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选择
陈金枝是哭着回去的，提着一个食盒，沿路走回段府，不顾姿容的嚎啕大哭，引得路人接连侧目，但她却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还是慢了一步。
她还是输给了心兰......
客店里，尹玉麟也再吃不下东西了，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金枝一定很难过，他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那个女孩很简单，她只是喜欢你，只是她并不知道......”心兰握住尹玉麟的手，想要劝他放下心里的这个包袱，却不知这话又该怎么说了。
“如果这一次能够令她彻底死心就好了，哪怕她恨我，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尹玉麟是真的心疼金枝，他与金枝也是一起长大的，那个傻丫头为他一再做尽冒傻气的事，他本可以置身事外视若无睹，可却做不到。
金枝不知道，他不能......他不愿耽误金枝，本想着也许再过两年，金枝年龄大一些，会明白友情和爱情的区别，遇到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成婚生子，开心幸福一辈子。
如果将来要娶金枝的人出现，他甚至可以像陈子游一样保护金枝，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做青坞城里最美的新娘。金枝的如意郎君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他。
他的苦，不需要再有其他人一并承担了。金枝如同他的妹妹，他希望金枝幸福的心思并不比陈子游少。这一世既然注定孑然一身，不需要再牺牲任何人的幸福来成全这一场虚名了。
“只是，你如此伤她，她要是还不死心，又该如何？”这才是心兰担心的。“公子，金枝的事也许早晚会成为你与陈家决裂的原因啊。”
陈子游不会放任尹玉麟如此“戏耍”金枝的。
也许现在拖一时，便能多活一时。但终有一日，拖不下去了，陈子游出面为金枝提亲，这一桩在老一辈人眼里十分般配的婚事，可能就这么定下来了。尹玉麟如果反抗，不仅会让金枝难堪，让陈家难堪，甚至，还会使太夫人震怒。
那时，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可如果不反抗，等金枝嫁过来，她一辈子就毁了。
“我并不担心我自己。”尹玉麟无奈苦笑，自己的生死早已看开，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如何。“只是事关金枝的一辈子，还有尹家几代人的名声......如果这一切都毁在我手里，我恐怕承担不起。心兰，如果真要走到了那一天，我可能会选择永远保住这个秘密，尽量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心兰微微一怔，心底凉了大半截，她凝望着尹玉麟，眼眸深处一汪泪海呼之欲出。“你要做什么，公子......你想，你想用死来逃避这一切吗......”
死，是最简单的办法。只要他死了，金枝最多难过个几年，之后陈子游一定会为金枝安排一户好人家嫁了，只要他死了，尹家的秘密就再也不会担心泄露了。
“十七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
“......金枝姑娘可是难过极了，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傻事。”秀姨娘盈盈走了过来。
尹玉麟站在枯井旁，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却未吱声。
他能想到，金枝今晚有多伤心，一个人是怎样落寞的走回到段家来的。
平白晃了神儿，尹玉麟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要被那些事影响了心情和判断。
秀姨娘走到枯井旁，与前一日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尹玉麟还记得，当时她很害怕这老宅子似的，但现在，月黑风高，暗淡无光的深夜，她竟然敢到这里来。还如此大大方方的走动，好像......
“原来那日，你的害怕是装出来的。”尹玉麟坦然。
他都险些被秀姨娘给骗了。
秀姨娘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怎么会呢？我真的很害怕呀，只不过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这枯井里的恶鬼是不会出来的......况且，有尹公子在这儿，我也不那么害怕了。”
“可是，子游兄出事的当晚是十九，按理说也不是井底那妖秽该出来的时候啊。”尹玉麟目不斜视，秀姨娘的娇艳欲滴对他毫无作用。“子游兄出事是十九，两天后我们得到消息，庶日赶到怀远城，也就是二十二，这几日走访查探......今晚可就是三十了。”
明日，就是这老宅枯井里的“新娘”回来的日子了。
秀姨娘的神色有了微微的改变。
“尹公子不喜欢金枝姑娘那样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不知，对我这样残存几分风韵的妇人是否更有兴趣呢。”秀姨娘忽而靠了上来，贴在尹玉麟的背上，一双手臂环在他腰间。“公子，这里又黑又暗，人家好害怕呀。”
“害怕就回去睡觉，段老爷应该会保护好你的。”尹玉麟捉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的手从腰间挪开。“如果，段老爷没被你的药弄得不省人事的话。”
秀姨娘娇笑，“什么都瞒不住公子的眼睛。”
尹玉麟霍然觉得这秀姨娘的手腕异常冰冷......
即便今夜露重风寒，也不至于让她冷成这样，如果，她是人的话......
“公子出现在段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可自拔地身陷在公子的一双眼眸之中了。既然公子不喜欢金枝姑娘，那便将奴家带回，奴家愿为奴为婢侍候公子。”秀姨娘万般委屈的说，“就算是跟在公子身边做个婢人，奴家也再不想受那糟老头子的气了......”
尹玉麟屈指入袖。
“......公子是正人君子，奴家几次出现在公子面前，公子都不多看一眼，与那又色又糟的老头子当真是天壤之别。奴家......”
秀姨娘慢慢挪到了尹玉麟身侧，她抬起头望着尹玉麟，尹玉麟低头。
突然，尹玉麟伸手从袖中掏出符咒命中秀姨娘面门。
秀姨娘恍如定住一般，不动了。
尹玉麟刚要松口气，只见秀姨娘轻笑一声，伸手取下了额头上的符咒，拿在手中还仔细看了看，“公子不近女色也就罢了，怎还如此粗鲁......”
“哗啦啦......”
尹玉麟脸色都变了。
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原本干涸的枯井里，传来了水声......
还是慢了一步。
她还是输给了心兰......
客店里，尹玉麟也再吃不下东西了，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金枝一定很难过，他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那个女孩很简单，她只是喜欢你，只是她并不知道......”心兰握住尹玉麟的手，想要劝他放下心里的这个包袱，却不知这话又该怎么说了。
“如果这一次能够令她彻底死心就好了，哪怕她恨我，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尹玉麟是真的心疼金枝，他与金枝也是一起长大的，那个傻丫头为他一再做尽冒傻气的事，他本可以置身事外视若无睹，可却做不到。
金枝不知道，他不能......他不愿耽误金枝，本想着也许再过两年，金枝年龄大一些，会明白友情和爱情的区别，遇到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成婚生子，开心幸福一辈子。
如果将来要娶金枝的人出现，他甚至可以像陈子游一样保护金枝，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做青坞城里最美的新娘。金枝的如意郎君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他。
他的苦，不需要再有其他人一并承担了。金枝如同他的妹妹，他希望金枝幸福的心思并不比陈子游少。这一世既然注定孑然一身，不需要再牺牲任何人的幸福来成全这一场虚名了。
“只是，你如此伤她，她要是还不死心，又该如何？”这才是心兰担心的。“公子，金枝的事也许早晚会成为你与陈家决裂的原因啊。”
陈子游不会放任尹玉麟如此“戏耍”金枝的。
也许现在拖一时，便能多活一时。但终有一日，拖不下去了，陈子游出面为金枝提亲，这一桩在老一辈人眼里十分般配的婚事，可能就这么定下来了。尹玉麟如果反抗，不仅会让金枝难堪，让陈家难堪，甚至，还会使太夫人震怒。
那时，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可如果不反抗，等金枝嫁过来，她一辈子就毁了。
“我并不担心我自己。”尹玉麟无奈苦笑，自己的生死早已看开，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如何。“只是事关金枝的一辈子，还有尹家几代人的名声......如果这一切都毁在我手里，我恐怕承担不起。心兰，如果真要走到了那一天，我可能会选择永远保住这个秘密，尽量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心兰微微一怔，心底凉了大半截，她凝望着尹玉麟，眼眸深处一汪泪海呼之欲出。“你要做什么，公子......你想，你想用死来逃避这一切吗......”
死，是最简单的办法。只要他死了，金枝最多难过个几年，之后陈子游一定会为金枝安排一户好人家嫁了，只要他死了，尹家的秘密就再也不会担心泄露了。
“十七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
“......金枝姑娘可是难过极了，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傻事。”秀姨娘盈盈走了过来。
尹玉麟站在枯井旁，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却未吱声。
他能想到，金枝今晚有多伤心，一个人是怎样落寞的走回到段家来的。
平白晃了神儿，尹玉麟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要被那些事影响了心情和判断。
秀姨娘走到枯井旁，与前一日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尹玉麟还记得，当时她很害怕这老宅子似的，但现在，月黑风高，暗淡无光的深夜，她竟然敢到这里来。还如此大大方方的走动，好像......
“原来那日，你的害怕是装出来的。”尹玉麟坦然。
他都险些被秀姨娘给骗了。
秀姨娘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怎么会呢？我真的很害怕呀，只不过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这枯井里的恶鬼是不会出来的......况且，有尹公子在这儿，我也不那么害怕了。”
“可是，子游兄出事的当晚是十九，按理说也不是井底那妖秽该出来的时候啊。”尹玉麟目不斜视，秀姨娘的娇艳欲滴对他毫无作用。“子游兄出事是十九，两天后我们得到消息，庶日赶到怀远城，也就是二十二，这几日走访查探......今晚可就是三十了。”
明日，就是这老宅枯井里的“新娘”回来的日子了。
秀姨娘的神色有了微微的改变。
“尹公子不喜欢金枝姑娘那样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不知，对我这样残存几分风韵的妇人是否更有兴趣呢。”秀姨娘忽而靠了上来，贴在尹玉麟的背上，一双手臂环在他腰间。“公子，这里又黑又暗，人家好害怕呀。”
“害怕就回去睡觉，段老爷应该会保护好你的。”尹玉麟捉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的手从腰间挪开。“如果，段老爷没被你的药弄得不省人事的话。”
秀姨娘娇笑，“什么都瞒不住公子的眼睛。”
尹玉麟霍然觉得这秀姨娘的手腕异常冰冷......
即便今夜露重风寒，也不至于让她冷成这样，如果，她是人的话......
“公子出现在段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可自拔地身陷在公子的一双眼眸之中了。既然公子不喜欢金枝姑娘，那便将奴家带回，奴家愿为奴为婢侍候公子。”秀姨娘万般委屈的说，“就算是跟在公子身边做个婢人，奴家也再不想受那糟老头子的气了......”
尹玉麟屈指入袖。
“......公子是正人君子，奴家几次出现在公子面前，公子都不多看一眼，与那又色又糟的老头子当真是天壤之别。奴家......”
秀姨娘慢慢挪到了尹玉麟身侧，她抬起头望着尹玉麟，尹玉麟低头。
突然，尹玉麟伸手从袖中掏出符咒命中秀姨娘面门。
秀姨娘恍如定住一般，不动了。
尹玉麟刚要松口气，只见秀姨娘轻笑一声，伸手取下了额头上的符咒，拿在手中还仔细看了看，“公子不近女色也就罢了，怎还如此粗鲁......”
“哗啦啦......”
尹玉麟脸色都变了。
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原本干涸的枯井里，传来了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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