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兵
司空太极与申屠骥并马而立，望着眼前雄阔的白川城墙，不由得心中大恨：最了解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你的敌人——司空家经营白川多年，自以为凭借白川天堑可保西疆无忧，想不到十八年前被段雁那个毛头小子生生攻破，今日又因这位年轻的东帝汶太子岌岌可危。
谁能想到，秦河自大东山向南奔流，竟有一地下河北汇白川地河，申屠骥不过二十岁，如何对白川地势如此详熟？如果北莽有这一情报，又何须与他东帝汶分这一杯羹，白川城本来就是北莽的！
现如今申屠骥的五万奇兵，正沿着地河绕过白川千重大山，从四面八方涌入白川城。
天不助我北莽啊！自己堂堂三朝元老，当年辅佐祖皇帝一统北莽江山，有一半都是自己打下来的！祖皇帝托孤之时，自己是发了血誓的！可先皇却对自己十分猜忌，临终前更是将小陛下交给那三个顾命大臣看管。
什么顾命大臣，不过是腐儒罢了！自己私做决定，集军十万与东帝汶共谋白川，朝堂上弹劾自己私自发兵的奏章铺天盖地，一群文生更是将自己骂成了筛子，若此役不能收复白川，自己一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传令全军，正面攻城！”
司空太极没得选，自己被申屠骥摆了一道，本以为申屠骥带来的大军是同自己一起正面攻破白川城的，不成想申屠骥有如此奇策，只用五万人便奠定了战局，那剩下的二十万大军，现如今乃是申屠骥逼迫自己如实交易的依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杀—————！”
一时间尘土飞扬，喊杀震天，士卒们发红着双眼向城门奔去，北莽十万大军，势如猛虎！
然未至城门下，北莽虎势，先是一挫！
白川关婉如巨人，城上一字排开的巨驽只是一轮攒射，便斩下了北莽虎头！
这便是白川关的军威！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万精兵，便足以凭借白川天堑与敌一战。
司空太极心中大寒，别说十万精兵，就是二十万，也不见得能在一天之内从正面拿下白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申屠骥的五万奇兵，只要这五万骑兵能从白川城内部破开白川关城门，自己的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一举拿下白川。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拿手下儿郎们的命去喂白川关，为申屠骥的军队争取时间。
这十万潞州军，是自己跟随祖皇帝征战时所组建，乃是自己的根系之所在。
此战之后，自己必定元气大伤，如果攻克白川，就是天大的过错也掩盖不了自己的功绩，可若是战败了，单是私自发兵这一条罪过便足以让自己跟麾下一系将官人头落地。
“击进军鼓！鼓声不停，誓不退兵！”
司空太极牙关紧咬，亲自立于军前击鼓。身后的北莽军卒齐声呐喊，奔涌而出。
要拖住白川关守军，就不能使用添油战术，只有一股作气，才能让白川关守军无暇他顾…
段泽同一众校尉面露凝重，不停的指挥守关军士射杀敌军，眼下白川城内忧外患，城内的敌军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正一批批集结着向城关杀来，外面的敌军又在猛攻关门，再这样下去，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儿郎们！稳住阵脚，这里是白川关，不是娘们儿的窗户纸，没那么好破！只要城内的大军集结完毕，就能一鼓作气把这群狗崽子困死在白川城！”
匆匆赶来的军中司马手执令旗，三步并两步爬爬上哨台，手中令旗舞动：
“城上留五千军士守城，其余军士死守西门，老子要看看是他们的攻城凿硬，还是我白川关的城墙硬！”
有军中司马指挥，众军士心中大定，一边守城，一边配合有序地变换好阵型。
“段泽，穆野，率麾下军士准备火油。郭虎，率人用石块反攻。陈农，率人加固东门，弓弩手准备……”
来不及去掉封泥，段泽将一罐罐火油磕鸡蛋似的在城墙上摔破，只要敌军开始攀城，就是自己放火的时候，仓促间目光后瞥，看见身后一队队弟兄顺着绳索跃下西门杀敌，不由得加快了进度，现在城上只有五千军士守着千米长的城墙，一定不能让敌军钻了空子。
白川城内早已经混乱不堪，敌军发了疯的往城墙的方向挺进，白川军发了疯的抵御，百姓发了疯的逃命……
白川主帅穆恪怒目圆睁，刚出军营就看见如此场景，瞬间怒火冲头，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穆恪不敢耽误，迅速扯下上衣一片白布，紧紧勒住头部，顾不得披甲便跨上战马：
“所有亲卫分成十队，举我帅旗，收拢各营大军，遇上小股敌军不要恋战，令各营大军火速增援白川关！待稳住阵脚后令白川骑兵清扫城内敌军！本帅亲率一队亲卫赴西门指挥！”
“诺！”
“大帅有令，各营大军速速增援西门！”
“大帅有令，命将军率本部骑兵清扫城内敌军！”
“大帅有令，命白川刺史速领府兵组织百姓，封死所有水井地洞！”
穆恪吱呀着大嘴一路劈砍，方才强压头痛下达完一道道命令，现在再也压抑不住头疾，索性率着十余亲卫纵马厮杀，脸上涕泗横流，双目血丝着露，状态婉如疯魔。
穆恪驭下极严，这也正是夏帝派遣穆恪任白川军主帅的原因，训练有素的白川军在收到穆恪的命令后迅速做出了反应：
骑兵在城中左突右闯，为步卒掩杀出一个个缺口，白川的老少爷们儿也纷纷抗起家伙什儿成群结队的与敌军厮杀，一些胆大的妇人们在官吏的指挥下用各种东西封死水井地洞，更有甚者尖声叫着用铲子将来不及爬出水井的敌军拍的脑浆横流……
厮杀持续了一整晚，司空太极的鼓声终是停止了，双手一时间已是没了知觉，一脸的不甘：
“鸣金收兵……”
申屠骥的奇兵终是成了入瓮之鳖，步兵遇上成队的骑兵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殿下，突袭进白川城的两万多弟兄死伤殆尽，白川军堵死了咱们的入口，大部分弟兄们都撤回来了，有一小部分来不及撤走的被淹死在河里了。”
申屠骥顿时大恨，本以为一招就能拿下白川，现如今却是这个局面，想不到穆恪竟然将白川军训练的如此有素！
北莽军大营，司空太极帅帐。
“申屠殿下，眼下我们只能进，不能退，白川军经此一晚，早已是疲弊之师。只要殿下的二十万大军明日与我军合力攻城，不出三天，白川城必破！望殿下明鉴啊。”
“潞王安心，孤自然清楚如今的局面，只是孤以为，正面攻城，代价太大，为今之计，还是另辟蹊径，方为上策……”
谁能想到，秦河自大东山向南奔流，竟有一地下河北汇白川地河，申屠骥不过二十岁，如何对白川地势如此详熟？如果北莽有这一情报，又何须与他东帝汶分这一杯羹，白川城本来就是北莽的！
现如今申屠骥的五万奇兵，正沿着地河绕过白川千重大山，从四面八方涌入白川城。
天不助我北莽啊！自己堂堂三朝元老，当年辅佐祖皇帝一统北莽江山，有一半都是自己打下来的！祖皇帝托孤之时，自己是发了血誓的！可先皇却对自己十分猜忌，临终前更是将小陛下交给那三个顾命大臣看管。
什么顾命大臣，不过是腐儒罢了！自己私做决定，集军十万与东帝汶共谋白川，朝堂上弹劾自己私自发兵的奏章铺天盖地，一群文生更是将自己骂成了筛子，若此役不能收复白川，自己一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传令全军，正面攻城！”
司空太极没得选，自己被申屠骥摆了一道，本以为申屠骥带来的大军是同自己一起正面攻破白川城的，不成想申屠骥有如此奇策，只用五万人便奠定了战局，那剩下的二十万大军，现如今乃是申屠骥逼迫自己如实交易的依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杀—————！”
一时间尘土飞扬，喊杀震天，士卒们发红着双眼向城门奔去，北莽十万大军，势如猛虎！
然未至城门下，北莽虎势，先是一挫！
白川关婉如巨人，城上一字排开的巨驽只是一轮攒射，便斩下了北莽虎头！
这便是白川关的军威！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万精兵，便足以凭借白川天堑与敌一战。
司空太极心中大寒，别说十万精兵，就是二十万，也不见得能在一天之内从正面拿下白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申屠骥的五万奇兵，只要这五万骑兵能从白川城内部破开白川关城门，自己的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一举拿下白川。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拿手下儿郎们的命去喂白川关，为申屠骥的军队争取时间。
这十万潞州军，是自己跟随祖皇帝征战时所组建，乃是自己的根系之所在。
此战之后，自己必定元气大伤，如果攻克白川，就是天大的过错也掩盖不了自己的功绩，可若是战败了，单是私自发兵这一条罪过便足以让自己跟麾下一系将官人头落地。
“击进军鼓！鼓声不停，誓不退兵！”
司空太极牙关紧咬，亲自立于军前击鼓。身后的北莽军卒齐声呐喊，奔涌而出。
要拖住白川关守军，就不能使用添油战术，只有一股作气，才能让白川关守军无暇他顾…
段泽同一众校尉面露凝重，不停的指挥守关军士射杀敌军，眼下白川城内忧外患，城内的敌军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正一批批集结着向城关杀来，外面的敌军又在猛攻关门，再这样下去，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儿郎们！稳住阵脚，这里是白川关，不是娘们儿的窗户纸，没那么好破！只要城内的大军集结完毕，就能一鼓作气把这群狗崽子困死在白川城！”
匆匆赶来的军中司马手执令旗，三步并两步爬爬上哨台，手中令旗舞动：
“城上留五千军士守城，其余军士死守西门，老子要看看是他们的攻城凿硬，还是我白川关的城墙硬！”
有军中司马指挥，众军士心中大定，一边守城，一边配合有序地变换好阵型。
“段泽，穆野，率麾下军士准备火油。郭虎，率人用石块反攻。陈农，率人加固东门，弓弩手准备……”
来不及去掉封泥，段泽将一罐罐火油磕鸡蛋似的在城墙上摔破，只要敌军开始攀城，就是自己放火的时候，仓促间目光后瞥，看见身后一队队弟兄顺着绳索跃下西门杀敌，不由得加快了进度，现在城上只有五千军士守着千米长的城墙，一定不能让敌军钻了空子。
白川城内早已经混乱不堪，敌军发了疯的往城墙的方向挺进，白川军发了疯的抵御，百姓发了疯的逃命……
白川主帅穆恪怒目圆睁，刚出军营就看见如此场景，瞬间怒火冲头，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穆恪不敢耽误，迅速扯下上衣一片白布，紧紧勒住头部，顾不得披甲便跨上战马：
“所有亲卫分成十队，举我帅旗，收拢各营大军，遇上小股敌军不要恋战，令各营大军火速增援白川关！待稳住阵脚后令白川骑兵清扫城内敌军！本帅亲率一队亲卫赴西门指挥！”
“诺！”
“大帅有令，各营大军速速增援西门！”
“大帅有令，命将军率本部骑兵清扫城内敌军！”
“大帅有令，命白川刺史速领府兵组织百姓，封死所有水井地洞！”
穆恪吱呀着大嘴一路劈砍，方才强压头痛下达完一道道命令，现在再也压抑不住头疾，索性率着十余亲卫纵马厮杀，脸上涕泗横流，双目血丝着露，状态婉如疯魔。
穆恪驭下极严，这也正是夏帝派遣穆恪任白川军主帅的原因，训练有素的白川军在收到穆恪的命令后迅速做出了反应：
骑兵在城中左突右闯，为步卒掩杀出一个个缺口，白川的老少爷们儿也纷纷抗起家伙什儿成群结队的与敌军厮杀，一些胆大的妇人们在官吏的指挥下用各种东西封死水井地洞，更有甚者尖声叫着用铲子将来不及爬出水井的敌军拍的脑浆横流……
厮杀持续了一整晚，司空太极的鼓声终是停止了，双手一时间已是没了知觉，一脸的不甘：
“鸣金收兵……”
申屠骥的奇兵终是成了入瓮之鳖，步兵遇上成队的骑兵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殿下，突袭进白川城的两万多弟兄死伤殆尽，白川军堵死了咱们的入口，大部分弟兄们都撤回来了，有一小部分来不及撤走的被淹死在河里了。”
申屠骥顿时大恨，本以为一招就能拿下白川，现如今却是这个局面，想不到穆恪竟然将白川军训练的如此有素！
北莽军大营，司空太极帅帐。
“申屠殿下，眼下我们只能进，不能退，白川军经此一晚，早已是疲弊之师。只要殿下的二十万大军明日与我军合力攻城，不出三天，白川城必破！望殿下明鉴啊。”
“潞王安心，孤自然清楚如今的局面，只是孤以为，正面攻城，代价太大，为今之计，还是另辟蹊径，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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