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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圣旨到

    皇甫惜歌回到王府,小眠了片刻刚梳洗完毕,圣旨便到了。是圣旨,不是懿旨。

    谨亲王妃携了女儿,摆上香案接了旨,又厚厚打赏了前来宣旨的公公。那公公何尝不知谨亲王府都是女眷,即便他是个阉人也不便久留,婉拒了王妃留他喝茶的客套话回宫交差去了。

    圣旨拿在手里,封号与汤沐邑都落在了实处,谨亲王妃仍然不敢相信。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皇甫惜歌是个鬼精灵的,只有她认为女儿还是个需要呵护的奶娃儿。因此这两样儿东西来得这么突然,打了王妃一个措手不及。

    “你今儿进宫去见了皇上?妩霞总不能为了这事儿去替你求皇上吧?”回了自己的院子,王妃狐疑的问道。

    皇甫惜歌挽了母亲的胳膊,“娘啊,这白纸黑字…不是,黄绢黑字落到实处了,您还管这绢是并州的还是芜州的、墨是徽州的还是泉州的?”

    “您只需记得,外人若说起来平康郡主那就是我,莫听人说起平康郡主被婆家赶了出来、还傻傻的思索这平康是哪家的姑娘就行了。还要记得,去殷州城外桑林村看我哦。”

    王妃连啐几口:“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会说话儿。如今没你父王撑腰,看我不好好打你几手板子!”

    “呃,您是我亲娘么?我看皇后娘娘对小九儿都没这么凶的。”皇甫惜歌委屈得连连眨眼,长睫毛呼扇扇的惹人爱怜。

    “小九子?九公主?她一个下贱宫伶生的丫头,也配和我的惜儿比?你小时候她就总是欺负你,若不是瞧在她爹的份儿上,我早将她撕碎拍飞了。”

    “是不是她今儿又挤兑你,被皇后娘娘骂了?”王妃幸灾乐祸。

    皇甫惜歌接着装委屈:“唉,我如今可和人家小九儿比不得啦。人家已经封了景娴公主,马上又要成为乌达可汗的第二斡儿朵了。”

    “如今跟在景娴公主身边伺候的,除了姑姑便是嬷嬷,一个低等宫女都没有,可是享福了。”

    王妃点了下她的额头:“我就说你是个傻的。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那鸟儿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皇后有什么好当的?给个天王老子做也不干啊。”

    “一个低等宫女都没有,那是给强行看起来了啊。还享福呢,亏你想得出。若不是你皇祖母想得周全,现在被软禁的也许就是你!”

    “都说你心思足够用,我看都是为了让我宽心。如今日子紧迫,现教教得会什么?少不得给你多陪送几房机灵的下人,多替你打点些了。”王妃几乎是恨其不争了。

    “只是那萧家给你安排的小院儿能有多大?几十个丫头们媳妇的,住得下么?”王妃又犯了愁。

    皇甫惜歌双眼发亮:“娘啊,过几天便是端午,今儿皇后娘娘还说,让您和云姨早些去呢。您看到时能不能请皇上或是皇后赐个郡主府的匾,宅子咱们自己置办自己花银子?”

    王妃笑:“嗯,这话还差不多,不那么傻了。不过呢,无论那匾赐与不赐,你自己的府邸也是该叫郡主府的。回头我便请你大舅父派了人,在那萧家左近寻个好宅子去。”

    “不同啊,娘。若是上头赐的匾,萧家哪个敢不许我住在御赐的郡主府里?嫁了人便是人家的媳妇了,平白的分出来单过不大好吧?”皇甫惜歌担心道。

    “说得也是。反正是咱们自己掏银子,又不用皇上真赐个府邸,一个匾罢了,估计能成。”王妃一边琢磨一边点头。

    “不过你得记着,既做了人家的媳妇,姿态总还是要做的。你可不能大婚刚满三天,便大包小裹的搬去郡主府了。”

    “总要在萧家将上上下下理了个顺,该识得的都记住了,还要给萧三郎留个好印象才成。早早的搬走,偶尔回去一次两眼一抹黑不说,人家也会说你目中无人,连带萧三郎都会认为你不情愿嫁他。”

    “新婚夫妇伊始的感情啊看法啊很重要,若是开始便让人家不喜,以后你再想改善可就难了。”

    王妃并未敢提及更深的。本来女儿病愈之后便对嫁人一直抵触,如今好不容易想通准备待嫁了,哪里再敢说些更丑化婚后生活的话?

    和她说那些妾啊通房啊一类的下贱女子有多么的看不住?嫡妻住在府里还保不齐她们抽冷子爬爷的床,若是嫡妻不在……这些话还是慢慢来吧。

    “什么叫头三脚难踢?说的就是这个。”王妃语重心长,“何况那萧三郎是长房的长子,总要继承家业的。你若常住在郡主府,往后如何做那萧家的当家主母?”

    皇甫惜歌不以为然。头三脚难踢,说的是新婚?我这娘还真有一套,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嫁给贫家子的那一世,那女子做得还不够好吗?富家女儿未嫁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嫁了人却粗活重活全包了,小小的肩上挑了那么重的担子,又有谁心疼过。

    自己这一世的灵魂远远地望着,那张与今世一模一样的脸庞,守在油灯下满眼含泪,忍痛挑着手上的血泡。听到小院门响,忙换上笑脸开门迎回读书晚归的夫君,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又去墙边捡起了柴火烧灶做饭。

    多少年后,那人做了高官,却说什么你的手为何这么糙?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黄?啧啧,鬓角都有白发了,也不保养保养,咱家缺银子么?

    难道他贫困交加的时候,那女子付出的仅仅是嫁妆银子么。

    自打跟了他,脱下绸缎绫罗换了粗布衣,摘下金钗玉镯插上荆木簪,三寸金莲活生生踩成了大脚片。

    他一个穷途潦倒的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年久失修的祖传小院儿却连口井都没有。富家女半桶半桶的往回提水,水缸装满了,人也累瘫了。

    当年未嫁时,喝得可是西山的泉水啊。偶尔兴致来了,还要用荷花上的露水、腊梅上的白雪煮上一壶茶。

    更不要提劈柴烧火,浆洗缝补。双手抱着斧头跌跌撞撞,两个时辰也劈不出三五片碎木;刺骨的井水将手泡得通红肿胀,日积月累后冻疮之上摞冻疮。

    她说她越来越喜欢穿自己亲手缝出的粗布衣裳;她说晚饭不敢吃得太多怕睡下积食又长胖;她说,她说……

    婚后三年。她在前院儿喂了十几只鸡,又在后院儿种了两畦菜。一根扁担挑着满满两大桶水依旧健步如飞;大斧抡起半刻钟便垒起小山般的细柴。

    她怎能不双手粗糙脸色暗黄?她怎能不韶华渐逝两鬓如霜?

    那考上状元做了高官的男人,大张旗鼓的纳了一二三个妾,却还趾高气昂打赏般的说,你放心,只要你老实些在你院子里眯着,我绝不会让你下堂。

    又说你不是爱织布吗,明儿我让管家给你买个纺车玩玩。省得你整日里无聊得没事找事胡思乱想。

    当初见到她的如花美貌,他那乍一回首的深情双眸呢?当初见到她的陪嫁清单,他那忐忑不安的含泪感恩呢?

    那洞房花烛夜的缠绵恩爱呢?那金榜提名时的海誓山盟呢?

    皇甫惜歌当时只恨自己是个出窍的魂。却依然恨不得附上那女子的体,抡起斧子劈了那负心汉。至今想起也是牙关紧咬恨意绵绵。

    王妃见女儿神情庄重得几近悲凉,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爱抚的摸了摸女儿的黑发,心头叹道,不是娘亲不爱你,而是必须逼着你长大。

    皇甫惜歌苦笑。昏迷不醒的那五个多月,灵魂看遍了近千年。每生每世,都是女子;每生每世,都为情伤。

    是什么机缘巧合令她有了这个奇遇,她并不想知道。她只需明白,将那当做警示也好,当做阅历也好,这一世一定要好好活着,至少,不要再重蹈痴情女子遇上负心汉的覆辙。

    如果可能,便和那萧三郎相敬如宾好了。在未曾看清他之前,绝不能轻易捧出自己的心。等这一世完结了,便做够了十世女人,下一世总该能托生成男人了吧。

    若是不能托生成男人,就算做头猪也不错。做头快乐的猪,不用有思想,吃饱了睡足了,晒晒太阳便满意的哼哼如同唱歌儿。

    娘儿俩各怀各的心思均不言语,翡翠与琉璃静静的望着这大小两个主子,也有些发呆。琉璃猛然想起,云妃去碧云庵接两位李姑姑,这时辰也该回来了,忙出了屋打发小丫头去二门上说一声,若是人回来了赶紧来禀。

    当王妃那正堂里的西洋座钟敲了五声,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跌跌撞撞跑到院门口,虽累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还不忘赶忙开口说话:“劳烦哪位妈妈姐姐去和琉璃姐姐说一声儿,云妃与姑姑们回来了,刚进王府大门儿。”

    琉璃也正觉得该有人来回禀了,拿了把杌子出来打算在院子里坐着等,人还没待坐下,便听见了这小丫头说话。

    将话回了王妃与郡主,琉璃抓了把蜜渍的桃干儿用干净帕子包了,出来递给那小丫头:“你是谁家的?我怎么不认得你?”

    那小丫头机灵的谢过她,接过手帕包儿:“琉璃姐姐准认得我娘,我娘是大厨房里孙喜善家的。我叫点灯儿,刚进府当差,在二门儿上帮守门的妈妈们传话跑腿儿。这帕子回头洗净了再来还给姐姐。”

    “这小丫头可挺机灵!”王妃从翡翠打起的竹帘下走了出来,“说话说得嘎奔儿脆的。”

    小点灯儿咧了刚换好一口小白牙的嘴笑着:“奴婢谢王妃夸奖。奴婢见过王妃,奴婢见过郡主。”

    施过礼的小点灯儿在前头带路般引着王妃与皇甫惜歌和众丫头往二门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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