪县,成都唾手可得!

    就在邓艾带着人杀向涪县时,听到涪县喊杀声震天,邓艾一惊,“怎么回事?!”

    连忙派遣斥候去查看。

    斥候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激动的说:“将军!是颜字大旗!”

    邓艾愣了愣,惊异的问道“颜字大旗?!莫非是颜杲卿?!他怎么杀出重围的?!”

    邓艾见状连忙下令:“全军进攻涪县!联合颜大人,合兵一处!拿下涪县,杀!”

    ............

    没错,进攻涪县的正是颜杲卿,颜杲卿收编了数千叛军,不想坐以待毙,随后带人主动进攻前方的涪县,意图给刘礼造成威胁,就算失败也不能让这几千人再一次陷入危机。

    不得不说颜杲卿这一次的决断是十分正确的,误打误撞和走阴平的邓艾可以合军一处,拿下涪县,然后走绵竹关进攻成都。

    颜杲卿此时指挥着士卒进攻涪县,涪县摇摇欲坠,但是还能守得住,守将很吃力地守城,还怒骂着,:“他妈的,怎么这么猛烈?不是说颜杲卿被围困了吗?”

    此时守将正在骂着,一名士卒慌张地说,“大人!我们身后,碰上了敌军!”

    守将大吃一惊,一脚踢翻了这人,:“去你妈的!关隘都没被拿下,他们怎么来的?飞过来的吗?!”

    “大,大人!真的有敌军!”士卒哭喊着,守将听到身后的方向喊杀声,害怕的大骂,“他们从哪儿来的?!从哪儿来的?!”

    邓艾的进攻击溃了涪县的守军,很快就投降了。

    邓艾与颜杲卿二人合兵一处,在涪县安排了三千军马之后,继续向绵竹关走去。

    昭武二年,七月二十六日,邓艾走阴平破贼军,直逼成都,贼王子刘礼大惊失色,成都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