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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剑意对决

    老苟呆呆看着那只鞋,不说话了,瞬息间,整个大将军府的空气似乎有点异样,虫鸣鸟叫也在这一刻都消失了,风似乎都静止了,整个天似乎都阴了下来,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

    老苟丢了那只鞋,拉着简平安,飞一般地奔向了两个老头所在的那个院落,都来不及呼喊一句,只是给简平安说了一个字,焦急万分的一个字:

    “快!!”

    老苟拉着简平安已经进不去院子了,院子里的两位老人各立一方,捻指成剑,对面站着。

    这时候简平安反过来拉着老苟,一步一步,挨着院墙顺着墙根,一点一点,溜进了小院,也只是在小院门口这边贴墙站着,再进不去了,而且简平安一丁点气息都不敢外泄,老苟更是惨,只能躺在地上,站都站不住了。

    段凝的剑意太宏大了,老头往那一站,仿佛苍天,或者说你已经根本看不见老头了,那里站着的就是苍天,是天意,一种苍茫茫无比浩瀚,无比苍凉,数不尽岁月的天意,这天意并没有针对谁,就这么笼罩在小院内,但是又仿佛谁都在针对,只要你逃不开岁月,就在它的注视之下。

    小院中的池塘养的小鱼全都翻了肚皮,池塘边上的青苔都在逐渐变黄枯萎,院中那一可华盖般的大树,也在萧萧落叶,眼睛看得见地不断飘落黄叶。

    简平安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已经开始发干,失去水分,台阶上的青砖似乎都在慢慢风化,难怪老苟说他师父的剑意施展不出来,只要施展出来了,基本就要挂了,这老头的剑意真的是太宏大了,宏大到真的施展不出来了,人可以法天,但是怎么可能代天?

    无情岁月笼罩下的小院中,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叶无咎了,他一样捻这手指,但是却不是捻两指做剑指,而是捻起了五指,做出了一个鹤凿的姿势,然后手指却又是向着上的,看得简平安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剑意,这在搓几下,就是找段凝要生活费么?可是就是这看起来似乎有点可笑的手势,就能在段凝那无情天道岁月般的剑意中,肆意舒展。

    叶无咎缓缓抬起手,缓缓舒张开了五指,此时,忽然一股磅礴的,不屈的,带着昂扬奋斗,与天争斗,与地争斗,不顾生死,前行不止的精神,在段凝那无情天道中绽放了出来,就如同是在苍茫灰暗的天地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冲天火光一样,无比鲜亮,无比昂扬,充满了勃勃生机,又似乎带着无穷无尽前赴后继的英勇。

    这仿佛火光一样的剑意一出现,段凝的剑势顿时就凝滞了,本来已经萧瑟地仿佛要入冬了的小院,又开始回春了一样,翻肚皮的小鱼,又游回了水中,似乎还很疑惑,刚才谁特么把老子弄晕了?大树的落叶也停了下来,已经斑斑开始枯黄的树叶似乎还有回青的迹象……

    段凝长叹了一声,收了剑指,叶无咎也收回了左手,小院在一个瞬间仿佛从另外的一个世界又回到了现实中,风轻轻拂过,卷动地上的黄叶,卷进小池塘,鱼儿感受到水面忽然的涟漪,纷纷浮上来啄上一口,看看是不是小虫子,甚至是台阶上的青砖,这个时候也似乎是缓过来了,不再有那种久经岁月,逐渐风化老去的感觉,仿佛清水刚刚清洗过一遍,异常鲜亮。

    两位老爷子似乎都还沉浸在状态中难以自拔,老苟这时候忍不住了,放声悲鸣:

    “师父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pia~”

    另外一只鞋准确地又贴在了他另一边脸上,光着脚的段凝走回了那张躺椅,躺下,伸手摸茶几上的茶壶,摸到了之后就拿起这么咪了一口,就久久凝视天空,不做丝毫言语。

    叶无咎却是走上前来,拍拍简平安的肩膀,笑问道:

    “小疯子,你学到了老疯子几成剑意啊,你觉得老疯子刚才能打得过谁啊?”

    这句话一说,看着天的段凝也把目光盯向了简平安。

    唉,这帮老人家,怎么越老就越想不开呢,都这么大岁数了,打得过又怎么样,打不过又怎么样,不都是虚名么,果然人六十以后都难逃虚名二字啊。

    心里吐槽,但是嘴上可不敢真说出来,这两位老头说不定还都能像自家老爷子那样吊打自己的,可是这马屁可真是不好拍啊。

    “老爷子您这话说的,什么叫打得过谁啊,您三位剑意的方向完全都是分道扬镳的,这但从剑意上怎么打啊,只能说如果但是论剑意,我家老爷子肯定是不会下场较量的,除非您二位肯跟他分生死,光是较量剑意,我都怀疑我家老爷子有没有修出来剑意啊。”

    “哈哈哈哈,你倒是会埋汰你家老头啊,那老疯子能不修剑意么?不过你说得对,就算在这里,也未必敢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似乎拍马屁成功了,但是简平安也不愿意过于埋汰自己老爷子了,不然回头这话传回去,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了,自己怕是要挨不少揍,赶紧补了一句:

    “段老爷子的剑意宏大枯寂,这是苍天之剑,苍天视万物为刍狗,一概而视之,不以富贵论,不以贵贱论,不以善恶论,甚至都不以生灵论,这剑意是够大够无敌的,只是段前辈限于修为,这一剑怕是空有剑意,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这一剑的,毕竟,段前辈不是苍天啊。”

    这话一说,段凝脸色就变了,

    “这是韦疯子说的?”

    “不,这是晚辈说的。家祖从不评价前辈高人。”

    简平安回了段凝一句话之后继续评价叶无咎的剑意:

    “段前辈的剑意还可以说是能在争斗上的,可是叶前辈您这剑意纯粹就不是用在争斗上的啊,您这剑意是传承之火啊,是人道薪火相传的意思,不知道您这是怎么凝练成为剑意的,不过我是觉得,我家老爷子来了,是不肯和你比剑的,老爷子练的是杀人术,您两位一个练的是天道苍茫,一个练的是人道传承,这没法比啊,这就好比您三位,我家老爷子是杀猪的,叶老爷子您是接生的,段老爷子是算命的,您三位凑在一块了,非要论个高下,那怎么论?要是论杀猪宰羊,接生的算命的估计弄不过杀猪的,要是论接生孩子,那杀猪的算命的,都得在墙边蹲着,要是论算命骗人,那杀猪的接生的绑起来都不是算命的对手啊。”

    说到这里,叶无咎脸色没变也还没说话呢,段凝是蹭的一下就从躺椅上跳起来了,一记茶壶劈头盖脸就朝着简平安就砸过来了,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怒喝:

    “小疯子,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为什么就是算命骗人的,别说我不给韦疯子面子,就算他当面,我也连他一起斩了!”

    简平安一把接过茶壶,顺手递给了才爬起身来的老苟,然后抱拳对段凝施礼道:

    “晚辈得罪段前辈了,请前辈见谅。”

    叶无咎这时候插嘴了,

    “这有什么得罪的,实话实说也算得罪人啊,你段凝架子也太大了吧,这还不让小辈人说点真话了?我就说你那个剑势架子太大,你撑不起来,你非不信,你看看,你看看,连小疯子都看出来了,他这才几岁啊……”

    “你胡扯,”

    段凝看样子似乎来真火了,伸手没找到什么可以摔出来的东西了,瞪了苟立中一眼,

    “看自己师父被别人欺负是不是很开心啊!”

    这绝对是飞来之锅啊,殃及池鱼殃及池鱼,老苟一脸苦涩,赶紧小跑几步上前,给师父把茶壶摆好,把一双鞋子端端正正摆在脚边上,然后对着师父轻声说:

    “师父,我给你去端一碗莲子粥来,您消消气,消消气,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说完,也不等自己师父回话,就一溜烟不见了。

    被老苟和么一打岔,段凝也丢不出来东西了,再丢出去,可没徒弟给捡回来,气极反笑道:

    “来来来,小疯子,既然你说了,那就说说看,我这剑势怎么就是个算命骗钱的了?”

    “段前辈您别急啊,我就是打个比方,您看看我说叶前辈是接生的,他不也没生气嘛。”

    叶无咎在一边抚须而笑,那表情就是说段凝我比你风度好,比你涵养高。

    段凝一股子无名火又开始往上冲了……

    简平安一看这两位老人家又打算开始互相怼了,就准备自己悄悄跑路,谁知道叶无咎拦住了他,

    “你接着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平时我说了,这个老家伙不信,现在让他听听别人怎么说,别怕,只管说。”

    简平安无语,算了,破罐子破摔了。

    “段前辈的剑势气势是够大了,但是天道这东西可有定数?可能臆测?可有针对过谁?段前辈您想没想过,您现在是施展不出来这一剑,如果您能施展出这一剑了,您这一剑针对谁?若是您针对了谁了,您这一剑还是如天意一剑么?您这一剑斩下来了,就不是天意了啊。”

    叶无咎:“……”

    段凝:“……”