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祭侄
太原
一间宽阔朴素的宫殿内，一个中年人躺在榻上眉目紧闭，显然是已经昏厥了过去。
如果刘仁在这的话，绝对会说这人的反应与自己刚重生那时候一模一样。
周围的宫人们拉着太医，为首一个太监用独特的公鸭嗓低声怒喝，而且情绪焦急地说：“快点看看陛下怎么回事！要不然都没命了！”
太医们上手，望闻问切，哦对了，问是没有的，望闻切全部上手招呼一通。
太医们看了半天，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乱用药，都怕担责任。
一个太医只是对太监说：“公公，陛下此症太过杂疑，呃，我们先开个温良补气的方子………”
为首的那太监一听顿时怒的不得了，“他妈的陛下养你们是干什么用？！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太监恼怒的把太医们踹倒，太医们敢怒不敢言，闷声道：“公公，您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束手无策！”
“去你娘的！陛下还没醒，说什么杀不杀的！”太监对着太医们怒骂道。
“一群废物，只知道开方子补，开方子补，太子爷不就是被你们给……！”太监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给咱家想办法把陛下弄醒，不然都别想活了！”太监阴沉着脸，又对四周的宫人说“都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光靠这几个庸医有个逑用！”
太医们一听心中大怒，对着这的祖宗十八代怒骂不止，不过这也不能怪太医们。
毕竟给皇室看病是个最难的活计，治好了还好，治不好就得要命。
所以都是宁愿不犯错，也不愿意去赌一赌，这可是拿命赌，没人敢这么干。
在一众人忙活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脸上充斥着惊慌：“父皇怎么样了？”
太监看见年轻人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大殿下，参见二殿下。”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皱了皱眉，“魏公公，父皇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大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太监一脸害怕，带着哭腔喊道：“奴婢只是日常给陛下送奏章，结果陛下看着看着就晕倒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呀！”
后面的年轻人怒喝：“一定有贼人谋害父皇！孤要把你们下大狱！”
一众宫人连忙跪地求饶，为首的年轻人不悦地看着那人，“二弟，你太浮躁！”
转头和颜悦色地对众人说：“尔等定要竭尽全力，莫慌，孤不会治你们的罪！”
说完就拉着那名年轻皇子走了。
太监见那两名皇子走了，连忙站起来，“都他妈愣着干啥！赶紧招呼着！惹恼了大殿下和二殿下都他娘的吃不了兜着走！”
里里外外都开始忙活着。
昏迷的中年人正是凉汉皇帝，此时的凉汉皇帝是凉汉第二任皇帝，第一任皇帝在大汉西北并州和雍凉地区建立了政权，后来执政二十七年驾崩。
而第二位皇帝继任，年号崇武。
至于刚才那两个年轻皇子正是凉汉皇帝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凉汉的大皇子早在三年前，凉汉皇帝的大皇子随军出征染了疾病，不到半个月便病逝于军营，谥孝兴太子。
那个太监名为魏无名，是凉汉皇帝的贴身太监。
魏无名此时指挥着一群人忙碌着。
没过多久，昏迷在榻上的凉汉皇帝逐渐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迷茫，魏无名乐了，“老天有眼！”
所有人都很高兴，“陛下，陛下醒了！”
正在所有人高兴的时候，凉汉皇帝突然坐起来，大吼着：“叛徒！老子毙了你！”
凉汉皇帝的怒吼让所有人为之一惊，连忙跪下请罪。
凉汉皇帝此时突然反应了过来，双眼不断扫视着周围，一股陌生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
他呆楞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巴，“你们，你们先退下.......”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全部出了宫殿。
凉汉皇帝呢喃着：“五汉......凉汉.....呵！”
“系统？有点意思......”
门外的魏无名长舒一口气，既然皇帝没事了，那么自己就不会受到那两位皇子的惩罚了。
只是让魏无名疑惑的一点是.......
为啥皇帝在屋里一直说数字呢？
................
长安
颜真卿府邸
颜真卿听闻巴蜀之乱已平，喜极而泣，自己的兄长也没事，也是一桩好事。
颜真卿看向一旁的供台，上面写着：贤侄颜季明之灵
颜真卿不由得一阵心痛，而颜季明的头颅已经被颜真卿妥善保全了起来。
就在颜真卿伤心的时候，侍从来报，“大人，宫里来人了。”
颜真卿调整状态，出了大门，看到了一命太监，笑着行礼“颜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公公。”颜真卿回礼，“不知李公公来，是陛下有旨意？”
“是的。”李公公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颜真卿接旨！”
“臣颜真卿，接旨！”颜真卿弯腰拱手。
“前成都贼王叛逆，巴蜀尽陷，然颜家有贤子季明，年二十一，忠烈果敢，誓死不降，以保大汉之威名，不堕颜家之大义！且为国捐躯，朕甚为自责，今逆贼已平，天下安定，追封颜季明为四品振威中郎将，厚葬之，此。”
颜真卿双眼通红，胸中一片悲愤，嘴中高呼：“臣颜真卿，谢陛下！”
李公公连忙把圣旨交到颜真卿手里，“颜大人，节哀，”
颜真卿拉着李公公，“李公公，那个，季明的尸身？陛下可有给你说过？”
李公公叹了口气，“拿上来吧。”
一个侍从拿着一个盒子，颜真卿眼中充满着不可置，语气颤抖地问：“这.....这是？”
“唉，颜大人，郭将军进成都之前时陛下特地交代过寻找颜公子的尸首。”李公公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满眼气愤。
“但是，巴蜀叛贼欺人太甚，丧心病狂，大军在成都王府的厨房，找到了这几根腿骨，腿骨旁有遗落的玉佩，经过颜郡守的指认，这就是.....颜公子所剩下的尸骨.....”
颜真卿脑中一片空白，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向后跌倒。
李公公吓了一跳，连忙去扶，“颜大人，颜大人，您没事吧？！”
颜真卿稳住脚步，从嘴中低声怒吼，“贼子欺人太甚！”
“颜大人，您，您招呼着点，咱家还要回宫禀告。”
“李公公先走吧，本官不送了。”说完，颜真卿失魂落魄地走了。
李公公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颜真卿府邸。
颜真卿自己回到书房内，胸中一片怒气，哗啦啦的铺开一张帛纸，用毛笔沾了沾墨汁。
随后手中毛笔粗犷奔放，犹如手中刀剑。
“汉昭武二年七月.......”
颜真卿每写一句，就像对不公的控诉。
“祭于亡侄赠振威中郎将季明之灵曰.......”
“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方凭积善，每慰人心.......”
颜真卿愣了愣，把方凭积善四字直接涂抹掉，继续往下写.......
颜真卿越往后笔力越用力，平日里颜真卿写字十分注重章法，但此时颜真卿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这些，失去侄子的颜真卿只想把胸中的悲愤发泄出来。
乃至到后来，笔墨已枯，仍察觉不到，写到墨汁已尽，在重新沾墨写。
颜真卿气势磅礴，纵笔豪放，一气呵成！
当写到最后“呜呼哀哉！”时颜真卿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只有粗重的喘息.......
昭武二年，祭侄文稿出世。
一间宽阔朴素的宫殿内，一个中年人躺在榻上眉目紧闭，显然是已经昏厥了过去。
如果刘仁在这的话，绝对会说这人的反应与自己刚重生那时候一模一样。
周围的宫人们拉着太医，为首一个太监用独特的公鸭嗓低声怒喝，而且情绪焦急地说：“快点看看陛下怎么回事！要不然都没命了！”
太医们上手，望闻问切，哦对了，问是没有的，望闻切全部上手招呼一通。
太医们看了半天，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乱用药，都怕担责任。
一个太医只是对太监说：“公公，陛下此症太过杂疑，呃，我们先开个温良补气的方子………”
为首的那太监一听顿时怒的不得了，“他妈的陛下养你们是干什么用？！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太监恼怒的把太医们踹倒，太医们敢怒不敢言，闷声道：“公公，您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束手无策！”
“去你娘的！陛下还没醒，说什么杀不杀的！”太监对着太医们怒骂道。
“一群废物，只知道开方子补，开方子补，太子爷不就是被你们给……！”太监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给咱家想办法把陛下弄醒，不然都别想活了！”太监阴沉着脸，又对四周的宫人说“都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光靠这几个庸医有个逑用！”
太医们一听心中大怒，对着这的祖宗十八代怒骂不止，不过这也不能怪太医们。
毕竟给皇室看病是个最难的活计，治好了还好，治不好就得要命。
所以都是宁愿不犯错，也不愿意去赌一赌，这可是拿命赌，没人敢这么干。
在一众人忙活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脸上充斥着惊慌：“父皇怎么样了？”
太监看见年轻人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大殿下，参见二殿下。”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皱了皱眉，“魏公公，父皇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大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太监一脸害怕，带着哭腔喊道：“奴婢只是日常给陛下送奏章，结果陛下看着看着就晕倒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呀！”
后面的年轻人怒喝：“一定有贼人谋害父皇！孤要把你们下大狱！”
一众宫人连忙跪地求饶，为首的年轻人不悦地看着那人，“二弟，你太浮躁！”
转头和颜悦色地对众人说：“尔等定要竭尽全力，莫慌，孤不会治你们的罪！”
说完就拉着那名年轻皇子走了。
太监见那两名皇子走了，连忙站起来，“都他妈愣着干啥！赶紧招呼着！惹恼了大殿下和二殿下都他娘的吃不了兜着走！”
里里外外都开始忙活着。
昏迷的中年人正是凉汉皇帝，此时的凉汉皇帝是凉汉第二任皇帝，第一任皇帝在大汉西北并州和雍凉地区建立了政权，后来执政二十七年驾崩。
而第二位皇帝继任，年号崇武。
至于刚才那两个年轻皇子正是凉汉皇帝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凉汉的大皇子早在三年前，凉汉皇帝的大皇子随军出征染了疾病，不到半个月便病逝于军营，谥孝兴太子。
那个太监名为魏无名，是凉汉皇帝的贴身太监。
魏无名此时指挥着一群人忙碌着。
没过多久，昏迷在榻上的凉汉皇帝逐渐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迷茫，魏无名乐了，“老天有眼！”
所有人都很高兴，“陛下，陛下醒了！”
正在所有人高兴的时候，凉汉皇帝突然坐起来，大吼着：“叛徒！老子毙了你！”
凉汉皇帝的怒吼让所有人为之一惊，连忙跪下请罪。
凉汉皇帝此时突然反应了过来，双眼不断扫视着周围，一股陌生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
他呆楞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巴，“你们，你们先退下.......”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全部出了宫殿。
凉汉皇帝呢喃着：“五汉......凉汉.....呵！”
“系统？有点意思......”
门外的魏无名长舒一口气，既然皇帝没事了，那么自己就不会受到那两位皇子的惩罚了。
只是让魏无名疑惑的一点是.......
为啥皇帝在屋里一直说数字呢？
................
长安
颜真卿府邸
颜真卿听闻巴蜀之乱已平，喜极而泣，自己的兄长也没事，也是一桩好事。
颜真卿看向一旁的供台，上面写着：贤侄颜季明之灵
颜真卿不由得一阵心痛，而颜季明的头颅已经被颜真卿妥善保全了起来。
就在颜真卿伤心的时候，侍从来报，“大人，宫里来人了。”
颜真卿调整状态，出了大门，看到了一命太监，笑着行礼“颜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公公。”颜真卿回礼，“不知李公公来，是陛下有旨意？”
“是的。”李公公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颜真卿接旨！”
“臣颜真卿，接旨！”颜真卿弯腰拱手。
“前成都贼王叛逆，巴蜀尽陷，然颜家有贤子季明，年二十一，忠烈果敢，誓死不降，以保大汉之威名，不堕颜家之大义！且为国捐躯，朕甚为自责，今逆贼已平，天下安定，追封颜季明为四品振威中郎将，厚葬之，此。”
颜真卿双眼通红，胸中一片悲愤，嘴中高呼：“臣颜真卿，谢陛下！”
李公公连忙把圣旨交到颜真卿手里，“颜大人，节哀，”
颜真卿拉着李公公，“李公公，那个，季明的尸身？陛下可有给你说过？”
李公公叹了口气，“拿上来吧。”
一个侍从拿着一个盒子，颜真卿眼中充满着不可置，语气颤抖地问：“这.....这是？”
“唉，颜大人，郭将军进成都之前时陛下特地交代过寻找颜公子的尸首。”李公公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满眼气愤。
“但是，巴蜀叛贼欺人太甚，丧心病狂，大军在成都王府的厨房，找到了这几根腿骨，腿骨旁有遗落的玉佩，经过颜郡守的指认，这就是.....颜公子所剩下的尸骨.....”
颜真卿脑中一片空白，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向后跌倒。
李公公吓了一跳，连忙去扶，“颜大人，颜大人，您没事吧？！”
颜真卿稳住脚步，从嘴中低声怒吼，“贼子欺人太甚！”
“颜大人，您，您招呼着点，咱家还要回宫禀告。”
“李公公先走吧，本官不送了。”说完，颜真卿失魂落魄地走了。
李公公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颜真卿府邸。
颜真卿自己回到书房内，胸中一片怒气，哗啦啦的铺开一张帛纸，用毛笔沾了沾墨汁。
随后手中毛笔粗犷奔放，犹如手中刀剑。
“汉昭武二年七月.......”
颜真卿每写一句，就像对不公的控诉。
“祭于亡侄赠振威中郎将季明之灵曰.......”
“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方凭积善，每慰人心.......”
颜真卿愣了愣，把方凭积善四字直接涂抹掉，继续往下写.......
颜真卿越往后笔力越用力，平日里颜真卿写字十分注重章法，但此时颜真卿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这些，失去侄子的颜真卿只想把胸中的悲愤发泄出来。
乃至到后来，笔墨已枯，仍察觉不到，写到墨汁已尽，在重新沾墨写。
颜真卿气势磅礴，纵笔豪放，一气呵成！
当写到最后“呜呼哀哉！”时颜真卿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只有粗重的喘息.......
昭武二年，祭侄文稿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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