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论道
静虚老道士这几天也察觉到了简平安的不寻常，似乎有些莫名的躁动，于是老道士停下了简平安日常需要进入幻境磨炼技艺的环节，改为了论道。
其实与其说是论道，不如说是老道士讲道，而简平安听，当然了，因为辈分关系，就变成了论道……
这天老道士论起了相对论，哦，这是简平安自己的定论，因为老道士自己说是在讲阴阳相生循环不断的道。
“老头，这些个和我练的《斗部总纲》有啥关系么？怎么感觉我练的是武术，你讲的是玄学啊？”
“师叔祖，武术的尽头就是玄学啊。”
“我呸，我听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你这也山寨地太不走心了吧。”
“莫急莫急，其实道到了最后都是相通的。无论你说的科学，我说的格物，你说的神学，我讲的玄学，最终不都是我们对于天地自然的摸索实践总结和猜测么？”
“老头，你能不能讲点实际点的啊，你不觉的对着一个孩子讲玄学有点太不人道了么？要不你和我讲讲房中术，如何？”
“唉，师叔祖，老道我不钻研那一块啊，这样吧，咱们讲点你能用的上的可好？”
“好，只要你别再讲这些玄之又玄云里雾里的东西就行了，实在听起来太费劲了。”
“那我们就从你说起过的一句话开始，是不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那必须的啊，想当初东方不……”
说到这里，想起当初自己吹嘘唯快不破的时候，被老道士用慢动作打得找不到北，就说不下去了，
“老头，这个有条件的吧，天下武功哎，你特么一个神仙，当初欺负我一个小孩子，这还属于天下武功么？”
老道士白了简平安一眼，
“我当初可有施展道术？”
“没有……么？”
“可曾施展大于你的力量、速度？”
“没有……么？老头，口说无凭，咱们再试试。”
说罢也不待老道士反应，伸手就是一记飞镖，紧接着弹腿猱身，合身相投，可是才起身之际，腰侧就是一捧寒芒闪现——暴雨梨花针，这是他老娘出手的标配，怎么可能不继承这个优良传统呢。
“这可是你要试试的哦~”
老道士还没说完，人影子就一闪消失了，剩下的话音在空中袅袅飘落。
紧接着简平安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关键此时简平安身子正腾挪在空中，这一脚凭空生出一股横向的托送之力，眼看着就往山下那一片荆棘中飞过去了，简平安回手一甩，一枚飞爪牵引着一段几乎透明的丝线抓向大树的横枝，正当飞爪要抓实之际，旁侧忽然飞出一个小卵石，投入飞爪的掌心，这下好了，飞爪死死抓住一颗卵石，简平安拖着飞爪摔向了荆棘丛。
这时正好一阵山风吹起，简平安动作飞快地扯开襟怀，借着山风入怀，衣衫鼓风的一个刹那，在空中调整了身形，落下时，脚踩荆棘丛中的老枝，借力又提纵飞腾，回到了老道的身前。
“老头，玩不起吧，你敢说你刚才那是武功，而且还敢说比我慢？我都没看你影子好不好？”
“师叔祖，你可是觉得我比你快？那好，老道我重做一遍刚才的动作，你且看好。”
于是老道又把刚才从盘腿，到如何矮身飞铲，半途对空中踹了一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简简单单，一点也看不出有多迅捷，就是看的行云流水，非常连贯舒畅。
“师叔祖，你可觉得我比你快？”
“快倒是没有更快，只是感觉很古怪。”
“其实也没什么古怪，同样是技击，的确快的一方较慢的一方更为占便宜，别人打一拳，他打了两拳嘛，可是世间哪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呢，世间也没有完全相同的条件啊，你速度快，我可以距离短，防御高，甚至打个面攻击，反正世间没有不破。师叔祖刚才你是用了暗器，这次你用拳脚来攻，试试看。”
“那不可能，我堂堂简家传人，不可能用拳脚下场，我娘说了，简家人用到拳脚的时候基本就可以自尽了。”
说这话的时候简平安还洋洋得意地背起手，扬起下巴，两眼看天，话说到“我娘”两个字，猛地一转身，腰间系着的腰带上，平日里挂着装饰用的一枚小小的铜葫芦骤然飞起，像是个小小的流星锤一样击向老道士面门。
老道士这次没闪没躲，就盘坐在那里，手上拿了一根枯树枝，轻轻在眼前一磕，那小铜葫芦砰地被磕偏了路径，飞向一侧。
简平安话都还没说完就紧接着大转身，带着连着那铜葫芦的丝线一拽，铜葫芦猛地绕了一个大弧线又击向了老道士的膝盖，同时进步一拳，丝毫没把嘴上还在说的简家人不用拳脚的话当一回事。
老道士似乎也是故意放简平安近身，只见这时候的简平安完全变了一个风格，拳掌变化，肘膝并用，甚至头槌肩撞，平时在幻境中磨炼出来的眼光反应全都施展了出来，这已经不是较量，分明就是搏命。
老道士更是端坐不动，甚至连手中的枯枝都不用，就用一只手挡、拨、按、推、滑、手肘顶、拐、横、挫，连续几个动作，一一化解了简平安暴风骤雨地攻击，待简平安一句话说完，正好一套暴风骤雨地攻击打完，小铜葫芦缠绕在老道士手臂上，而简平安被老道士一套推推挡挡的动作化解了力道，力道越来越偏，最后话说完拳打完，竟然是后背正对着老道士前胸，此时简平安都没有放弃，双脚一蹬，一个背山靠，打算给老道士来个出其不意，脊背绷紧，一接触到老道，立刻发力。
谁知道老道居然一个平躺，在简平安大马步、背山靠发力紧要关头，老道士一平躺一下溜，变成了在简平安胯下，于是老道士两手紧紧相握，一手各出两根食指中指前伸，往上猛一捅，童子拜观音……
“嗷~~~~~~~~~”
一声无以伦比声泪俱下悲痛欲绝的惨嚎声中，这次说的“试试”就算落下了帷幕。
简平安一手捂着屁股，半边屁股坐在石头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对着老道士声泪俱下地谴责道：
“老头，这招你怎么会的？”
“我看你们平时小朋友打闹不是经常用这招么，看着看着就学会了啊，老道我用的怎么样？”
“嗯，用的还行，得了我六七分神髓了。”
“那咱们还继续试试？”
“不试了，不试了，老头你分明就是道行高深，欺负小孩子，算了算了，你讲道吧，打不过你，我认了……”
“那好，说到哪了？哦，阴阳转换之道……”
“等等，老头，你刚才好像说防御强也可以抵挡攻击快的吧，是不是？”
“是的，犹如你用针快速刺铜钟……”
“我可以不用针啊，我可以用开山锥啊。”
“恩，是的，我讲的也是这个道理，世上没有绝对的速度或者绝对的防御，所以你那句话的问题在于唯和不上，须知世上不可能有完全绝对的东西，道理也是如此。”
“老头，我觉得你这是在给我讲逻辑啊。”
“罗技？老道不懂，老道给你讲的就是道法啊。”
“哦……好吧，你继续，对了，老头，你讲完了之后，把我丢幻境里，让我看看刚才咱两的切磋呗，成不？”
************************
简平安在幻境中用慢动作的速度观摩着方才的打斗，前后左右，全方位地仔细地观察，边看边揣摩，还边嘟囔着：
这个肘击冒失了，如果换做肘中箭，老头怕是躲不开，不过肘中箭那么大一个扁盒子，装上太显眼了，老头一眼就看出来了，除非再精巧一些，恩，回去再研究研究，窝草，老头这个拨挡顺势鞍马桥也太顺滑了吧，这就是防着我背山靠他啊，不对，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他这一路劲力都是往右侧偏转的，只要我和他接触，就免不了把前冲之势化作了右转之势，看看，看看，这明明就可以肘尖顶我腰眼的，他偏偏拨打在胯部，就是为了把我拨转个身，然后料定了我背靠入怀肯定就是一个靠，唉，死老头，今天这是非要来一个童子拜观音啊，疼死小爷了。
出了幻境，本来还想和老道士多聊几句的，没想到静虚了老道倒是直接对简平安说起来出山之事。
“师叔祖，我领的法旨是给你打九年的基础，眼看着时限就到了，老道我也要回山交旨了，届时，你也就能自由下山了，这几日师叔祖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都可以来找老道。”
“老头你要回去了？那什么时候再出来啊？”
“这个就未可知了，不过师叔祖放心，待你成就元婴，必有相见之日。”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个老头，你就要回山了，不留点啥法宝啥的，日后我万一遇到什么高人，打不过也好方便跑啊~”
静虚老道：“……”
“老道我七日后回山，师叔祖六日后夜里子时，来山中寻老道一趟，我师祖也就是你师兄还有一番交代与你。”
这个简平安可不敢没大没小，郑重地答应了一句：
“诺！”
其实与其说是论道，不如说是老道士讲道，而简平安听，当然了，因为辈分关系，就变成了论道……
这天老道士论起了相对论，哦，这是简平安自己的定论，因为老道士自己说是在讲阴阳相生循环不断的道。
“老头，这些个和我练的《斗部总纲》有啥关系么？怎么感觉我练的是武术，你讲的是玄学啊？”
“师叔祖，武术的尽头就是玄学啊。”
“我呸，我听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你这也山寨地太不走心了吧。”
“莫急莫急，其实道到了最后都是相通的。无论你说的科学，我说的格物，你说的神学，我讲的玄学，最终不都是我们对于天地自然的摸索实践总结和猜测么？”
“老头，你能不能讲点实际点的啊，你不觉的对着一个孩子讲玄学有点太不人道了么？要不你和我讲讲房中术，如何？”
“唉，师叔祖，老道我不钻研那一块啊，这样吧，咱们讲点你能用的上的可好？”
“好，只要你别再讲这些玄之又玄云里雾里的东西就行了，实在听起来太费劲了。”
“那我们就从你说起过的一句话开始，是不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那必须的啊，想当初东方不……”
说到这里，想起当初自己吹嘘唯快不破的时候，被老道士用慢动作打得找不到北，就说不下去了，
“老头，这个有条件的吧，天下武功哎，你特么一个神仙，当初欺负我一个小孩子，这还属于天下武功么？”
老道士白了简平安一眼，
“我当初可有施展道术？”
“没有……么？”
“可曾施展大于你的力量、速度？”
“没有……么？老头，口说无凭，咱们再试试。”
说罢也不待老道士反应，伸手就是一记飞镖，紧接着弹腿猱身，合身相投，可是才起身之际，腰侧就是一捧寒芒闪现——暴雨梨花针，这是他老娘出手的标配，怎么可能不继承这个优良传统呢。
“这可是你要试试的哦~”
老道士还没说完，人影子就一闪消失了，剩下的话音在空中袅袅飘落。
紧接着简平安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关键此时简平安身子正腾挪在空中，这一脚凭空生出一股横向的托送之力，眼看着就往山下那一片荆棘中飞过去了，简平安回手一甩，一枚飞爪牵引着一段几乎透明的丝线抓向大树的横枝，正当飞爪要抓实之际，旁侧忽然飞出一个小卵石，投入飞爪的掌心，这下好了，飞爪死死抓住一颗卵石，简平安拖着飞爪摔向了荆棘丛。
这时正好一阵山风吹起，简平安动作飞快地扯开襟怀，借着山风入怀，衣衫鼓风的一个刹那，在空中调整了身形，落下时，脚踩荆棘丛中的老枝，借力又提纵飞腾，回到了老道的身前。
“老头，玩不起吧，你敢说你刚才那是武功，而且还敢说比我慢？我都没看你影子好不好？”
“师叔祖，你可是觉得我比你快？那好，老道我重做一遍刚才的动作，你且看好。”
于是老道又把刚才从盘腿，到如何矮身飞铲，半途对空中踹了一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简简单单，一点也看不出有多迅捷，就是看的行云流水，非常连贯舒畅。
“师叔祖，你可觉得我比你快？”
“快倒是没有更快，只是感觉很古怪。”
“其实也没什么古怪，同样是技击，的确快的一方较慢的一方更为占便宜，别人打一拳，他打了两拳嘛，可是世间哪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呢，世间也没有完全相同的条件啊，你速度快，我可以距离短，防御高，甚至打个面攻击，反正世间没有不破。师叔祖刚才你是用了暗器，这次你用拳脚来攻，试试看。”
“那不可能，我堂堂简家传人，不可能用拳脚下场，我娘说了，简家人用到拳脚的时候基本就可以自尽了。”
说这话的时候简平安还洋洋得意地背起手，扬起下巴，两眼看天，话说到“我娘”两个字，猛地一转身，腰间系着的腰带上，平日里挂着装饰用的一枚小小的铜葫芦骤然飞起，像是个小小的流星锤一样击向老道士面门。
老道士这次没闪没躲，就盘坐在那里，手上拿了一根枯树枝，轻轻在眼前一磕，那小铜葫芦砰地被磕偏了路径，飞向一侧。
简平安话都还没说完就紧接着大转身，带着连着那铜葫芦的丝线一拽，铜葫芦猛地绕了一个大弧线又击向了老道士的膝盖，同时进步一拳，丝毫没把嘴上还在说的简家人不用拳脚的话当一回事。
老道士似乎也是故意放简平安近身，只见这时候的简平安完全变了一个风格，拳掌变化，肘膝并用，甚至头槌肩撞，平时在幻境中磨炼出来的眼光反应全都施展了出来，这已经不是较量，分明就是搏命。
老道士更是端坐不动，甚至连手中的枯枝都不用，就用一只手挡、拨、按、推、滑、手肘顶、拐、横、挫，连续几个动作，一一化解了简平安暴风骤雨地攻击，待简平安一句话说完，正好一套暴风骤雨地攻击打完，小铜葫芦缠绕在老道士手臂上，而简平安被老道士一套推推挡挡的动作化解了力道，力道越来越偏，最后话说完拳打完，竟然是后背正对着老道士前胸，此时简平安都没有放弃，双脚一蹬，一个背山靠，打算给老道士来个出其不意，脊背绷紧，一接触到老道，立刻发力。
谁知道老道居然一个平躺，在简平安大马步、背山靠发力紧要关头，老道士一平躺一下溜，变成了在简平安胯下，于是老道士两手紧紧相握，一手各出两根食指中指前伸，往上猛一捅，童子拜观音……
“嗷~~~~~~~~~”
一声无以伦比声泪俱下悲痛欲绝的惨嚎声中，这次说的“试试”就算落下了帷幕。
简平安一手捂着屁股，半边屁股坐在石头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对着老道士声泪俱下地谴责道：
“老头，这招你怎么会的？”
“我看你们平时小朋友打闹不是经常用这招么，看着看着就学会了啊，老道我用的怎么样？”
“嗯，用的还行，得了我六七分神髓了。”
“那咱们还继续试试？”
“不试了，不试了，老头你分明就是道行高深，欺负小孩子，算了算了，你讲道吧，打不过你，我认了……”
“那好，说到哪了？哦，阴阳转换之道……”
“等等，老头，你刚才好像说防御强也可以抵挡攻击快的吧，是不是？”
“是的，犹如你用针快速刺铜钟……”
“我可以不用针啊，我可以用开山锥啊。”
“恩，是的，我讲的也是这个道理，世上没有绝对的速度或者绝对的防御，所以你那句话的问题在于唯和不上，须知世上不可能有完全绝对的东西，道理也是如此。”
“老头，我觉得你这是在给我讲逻辑啊。”
“罗技？老道不懂，老道给你讲的就是道法啊。”
“哦……好吧，你继续，对了，老头，你讲完了之后，把我丢幻境里，让我看看刚才咱两的切磋呗，成不？”
************************
简平安在幻境中用慢动作的速度观摩着方才的打斗，前后左右，全方位地仔细地观察，边看边揣摩，还边嘟囔着：
这个肘击冒失了，如果换做肘中箭，老头怕是躲不开，不过肘中箭那么大一个扁盒子，装上太显眼了，老头一眼就看出来了，除非再精巧一些，恩，回去再研究研究，窝草，老头这个拨挡顺势鞍马桥也太顺滑了吧，这就是防着我背山靠他啊，不对，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他这一路劲力都是往右侧偏转的，只要我和他接触，就免不了把前冲之势化作了右转之势，看看，看看，这明明就可以肘尖顶我腰眼的，他偏偏拨打在胯部，就是为了把我拨转个身，然后料定了我背靠入怀肯定就是一个靠，唉，死老头，今天这是非要来一个童子拜观音啊，疼死小爷了。
出了幻境，本来还想和老道士多聊几句的，没想到静虚了老道倒是直接对简平安说起来出山之事。
“师叔祖，我领的法旨是给你打九年的基础，眼看着时限就到了，老道我也要回山交旨了，届时，你也就能自由下山了，这几日师叔祖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都可以来找老道。”
“老头你要回去了？那什么时候再出来啊？”
“这个就未可知了，不过师叔祖放心，待你成就元婴，必有相见之日。”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个老头，你就要回山了，不留点啥法宝啥的，日后我万一遇到什么高人，打不过也好方便跑啊~”
静虚老道：“……”
“老道我七日后回山，师叔祖六日后夜里子时，来山中寻老道一趟，我师祖也就是你师兄还有一番交代与你。”
这个简平安可不敢没大没小，郑重地答应了一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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